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尋煩惱
自尋煩惱
寶珍沒來,陳令安不怎么熟練地穿著自己身上抹胸,后面帶子還是趙鄴幫著系上的。 男人指在她腰肢處逗留了會兒,又扣著她不放,陳令安怕癢,扭頭瞪他:趙三,你作甚? 趙鄴人還在床上,他半跪著從后頭抱住站在床踏間的陳令安,下顎輕蹭著她的光裸的背脊,即使屋內(nèi)燃著炭火,陳令安還是忍不住起了身雞皮疙瘩。 安娘。他深知她的性子,她這一走,也不曉得何時才能再瞧見她。 陳令安嘆了口氣,她如今有些后悔了,雖說對睿哥兒不公平,但她確實(shí)是不愛身后這人了。 她打小就覺得男人萬分不可靠,再怎么都不能全然陷了進(jìn)去。像他也好,像袁固也好,她與他們分開縱然會失望,會一時難過,卻不會歇斯底里,就是濃情蜜意時,她也留了分理智。 因此她有些不大看得清趙三,依她看來,這人遠(yuǎn)比自己要狠得多,人命于他怕如草芥一般,哪個擋了他路都不成。他心里知道想要什么,也明白要走的路,卻怎在她身上糾纏不清,鬧糊涂了。 趙三兒,你這人還真是陳令安頓了頓,扭身輕點(diǎn)了下他的額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概日子過得太清閑了,非要自尋煩惱。 趙鄴讓她給戳傻了瞬,她卻已趁機(jī)穿了自己褙子,又繞過屏風(fēng),去取掛著的披肩。 安娘,你這話什么意思。趙鄴身上僅虛虛裹了件衣追出來。 陳令安磕磕絆絆穿好了衣裳,看了看銅鏡中散亂的發(fā)道:沒什么,等你真能奈何得了我再來說旁的,趙三,王守英呢,你讓他過來給我梳發(fā)罷。 趙鄴喚了聲,王守英忙一臉殷勤地進(jìn)屋,趙鄴指了指坐在案前的陳令安。 娘子。王守英這點(diǎn)子眼力勁還是有,恭恭敬敬上前喚了聲。 陳令安不咸不淡應(yīng)了句。 王守英跟了趙鄴二十多年,身為王府大總管,在府里頭就是王妃娘娘也敬他幾分,哪像這位,將簪子擱在奩內(nèi),便直接使喚他道:還記得我來時梳的發(fā)么,照著弄吧。 往日里王爺?shù)陌l(fā)大都是王守英束的,他忙點(diǎn)頭:奴婢記得。 - 陳令安回府后徹底與陳元卿鬧掰。 她甩了陳元卿一巴掌,力道極重,他竟也生生受下。 陳二,我勸你別動不該有的心思。陳令安懶得與他多說,拋下句話便匆匆離開他的箬山院。 不過她總歸是有分寸,雖與陳元卿鬧了場,待他媳婦還是如常,這陶娘子可愛得很,看她的眼神常透著股莫名其妙的,仰慕。 陶幼金嫁來也不過十來天而已。 陳令安心覺有趣,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便這般神奇。 還有她那大嫂王氏,這身子竟像是好不了,隱隱竟有要去的跡象,明明開始聽說只是風(fēng)寒而已。 陳元衛(wèi)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也不知道從哪里聽到讒言,說王氏得了癆病。他絲毫不念結(jié)發(fā)之情,不由分說要把人給挪到莊子上,得虧母親阻止了才作罷。 可惜王氏終究沒能挺過去。 陳令安冷眼瞧著大房這滿屋子里哭喪的,熱熱鬧鬧,孩子就有十來個,更別提那些披麻戴孝的妾室,可真正難過的,也就王氏親生的兩個。 瑩姐兒今年也才十四歲,領(lǐng)著幼弟跪在王氏靈前,背卻挺得筆直,默默掉著淚珠子,這小娘子喪母后如同一夜之間長大了般。 陳令安見了有些難過。 她不記得自己生母什么模樣,她過世的時候,自己連生死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是母親將她帶大。若非每年忌日靈位上那寥寥的幾筆,哪個還會記得這婦人。 丈夫生前不記得她,死了還要打擾她的清凈,與她葬在一處。 娘子。寶珍站在她身后,看見抬手拭了下淚,擔(dān)憂地望著她。 陳令安一身素服,怔了片刻才與她道:我們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