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zhí)
爭執(zhí)
趙鄴在陳令安宮里一連呆了兩天,第三日早早上朝去,陳令安渾身都疼得厲害,窩在被褥間壓根不想起身。 娘娘,該起了,一會兒貴妃她們該來請安。寶珍掀了簾進去的喚她。 陳令安又困又乏,她想發(fā)火,她這輩子何曾這樣憋屈過。趙鄴道他這幾年除了她就沒碰過別人,所以才一時孟浪,但又不是她拘著他。 若依著趙鄴的意思,人人要她負責(zé),她豈不是要死在床榻之上。去歲她莊子上有人送了封信來,信上雖未署名,她卻曉得字是閔湛的。 旁的倒未說什么,只道他自己如今日子安定,唯日日盼著她好。 陳令安心想陳元卿倒有一事說對了,這天家人,從來就不是那么好相與的。別看趙鄴在她跟前看著溫情小意,可一旦觸及他逆鱗,任她也討不了好。 寶珍見她一臉疲倦,道:娘娘見了她們,回頭再補些覺,您眼下都青了。 陳令安頷首,問她:我記得下個月瑩姐兒該出孝了罷,到時提醒我賞賜些東西給她,母親那處自然也不會怠慢。 您待瑩姐兒可真是好,如今怕只有您還惦記著她。寶珍道,奴婢記下,斷不會忘了的。 隔了會兒,貴妃她們前后來仁明殿。 不止胡氏,顧氏和沈氏也漸覺出官家待陳令安的不同。官家?guī)啄晡唇?,這剛迎了陳氏入宮,就連呆了幾日,誰都不是瞎的。 趙鄴人不在,陳令安自己還好,胡氏她們明顯不如先前那般拘謹,胡氏與沈氏還聚在一處說了會子話。 陳令安打小就跟jiejiemeimei的不大親近,這會兒一屋子的女人,又不能約了她們聽戲、玩彩選,只一臉肅穆地端坐在主位上,偶爾應(yīng)聲兩句。 三人看出她的敷衍,喝了盞茶,便起身請辭。 如今這宮里頭最覺春風(fēng)得意的怕是沈氏了,先前恒哥兒是嫡子,她生的恪哥兒自然比不上。但現(xiàn)在不同,陳令安無子,那兩人都是一樣,恪哥兒又占了長,以后怎么還未可知。 這點顧氏自然也能想到,否則她前些日子不會尋了機會常去曹太后宮中坐坐。 都說雷霆雨露皆君恩,顧氏心中未必對趙鄴沒半點怨恨。 只她向來賢惠又溫順,這下思慮過重,自仁明殿回去后渾渾噩噩,只覺頭暈?zāi)X脹,竟生生把自己悶出病來,午后便傳了太醫(yī)。 顧氏又擔(dān)憂陳令安這處心存疙瘩,特意囑了貼身宮人來向陳令安請罪。 陳令安詢問了幾句,又令殿里宮人去取些滋補的藥材過去。 待宮人走后,陳令安看向坐在案前的男人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也不知太醫(yī)如何說,病得可重? 然而趙鄴卻頭也不抬道:我又不是太醫(yī),看了有何用。 陳令安一看他這臉色陰沉的樣子,懶得與他多說半句,自己進了內(nèi)殿半倚在榻上。宮里個聲音清脆的小丫鬟正捧著話本子給她念,寶珍在旁遞著茶。 念得陳令安瞇眼昏昏欲睡了,趙鄴人從外頭進來,宮人忙退了出去。 安娘。趙鄴人在她榻前半蹲下,牽著她的手輕聲喚了她聲。 陳令安眼未睜。 男人低啞的聲再次響起:我剛才不是故意沖你發(fā)火,你莫要生氣,我只是 那你要我如何呢,趙三? 婦人忽睜開眼,開口反問他道。 趙鄴瞬間噤聲。 陳令安輕輕一笑道:趙三,她是你發(fā)妻,你自己心里怕也不可能半點都不掛念,我只是將你心中話說了出來,你莫名將火拱到我身上,我可擔(dān)不起。 趙鄴想解釋,但一時訥訥,卻不知從何說起:安娘我不是 陳令安卻長嘆了口氣:趙三,我心情不大好,你回去自己宮里吧,我想早些歇息成么。 趙鄴連碰都不敢碰她了,道:那我先走,明日再來看你。 這才成婚幾日,官家與圣人就鬧了矛盾。 陳令安倚在榻上未起身,寶珍過了會兒進來回話:娘娘,官家果真去了貴妃殿中。 陳令安點頭。 娘娘你這又是何必寶珍欲言又止地看她。 娘娘方才叫官家去看貴妃的話,分明故意惹官家生氣的。官家對娘娘的感情,她這些年看得真真的。原她還怨官家沒打算給自家娘子個名分,可如今連皇后之位都給了。 陳令安沒答,只說:叫人備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