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這么老
8.這么老
當(dāng)日深夜,裴述回到別莊。 他往書房走去,卻突然頓住了腳步。他看見了她,她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他書房前,正在仰頭看著夜空。 快子時了,這般深夜,不去睡覺反而來這兒,她有什么居心。裴述皺了下眉頭,隨即換上溫和的表情,向她走去。 聽見腳步聲,她轉(zhuǎn)頭望向他,美眸晶亮,驚喜地叫他:夫君!你回來啦! 怎么還不去睡?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他笑道。 我睡了幾乎一整個白天,現(xiàn)在睡不著啦。聽說夫君還沒回來,我就過來等你。她牽他的袖子,你急著去睡嗎? 倒也不急。他道。 于是她指了指自己身旁另一把小凳子,那我們說說話吧,你坐。 那凳子很低矮,若他坐下,衣角怕是會沾到地面的灰塵。裴述頓了頓,還是坐下了。 金陵城是不是很繁華???夫君日日去城里做生意,一定看到了很多好玩的東西吧?她往他那邊挪了挪,興致勃勃地問他。 裴述立馬覺得此女是在借機(jī)打探關(guān)于金陵的消息,她果然居心叵測。便呵了一聲,不冷不熱道:沒什么,都是些尋常東西。 打死鐘情也想不到她隨口找的話題會加深他對她的懷疑。她對裴述的心理一無所知,只自顧自地嘆了口氣,唉不過我恐怕也沒什么機(jī)會去金陵城里玩一玩了。說起來,三郎,你不是說等我身子大好了,我們就回?fù)P州去嗎?我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什么時候動身? 裴述不動聲色地哄她,月娘莫急,為夫在金陵的生意已有起色,打算在此地多留一陣。等一切打點(diǎn)好了,我們再回?fù)P州老家。 她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沖他撒嬌,夫君,多給我講講我們過去的事吧。 裴述信口胡來,我們都是揚(yáng)州人士,我家世代經(jīng)商,你父親是個秀才,兩家也算門當(dāng)戶對。我們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親,不久后,岳父岳母突然雙雙病逝。你傷心欲絕,我便想著帶來你金陵,一為拜訪下我的叔父,二為讓你散散心,卻不想途中遭遇劫匪,出了這種事唉。 鐘情神色哀傷,泫然欲泣,我還想著回娘家看看,雖說記不得過往了,但畢竟也是父母的女兒。卻不曾想到,竟是連這機(jī)會也沒有了。 裴述想著這時身為丈夫應(yīng)該是要安慰下妻子的,于是極不情愿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撫。 她情緒漸漸恢復(fù)過來,望著他,突然道:夫君,你幾歲了? 為夫今年二十有七。怎么? 鐘情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驚訝了一下,這么老。狗男人看著年輕俊美,竟然都快奔三了,比她足足大了9歲。嘖嘖嘖。 嗯?裴述笑容一僵,什么? 啊,這這,鐘情趕緊找補(bǔ),我是說,男人年齡大點(diǎn)好,成熟穩(wěn)重,會疼人。呵呵挺好的,真的。 方才她目光中的嘲色太過明顯,縱是演技好如裴述,此刻也不免表情僵硬,似在發(fā)作邊緣。鐘情見風(fēng)使舵,趕緊抱著他的胳膊,夫君,你保養(yǎng)得真好,二十七了,看著還像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郎。你長得還這樣好看,我見了歡喜呢。 裴述睨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周身氣場突然冷下來,他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該睡覺了,回去吧。 他聲音變得冷漠,竟是裝都不裝了,直接起身離去,走進(jìn)了書房,將門緊緊合上。鐘情目瞪口呆,不知道這狗男人為啥突然發(fā)病。 真就小心眼成這樣?僅僅是因?yàn)樗f了一句這么老? 她滿心氣憤地回到自己屋,老娘不伺候了,愛咋咋地吧,狗男人,賤男人,她熱臉白貼冷屁股了。 *** 迫于生存,第二天鐘情還是憋著滿肚子國罵,決定低伏做小,去找他問個清楚。 她依舊搬把小凳子坐在書房前等他,可憐兮兮地從傍晚等到了月上中梢。 他沒有回來。 她撐不住,回屋睡了。一連三天,他都沒有回這個莊子。鐘情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雖然心里面有點(diǎn)不上不下的,但該吃吃該睡睡,每天都祈禱狗男人死在外面了。 可老天并沒有聽她的祈禱,狗男人還是回來了。她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是他,便想去他屋里找他,卻被攔了下來。 老爺不見任何人,夫人回去吧。那個叫余海的侍衛(wèi)冷著臉擋在她身前。 王爺微服南巡,只通知了各地太守刺史,沒有大張旗鼓地向民眾公布行程。今日在金陵淮河邊視察水壩時,突然有刺客出現(xiàn),刺傷了王爺,王爺當(dāng)時面上不顯,太醫(yī)一看傷才發(fā)現(xiàn)王爺?shù)膫麆荼人麄兿胂笾袊?yán)重很多。 這座別莊足夠隱秘,王爺決定來此養(yǎng)傷,這會兒才剛歇下不久。 余海盯著眼前這個美艷的女子,她不死心,問他她夫君是不是出事了,夫君現(xiàn)在可還好,他心中不耐煩,語氣冷硬地回應(yīng)她,夫人,這是老爺吩咐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