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顧
六回顧
寶橒被熱醒的時候,感覺小腿被一道溫?zé)岬臐褚獠吝^,像是有人用毛巾拭著。 天氣雖然熱起來,但熱毛巾的溫度明顯高于室溫,熱度驟然離去,被擦拭過的地方又覺得冷了,不自覺動了動小腿,想縮回被窩,可努力蜷縮一團還找不到被子。 張觀業(yè)擦干凈她腿上的泥印,隨手將毛巾丟進一邊的木盆里,聽到動靜以為她睡醒了。 回過頭看去,許是還用著厚被褥的緣故,只見被褥堆在她的腰上,長裙也隨著她的扭動上挪著,露出一雙白皙勻稱的腿來,膝蓋處泛著粉紅,視線再往上游走,裙擺堪堪遮擋住腿根,露出一點點邊緣。 不用細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榻上的女人翻著身企圖尋找尚沒被熱溫傳遞的空位,背對著他伸出一只腿跨上堆成小山狀的被子,棉質(zhì)內(nèi)褲完全暴露在不戒眼前。 睡相真奇特。 不戒第一反應(yīng)是嫌棄了一下她的睡姿,看了許久又走上前拉著她的裙邊想要遮掩裙下的風(fēng)光,就在這時寶橒又翻回身,不戒來不及撤手,于是就著她壓下來的力捏住了一團軟rou。 寺院的床板都是硬木,毫無下陷回彈可言,這一刻不戒覺得夢里體會過的柔軟大約就如現(xiàn)在一般無二。 就著這個詭異的姿勢在榻上坐下,另一只手撐在她腰側(cè),微微俯身湊近。 頂著這樣一張溫和乖順的臉,卻擁有著最意想不到的鬧騰睡相。 不禁又壓低了身子,待臉上的小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停了下來,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流暢圓潤的鵝蛋臉上每一個五官拆開來都不出彩,可拼湊到一起就像西湖上的水波,一下一下直蕩到心里。 只可惜閉著眼。 不戒喜歡她的眼睛,清澈如涓流卻又彌漫著令他想要撥開的晨霧。 寶橒其實已經(jīng)醒了,在他一下一下抓弄她的臀rou時就被弄醒了,臉頰上噴灑著他的氣息,和被褥間濃郁的麝香混為一體。 睫毛顫動的厲害,隱約覆住了左邊臥蠶上淡褐色的小痣。 這是一顆標(biāo)準(zhǔn)的淚痣,不是眼尾的艷麗風(fēng)情,也不是眼角的綽約姿容,正正中央的樣子,淡淡的色澤包裹著nongnong的情意。 醒了就睜眼。不戒忍著笑,毫不猶豫地戳穿她,似乎對她不知所措地樣子樂此不疲。 寶橒貝齒咬著唇緩緩睜眼,就看他帶著戲謔的笑欣賞她的窘迫。 你先挪一挪...... 兩人距離極近,寶橒打手語時還會擦著彼此的衣襟而過,帶起胸前癢意。 不戒意識到自己的手還停在冒犯的邊界之內(nèi),挑了眉收回手,又像是留戀不舍地摩梭著指腹。 寶橒羞地臉熱,見不戒退開后撐著坐起身去摸上移的裙擺,情急之下連帶著內(nèi)褲邊緣一起向下拽去,反應(yīng)過來又在半路堪堪停住,羞憤地背過身單手飛速撩高裙擺整理再飛速蓋上,心里安慰自己動作夠快,他大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如此不雅的一幕。 不戒側(cè)坐在床沿,方才的光景盡收眼底,稀疏的毛發(fā)和隱在后面的嬌嫩,豆沙色,是沒有情動時的羞澀模樣,和她們的主人一樣。 還想再看一眼。 寶橒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動,整理好著裝汲著鞋去尋手機。 按亮屏幕,顯示了一堆未接來電,寶橒順了順長發(fā),慌忙拿起布袋,又想到身上還披著不戒的僧袍,脫下后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畢竟她睡得出了汗,他這么愛干凈,寶橒不想觸他逆鱗。 我朋友出院回來了,這件衣服我洗好了再還你好么? 不戒本來還在想著先前香艷的幾秒鐘,猛然回過神,不自在地咳了聲:隨你。 寶橒笑了,走到門口又想起李驤的夾克,折身去找。 王檀越喜歡穿這么大尺碼的衣服?不戒本來竊喜她忘了這件夾克,沒想到她還是記著,心里又開始悶悶的。 寶橒沒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又看了眼夾克回味過來。 這不是我的衣服,我要去還給我的同事。 看著她一手背著鼓囊囊的布袋,另一邊搭著兩件男裝,小跑著淡出不戒的視野,笨重的樣子吹散了他眉間的愁云。 同事,這個認(rèn)知很不錯。 <<< 轉(zhuǎn)眼間到了七月末,山林深處如靈喜寺也不免受到臺風(fēng)天影響,烏云密布可就是不下雨,暑熱難耐地讓人不由得燥意頻生。 寶橒終于參與上了不戒講學(xué)的早課,僧人們一般早課結(jié)束才去吃早飯,寶橒那天來不及墊肚子,生怕又出什么差錯,所以早早在殿前等著了。陸續(xù)進入佛堂時,手心感覺被塞了東西,低下一看是兩枚剝了殼的雞蛋,不燙手是可以直接入口的溫度,再抬頭,只有不戒挺拔清瘦的背影。 寶橒坐地比較靠后,不戒換了一件赭紅僧袍,臉上雖帶著倦容,但語氣平緩沉穩(wěn),也不像之前其他僧人喜歡拖長了語調(diào),一瞬間,寶橒覺得仿佛回到了從前她抱著爾容聽他講學(xué)的日子,過去了這么久,仿佛還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又才華橫溢的郎君。 想到爾容,寶橒彎下了唇角。 守石的差事重復(fù)單調(diào),唯一一次讓她感覺恢復(fù)了生氣就是在三生石上看到了爾容的名字,旁邊跟著的是光祿卿家的大公子的名諱。 所幸,爾容最后能覓得良人。 講學(xué)結(jié)束后,寶橒退在一旁等其他人散去。 不戒在講桌后慣例聆聽著守一住持的教誨,可心思全飄去了門口纖弱的身影上。 守一住持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殿外是婆娑的樹影和呼嘯的風(fēng)聲,難得提早結(jié)束了問話: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我也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許是今日狂風(fēng)大作,寺里游客不似往常,難得顯現(xiàn)出孤寂的形態(tài)來。 不戒支著腿望著窗外發(fā)呆。 寶橒理著文獻資料,抬頭揉著酸痛的胳膊時,見不戒看著她手邊的檔案袋出神,笑了。 最近沒見你畫畫了。 不戒揉了揉額角:我好久沒有做夢了,也沒什么靈感。 說來他也不解,本來以為寶橒是觸發(fā)夢中人的引索,畢竟開始幾天確實如此,可隨著與寶橒逐漸熟稔,倒是不再夢見她,甚至連夢都沒有了。 寶橒抿起嘴角,看窗外略顯壓抑的天色,耳邊傳來不戒拿著珠串敲打的聲音。 前些日子她見幾個小沙彌得了空就聚在一起編盛串,起先她以為是孩子們玩樂,后來聽組里幾個同事說起,是文旅局的給景點部門發(fā)了通知,多搞些全民參與的活動,促進一下旅游。 于是整個靈喜寺開始編起姻緣手串,許多年輕人慕名而來,甚至有的情侶仿照著古人合婚的習(xí)俗帶著自己的頭發(fā)讓僧人幫忙編進手串里。 終成眷屬是多少有情人的愿望,那段時間頂著烈日靈喜寺內(nèi)依舊絡(luò)繹不絕,甚至為此調(diào)整了閉館時間與時間段人數(shù),大殿前的樟樹上掛滿了紅色的姻緣符。 姻緣手串的暢銷讓寺里的勞動力全部充公加班加點起來,童工也不放過。 不戒看幾個小沙彌樂此不疲的模樣,哧笑說我的手可不是來做這些雜活的,什么姻緣串,把希望全寄托在一課年老的古樹上,再輕的符紙都能給壓垮咯。 話雖這么說,但還是拿起一根慢條斯理地編著,寶橒坐在一旁看他和妙堅斗嘴,妙堅說不過就暗自較勁,拉著寶橒一起說一定要編的比他多還比他好。 不戒翻了個白眼,夜色下,歡聲笑語地期盼著每一個明天。 回到當(dāng)下,不戒看著他手邊幾縷紅線,略一沉吟:取一縷你的頭發(fā)給我吧。 寶橒愣住。 做什么用? 你之前不是說也想要一個姻緣手串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不戒說的云淡風(fēng)輕,可寶橒的心內(nèi)早就鑼鼓轟鳴。 拿起剪子剪斷一縷頭發(fā)遞給他,門外傳來動靜,寶橒起身去看,是妙堅,懷里揣著幾件雨衣,見寶橒出來遞給她一套。 天氣預(yù)報說晚上有藍色預(yù)警,守一住持讓小僧來給各位檀越發(fā)放雨衣。 寶橒蹲下身,從口袋里摸出一顆軟糖,妙堅笑彎了眼,當(dāng)下拆開就往嘴里塞,從側(cè)門穿到對面的苑落中。 回到屋內(nèi),還沒坐下,只見不戒挑著一個朱紅手串遞給她,繩結(jié)處纏繞著黑亮的頭發(fā),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原因,感覺不是單一的黑色。 謝謝。 寶橒接過戴在手腕上。 戴上它,日后定能遇到如意郎君。不戒見她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勾起笑。 笑意一僵,寶橒抬眼看他,心堵的慌,手上的紅繩變得燙人起來。 手機振動,寶橒劃開屏幕查看。 不戒也跟著看過去,11級李驤幾個字映入眼簾,后又錯開視線。 寶橒站起身,拿上妙堅給的雨衣。 要開會了,我得先回去。 不戒坐在原地:晚上見。 寶橒遲疑一會兒,不知道會議什么時候結(jié)束,不敢輕易答應(yīng),手機振動頻繁,給他一個匆忙的微笑。 再見。 <<< 會議結(jié)束將近十點了。 程馨挽著寶橒回房,走進前院下意識往墻后望去,他的苑落漆黑一片。 大約睡下了吧。 小心繞過地面低洼處蓄起的水坑,收起傘,抖落身上的水珠,回房洗漱一番也睡下了。 和著瓢潑大雨擊打窗棱的聲音誰去,迷蒙間感覺有人在推搡她。 寶橒,寶橒!醒一醒,我們得先離開靈喜寺! 寶橒驚坐起,發(fā)現(xiàn)床榻前積水已經(jīng)滿到腳踝了。 穿上程馨遞來的外套,赤腳站在水里摸索她漂浮的鞋履。 我先去外面收拾晾曬的衣物,你帶上重要的東西就趕快出來。 寶橒收拾了東西提上包就往外走,狂風(fēng)席卷了天空,黑燈瞎火地寶橒連是人是樹都很難辨清。 堂下的的積水更深,寶橒艱難地涉水而行,嬌弱的傘架根本招不住暴雨的擊打,掀起的傘面雨水迎面痛擊著寶橒的臉。 雨傘被刮落,寶橒將包裹頂在頭頂向拱門踱去,視野變得模糊,聲音繁雜地響徹耳畔。 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雨簾中走來一具黑影,明明勾著背,可在電閃雷鳴的陰影里顯得格外高大。 寶橒張了嘴,雨水順著睫毛滑入咽喉,想要嘶喊,可張開嘴似乎她還是那個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存在,心里的狂風(fēng)暴雨不亞于眼前。 爺,是你么...... 天降暴雨 我撒狗血 又開了一個預(yù)收 碼字速度永遠也跟不上想梗速度。。。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先收藏一下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