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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有力,有如敲響在頭頂?shù)溺娐暎谷司癫挥蔀橹徽?。她眉目間的堅毅果敢清晰可見,她絕麗無暇的面容被橘紅色的暖芒鍍上了一層淺淺的輝光,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神與我們同在!”艾默爾站在顧明月身旁,帶頭附和了起來。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像是一座小山,顯得既威又沉穩(wěn)。“神與我們同在!”夏布多里昂神父情急地從包袱里取出半身高的大十字架,揮舞在身前大聲接道。克勞蒂亞現(xiàn)下的處境兇險,他可一點兒也不愿看到有人在此打起退堂鼓。普通人誰會不怕呢,夏布多里昂神父想。他心中愈是驚懼不安,就愈是擔憂焦慮于克勞蒂亞的安危,恨不能立即順著少女們所指的方向?qū)み^去。若望淡淡地睨了一眼臉色蒼白得嚇人的夏布多里昂神父,嘴角諷刺的笑意一晃而過,隨即移開視線,從鼻子里溢出一道幾不可聞的輕哼。“不能再耽擱了?!彼恼Z氣平淡得好似在談?wù)撎鞖?,舉著火把不緊不慢地跨過顧明月,目不斜視地邁入了懸浮著少女們的區(qū)域,泰然自若的模樣倒是沖散了不少人心頭的悚栗之感。“神與我們同在!”又有不少人在后方高高低低地附和著,眾人強自鼓舞起精神,小心謹慎地跟上了自家少爺?shù)哪_步。顧明月望著若望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可同時又覺得胸口沉悶,酸澀得緊。若望太過忠誠,對莉莉絲永遠抱有著無條件的信任與服從……即使明知他或許深受血緣的羈絆,但這樣全心全意的感情依然沉重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她壓下心中不合時宜的酸脹感,垂眸嘆了口氣,隨著眾人一同前行。一簇簇火光在濃郁的夜色中幽幽搖曳,似螢火蟲般連成了一片。眾人小心地避開少女們的胳膊,在令人骨寒的環(huán)境里深一腳淺一腳地穿行。光亮使人視野清晰,卻沒有因此為眾人帶來絲毫安全感,反而身不由己地把周遭的陰森可怖盡收眼底。撲通、撲通、撲通……胸腔中的心跳如雷,傳入耳中誰也分不清是來自于自己,還是來自于身邊的同伴。眼見著所有人就要穿過這片區(qū)域,一陣詭怪的大風俄然而起,瞬間掀飛地面上層層腐葉。腐葉帶著令人作嘔的氣息似漫天蝗蟲般在空中亂舞,撲得人睜不開眼。眾人火把上跳動的火苗在風與亂葉中掙扎著搖晃了兩下,呼地一齊燼滅。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好似一只巨獸,霎時張開大口把他們?nèi)客塘诉M去。濃霧在同一時間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眾人還未來得及適應(yīng)黑暗,便又置身在了幽蒙的冥茫中。“屏住呼吸、閉上眼睛!”顧明月只吸了一口氣便暗道不好,連忙出聲警示,可惜她還是慢了一步,耳邊傳來一道道痛苦的呻吟。此地氣候長期偏寒,且夜晚時常處于接近冰點的低溫,是絕對積聚不出如此濃郁的瘴氣。這一場毒霧雖來勢洶洶,卻去也匆匆,少頃便消退得無影無蹤。隨著瘴氣的退散,顧明月的夜視能力回歸,待她看清眼前的景況,心中登時翻攪起驚濤駭浪—在幾乎看不清五指的黑暗里,唯有夏布多里昂神父孤零零地站在她的身側(cè),正努力地眨著眼睛去適應(yīng)昏沉。而其他人,有如被霧化了般,連同著林子中的少女們,消失得無聲無息。夏布多里昂神父看起來完全未受瘴氣影響,他因無法在黑暗中清楚視物,神情有些緊張。四周靜得不同尋常,他很快察覺出了異樣,情不自禁地開始呼喚起了顧明月的名字。“莉莉絲、莉莉絲。”他的聲音有些急切,左顧右盼地伸出手四下摸索。“我在這里,神父大人。”顧明月托住他向前伸遞的手,繼而握住,柔緩地說道。她的指尖冰涼,夏布多里昂神父不自覺地用手在那好似冰琢的細滑肌膚上摩挲了兩下,隨后把她的手包裹到掌心里捂著,問道:“我怎么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了?”“他們都不見了,只剩下我們兩人了。”顧明月回答得異常冷靜?!吧窀复笕?,跟著我走吧,或許我們很快便能找到克勞蒂亞夫人了?!?/br>夏布多里昂神父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聞言并未做聲。為什么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其他人都隨著詭異的霧氣到哪里去了?夏布多里昂神父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一種好似無時無刻都被掌控著的窒息感。他的手心里泌出濕汗,呼吸加重,大腦飛速地運轉(zhuǎn)了起來。這一路行來,他們所遇到的一切都好像被精心策劃安排過。如此大費周章地謀劃,制造出駭人可怖的場景,難道僅僅是為了阻止他們進行搜尋么?不,不對,或許從一開始……夏布多里昂神父的手不可自制地顫了顫,他不敢往深入想下去,于是低低地對著顧明月要求道:“無論如何,我們快離開這里吧?!?/br>“是不該在這里停留太久?!鳖櫭髟逻呎f邊拉著男人邁開了腳步,“我還記得方向,我們走吧,早些找到克勞蒂亞夫人才好讓你安心?!?/br>她語氣尋常,聽在夏布多里昂神父的耳中卻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羞恥與難堪。他無言地被她牽著在黑暗中移動,在終于能夠模糊地看出周遭的景況時,盯著顧明月的背影艱澀地開口甕聲道:“我與她之間早已結(jié)束了……我上次把話和她說得清楚明白。但莉莉絲,即使她不再是我心愛的姑娘,我仍是不能看到她出事的。”他難得刨露心跡,實在是有些難為情,臉上燙得厲害,說完便抿著唇懊惱了起來——在當前情形下,他同她解釋這些不相宜的做什么。眼前的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夏布多里昂神父的心隨之猛地一跳,他不知道她是否是要回復(fù)自己適才的話,期待中又帶著惶恐。“我想,我們找到克勞蒂亞夫人了?!鳖櫭髟驴隙ǖ氐溃曇衾锊灰娊z毫情緒。她道出的話完全不在夏布多里昂神父所有的預(yù)想內(nèi),卻讓他瞬間忘卻了自己上一刻的糾結(jié)困窘,激動得聲調(diào)都揚了幾個度:“在哪兒?!她在哪兒?!”“就在前面,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看不清,我們再往前走一些,你或許就能看到了?!鳖櫭髟虏恢圹E地把手從他的掌心里抽了出來,捏著他的袖口幽幽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噢,上帝保佑,我們終于找到她了!”夏布多里昂神父的喜悅溢于言表,待顧明月領(lǐng)著他走到能看清克勞蒂亞所在的位置,便一個箭步飛奔了過去。他極是憂心于克勞蒂亞的狀況,情急之中顧不得其它,只想親自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