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面是群面，小組對抗，有兩人差點當場撕了起來。面試官跟看熱鬧一樣，看得津津有味。最后，讓大家推選出自己覺得表現(xiàn)最好和最差的兩個人。被提名“最差”的人，有兩分鐘的發(fā)言時間。蘇南很不幸地，被人投了一票，理由是她發(fā)言不夠積極。

今天莫名的，有點險象環(huán)生。

蘇南往自己記錄的空白的之上看了一眼，“今天負責計時的不是我，不過我自己記錄了一下，趙同學和王同學爭論了兩分多鐘，組長沒有阻止，我試圖阻止過三次，沒有成功——雖然掌控討論節(jié)奏并不是我的責任，但我覺得作為組員有義務(wù)這樣做。每個人的個性不太一樣，小組各有分工，我沒自薦為組長就是認為自己不具有平息激烈爭端的能力。還有一分半鐘，我就補充一下剛剛由于時間被浪費，我來不及陳述的觀點……”

她語氣很平淡，把自己記錄下來的，其他組員沒有提到的幾個漏掉的點充實了一下。

另外兩個被提名為“最差”組員的兩個人發(fā)言之后，群面就結(jié)束了。

下午是技術(shù)崗位的面試，蘇南他們非技術(shù)崗的，要回去等二面結(jié)果，明天再繼續(xù)后面兩輪面試。

蘇南感覺不太好，沒什么底，但也只能這樣了。

出酒店，給陳知遇撥了一個電話。

陳知遇正好課間休息，“結(jié)束了？你坐出酒店坐27路公交，坐6站，在崇城大學xx校區(qū)下，直接來學院找我，我下午沒課，中午帶你去吃飯?！?/br>
這樣清楚明白的指示，想迷路也不太可能。

院里正在上第四節(jié)課，蘇南靜悄悄上了五樓，順著銘牌一個一個往下找，最后，看見了陳知遇的名字。

一推門，果然陳知遇給她留著門，沒有鎖上。

陳知遇在崇大的辦公室，跟他在旦大的陳設(shè)差不多。

蘇南在他辦公桌后的皮椅上坐下，蹬了腳上的平底鞋，轉(zhuǎn)一圈。

然后又坐直身體，學他看似一本正經(jīng)，實則偷偷在看漫畫的模樣。

別說，真的還挺刺激……

正樂著，聽見細微的一聲腳步，門驟然推開。

一個白頭發(fā)的老頭，手掌著門把手。

兩個人，面面相覷。

蘇南騰地站起身：“孫院……”

白頭發(fā)老頭飛速地把門給關(guān)上了。

蘇南：“……”

半小時后，陳知遇下課，在走廊遇見了院長孫樂山。

“孫老師?！?/br>
孫院長背著手，上下打量陳知遇，“……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陳知遇莫名其妙。

孫院長：“往哪兒去？”

“……辦公室?！?/br>
“這個，就是那個？”

什么這個那個？

孫院長一臉嫌棄地看著陳知遇，像是嫌他笨，一點靈犀相通的本事都沒有，“辦公室里這個，就是上回你車里那個？”

陳知遇：“……”

還真看見了，蘇南沒誆他。

陳知遇：“……嗯?！?/br>
孫院長繃著臉，“也不怕別人看見了影響不好?！?/br>
陳知遇面帶微笑，“自由戀愛，沒什么影響不好的?！?/br>
“……還是學生吧？”

“不是我們學校的。”

孫院長松口氣，“那還成?！?/br>
又瞅陳知遇，總覺得他哪兒哪兒都不順眼，“既然你這么閑，下周m市那個座談會，就你了?！?/br>
陳知遇：“……您再考慮考慮？”

孫院長哼一聲，背著手，走了。

陳知遇回到辦公室，打開門——

蘇南坐在進門的小沙發(fā)上，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標準的小學生坐姿。

陳知遇沒忍住笑出聲，“你當門神呢？”

“陳老師……”蘇南苦著臉，“被……被你們院長……”

“知道，”陳知遇松一松領(lǐng)帶，“我被他訓了?！?/br>
“啊，”蘇南忙站起來，“不要緊吧。”

“說要緊，也不那么要緊……”陳知遇反手關(guān)上門，摁了一下，反鎖上，邁開長腿，往前一步。

蘇南下意識地往后躲。

繼續(xù)躲。

然后，背靠上了辦公桌。

“……這是辦公室！”

“還要你提醒？”

抓住她的手，合進自己懷里，往后一按。

蘇南白皙的臉迅速泛紅，目光閃躲，有點兒不敢看他。

“你是不是有點兒期待？“

蘇南：“……”

低沉的聲音里裹了點兒笑，“你這么期待，那就算了……”

松了手。

蘇南立即逃出去，遠遠地，退到了窗戶那邊，戒備地望著她。

陳知遇笑一聲，恢復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開始收拾東西。

蘇南松一口氣。

這是他辦公的地方，料想他也只是逗她玩。

十來分鐘，陳知遇把手頭一點事處理完了，招呼蘇南，“走吧?！?/br>
蘇南走過去開門。

然而，腳步聲緊跟其上，她剛剛碰上把手的右手一把被捏住，一帶，她被翻了個身，“咚”，背抵上門板。

聲音貼著她的耳朵，“……你別出聲。這回別人聽見，就真的很要緊了?！?/br>
蘇南心臟噗通亂跳，細聲說：“不是說算了……”

“兵不厭詐?！?/br>
他笑一聲，看著她眼睛，低下頭來。

外面走廊里，傳來學生的笑語，腳步聲來來去去。

一門之隔的辦公室里，十月末裹著陽光的秋風吹進來，把桌上的一疊白紙吹散。

晃悠悠的，落在他們腳邊。

第35章

35

我的燈和酒壇上落滿灰塵，而遙遠的路程上卻干干凈凈。

——海子

·

走廊里安靜下來了。

蘇南推一推陳知遇,“陳老師……”

起初是吻她，吻著就停下來了，兩臂收攏,無聲地把她圈在自己懷里。

今天的風很好,讓只起了一瞬的沖動立即就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