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的名字都不曾聽說過。 而,那瓏珠雖是仁豐里出身,可她自幼就進(jìn)了王府當(dāng)差,雖然她也知道各坊區(qū)間的等級差別,因她到底不是在外行走的,倒并不知道其中的忌諱,因笑道:“其實(shí)離王府也不遠(yuǎn),只隔了兩三個坊區(qū)而已。從王府大門往西,過了攬月橋就是了?!?/br> 那二十六郎立時笑道:“既這樣,反正離王府也不遠(yuǎn),就送你一送唄?!?/br> 瓏珠哪里敢叫兩個小郎送他,忙不迭地一陣推辭。 李穆橫了二十六郎一眼,對瓏珠道:“你且坐著吧。二十六哥他哪里是想著順便送你一送,明明是他從來沒去過仁豐里,這是要去看個熱鬧呢。” 被戳穿的二十六郎也不以為意,只觍著個臉對瓏珠笑道:“正是呢,你好歹成全了我吧?!?/br> 瓏珠還待要再推辭,李穆那里忽地看她一眼,然后便不容置疑地抬手敲了敲車壁,直接命車夫往仁豐里過去了。 這一眼,卻是掃得瓏珠的小心肝兒一顫,竟都有些不敢開口了。她自七八歲起,就被分到才剛剛出生的廿七郎身邊侍候了,因此,她自認(rèn)為她對她家小郎的性情不可謂不了解。和以前相比,雖說病愈后的小郎總時不時愛裝出個小大人的模樣,可總的來說,他依舊還是個孩子。而他剛才掃她的那一眼,眼神里卻是全然看不到一絲兒的孩子氣,竟叫瓏珠于忽然間覺得,和她對眼的,就是個頗有威儀的成年人…… *·*·* 且按下那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悄然變化著的李穆不表,再說回阿愁。 阿愁師徒回到周家小樓時,小樓里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晚間祭灶之事。 因這是個大雜院,各家都沒有個專用的廚房,這會兒一家家都將爐灶搬到了廊下,各家的女人們也都圍著那灶臺在忙碌著。 見她們師徒回來,眾人全都紛紛跟她二人打著招呼。不過,和沒臉沒皮的王大娘不同,鄰居們也知道莫娘子不愛跟人閑扯,都只略閑話了兩句后,就放她二人上樓了。 那饞貓似的二木頭孫林二最是鼻子靈,因看到莫娘子手上提著個捆著的荷葉包,便湊過去抽了抽鼻子,道:“阿莫姨,這是燒雞嗎?” 莫娘子微笑道:“是呢,正好打興盛記門前經(jīng)過,就順便買了只?!?/br> 二木頭又抽了抽鼻子,一轉(zhuǎn)身,便跑去往那正跺著rou餡的小李嬸兒身上一撲,扭股糖似地鬧著要吃烤雞。 他這一撲,險些兒叫小李嬸兒跺到自己的手。小李嬸二話不說,回手就往二木頭的身上狠蓋了兩巴掌。二木頭被打得一愣,原還沒干嚎呢,偏巧孫老從屋里出來,正好看到小李嬸兒“行兇”。老頭兒立時喊著“心肝寶貝”的拉過二木頭就是一陣查看。二木頭原都被他娘打蒙了,這會兒回過神來,且他爺爺看著他還是一臉的心疼,立時叫他自個兒也心疼起自個兒,卻是咧著嘴就是一陣嚎哭,直哭得孫老又是一陣更加的心疼。偏他還不好跟兒媳婦計較,只得恨恨地回屋去把孫大孫二拉過來一通教訓(xùn)。 老頭兒的指桑罵槐,立時激得小李嬸兒額上的青筋一陣暴跳。偏她也不好跟她公爹吵,于是便拉過二木頭,又往這倒霉孩子身上狠蓋了兩巴掌,一邊罵道:“都是你這攪家精,攪得家里不安寧!總有一天你要被人慣得犯了殺頭的罪,那時候全家都安生了!” 屋里的孫老只氣得一個仰倒,可他也不能白看著孫子挨打不管,只得先丟下兩個兒子,撲出來護(hù)孫子。于是,樓下不免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孫家的熱鬧,看得阿愁忍不住就是咧著嘴一陣樂。開著鎖的莫娘子立時不以為然地橫她一眼,揪著她的耳朵就把她拉進(jìn)了門。 阿愁也知道,就愛看熱鬧這一點(diǎn),其實(shí)她一點(diǎn)兒也不比那王大娘好了多少。見莫娘子唬著個臉,她忙揉著耳朵沖她師傅一陣憨笑,又道:“我就只看看,我不跟人說?!?/br> 她這憨憨的模樣,不禁叫莫娘子一陣搖頭,有心要管嚴(yán)了她,又莫名有些不忍心,只硬著心腸一陣搖頭,道:“這也不好。女子該以貞靜淑德為本……” 得,便是莫娘子不識字,說起這個時代里的普世價值觀,照樣能夠不帶打頓地給阿愁上一堂女德課…… 阿愁原以為,莫娘子也會跟鄰居們一樣,把桌爐給搬到走廊上去用的,不想莫娘子竟沒那樣的打算。直到莫娘子遣她下樓去打水,阿愁借機(jī)往樓上下鄰居的門前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鄰居們用的,全都不是她家這樣的桌爐,而是一種體積頗大的大肚子陶爐,上面可以放炒鍋,下面用來添柴火——直到后來阿愁才知道,原來莫娘子用的這種桌爐,是一般人家用來烤火的,可當(dāng)不得正經(jīng)爐灶。 雖然不管是年幼的阿愁還是后世的秋陽,都不知道祭灶到底是個什么流程,不過她倒是知道,至少家里應(yīng)該有個灶爺像的。可莫娘子家里就這么大的一點(diǎn)地方,阿愁東瞧西看,也沒看到這種東西。 正于兩張方凳架起的案板上切著燒雞的莫娘子見她那模樣,便問道:“你在看什么?” 阿愁道:“灶王爺在哪?” 莫娘子抬頭看看她,見她竟連這點(diǎn)常識都沒有,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陣憐惜,只垂眼道:“一來,我們家里從來不曾正經(jīng)開過伙,倒不用特意請了灶王爺來。二來,都說‘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我們是女戶,家里沒男人,便是我們祭了,灶王爺也收不到的?!?/br> 阿愁眉頭一挑,道:“怎的就收不到了?便是女戶,也是一戶人家。那灶王爺管的是一戶人家的禍福平安,這跟家主是男是女無關(guān)吧?!?/br> 莫娘子的手一頓,忽地抬眼看看阿愁,道:“聽著倒是有些道理?!比缓笥值兔枷肓讼?,沖那五斗柜上的一只撲滿抬了抬下巴,對阿愁又道:“從里面拿一文錢去,你到巷口的雜貨鋪?zhàn)永镎垙堅钔鯛數(shù)南窕貋??!?/br> 阿愁一怔。 莫娘子一皺眉,“怎的還不去?” 阿愁這才回過神來,從撲滿里摳出一枚銅錢,又回頭看向莫娘子。 莫娘子沖她抬了抬眉梢。 阿愁這才滿腹疑惑地拿著那一枚銅錢出了門——她再想不到,她不過隨口說了這么一句,竟叫莫娘子起了請灶王爺?shù)哪铑^…… 阿愁自是不知道,雖然莫娘子早就立了女戶,可當(dāng)時的她其實(shí)多少是有跟娘家人賭氣的成分在其中的。所以,便是她一個人獨(dú)居,也從來沒想過要永遠(yuǎn)這樣一個人下去,所以她家里才連個正經(jīng)的爐灶都沒有。直到這幾年獨(dú)自一人的生活,叫她漸漸看清了許多事。叫她意識到,其實(shí)便是她只一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