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住院
32 住院
晚舟開始慢慢恢復意識起,就覺得渾身痛。 腳痛,腹部痛,頭痛,尤其是手,痛到無以復加。不敢挪動,就覺得左手小臂像生出一柄柄小的利劍,一下又一下扎著血rou里的骨頭,扎心般的疼痛刺激著她的大腦。 但她醒不過來,醫(yī)生給她開了止痛的杜冷丁和鎮(zhèn)靜的藥物,只是睡得迷迷糊糊的。 晚舟已經(jīng)住進單人病房了,醫(yī)院特地安排的,也算是對她見義勇為行為的另一層嘉獎。 看著床上因為疼痛都睡得不安生的晚舟,江渡陰沉沉地坐在椅子上,思緒回到了剛才。 在聽到自己mama說出的事情后,他直接沖出了家,路上連闖了三個紅燈,一個甩尾開進醫(yī)院,就沖去了急診部。 中途他還路過了那條小路。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警察已經(jīng)基本清理完了現(xiàn)場,地上用粉筆畫出了跳樓患者的人形印記,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人生。 血跡還未被完全打掃干凈,地上散亂著兩只干涸的咖啡杯,像是那個跳樓患者同樣枯竭的人生。 他還看見了被扔在一邊的一件白大褂,沾染了大片的血跡,像是劫后余生般被遺棄在了角落。 估計是其他醫(yī)生為了方便救治,就在忙亂中脫了下來,事后也忘記來拾取。 他整個人像是被人狠狠摁進了大海,拼命掙扎想逃脫,卻越掙脫越下沉,氧氣于他來說珍貴得不可多得。 江渡看得頭皮發(fā)麻,他完全不敢想現(xiàn)在晚舟是什么情況。 他急匆匆的腳步在走廊下停頓了一會,轉頭不再看那個畫面,繼續(xù)朝急診部走去。 在熙熙攘攘的急診大廳隨便抓了個醫(yī)生問晚舟在哪里,知道病房號后,拔腿就走了。 跳樓事件在醫(yī)院鬧得沸沸揚揚,任醫(yī)生在醫(yī)院又出了名,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她。 當江渡看見躺在病床上安靜睡覺的晚舟時,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從海里浮了上來,總算頭腦清醒了不少。 他去找了醫(yī)生問情況如何。 萬幸沒有那么嚴重,幸虧晚舟夠機靈往旁邊滾了一滾,不然一個成年人從10樓墜落的重力加速度全部砸到她一個人身上,后果不堪設想。 左手小臂是受力最重的,被砸骨裂了,其他地方只遭受到余波,有不同程度的軟組織挫傷和瘀血。 整體情況還算可觀。 江渡此刻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呼出了一口濁氣,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 任爸任媽剛出院沒多久,江渡想著按晚舟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讓他們知道,就沒通知他們,等她醒過來讓她自己決定。 轉眼已經(jīng)傍晚,太陽墜下了地平線,南城特有的火燒云漸漸失去顏色,回歸了潔白,如同晚舟身上蓋著的白床單,像天使的翅膀。 江渡轉頭看了看窗外,想著就出去買了兩份飯。 等他回來時,發(fā)現(xiàn)晚舟已經(jīng)醒了。 他愣了一下,故意惡狠狠地把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帶著一股難言的怨氣。 晚舟還躺在床上,眼神濕漉漉地像清晨剛從迷霧里穿過叢林的小鹿,無辜又迷蒙,眼角還帶著點鳶尾紅。 剛醒來有點迷糊,聽見耳邊有聲音,就轉過了頭,看見了怨氣滿滿的男人。 江渡見她醒了,鼻腔里出了一口氣,剛才救人時不是挺牛嗎? 晚舟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只說了一個字,餓...... 江渡認命般地嘆了口氣,走到床位轉著把手把病床搖了起來,又把吃飯的桌板放到了床上,把剛買的飯菜擺了上去。 他還能說什么,只能像伺候祖宗一樣地伺候自己的女朋友。 萬幸晚舟的右手沒受傷,還能吃飯,她一邊低頭乖乖地吃著飯,一邊默默聆聽江渡的教誨。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是極其危險的,萬一處理不妥當,受傷的將會是三個人!你是醫(yī)生,你心里沒數(shù)嗎?這個時候要你逞什么能,出什么頭?如果你出了意外,你爸媽該怎么辦,我又該怎么辦? 我當時就是本能反應......如果我不過去推開那個阿姨,她一定會被砸到的...... 江渡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完全沒意識事情嚴重程度的人,冷哼著笑了一聲。 你知道你推的那個人是誰嗎? 誰???晚舟懵懵地抬起頭。 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