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做了她的師父，她的心中緩緩流過一股暖流。

不過很快，這股暖流就變成了寒流。

“要不待會兒就讓夏遙給你爺爺看病，我這個做師父只負責(zé)在旁邊測試她的判斷是否正確，所以算不上是我給你爺爺看病，你爺爺愿意給夏遙這個沒有行醫(yī)資格的人診治，我們師徒還得付你們錢呢?！绷秩羲畼泛呛堑卣f。

還有這種說法？方蕾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無論是林小方還是夏遙，兩人都是目瞪口呆，他們可從來沒試過給病人看病??！

“師父這不是開玩笑嗎？吐血這么嚴重的病怎么耽誤得起啊？”林小方急了，他不是想要推脫，而是出于一片善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問診

夏遙也不住地給林若水使眼色，雖然她在林若水這里學(xué)了幾年，可她根本沒有行醫(yī)的天賦，也沒放太多心思在學(xué)醫(yī)上，更從來就沒給人看過病，怎么會輪到她？

何況吐血這種急性的疾病，當(dāng)然是應(yīng)該送去醫(yī)院急救，中醫(yī)那一套太過溫吞，哪有那么快起效？萬一耽誤了，那可是一條人命。

林若水當(dāng)作沒看見她那不贊同的神情，一路上只顧著和方蕾說話。

“師父，我做不到?！币娏秩羲冀K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夏遙實在忍不住了，“我連半瓶水都算不上，怎么可能給人看??？還是這種急??？”

“夏遙，你一定要幫幫我！”林若水還沒說什么，方蕾先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哀求道。

“可我真的不會看病啊?！毕倪b也急了，“要是耽誤了你爺爺?shù)牟∏樵趺崔k？”

“可是林醫(yī)生會啊?！狈嚼賹α秩羲中湃我蕾?，林若水說夏遙能看病，就一定能，如果真的不行，還有他老人家在啊。

“夏遙，我問你吐血的病因有幾種？”林若水一邊走著，一邊考問道。

“吐血分為外感吐血、內(nèi)傷吐血、陰虛吐血、勞心吐血、勞傷吐血、氣郁吐血、畜熱吐血、傷胃吐血、傷酒吐血等。”夏遙愣了愣，還是中規(guī)中矩地背道。

“血，經(jīng)口嘔出，血色紅，并夾有食物殘渣，在西醫(yī)上怎么說的？”

“可能是消化性潰瘍、慢性胃炎、肝硬化、胃癌等病所致的上消化道出血？”夏遙并不是很確定，又多問了一句，“血量多少？”

林若水這才點點頭，“剛才你同學(xué)說話的時候，你為什么不仔細聽？一味地搪塞推托？”

夏遙尷尬地摸摸頭，“這病聽上去就挺可怕的，我怕咱們處理不好。”

方蕾的家就住在垃圾處理廠附近，夏遙四下張望著，當(dāng)初就是在這里自己被那四個大漢圍追堵截，后來陰差陽錯地遇上了林若水，才過上現(xiàn)在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這樣想想，還覺得挺親切的。

但畢竟這里是垃圾處理廠，四處彌漫著垃圾的腐臭味，方蕾住的是用木板釘起來的簡易棚屋，她的爺爺奶奶看上去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也許他們的實際年齡并沒有那么老，只是長期困苦的生活壓彎了他們的脊背，看起來比一般人還要老邁。

棚屋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酸臭味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方蕾的奶奶看著門外涌進了這么一群人，頓時有些傻住了，就那么直愣愣地看著他們，直到看到站在他們身旁的孫女，這才有些惶恐地反應(yīng)過來，“蕾蕾，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請了人來。”方蕾急切地走到爺爺身邊，老人家的唇邊還有著方才嘔吐出來的食物殘渣。

“我不是說過不準(zhǔn)找醫(yī)生的？你讓他們走，我不看！”方蕾爺爺雖然臉色蒼白，聲音虛弱，但態(tài)度卻很堅決。

“你別擔(dān)心，我們不收錢的?！绷秩羲吞@地說道。

“不要錢我也不看！我這把老骨頭了，閻王要收就讓他收了去，我就是不看?！崩先思夜虉?zhí)得很。

“您要是走了，讓方蕾怎么辦？她還這么小，您要讓奶奶一個人承擔(dān)養(yǎng)育她的重擔(dān)嗎？”夏遙忍不住插嘴。

“她是誰？”老人家疑惑地看著她，嘴里問著自家孫女。

“她是夏遙，我的好朋友?！狈嚼龠B忙解釋道。

“你就是夏遙？”方蕾爺爺雖然虛弱地躺在床上，但眼神依舊犀利地打量著夏遙，顯然經(jīng)常在家聽到方蕾提起她的名字。

“家里一團糟，怎么好意思讓你朋友過來?！狈嚼俚哪棠锑止局?。

“我?guī)煾甘莻€老中醫(yī)，還是讓他給您看看吧。”夏遙解釋道。

“我不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與其花這個冤枉錢，還不如把錢留給蕾蕾。”老人轉(zhuǎn)過臉。

“他們說不要錢的?！狈嚼傩÷曊f道。

“不要錢也不看，我不想你還要替我還這個人情債。”方蕾爺爺哼了一聲。

“要不，你還是讓人給看看吧?！狈嚼倌棠痰降走€是擔(dān)心丈夫，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但顯然方蕾爺爺?shù)墓虉?zhí)超過一般人的想象，他的臉上浮現(xiàn)怒容，用盡力氣斥了一聲，“閉嘴！”

雖然他臥病在床，但顯然在家中的權(quán)威是毋庸置疑的，方蕾和她奶奶都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多言語了。

“你也不用緊張，給你看病的不是我，是我徒弟，”林若水指了指夏遙，“這個丫頭沒有行醫(yī)資格，和你孫女一樣大，跟著我學(xué)了幾年醫(yī)，沒給人看過病，也不會有人愿意讓這么個黃毛丫頭給自己看病，她給你看病是違法的。既然你是試驗品，我們當(dāng)然不會收你一分錢，反倒還要給你一筆補償費，你敢不敢讓她試試？”

方蕾爺爺一聽這話果然猶豫了，每個人都有求生欲，他也不例外，這個丫頭這么小的年紀，一看就不靠譜，要是自己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不過他現(xiàn)在就算不去看病，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成天拖累妻子和孫女，倒不如搏上一把，能治好當(dāng)然皆大歡喜，若是不行，自己走了也落得干凈。

想到這里，他心一橫，“好！”

林若水微微點頭，看了看夏遙，“丫頭，你上去把脈?！?/br>
夏遙心想師父還真是做戲不忘做全套，便煞有介事地走到前頭，搭上方蕾爺爺?shù)氖滞蟆?/br>
雖然知道是做戲，但這畢竟也是個難得的機會，平時的她只能在林若水身邊看他對病人望聞問切，除了自家人，誰肯讓她上手？

她定了定神，把了脈看了舌苔，仔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