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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迸發(fā)力量,一個個爭先恐后爬上了車。馬車隆隆而去,只留下滿地狼藉和尸體,清晨的日光照在蜿蜒凝固的血痕上,越發(fā)顯得驚心動魄。“接下來要去哪?”袁槿低聲問小古。小古眸似寒星,咬牙思索片刻,卻嘆了口氣,“走投無路,別無選擇,只有去找我七哥了。”“金蘭會的七哥?”袁槿眼中波光閃動,“連續(xù)兩個秘密據(jù)點被泄露,你們連連遭遇背叛追殺,接下來還能讓你敢于前往的,那地方、那人必定是你絕對信任的?!?/br>小古毫不猶豫的點頭,眼中閃過堅定光芒,“七哥確實是我最信任的人。”她隨即先開藍布棉簾,指點郭大有行駛路線,正巧遇上路途顛簸,她一個踉蹌跌回了車里,落入一個溫暖沉穩(wěn)的懷抱。“小心!”袁槿扶住了她,卻發(fā)覺懷中少女面色蒼白發(fā)青,哇的一口噴出鮮血來。他大驚之下一摸她胸前衣襟,卻發(fā)覺濕漉漉一陣血腥味,“你受傷了?!”“是昨夜的舊傷裂開了。”小古微微喘息著答道。第一百八十四章驚變連夜的奔波、疲勞和激戰(zhàn),再加上情緒激動,終于讓昨夜受到的箭傷裂開了。小古的嘴唇干澀發(fā)白,額頭微見細汗,袁槿伸手一摸,竟然有些發(fā)燙!“你受傷了還敢這么胡來!”他皺眉瞪著她,低聲怒喝道,毫不猶豫的撕下衣袍內(nèi)襯,替她重新包扎裹上。“我也沒料到,今夜竟是如此險惡……”小古低嘆一聲,卻是不動聲色掙脫他的懷抱,倚在柔軟的靠墊上,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有些乏力。她抬起頭,卻是鄭重向袁槿道謝,“這次真是多虧你襄助,但你終究是侯門公子,跟我們這些逆賊叛黨混在一起,只會給你惹來天大的麻煩?!?/br>“再大的麻煩我也能應(yīng)付。”袁槿毫不猶豫說道,他盤膝坐在車廂中央,四角明珠的瑩潤光芒照在他的側(cè)臉,卻不能顯示他眼底的神色——小古只是直覺感到,那是一種復(fù)雜而迷離的眼神。那般一閃即逝,在迷離的光與影交錯間,快得好似幻覺。“一定要去你七哥那嗎?我家有幾個莊子就在附近……小古搖了搖頭,“王霖之死是前車之鑒?!?/br>“王霖……”袁槿喃喃低念著這個名字,臉上肌rou又微微抽動,萬千復(fù)雜心緒,卻是一字也無法吐露,只能化為一聲嘆息,“你說的對,我們袁家的地方,也算不上安全?!?/br>小古見他神情黯然苦澀,心中卻有些過意不去,于是輕聲問道:“你如此費心幫我,就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婚約?”她低聲問道。“也是,也不是。”袁槿的回答可算是玄妙,也可以說是極度敷衍。小古瞪了他一眼,卻覺得整個人一陣暈眩。看著小古雙頰嫣紅卻星眸渙散,顯然已是傷重疲憊到了極點。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卻惹來意料之中的一聲驚呼——“你做什么?”“別逞強了。趕緊躺下?!?/br>不容置疑的低語在耳邊響起,他摸索著,從自己荷包里摸索出個瓷瓶,倒出藥來湊到她唇邊,“吃下去再睡一覺,到了目的地我再喊你?!?/br>小古自己身上也有良藥,正要婉拒。卻見他雙目炯炯盯著她,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服藥了。那藥好似有安神舒緩的作用。不多時,她就感覺神思松緩模糊,不知不覺間進入了黑甜鄉(xiāng)。看著她眉心的皺褶慢慢散開,巴掌大的小臉漸漸陷入了安靜甜睡,袁槿心中百味交雜。望著窗外越發(fā)明燦的日光與樹影陷入了沉思。小古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感覺有人輕輕將她推醒,睜眼看時,卻感覺車簾上的日影微熱而刺眼。她瞇起眼,適應(yīng)了好一陣。才看到袁槿正坐在自己身旁,而小安仍是縮在角落,緊緊抱著母親的尸體,整個人悲痛至極顯得有些茫然。聽到她起身的動靜,小安轉(zhuǎn)過頭來,兩眼通紅卻哭不出淚來,“小古jiejie……”“小安,我們馬上就能安頓下來,讓你母親入土為安。”小古安慰她,卻發(fā)覺自己的嗓音嘶啞難聽,額頭的熱燙雖然稍退,但渾身仍是酥軟無力。袁槿用指尖挑開車簾略微觀察地形,然后道:“已經(jīng)到了蘭慶班所在的街上了,馬車停在這里還是繞到后門那條巷子?”袁槿問她的意思,小古不家思索,正要選擇后者,話到嘴邊卻又改了方向,“還是停在這里,我先進去見七哥吧?!?/br>袁槿何等聰明,立刻知道她的意思,俊眉一挑,半是戲謔半是認真道:“到了地方就要過河拆橋,讓我滾蛋嗎?”“金蘭會的事,你還是不要摻合太深——所謂深恩難報,我也不想欠你太多。”小古說得干脆利落,光明正大,迎著袁槿幽黑的眼眸,她微微有些愧疚,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道:“那婚約你也別惦記了,還是回去聽從父母之命,迎娶門當(dāng)戶對的貴女吧?!?/br>袁槿凝視著她,幽黑的眼眸中閃過苦笑,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唔……”小古正待掙扎,卻感覺他鉗制的手臂暴烈而用力,渾身卻又蘊藏著悲哀與激越的情緒——“你是我的未婚妻子,這點誰也改變不了——包括你在內(nèi)!”他在她耳邊斷然低語,隨即放開了她,毫不猶豫的起身,從車上一躍而下。身影突然不見,但卻拋下了一句話,“到了那,你要記得好好養(yǎng)傷。”耀眼的日光隨著他的離去而直瀉射入,小古感覺眼角刺痛,微微閉眼之下,已經(jīng)失去了他的蹤跡。蘭慶班在京城梨園行里,可說是穩(wěn)坐頭把交椅的魁首。當(dāng)家名角秦老板,不僅唱念做打冠絕京師,更妙的是風(fēng)華雋秀、氣質(zhì)清貴宛如王孫公子,讓無數(shù)男女戲迷都為之傾心沉醉,為他散盡千金也毫不心疼。但要看到秦老板也殊為不易——每十日會在街對面的蘭慶堂粉墨登臺,往往只是在壓軸時驚鴻一現(xiàn)。原本岳香樓還在時,他還會偶爾去幫師弟替?zhèn)€場,自從那里出事后,他是越發(fā)深居簡出了。小古小心繞過正門,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側(cè)門,敲動門環(huán)后,與守門人暗語對答,費了一番周折,終于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