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
借刀
李重駿把外袍就仍在地上,自己又隨手脫了靴子,直接躺到了床上,懶洋洋地說:上來,睡覺。 上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今天可是他的新婚之夜哎,那王妃怎么辦? 他還是不是人??! 李重駿的惡劣程度已經(jīng)超出了綏綏的想象,綏綏大驚失色,連忙趴在他身旁拽他的袖子,就像方才小玉拽她一樣。 不、不成不成!殿下不能睡在這! 他被搖煩了,翻身起來不耐煩道:為什么? 綏綏腹誹,感情回頭讓人知道了,被罵的不是你! 如今夏娘也在府里,明早他從她房里出來,中午夏娘就敢站在二門上罵她狐貍精。她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繼續(xù)拽著他道:因為因為今天殿下結(jié)婚,良辰吉日應(yīng)該和王妃娘娘睡而且我、我太困了,不想那個。 李重駿挑眉。 他本來已經(jīng)很累了,根本沒想怎么著,見綏綏如臨大敵的樣子,倒覺得好笑。湊近了,言語曖昧地輕笑, 那我就和你那個,你能怎么著? 說著,一把攬住她的腰,目光卻往她脖子底下溜。綏綏叫了一聲,又怕被人聽見,只好用手去推他,和李重駿在床上糾纏了一番,反被他占了不少便宜。 她心口的衣服都被拉開了,李重駿還把臉埋在她頸窩,綏綏本來就穿了一件夾紗寢袍,眼看就要被扯掉,她狗急跳墻,屈起膝蓋,照著他肚子就向上懟了一下。 李重駿身子猛然一頓,呃地一聲,聽著就痛苦不堪,倒把綏綏嚇了一跳。 她這是踢到哪兒了啊,能疼成這樣?。?/br> 她幡然醒悟,也來不及后怕,趁機把他一推,跳下床就跑了出去。 李重駿努力坐了起來,可還是很痛苦的姿勢。 你敢跑! 給我站住! 他厲聲呵命她回來,可傻子才聽他的。 無論如何,今晚她可不能再落到他手里。這時候她倒想起夏娘來了,于是提著裙子就往夏娘的住處跑,上了穿廊沒跑多遠,卻見遠處的夜色里浮著幾盞燈籠。 走近了,正是夏娘! 夏mama!夏mama! 綏綏跑到她跟前,故意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跌在地上攥住她的裙角哭道,夏mama救我!今日大喜的日子,殿下卻不知怎么到了我的房里。我正睡著,見殿下忽然駕到,都要嚇?biāo)懒耍钕逻€要和我和我今日是王妃的好日子,我命小福薄,怎能占這個彩頭! 夏娘也是聽見了消息,又驚又怕又氣,連忙趕了過來。她本來認定了是小狐貍精挑唆,怒氣沖沖,就要來殺雞儆猴好好訓(xùn)斥一番,沒想到狐貍精自投羅網(wǎng)。 還哭得楚楚可憐。 夏娘道:起來,快起來,看看你,成什么樣子! 她雖斥責(zé)綏綏,卻還是扶了她起來。 綏綏討好地替夏娘捋了捋弄皺的裙子才直起身,又對著她巴巴眨了眨眼。 夏娘皺著眉,卻沒說什么,提燈繼續(xù)向廂房走去。 進了屋,李重駿已經(jīng)從床上下來了。 雖是站著,卻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一只手掩在大袖子底下,悄悄扶著桌子。綏綏一看,就知道那一下踢得不輕,更心虛起來。 夏娘看他這鐵青著臉的樣子,卻猜是霸王硬上弓未遂,正好印證了綏綏的說辭,因行了禮道:魏王殿下,這可使不得!今日是殿下和王妃大喜的日子,怎能出新房過夜,還歇在跟前人的屋里!叫人知道了,只怕要說殿下沉溺美色,寵妾滅妻,陛下跟前怎么交代,楊家那里又怎么交代呢 李重駿不理她,瞪著她身后的綏綏道:你給我過來! 綏綏連忙拉著夏娘袖子,小聲道:夏mama 夏娘也不知道魏王府差點被她踢絕嗣,嘆了口氣道:殿下,小蹄子從前放肆狐媚,可今晚卻不是她的過失。 閉嘴,沒你們事,都給我下去。他冷冷道,叫天王老子來也沒用,過來! 他越怒,綏綏越是做出可憐的樣子,夏娘見狀,只得跪下道:綏姑娘躲著殿下,是為了殿下與王妃和睦。老奴不敢說殿下的不是,只請殿下遵循祖宗家法,不要為難王妃與跟前人,才是貴人做派。 她是母婢,是母親的舊人,一自稱老奴,那就是端起身份來了。 她一跪,所有下人都跟著跪了下來,綏綏自然也伏在了地上,又聽夏娘開始哭喪:娘娘臨走時托付給老奴,讓老奴盡心侍奉殿下,如今殿下成親第一日便與王妃娘娘不睦,將來老奴死了,又有何顏面見娘娘于地下?還請殿下看在娘娘的份上,移駕與王妃同寢罷! 綏綏猜這個娘娘就是李重駿的親娘,因為他雖咬牙齒,卻沒再讓夏娘閉嘴。 李重駿白被踢了一腳,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看看綏綏,跟他三年,又吃虧又上當(dāng),今日總算借刀殺人,也弄得他下不來臺,雖然低眉順眼,到底難抑那份喜悅之色。 李重駿終于氣得拂袖而去。 他是往自己房里去,夏娘見狀,叫兩個小廝跪在他面前攔住了去路,又請他回王妃房里去。 李重駿踹了他們兩個一人一腳,依舊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