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你不講理
七十. 你不講理
程嘉煜現(xiàn)在這個樣子,林曼沒見過,也從來沒有想象過。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穩(wěn)重溫柔的,即使在調教的時候會打她,也是游戲的需要,是很有分寸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全身上下被完完全全籠罩上一層狠戾的殺意。 看程嘉煜被林曼拉住,地上的那個人一骨碌爬起來,往后撤了好幾呎,一邊捂著臉一邊大叫要報警。 周圍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圍觀。 程嘉煜彎腰撿起剛剛林曼拿著然后被他打掉的那瓶水,除了灑出去的,瓶子里還有一些留在里面。 好啊,報警吧!這剩下的足夠化驗了!你剛才往這里放了什么,你心里有數(shù)! 程嘉煜舉著那少半瓶水,捏得瓶身都變了形,要不是被林曼死命拉著,早就會杵到那男的眼睛上。 對面一聽,自知理虧,抬眼又看見滿臉寫著吃人二字的陰騭面孔,嚇得又往后退了一步,可嘴里不服軟,還在罵罵咧咧的。瞥見林曼緊緊抱著程嘉煜的胳膊不撒手,又心有不甘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的殘血,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著散去。 林曼松了一口氣,手上拉著程嘉煜的力氣緩了下來,自己也往后挪了一些距離,拍著胸口定神。 程嘉煜忽然扭過頭,氣壓很低地盯著林曼看,頓時看得她渾身發(fā)麻: 他不是在出差嗎?怎么會在這里? 這些日子自己忙暈了頭,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跟他聯(lián)系了,都沒注意他說什么時候會回來,沒想到今天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我跟他不認。 過來! 林曼被程嘉煜一聲斷喝,嚇得把最后一個識字噎了回去。 要不是有個重要的客戶急著見面,程嘉煜也不會剛剛下了飛機就趕到城這邊來。 誰知道還能看上這么一出意料之外的戲! 他往前走了一大步,拉住林曼的胳膊一把扯進自己懷里,二話不說,抬手照著屁股狠狠地扇了兩下。 手掌拍在牛仔褲上發(fā)出厚重的聲音,力道足以讓林曼連著大腿一起發(fā)麻。 這兩巴掌跟以前實踐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純粹就是大人氣急了教訓小孩的方式。 林曼立刻漲紅了臉,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不是因為疼,是因為覺得丟人。 林曼本來剛才自己也受了驚嚇,現(xiàn)在還被程嘉煜當街打屁股教訓,實在是委屈得不得了,心里也涌上了一股氣,身體使勁從他手臂下面掙了出來,紅著眼睛瞪他,你不講理!憑什么打我? 憑什么?程嘉煜見她這副樣子,沉著臉反問,怎么,你還委屈了?有理了? 林曼不回答,只是繃緊了嘴唇,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程嘉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連拖帶拽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曼是被程嘉煜蠻力塞進車里的,這次直接扔在了后排座,而不是往常的副駕駛位置。 程嘉煜身上穿著正裝,車里的儀表盤旁邊還放著機場停車樓的收費單,看樣子是剛回來,可能還沒有來得及回家。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捏到關節(jié)發(fā)白,還有剛才因為打人破了皮的地方滲著血紅。 林曼把自己縮在一個角落,臉埋在兩個膝蓋之間。 程嘉煜狠狠地哼了一聲,把車開了出去。 他從后視鏡里觀察著后排座的情況:林曼不吭聲不抬頭,像是在賭氣。 車里是壓抑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林曼悄悄地抬頭,偷偷看向后視鏡,正撞上程嘉煜的眼睛。 冷冰冰地正瞪著她。 林曼嚇得趕緊轉移眼神。 程嘉煜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唯一的亮色就是袖口露出的一塊銀色腕表。 剛才看他下死手地揍人,一身黑衣完全融入昏暗的夜色里,只有手腕處的一抹銀色忽閃忽現(xiàn),像極了黑夜里的一道閃電,勢如破竹的劈開一切,炸響在林曼的眼前。 但現(xiàn)在坐在車里,一身暗色的他就像是個黑洞,摸不透看不清,卻有一股可怕的力量,緊緊地攝住林曼,讓她動也動不了。 后面的路程,程嘉煜開得很快。 他似乎是有些燥熱,按下了車窗,讓風呼呼地灌進來。 震得人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