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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奇觀。叮鈴——叮鈴——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一個矮矮的身影出現(xiàn)在湖面中間,提著一盞綠色的燈,沿著這條光團鋪就的水中路,慢悠悠走來。離橋面近了,師秦才看清它的全貌。是只圓圓胖胖的蛤\蟆,穿著交領長袍,圓滾滾的腰間垂掛著一枚銅鈴,長長的白色胡須垂至腳背。它舉起手中的綠色燈,瞇起金黃色的眼,問道:“是誰敲門?欲往何處去?”風吹著趙小貓的黑發(fā),她走上前,答:“吾乃陰司巡察使,現(xiàn)欲借玄武道,往金陵古渡去?!?/br>引渡妖的金色眼睛睜大了些:“陰司巡察使?為何你的身上不見絲毫氣息?”趙小貓?zhí)?,引渡妖手中的燈驟然變亮,綠色的火苗越來越高,引渡妖腰間的銅鈴也叮鈴叮鈴響了起來。“引渡資給你,不該問的不要問?!?/br>引渡妖護住燈,捋了下胡子,瞇眼思索了一會兒,轉身說道:“跟我來。只是,你的同伴身上尚有活人氣息,恕我不能接待?!?/br>趙小貓道:“知道,他不去。你帶路吧。”臨走時,趙小貓轉過頭,再次交待:“師秦,不要亂跑,在橋上等我?!?/br>師秦回過神,連連點頭。趙小貓跟在引渡妖身后,踏上光團匯聚成的水中路,鈴鐺聲越來越遠,至湖中心,消失不見。光團匯聚成的道路也慢慢黯淡下去融進水中,最終,湖面再次陷入漆黑,沉入夜色中。師秦呆立在橋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也太……不可思議,真的不可思議……”正如趙小貓所說,敲門而至的水下,并非是真正的玄武湖水底,而是一座空曠古樸的城池。引渡妖推開木門,外面夜霧彌漫,渡江的小橋若隱若現(xiàn)。引渡妖取走了一部分綠火放入懷中,只給燈剩下一團如豆大的綠火,交到趙小貓手中,說道:“橋那頭就是金陵城,今日城中無風,夜霧重,還請巡察使慢行?!?/br>“多謝?!?/br>趙小貓?zhí)嶂鵁?,踏入nongnong的夜霧中。她走至橋上,望著下方的古城,環(huán)視一圈,開口問道:“橋姬可在?”不一會兒,夜霧中緩緩走來一執(zhí)傘美人,紅衣曳地,腳踝上系著紅繩,長發(fā)松垮挽在頭頂,發(fā)間綴著七顆瑩潤的珍珠。她啟唇,聲音嬌柔:“妾來了,客往何處去?”“黑鱗鮫住何處?”橋姬慢慢抬起手,露出一截如玉皓腕,涂著蔻丹的手指,指向橋的那段。“金陵城,古渡東,第三道水渠,桃葉下,江水分流處,便是黑鱗鮫的住處。”金陵古城夜霧朦朦,只能見到幾團浮在半空中的綠色幽火,看不到街道也看不見水渠。趙小貓?zhí)?,原本如豆大的綠火突然燃了起來。她伸手進去,分出一叢綠火,交給了橋姬。橋姬收起傘,莞爾一笑,盈盈下拜:“橋姬謝過客人。”趙小貓欲要邁步,橋姬嬌聲道:“客人若要拜訪黑鱗鮫的住處,桃葉下江水分流出便是,若是想見到黑鱗鮫,不如去渡口等著?!?/br>趙小貓露出一絲笑容,她低聲道:“橋姬,今年的七月半不必再等,你可以入輪回道了。”橋姬笑了,她再次拜謝,柔聲道:“多謝儲君。”趙小貓頓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執(zhí)燈下橋。金陵渡口??恐蝗~小舟。兩個打扮一模一樣的女童一頭一尾坐在小舟上,一個左手拿船槳,一個右手拿船槳。左手拿槳的晃著腳,看到岸邊漸漸行來的身影,嘻嘻笑道:“小板,小板,你快看,這次的船客身上一絲氣息都沒有呢!她是人是妖還是鬼呢?”右手拿槳的女童應和著,也嘻嘻笑著:“大板,大板,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龜婆婆呀?”趙小貓停在渡口,瞇眼看著這兩個女童,自語道:“水草精……”左手拿槳的女童歡喜道:“哎呀,她知道我們是什么??!”趙小貓問道:“引渡龜呢?”右手拿槳的女童托腮,笑瞇瞇道:“婆婆不在秦淮,婆婆到洛水會友去了?!?/br>“現(xiàn)在何人掌管水道?”左手拿槳的女童答道:“是蛇公。”趙小貓揮手,將綠火分出兩簇,扔進兩個女童懷里:“喚他來?!?/br>兩個女童抱著綠火,相視而笑,跳入水中。古城北側山腳下的一道小河溝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不一會兒,冒出一個腦袋,他甩了甩頭發(fā)上的水珠,拖著一條黑色的魚尾,努力爬上岸,對著眼前的茫茫夜霧小聲喊道:“夜使,夜使大人,你在嗎?”夜霧中,慢慢走出一個男人,他有著古銅色的皮膚,狹長的眼睛,目光凌厲滄桑。“我在?!?/br>姜宇笑道:“夜使大人,我今天來兌現(xiàn)承諾?!?/br>男人看著它,沒有作聲。姜宇說道:“我是妖,只要是妖,不管善惡,都會信守諾言。我們既然約定過,那我一定會守約?!?/br>男人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聲音冷漠:“你決定好了?”姜宇道:“是。之前你我也約定好了,你幫我從城妖那里取回惑音,一個月后,我把鱗片給你?!?/br>男人看向他,說道:“這才十天?!?/br>姜宇道:“我知道。但我決定今天給你,子時一到,水道開啟后,我就會離開金陵到別處去,我想在離開之前,把鱗片給你。”男人沉默許久,問道:“出了什么事?”姜宇笑道:“我沒有用惑音唱歌,我用它誘發(fā)了人類的惡意和殺意,本以為不會被察覺……如今地面上的同類在追捕我?!?/br>男人背著手,眼睛直視著前方,好久才道:“不過是區(qū)區(qū)城妖,不足為懼?!?/br>“不……”姜宇垂眼,低聲道,“陰司的使者來了,現(xiàn)下就在南京,我不得不逃?!?/br>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緊,語氣陰沉的可怕:“陰司……又是陰司!”姜宇咬了咬牙,忍痛撕扯下尾巴上的三片黑鱗。他把鱗片交給男人,說道:“夜使,謝謝你幫我偷回惑音,我們就此別過。”說完,他快速朝男人笑了笑,躍入水中,消失不見。男人把三片黑鱗收入懷中,雙眼望著遠方,恨聲道:“陰司的使者,我們的賬,以后慢慢清算!”蛇妖從江中探出腦袋,問等在岸邊的趙小貓:“從哪來?什么事?”他左右兩邊跟著冒出了兩個小腦袋,正是剛剛在渡口等待船客的兩個女童。女童齊聲笑著,左邊那個說:“阿公阿公,就是她,嘻嘻,給我們了好多引渡資呢!”右邊那個應和道:“阿公阿公,一定要多問她問題,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