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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云深正坐在桌邊,不知道說著什么,看見她開門,一起看了過來。龍禹干笑一下,伸手向九方夏勾了勾:“來一下。”九方夏皺了皺眉,卻還是起了身走過去,有些不耐煩的道:“干什么?”龍禹看了看自己一身:“能不能借件干衣服給我換一下,我這樣……沒法睡啊?!?/br>剛從溫泉上來,一身衣服還是濕漉漉的,這地方比外面明顯的暖和,倒是并不太冷,可是裹著這樣的一身,卻實(shí)在是不舒服。就這樣濕漉漉的上床睡覺,那就更難過了,一會兒床單被子都會濕的。九方夏上下看了看她,指了指柜子:“里面有我的衣服,自己換?!?/br>說完,九方夏便關(guān)了門出去,龍禹按著他指的柜子打開,果然,里面有三五件衣衫,都很素凈。這個時候就管不了男式女式了,龍禹挑了件看起來小一點(diǎn)瘦一點(diǎn)的,又到門口聽聽,兩人似乎還在說話,一點(diǎn)兒起身的動靜也沒有,就站在門后趕緊把裹在身上的濕衣服脫了下來,擰了擰衣服上的水,當(dāng)做毛巾把身上擦干了些,換上干爽的衣服。雖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干爽的衣服貼著身子的感覺實(shí)在是好,龍禹索性又在衣櫥里找了件干衣服把頭發(fā)也擦干了,這才上了床。這里三間房,一間客廳,兩間臥室,自己占了一間,他們師兄弟兩個看來感情還不錯,龍禹想著,理所當(dāng)然的,應(yīng)該是他們兩人睡一間才是。半夜時分,睡意朦朧中,聽到門輕輕響了一聲,在床上滾了滾,瞇著眼睛,卻在暗夜陰影中,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立在衣櫥邊,正在脫衣服。龍禹眨了眨眼,從睡夢中清醒一點(diǎn),將被子裹緊,試探著問了聲:“九方夏?!?/br>九方夏嗯了聲,繼續(xù)脫衣服,濕衣服落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聲音。九方夏的聲音讓龍禹頓時放松下來,是了,他也是一身濕衣服穿著,自然也是要換的。而且自己對他來說,又不是什么需要避忌的陌生男女,想來在自己面前換衣服,一定自然的很。這么一想,龍禹頓時覺得不對,還沒想完,九方夏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關(guān)上衣櫥的門,走了過來。掀被子上床,動作自然而流利,沒有半點(diǎn)猶豫。龍禹抓著被子,往里面挪了挪:“喂,你怎么在這里睡?”“這是我房間,我不在這里睡,在哪里睡?”九方夏沒有情緒的回了一句,一陣?yán)滹L(fēng)竄進(jìn),被子掀了起來。“你可以和林云深一起睡啊?!饼堄碜ブ蛔硬辉敢夥牛骸澳悴皇遣辉敢夂臀宜黄饐??”九方夏對自己的討厭,那可是根深蒂固,苦大仇深的,理應(yīng)看見自己恨不得躲多遠(yuǎn)的才是,沒有理由還想自己同床共枕吧。黑暗里,龍禹看不清楚,她有些不確定九方夏是不是笑了笑,然后說:“在公主府,我是不愿意和你一起睡九重紫。但是在這里,不一樣?!?/br>“有什么不一樣?!饼堄聿挥善娴馈?/br>“我討厭的不是你的身體,而是你的身份,以及你頂著這個身份做的事情。但是,這是我的地方,龍禹,你只能做我讓你做的事情?!本欧较牡溃骸褒堄?,如果你還想告訴我你忘了,那我不介意再告訴你一遍,我是曾答應(yīng)在你府中,任憑差遣,絕無怨言。我言而有信,就算后悔,也從沒有打算打破誓言。不過從你開口讓我走開始,這個交易就結(jié)束了。后面,該是我討債的時候了?!?/br>九方夏翻過身子,懸空壓在龍禹身上,手撐在龍禹身體兩邊,臉對著臉,暗暗的光線里,發(fā)絲凌亂中更顯得臉上的那道疤痕猙獰可怖。九方夏雖然瘦,卻并不是風(fēng)一吹就倒的文弱書生,雖然他沒有放任將身體的重量壓在龍禹身上,可是這樣近距離相對,卻還是難免給龍禹帶來巨大的壓迫感。就在這僵窒而危險的氣氛中,龍禹突然做了一件九方夏沒有想到的事情,也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情。龍禹伸手輕輕地?fù)嵘狭司欧较牡哪橆a,那一道猙獰粗糙的疤痕。九方夏的五官長得非常精致,臉上皮膚也細(xì)膩白皙,于是那道疤痕在他的臉上,便顯得分外的突出,看的只讓人覺得想伸手把它拿開,不讓它破壞這漲俊俏的臉龐。龍禹的手,輕輕覆在九方夏臉側(cè)的疤痕上,夜色里,低低的道:“這傷,現(xiàn)在還痛嗎?”“早就不痛了?!本欧较捻又泄饷⒗淝澹骸拔乙呀?jīng)不痛了,龍禹,后面,就該你痛了?!?/br>龍禹無言以對。世事就是這么無奈,她只是一個替身,龍禹以前犯下的錯,九方夏曾經(jīng)受過的傷,是不該她來償還的??墒撬齾s無話可說,說自己不是龍禹,這理由,完全是站不住腳的。說自己失憶,就算失憶,事實(shí)也是事實(shí),失憶的人,不能無債一身輕,九方夏如何待她,都不算過分。九方夏伸手撥開龍禹臉上的碎發(fā),伸手輕輕觸了觸她臉上的傷,龍禹痛的縮了縮。那傷口雖然處理的及時,但是畢竟是新傷,剛才又泡了溫水,現(xiàn)在有些泛著白,碰一碰,火燒火燎的痛。“傷口有些感染,別動?!本欧较姆硐铝舜?,在窗前的抽屜里一陣翻,又回到床上,手里拿著個小瓶。九方夏沒有點(diǎn)燈,不過房間里的窗子也沒有關(guān)嚴(yán)實(shí),淡淡的月色透過窗縫灑進(jìn)房子,朦朧隱約的,能看清輪廓。九方夏打開瓶子,一陣異香散了出來,用手指挑了一點(diǎn),點(diǎn)在龍禹臉頰的傷口上,再慢慢揉開。清涼舒爽的感覺,從抹了藥膏的地方散開,本來火辣辣的地方,頓時舒服起來。“怎么樣?”九方夏靠坐在窗外,轉(zhuǎn)頭看著窩在被子里的龍禹:“好點(diǎn)了吧。”“嗯?!饼堄響?yīng)了聲:“好多了,不痛了,這是什么藥,效果真好……”“效果是不錯。”九方夏側(cè)臉看了看擺在床頭柜上的小瓶子,勾了勾唇角。龍禹在被窩里動了動,只覺得臉上是不痛了,可是身上有點(diǎn)不是那么舒服,穿著的九方夏的衣服,仿佛裹在身上一樣,勒的難受。“怎么了?”九方夏居高臨下的看著龍禹:“穿著衣服睡,是不是不舒服?”第一卷第029章這一場算不算愛“嗯……”龍禹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