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愚笨
第四章 愚笨
別走。 許致安從背后抱住我,嘆了一口氣:太累了。 我看著他腕上的花繩,有些想笑。 累什么?和外面的花姐兒一起胡鬧累到了? 京城這么多家青樓,無人不識他許大人的美名大端朝第一風(fēng)流駙馬,屋子里頭放的,外頭街上擺著的,細(xì)數(shù)起來,說不定比玄端的三宮六院還要多上一些。 我推開他的手,赤腳踩在地上,腳趾微微蜷縮:蘇姚的先生明日就過來了。你若是無事,中午請他吃一頓午膳,也全了禮節(jié)。 許致安不笑的時候,臉上就是冷冰冰的,我看慣了他這副樣子,并不覺得怎樣:如何? 蘇姚愚笨,不值得你廢心。 他隨手將那花繩丟開,撿起了丟在地上的論語:他母親就是個蠢的。 許致安冷哼一聲,那女人生出來的種子,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我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翻書,聽著外面的落雪聲,心里逐漸變得冰涼是啊,當(dāng)年蘇姚母親為許致安甘愿私奔,受盡天下人的恥笑。 也不過是個蠢的。連她留在世上的血脈,也換不來半分憐惜。 公主,駙馬爺,都是我們的不是。 第二天中午,劉侍郎準(zhǔn)備派過來的先生遲遲未到,劉府的大管家誠惶誠恐,在我面前哈著腰:柳先生今天身體不適,實在是走不動道兒 他走不動路,你們就不能把他抬過來? 許致安神色淡淡的:這是劉大人的意思,還是他柳據(jù)自己的借口? 那管家腿都軟了,哭喪著臉:我的駙馬大人呦,柳先生他真的是起不來床了!我們怎么敢在這事上出差錯! 我皺了皺眉,一陣頭痛:劉管家,你先起來。 許致安和劉侍郎是一起尋歡作樂的狐朋狗友,內(nèi)宅的事卻一向事由我管的,他今日把別府的仆人嚇得半死,明日我不講道理的好名聲就能穿遍整個京城。 行了,回去吧。 許致安漫不經(jīng)心的瞥他一眼:有機會再叫你家大人一起喝酒,既然柳據(jù)不想來,我也不會逼他。 劉管家張口結(jié)舌,還想解釋,許致安揮了揮手,他只能退下。 既然已經(jīng)辦下了宴席,今日就辦個家宴吧。 許致安大手一揮:許久未曾考校洛兒功課,也不知道他現(xiàn)下如何了。旁邊侍立的管家娘子臉色一僵,下意識的看向了我。 好啊。我臉色淡淡的,吩咐道:把姨娘們都喊過來一起樂一樂。我笑了一下:她們也許久未見大人,既然有時間,是該聚一聚了。 許致安一頓,和我對視一眼,眸子黑沉沉的,半晌突然一笑,冰霜盡去:叫她們做什么,既然是家宴,自然只有家人列席。 我笑的恬靜,看著管家娘子去忙碌:好。 父親,母親。 家宴擺在我常呆的亭子里,燃著裊裊婷婷的香,我和許致安坐在上座,許洛和許蘇姚兩個人一板一眼的坐在下面,不像是在吃飯,倒像是在上刑。 尤其是蘇姚這個小豆丁,和我不親近,又被他父親所厭惡,是個可憐的小蘿卜頭。 許洛向我們兩個人行禮,他也跟著有樣學(xué)樣,只是木木呆呆,更惹他父親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