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潘金蓮和武大郎
3.潘金蓮和武大郎
她的敵人是個影帝。她這么意識到。 不過,她也是影后。她在私生子成堆的鐘家搞了十幾年宅斗,還跟著便宜爹在上流社會生意場上和那些老狐貍虛與委蛇了好幾年,怎么也是有演技功底在的。 心中閃過再多想法,面上都不顯。她冷笑一聲,和離吧。 三郎著實微詫了一下,顯然是沒料到她的出招,嗯? 我雖是個失了記憶、無依無靠的弱女子,但我并不傻。沒有哪家夫君像你一樣,妻子生病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你不管不顧,一句關(guān)心都沒給過。今日若我不這么鬧一通,你根本不會來。我忘了我們以前是怎么成親的,想來你也沒有多喜歡我,我也感受不到我喜歡你。再這么糾纏下去也是孽緣,不如和離,你打發(fā)我回娘家,或者我削了頭發(fā)去寺里當(dāng)姑子去,也好過困在這兒生心病。鐘情語氣委屈,像瞪負(fù)心漢一樣瞪著他。 她說這堆話,一是告訴他她的記憶仍未恢復(fù),二是試探一下他有無放她走的可能。 月娘,你怎能說這般話,什么回娘家,什么當(dāng)姑子,他頓時急了,你置我于何地?我們成婚雖不過一兩個月,但情意甚篤。你埋怨我不關(guān)心你,其實我一直有在通過婢女和大夫了解你的情況。我只是 他嘆了一聲,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失了記憶的你,你好像變得有些陌生了。是我的錯,我在逃避。但是月娘,不要再說和離這種話了。 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是不會放她走。 鐘情揪著他的袖子,淚眼朦朧,我雖不記得你了,可我們畢竟還是夫妻,這是你跟我說的啊。你連培養(yǎng)感情的機會都不給我,我又如何再次讓你熟悉起來?或許再過些時日,我就能想起來我們以往的一切了呢。 三郎神情哀戚,拍拍她的手,好。是為夫的不是,月娘莫氣了。先吃飯,然后再把藥喝了,你身子要緊。 這狗男人哄她喝藥的樣子,簡直跟喂武大郎吃藥的潘金蓮一模一樣。鐘情心里冷笑,面上卻仍在飆戲,我想和夫君一起吃飯。 他似乎猶豫了一瞬,然后點頭道好。 很快有人來擺上菜。因為吃的東西和狗男人是一樣的,鐘情這才勉強放下心來。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她吃到最后,突然把筷子一擱,去勾三郎的手。 夫君,那我們說好了哦,要重新開始培養(yǎng)感情,你不能再對我不管不顧了。她嬌嗔。 好,月娘說什么都好。他微笑地看著她,眸光溫柔。 仿佛他真的很愛她這個娘子似的。鐘情在心中yue了。 我想去院子里走走,透透氣,那兩個婢女卻非要攔著我。夫君,這屋外,不會有什么我不能看的東西吧? 當(dāng)然不會。三郎溫和道,月娘想去院子里走走,便去吧。那兩個婢子只是擔(dān)心你的身體而已。 我還以為你養(yǎng)小妾了。她嘟囔著,又抬眼睨他,你養(yǎng)了嗎? 自然是沒有的。 吃完飯后,小綠又端來湯藥。鐘情一看到它便火大,卻又不能發(fā)作,只好去拉三郎的衣袖,夫君,我喝了半個月的藥了,都要喝吐了。要不讓大夫再來診一次,要是沒什么大礙了,我就不喝了吧? 狗男人搖搖頭,溫和但堅定道:乖乖喝藥,下午為夫給你買蜜餞去,月娘別鬧了好嗎? 于是,她這個可憐的武大郎再次被迫喝下不知道加了什么鬼東西的藥。而那潘金蓮注視著她喝下去,看到碗里一滴不剩,然后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她躺回床上,神情懨懨,三郎和小綠知道她要睡覺了,便都離開了房間,只留她一人。門再次被合上,她知道,它一定落了鎖。 古代是沒有監(jiān)控的,沒有人能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模樣。這是她在被囚禁的恐懼和憤怒之中,生出的唯一一點安慰。 她走向窗邊的花盆,將壓在喉中的湯藥吐到了盆里。棕褐色的湯藥很快滲入土壤中,看不出分毫異樣。 *** 下午,鐘情在小綠小紫的攙扶下走到院子里。 被關(guān)了半個月,再次感受到陽光的溫度和新鮮的空氣,她幾乎要激動地落下淚來。但身邊還有人在監(jiān)視,她很快收斂了情緒。 悶死我了,終于能出來透口氣了。她嗔道。兩名婢女扶著她在院子里慢慢走了一圈,她似是力竭,氣喘吁吁地讓小綠去搬把椅子來給她坐。 夫君平時睡哪間屋?她問。 老爺平日都是睡書房的。小紫恭敬道。 鐘情留意了每間屋子的方位,聞言點點頭。 既然要培養(yǎng)感情,那她可得做得像點。她身為賢惠的妻子,自然要找個機會去好好關(guān)心一下忙于經(jīng)商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