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你便想想中宮之位空懸,一旦朝中提出立后誰最著急。溫怡卿伸手擰了一下采薇軟軟的臉頰,緊皺著眉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采薇睜圓了眼也不敢躲只能任憑溫怡卿搓圓捏扁,她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連名字都叫不上來被塞進宮中安了個嬪妃頭銜的世家女,最終浮現(xiàn)出一張嬌憨的面容:自然是麗妃娘娘,陛下親自求娶從秋獵至今寵了她這些時日,即便沖撞了娘娘您被禁了足陛下也依舊處處關(guān)心,甚至深夜探訪,這是多大的榮寵,可是她是突厥公主怎敢妄想大周帝后之位。 你瞧她自恃甚高的模樣就知道哪有什么是她不敢想的,溫怡卿輕笑了一聲,當然我們要先徹底打消她的疑慮,等到狐貍尾巴翹上了天,她才能真的得意忘形。 目光觸及手腕上的紅瑪瑙珠串,溫怡卿臉上的笑容忽然凝滯神色有些恍惚嘴里喃喃道:明日是十月十五下元日蕭慎一行人應當要入京了吧。 是啊禮部六局二十四司這幾日為這事忙得團團轉(zhuǎn),偏偏遇上設(shè)齋祭祀的事,宴飲那更是半點紕漏都出不得,其實相爺考慮得也周全,若無中宮這些事務總歸是棘手難辦的。 溫怡卿不置可否,抬頭看著庭前抽出越來越密的花苞怔怔出神。 我做的一切是否能真的幫到他呢?即便不過剛剛過立冬京都的風刮過面頰也刺骨難耐,更別說樗黎關(guān)那等偏僻苦寒的地方。 娘娘進去吧,外頭風大。采薇察覺到溫怡卿攏了攏袖口的動作心頭懊惱萬分,她竟然沒有絲毫警覺,連大氅都沒為娘娘披上就讓娘娘在這風口里說了這會子話。 不必跟進來守著了,溫怡卿轉(zhuǎn)身抬腳邁入殿內(nèi),回偏房歇息吧。 聽到溫怡卿語氣中帶有淡淡的落寞之意,采薇有些躊躇地點了點頭,正矮身行禮告退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娘娘的病一直纏綿未愈定要放寬了心,前朝一有駱將軍的消息婢子定會立刻來報。 勞你費神留意了。溫怡卿停住腳步回身頷首對采薇扯了個笑出來。 正當溫怡卿躡手躡腳踏上雪白的波斯地毯時,美人椅上看似熟睡的蕭沉忽然啟唇輕道:跑去哪了? 你醒了? 蕭沉懶懶地睜眼看她,反手支起身子問道:才出去沒一會就一臉的失意,怎么回事? 有這么明顯嗎?溫怡卿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過來。蕭沉長腿微屈拍了拍身側(cè)的空位。 相爺來信了,她邊說邊緩緩地坐在蕭沉身邊,我沒想到他一介宰相還能這樣拉下臉面耍無賴,看來陛下不得不先低頭了。 俏皮話和唇邊的笑意都無法遮掩溫怡卿眼神中的黯淡。 在我面前不想笑可以不必勉強自己。蕭沉的指腹掃過溫怡卿的眼角和鬢邊,他的語氣淡淡的神色也淡淡的卻重重地捶在溫怡卿的心尖上,剎那間胸口疼得身子跟著發(fā)顫。 這些天你雖看起來與平常無異,我卻聽說你一日里大半些時辰都站在院中也不知在望些什么,蕭沉張開長臂將溫怡卿顫抖的身子攬入懷中,本想著有林太醫(yī)這樣遠離紛擾的人在你身邊也能寬解一二,總比我這種身邊處處都是陰謀陷阱的人好。 溫怡卿閉上眼睛臉頰靠在蕭沉的肩頭一言不發(fā),只有蕭沉能聽見她無聲的嘆息,是筋疲力盡后的無奈和束手無策的難過。 我想溫怡卿緩緩睜開眼,眼角的淚花沒入男人肩頭的衣料里,給這場大火添把柴,光是蕭慎一人亂了陣腳恐怕還不夠,死侍終歸只是死侍拿不上臺面來定罪。 蕭沉緊摟著少女的腰身,他輕嘆了一聲:你已經(jīng)猜到加害駱將軍的主謀了。 你們不說我也不能同傻子一般什么都不想吧,溫怡卿斜過身子安心地將身上的重量全部壓在蕭沉胸膛,失了烏孫汶的麗云是陛下手中最好的棋子。 那娘娘想怎么做? 明日是陛下請安的日子,總該是要讓麗云權(quán)力在握,讓她邁出一步才會有犯錯的余地。 蕭沉挑了挑眉好奇的問:怎么今日倒是對我毫無隱瞞了? 我一無人為我賣命,二無權(quán)左右朝政,若是不同你說真話你肯幫我?溫怡卿故作灑脫地抬起頭看向蕭沉,卻沒想到發(fā)紅的眼角還濕潤著徹底敗露了她的心思。 蕭沉目光微凝,頓了許久才用指腹輕輕擦過水光: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