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時，朕會一并審理此事。」說完拍拍太子肩「這陣子多虧太子協(xié)助打理朝政，父皇欣慰啊……」

早朝鐘三鳴之後，文武百官已列隊恭迎圣駕，想及昨日轉(zhuǎn)勝為敗的攻蠻軍情，各各嚴(yán)陣以待，行禮後，靜默等著高位上端坐，神情凝重陰惻的兆王開口。

兆王劈頭直問「關(guān)於攻蠻，可有最新戰(zhàn)況上陳？」

齊展豐向前跪立哽聲道「稟圣上，今晨探子來報，齊主帥……主帥他，不甘降蠻受辱，率同尚存將士跳崖自戕，捐軀報國。」

全軍覆沒之意，兆王震驚，垂低下頭，看著面前雙肩微顫的齊展豐，靜默一陣始道「齊將軍，您父親一生忠膽愛國，是兆國福薄，痛失良將，朕更痛心，教子無方，愧對先帝。朕今日，定給齊老將軍一個交待?！?/br>
說完怒令傳司帶兆玄平上殿。

玄平昂然直走入殿，屈膝跪立，朗聲道「兒臣叩見圣上萬安。」

「你還敢自稱兒臣？你…」兆王來回踱步，怒不成句「多次主和……就為壯大南蠻，……勾結(jié)敵軍…毒害將士……學(xué)醫(yī)制藥……竟想……來人，帶吳醫(yī)官上殿?！?/br>
吳醫(yī)官手鐐腳銬跪在三爺右側(cè)兩尺處，全身顫抖，口里嚷著「圣上…饒命……開恩啊……圣上……」

「吳醫(yī)官，要朕開恩也行，抬頭看看這殿內(nèi)，是誰指使你在朕的湯藥里下毒？」

兆王此言一出，眾臣嘩然，頓時明白圣上日前異常行徑，原是遭毒害。

吳醫(yī)官唯諾稱是，緩緩抬頭，左顧無言，右望挺跪於地的男子，似見了瘟神般低下頭，俯手害怕地向那人磕頭，哀求道「三爺……雖說您對下官……很是照顧，但下官不得已……一定得將您供出?！?/br>
三爺依舊挺跪不動，垂目稍瞟吳醫(yī)官，無語。

圣上將玄平的無語視為默認(rèn)「玄平，你還有什麼話說？」

玄平鎮(zhèn)定而淡然「兆玄平本姓盤名樇，幼似失怙，十七失恃，性情乖僻，皇宮無親，既遭羅陷，坦蕩以對?！?/br>
圣上歛眉「物證人證皆在，你還道遭人羅陷，還能真坦蕩？」

玄平抬眼直視兆王「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圣上既信此人證物據(jù)，不信兒心性，兒多說無益?！?/br>
此時，傳司呈上一信函，說是三爺寫給吳醫(yī)官的，圣上打開掃看，隨後怒甩至玄平跟前，搖頭「確實多說無益，好好看看是不是你手筆?！?/br>
玄平未拾起信函，便知那是吳醫(yī)官日前假稱其父病重所騙取的藥方，亦明白在劫難逃，坦然承認(rèn)并解釋道「是孩兒所寫，但內(nèi)文決非唆使吳醫(yī)官為圣上加藥。」

兆王追問「那是為誰？」

玄平無奈答「是人已死……」

太子見縫插針「父皇，三弟說謊，根本沒有他人，兒臣已向國醫(yī)確認(rèn)，書信中的處方正是他開給父皇的安神藥……」

「好了好了……」圣上揉著犯疼的太陽xue，坐回龍椅，須臾已有定見，他緩緩道「傳朕旨意，逆子兆玄平即起拔爵位，罷官職，充私產(chǎn)，貶為庶民，下月流放西南城郊邊境終老。」兆王原以為玄平會求饒，可他依舊面不改色，反俯首接旨。這令兆王痛心無比，甚或懷疑錯怪玄平?？蓢@君無戲言，兆王衡量局勢，再溺愛也僅能免去玄平死罪。

＊

同日，征蠻軍營散了，展豐奉旨回府休養(yǎng)并治喪百日。而將軍府內(nèi)，齊夫人早接獲噩耗，哭得呼天搶地，奴仆們亦陪侍抹淚。

展豐回到空蕩的寢房，心想檍潔回相府，白風(fēng)不在後院，該是跟著她吧？

隔日，靈堂架起，卻只有牌位可祭，引魂下葬都做不了。展豐哀痛，卻哭不出來。心中苦悶無處訴，更不想聽娘親有意無意則怪潔兒，是他要潔兒在相府等他接回，這點展豐心里很清楚。

半月間，展豐經(jīng)常整日獨坐城郊客棧，每每醉倒直至店主趕人，才左搖右晃緩步回到將軍府。

某夜，他方回到寢房，趴在圓桌上稍憩，伸手構(gòu)壺倒水，倒不出，怒擲茶壺，敲桌發(fā)出巨響。一女子悄聲入內(nèi)，問他是否想喝水？他迷蒙著點頭。

女子為他取來水，喂他喝下，接著扶他上床，為他脫鞋寬衣。

展豐翻側(cè)身子，覺著有股燥熱自腹間擴散到下體。恍惚中看見背對著正要離去的女子，那衣著打扮不正是令他朝思暮想的潔兒？

他喘著氣開口「連你也要離開我，是麼？」

女子聞聲停住腳，背對展豐輕搖頭。

展豐續(xù)說「來……坐我身旁，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女子依舊背對展豐，卻退步摸索於床沿坐下。

展豐抓起她一手，貼上心窩，歉疚道「知道你被韓慶玷污以後，我這心雖仍跳動，我卻感覺它冰冷似死。不是怪你，是心疼你為我忍受這麼多年不孕之苦，你舍身救我，而我……我卻斷送你解蠱的機會?！拐f完展豐將那手改貼於臉頰「是以我慚愧…沒有顏面去接你回來，更怕你在齊府繼續(xù)受委屈?！?/br>
女子掙扎著將手收回，展豐改抓她肩膀，將她拉倒在胸前緊緊抱住?？恐l(fā)絲哽咽道「可我沒忘記臨行前對你的承諾，心里無時不掛念你……」說完一手伸進心衣，一手穿進裙下，正當(dāng)他想宣泄內(nèi)心思念時，身體竟早了一步。他停下動作，長嘆口氣。隨後將兩手抽回，安分環(huán)上她的腰沉沉睡去。

........

046故人

........隔日，展豐宿醉頭疼中轉(zhuǎn)醒，仍依戀夜里摟抱潔兒傾訴燕好美夢，不料睜眼下望，懷中竟是另個裸身女子。他倉皇穿衣下床，悔恨酒醉誤事，心慌尷尬，要女子保密并轉(zhuǎn)告齊夫人，他將離家一段時日，跟著不發(fā)一語收拾行囊。

展豐住進客棧，回避費解家事，某日午膳後百般聊賴，靠在二樓窗邊倚頭看向街道市集熙攘人群，活絡(luò)的叫賣聲，召喚出他與杰兄弟相遇片段，內(nèi)心甚或生出妄念，幻想見到他正邊咬糖葫蘆，邊用戴著白玉環(huán)的手指，撥去鬢發(fā)上沾粘的豆腐腦。

光想那畫面，他開懷笑出聲，晃蕩視線中閃進熟悉身影，正朝右巷穿入。展豐好奇起身下樓，跟了過去。

展豐隨那熟悉身影消失處走去，朝那半開窄門側(cè)身探頭內(nèi)望，只見迎面走來三兩打扮妖艷的女子。他這才疑惑抬頭，「百艷樓」三字給了解答。

女子準(zhǔn)備出門，門口撞見鬼祟的他，皺眉卻笑盈盈嬌聲道「客官，大正午的，姑娘們方起身，入夜再來尋樂子。」說完女子三人交換眼色，掩帕竊笑。

展豐仍繼續(xù)探頭尋找并問「三位姑娘，在下想請教剛剛走進去的那位小哥是……」

女子蹙眉尖聲道「小哥？我們這兒哪來什麼小哥，你該不是想找孌童……去去去?！?/br>
展豐不死心，自此夜夜光顧百花樓，飲而不嫖，眼神四圍搜索他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