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課，中間還有休息吃茶用點(diǎn)心和玩耐的時間，與師傅在上課之外也沒有多少話要講。

大皇子和玉瑤公主也都懂事了，知道皇上連日cao勞，說過話也就都告退了，讓皇上能早些歇息。二皇子早就睡著了，也被乳母抱了出去。

殿內(nèi)就剩下了皇上和謝寧兩人。

謝寧取了木梳來替皇上拆散發(fā)細(xì)細(xì)梳順。

皇上本來繃的緊緊的，這會兒被她這樣慢慢的梳著，梳齒刮過頭皮，整個人慢慢的就松馳下來了。

謝寧說的也都是一些瑣事。

這些天總是陰雨，衣裳晾不干，青荷她們就用燙斗裝了炭，將衣裳慢慢的熨干。

“結(jié)果干著活兒的時候走了神，青梅將一條謝寧的裙子給燙糊了，嚇得長跪不起，磕頭請罪?！?/br>
皇上笑了，閉著眼睛，握住謝寧沒有拿梳子的那只手：“燙壞了哪一條？不要心疼東西，朕讓人再給你做新的?！?/br>
謝寧只是笑：“臣妾現(xiàn)在可邋遢了，每天恨不得頭都不梳，粉也不涂，新衣裳做了我也不穿，還是等來年再做吧。”

皇上唔了一聲，閉著眼就這么靠在那兒。

謝寧再梳了片刻，就發(fā)現(xiàn)皇上睡著了。

這些天他可該有多累啊。

謝寧坐在那兒，就只這么看著他，心里就覺得格外滿足，比吃了仙丹妙藥還要舒服。

要是她能幫上忙就好了。

可惜她見的、經(jīng)的、懂的都太少了。

哪怕皇上告訴她，他所煩憂的事，她大概也只能夠?qū)⒙牰?，更別提給皇上出什么主意了。

看著皇上眉頭中間的豎紋，謝寧真想伸手給他撫平了。

皇上來的晚，早上走的卻早。謝寧是被外頭的雷聲驚醒的，醒時床榻上只有她一個人了。

肚子漸漸鼓起來，謝寧的習(xí)慣也就變得越發(fā)有些懶散了。

她問：“皇上幾時走的？那時雨大不大？皇上用了早膳沒有？”

青荷說：“皇上走時雨已經(jīng)下緊了呢，早膳也沒有用。大皇子殿下走時雨倒是下的不緊，胡榮跟了去送的，他說殿下剛進(jìn)書房，雨就下大了?！?/br>
謝寧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難免有些替皇上憂心。

她憂心皇上的身子。

雨下得大，各處都顯得格外冷清，大多人都縮在屋里躲雨。但是卻也有人冒著這樣大雨，悄悄出門辦差。

謹(jǐn)妃那里已經(jīng)是等不及了，馬尚宮其實(shí)已經(jīng)提前好幾天在打聽方尚宮的舊事。雖然宮里經(jīng)過一遍又一遍淘澄，老人已經(jīng)剩的不多，但是在一些旮旯犄角的地方，還是有些舊人留下來了。

馬尚宮在宮里待的年頭也不算淺了，拐彎抹角總也有那么幾個熟人和關(guān)系。

她在大雨里到了東六宮的翠華宮，她當(dāng)然不是要進(jìn)翠華宮去，而是繞過宮墻，去了翠華宮后頭的一處院落。

☆、二百七十二迷惑

翠華宮過去住的是麗妃，麗妃當(dāng)時極得先帝寵愛，還有人說，麗妃要是生下皇子，那準(zhǔn)保連皇后都得給她讓位。

可是麗妃紅顏命薄，受寵沒有兩年就去了。宮里人都說，她就是臉生的太好了，命里沒有那么大富貴，皇上抬愛她受不起，生生的折了壽。

可是看看后來的事，不得不說麗妃還算是有福的，她走在先帝前頭。先帝沒了之后，那些曾經(jīng)風(fēng)光一時的美人下場有多凄慘？倒不如麗妃，還得了個善終。好歹她早就落葬了，太后心里不舒坦，也沒有把她從妃陵里挖出來鞭尸啊。

現(xiàn)在的翠華宮，可不一樣了。

在大雨天里，翠華宮看起來破敗荒涼，翠華宮后頭的小花園也缺乏精心照管，里面的花樹長的野，密密匝匝的不見花，全是葉子，看起來黑黢黢的一片。

馬尚宮快走兩步到了門檐下頭，把傘收了。雨大，撐著傘身上也淋濕了不少。她拿手巾出來抹拭，一回頭看見裙子下擺都沾上了泥了，濕的都快能往下滴水。

馬尚宮索性彎下腰，把裙子攥起來擰起來把水絞出去，再跺跺腳上的泥。

身后的門就在她彎著腰的時候打開了，有個佝僂著腰的女人站在那兒瞇著眼看她，半天也沒看清楚眼前的人。

馬尚宮笑著同她打招呼：“老jiejie，是我啊。”

門里頭女人眼睛看不清楚，聽著聲音才敢確認(rèn)是誰。

“喲，是你啊，這么大雨你怎么過來了？”

她聽著門口的動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就是因?yàn)橄掠隂]有派差事，得了閑兒才過來的?！瘪R尚宮進(jìn)了這間屋子。

屋子里迎面一股泛潮的霉味兒沖的嗆人。馬尚宮跟著慎妃，住的也是新屋子，這種已經(jīng)有年頭沒有修繕過的舊屋子她也住過，但現(xiàn)在一進(jìn)來就覺得不慣。

馬尚宮不是空手來的，她使了些錢備了幾個小菜，帶了兩件娘娘賞的沒穿過的衣裳來的。來了見了這屋子，又覺得自己想的不周到，說：“胡jiejie這屋里鋪蓋也該換了?！?/br>
住這屋的女人雖然年紀(jì)比馬尚宮還大，但是混到現(xiàn)在卻還只是個宮女，不過是在翠華宮這里灑掃看院子。東六宮的差事都清苦，份例領(lǐng)不足，苦熬日子。

“哪里要換，還能蓋呢。”

酒菜擺上來，馬尚宮親自給她斟了一杯：“按說咱們不該吃酒的，不過這樣的天氣，連娘娘們也要吃一杯酒去去寒氣?！?/br>
胡宮人原來有些顧忌，可一想也是，這么大的雨，誰不貓?jiān)谖堇镱^躲懶？東六宮這里成年成年的沒有人來，這樣的大雨就更不會有人來了。

她早年就有個貪杯的毛病，自己一個人看屋子，長夜無聊之時也會抿個兩口解解饞?？墒撬@身份，好酒好菜是沒指望的。再說了，一個人自斟自飲，酒喝著更沒滋味了。

今天既有好酒好菜，還有人陪著說話，胡宮人的興致就上來了。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好酒香醇，比一般的水酒易醉人。

胡宮人一醉，話也就多起來了。

她當(dāng)年也曾經(jīng)過過好日子，跟著得勢的主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上М?dāng)年有多風(fēng)光，現(xiàn)在就更顯得凄涼。

因?yàn)楝F(xiàn)在不如意，她就更喜歡回想當(dāng)年。

馬尚宮一面聽著，一面也被她勾著想起了過去的舊事。

和胡宮人不一樣，馬尚宮可一點(diǎn)兒都不惦記先帝那時的日子。那時候后宮里太亂了，真的太亂了，人命根本不算一回事，莫名其妙就會獲罪。那時候人人自危，都不知道過了今天還有沒有明天。有些人在這種情形下就更謹(jǐn)慎，有的卻很放縱，先把今天過了，管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