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竟是我自己
小丑竟是我自己
然而越接近殯儀館,蕭難的心就越沉寂,想的越多,就越發(fā)覺得冷肅他的死絕不是偶然或巧合,而是一場有預(yù)謀,甚至是策劃已久的謀殺。 試問有誰能完全滲透他的生活軌跡,能精準(zhǔn)地安排一場車禍等著他,一舉成功的背后也代表著對方付出了不可估量的精力、人力和物力。 這些年來他樹敵不少,但也不是誰都能做到要了他的命。 夫人,要聽電臺嗎?司機從后視鏡里看見陳靜無聊地打了一個哈切,遂詢問道。 哦哦,好的呀。陳靜又趕快堆砌起笑容,點頭道。 司機抬手打開藍牙,很快從頻道中傳來清甜的女主持聲:接下來為大家播放一首小提琴曲,原曲為貝多芬的著名曲目,演奏者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一位青年小提琴家,親愛的聽眾朋友們?nèi)绻牫鰜硎悄奈恍√崆偌?,可在公眾號留言,我們會隨機抽取二位聽眾朋友贈送該小提琴家的專輯,接下來,請欣賞 蕭難的腦海里推演著兇手,沒有仔細去聽電臺說了什么,直到小提琴的樂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漸漸的,他的思緒被拉到了樂曲里,像是一只溫柔的手慢撫上了他的臉龐,在他耳邊輕問塞納河畔的風(fēng)是否撩人、從遠方飛來的白鴿要去向何處,阿爾卑斯山下的陽光溫不溫暖? 這是一種奇怪極了的感覺。蕭難失聰?shù)锰?,早忘了音樂的旋律,可這首曲子竟輕而易舉地俘獲了他的心神,再無暇顧及其他。 怪,實在是怪極了 蕭難想收回注意力,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背后布局的人,讓般若不要收到傷害想到女兒的剎那,蕭難的心口疼了一下。 記憶像是被樂曲一同喚醒,他腦海里逐漸清晰起來的影像,只有蕭般若。 蕭難是愧疚的。 因為他當(dāng)年的過失,讓女兒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如今,還要讓她承受失去父親的痛苦。 般若啊般若,他那比陽光絢爛奪目,比輕風(fēng)還要動人心弦的女兒,今年才二十二歲,人生剛剛開始。 蕭難很后悔,沒有和女兒表露過她是那么的讓他驕傲,甚至沒有來得及抱抱他的乖女兒。 原來人真的要到死時,才能幡然醒悟什么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蕭難轉(zhuǎn)過頭,看著車窗上倒映出來的影子,這是一個少年,眉眼中卻帶著不符合他年紀的落寞和惆悵。 他竟然還能活過來,用這具年輕的身體。 唉。 蕭難不可抑制地嘆一口氣。 曲子停了,電臺沒有再繼續(xù)播放這位小提琴家的曲子,改成了鋼琴曲,蕭難剛想把思緒拉回來,但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令他駭然的想法。 今天是幾號?! 他從生到死再復(fù)生的時間太快了,導(dǎo)致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現(xiàn)在距離他死去,過去多久了。 這不由得讓他焦急起來。畢竟時間越久,事情就更難以處理,而且他不知道般若現(xiàn)在的情況,只恐女兒也會遭遇什么不測。 二、二十八號啊。司機被他猛地一問嚇了一跳,蕭難卻又立刻問:哪一月?哪一年? 哎喲!你這是問的什么蠢問題?陳靜惱火地拍了拍蕭難,豎眉道:是不是玩游戲玩傻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蕭難極兇狠地瞪了她一眼,讓陳靜頓時失語,背上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她很快清醒過來,更加惱怒,擰起他的耳朵就罵:哎喲不得了了,你這個眼神是要吃了我嗎?你個小赤佬 咳咳。司機咳嗽了兩聲,勸道:夫人息怒,小少爺還小,你別和他計較,我們這就到了,您可以準(zhǔn)備一下了。 聽罷司機這番話,陳靜才冷哼一聲,放開蕭難被擰得通紅的耳朵,打理起自己的頭發(fā)來。 我警告你,你要是待會不好好表現(xiàn),仔細你的皮!曉得伐? 蕭難氣結(jié)不已,但也只好忍一時,暗暗決定待會找個借口去廁所,直接就跑路。 到了,夫人、少爺請下車吧。 陳靜下了車,深呼吸一口氣,拽著蕭難就往里走。 蕭難:你緊張什么? 陳靜如鯁在喉,犟道:我哪里緊張了,我有什么好緊張的? 蕭難冷笑一聲,那倒是把那只掐進他rou里的手放開??! 陳靜的心確實不安,總覺得又什么事要發(fā)生似的但對榮華富貴的向往還是讓她咬咬牙,把阻礙她能暴富的念頭通通踢走,對兒子囑咐道:我和你說,你爸爸是真的有錢,你曉得吧? 蕭難面上平靜,但內(nèi)心不屑一顧,在他蕭難面前,能叫有錢人的也沒幾個。 不僅有錢,而且他的關(guān)系四通八達,收買了不少人。 蕭難嗤之以鼻,對這種巴結(jié)上下的人他更是瞧不上。 最重要的是,他留下的遺產(chǎn)足夠我們母子吃十八輩子了!只要他那個大女兒不作妖,你我母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陳靜越說越興奮,直到殯儀館門前,她還兩眼放著光。 我 您這是什么意思? 蕭難還沒來得及借口跑路,就聽見從里面?zhèn)鱽韮扇藢χ诺穆曇簟?/br> 我父親尸骨未寒,您就要迫不及待的拿走他的東西了嗎? 大侄女話怎么能這么說呢?我這也是聽大哥的安排,何況這對你也有好處不是么? 我看是對您最有好處。 這爭執(zhí)的是一男一女,男人估計上了年紀,女人的聲音雖冷,帶著些沙啞,但就是莫名的讓人覺得甜。 可別這么說,而且今天的主角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你父親的另一個孩子,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那邊說罷,陳靜便提醒道:到我們上場了。 蕭難還沒有從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里回過神,就被她一把推進室內(nèi),剎那間不少人的目光齊刷刷向他看來。 蕭難連白眼都來不及翻,抬頭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張令他心臟驟停的臉。 一張他蕭難本人的,黑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