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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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家里開啟了新一輪的浴室爭奪戰(zhàn)。喬沉正刮著胡子,細膩豐盈的泡泡糊在下半張臉,像是提前跳進窗欞的圣誕老人。喬越打著呵欠走進來,視若無人的擠牙膏,半瞇著眼洗洗刷刷。喬沉拿刮胡刀的手抖了抖,往她那邊挪步。 喂,喬沉漸漸停下手,你故意的,怎么每次都這時候進來? 對啊,你不來,我哪有帥氣的小哥哥可以看。喬越應付著說,懶懶漱口取毛巾擦臉。 喏,喬沉手一攤,將剃須刀遞給她,那美女有沒有興趣給小哥哥刮下胡子。 喬越撇下毛巾,側身橫豎觀察他戴了半張泡沫面具的臉。她老哥大清早不惹人生氣,不自戀,不發(fā)瘋時,還是挺帥的,看著極為養(yǎng)眼。她順手接起剃須刀,喬沉伸手托住她的膝窩,將人抱起來放在洗漱臺上,雙手撐在她大腿左右。 你別亂動哦,不然又要受傷。 那次怪我么? 別說話! 喬沉性感的下頜線上,有段極細的疤痕,虧他皮膚冷白。淺印若是不仔細看,很難瞧得出來。在他剛學會使用剃須刀向男人的隊伍邁步時,喬越覺得好玩,自告奮勇要幫忙。她上手后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一著急,劃出一條血口,哧啦的血珠滲出來,立馬慌了。還是喬沉穩(wěn)如老狗,平平靜靜的抽紙摁住傷口,找了藥水來止血,最后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了事。 兩人的面頰只隔一掌,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塊,縈縈繞繞,催熟了某種難耐地躁動。喬沉凸起的喉結不受控的滾動,鼻尖吸附著她身上的茉莉清香。似一株小小的,綻放在荒野里的白色花朵,柔弱但頑強。 喬沉稍稍拉開了點兩人間的距離,有點后悔讓她幫忙。認真干活的人一把摁住他,叫你別亂動,不要這張臉了是不是? 她剛刷了牙,粉白軟嫩的唇微張,邊緣像一圈透明的玉。唇齒間沁出檸檬香味清新干凈,和他嘴里的味道一樣。放在兩旁的手逐漸收攏,觸及她棉質的睡褲,指腹捻著那點布料緩緩摩挲。他眸里的氤氳暗芒似一汪幽深醉人的池水,鋒利的刀片輕輕撩動,更像是一只溫柔撫摸的手指,撥得水紋蕩漾,碎光粼粼。只要低頭細心推著剃須刀的喬越,多看他一眼,便能發(fā)現他的異常。 你胡子真硬,她蹙然收眉,小心的做著收尾工作,有些話沒經過大腦,自然說出來,嘖,他肯定沒你這么難搞。 他? 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喬沉眼眸內的浪潮退卻,凝到冰點。他冷著神情擋下她的手腕,自己接水三兩下洗臉,喬越坐在那兒有些莫名,我弄疼你了? 砰砰狂亂的心跳現在還有回響,都不過是些不該見光的東西。喬沉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把她兩頰的rou往中間捏擠,少拿我和別人比。 喬越被他捏得微痛,嘴唇有些合不上,苦著臉看他,我,怎么拿你和別人比了。 和人置氣,最怕,你已經怒火中燒,快氣到昏厥,對方卻一無所知,滿臉無辜。喬沉明白這氣不該對她撒,橫斜她一眼,松開手,神色恢復尋常,欠揍。 在家有了這一遭,教室里坐著都有些煩悶,試卷翻來覆去倒騰,紙張窸窸窣窣的剮蹭著人的鼓膜。同桌手掌沖過來壓住,你和這試卷有仇??? 喬沉泄氣似的靠著后桌,和試卷能有什么仇。 他扒著手機看了會,微信群里熱火朝天在聊著賽車的事兒,蘇意私他,問他有沒有空,今天有個新加入的富二代,想找人飚一場,價格開得不錯。 理智的喬沉第一反應一定是,不去。這事兒不能連著干,不然家里不好交代。腦海里兀的閃現喬越隨口吐出的一句他肯定沒你這么難搞,握筆的手瞬間捏緊。他回了個可以,關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