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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她看向正悄悄抹眼淚的少年。“他已經(jīng)沒有遺憾,按照你們那個世界的規(guī)則……應(yīng)該會去投胎?!?/br>“下輩子,我還要,嗚嗚……再遇見你……”眼淚滑落的速度太快,用手擦根本擦不掉。少年索性大聲哭起來,一張稚氣的清秀面龐因為激動而通紅。“好?!蹦锨缗踝∷哪?,親了親他的額頭,“你會遇見我的?!?/br>“拉鉤?!鄙弁ど斐鲇沂值奈仓福绨蛞驗猷ㄆ活澮活澋?。“拉鉤?!?/br>勾住他的手指,又將拇指指腹對在一起蓋章,南晴揉揉少年蹭得蓬亂的頭發(fā)。“等等,那我原來的世界……”“時間不變?!背赡臧嫔弁ふ酒鹕韥?。若是他那時候活下來,也會像眼前的男子一樣,身姿頎長、眉眼清俊吧……南晴又抱了抱溫度逐漸消失的少年,才對男子道謝。“再見。”一人冷淡得像是微風(fēng),一人哭腔里滿是不舍。兩把相近又不同的聲線交疊在一起,南晴眼前一黑,陷入了熟悉的昏暗之中。她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故意忘了邵亭的。對同樣是十五歲的殷軒心軟時,就該察覺到這件事。————可憐的邵亭dd只有兩章戲份邵亭:QAQ!說好的會再見呢!尾聲(3)“嘖嘖,真羨慕你,一個半月的帶薪假?!蓖乱荒樀钠G羨。“你要是像南晴一樣天天主動加班,我也批?!敝鞴苷{(diào)侃著,面上是溫和的笑容。南晴收拾了桌面上的物品,又將小盆栽托付給鄰座的同事。“記得給我們帶特產(chǎn)啊——”“會的。”她背起包,久違地準(zhǔn)時下班。時間還早——是真的早。不是晚上十點,是下午五點半。夕陽燃燒得恰到好處,落在冰冷的建筑物上時也十分鮮活。南晴回了家,行李早就收拾妥當(dāng)。動車的票是明天早上九點。她給自己下了碗西紅柿雞蛋面,洗完澡就上床睡覺。什么都不想,因為已經(jīng)想過了。一切如設(shè)想的那樣,一回到家,就面對著父母做的滿滿一大桌子菜。接著就是日常被催婚。南晴應(yīng)付過去,陪著父母做家務(wù)和看電視,休息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才按響了鄰居家的門鈴。來開門的人,已經(jīng)好幾年不見,口中親熱地叫著“南晴姐”,然后又轉(zhuǎn)頭往家里喊道:“媽,南晴姐回來了——”他叫邵景,邵亭的弟弟。“南晴姐怎么還帶這么多水果,太客氣啦——”一邊說著一邊接下她手中的袋子,才十八歲的男生,身上滿是蓬勃的生氣。與邵家人聊著天,又解釋了——因為要加班,所以好幾年不回家過年,南晴才提出要去給邵亭掃墓。邵亭的母親當(dāng)場就紅了眼眶,卻沒多說什么。她不是沒聽過南晴的母親嘮叨——她奔三了還不找對象的事。邵景提出陪著她一起去:“這幾年修路,南晴姐怕是會找不著地方?!?/br>南晴跟他約好,第二天就開車同去了。說是墓,其實并不是墓地。而是將骨灰存放在墓園,由專門的人管理。一個衣著樸素的六十歲幾男人將兩人領(lǐng)進存放骨灰的大堂里后,便步履蹣跚地離開。盡管只是初秋,可擺放著排排陳列柜的大堂卻有些陰冷。邵景帶著她穿過五排柜子后,停了下來。邵亭的骨灰壇是白瓷制的,上面貼著他的照片。照片比空間里見過的邵亭看起來還要年紀(jì)小,畢竟后來他病得瘦骨嶙峋,也沒辦法拍照片。稚嫩的臉龐帶著陽光的笑容,即便照片有些褪色,仍舊能看出他的活潑開朗。南晴沒說話,邵景也保持安靜。空氣沉默,她只是呆呆地望著邵亭的照片,直到眼睛酸澀才低下頭來,雙手合十。與他拉過勾的尾指似乎在隱隱發(fā)熱,南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淚意逼回去。他已經(jīng)徹底離開了,在最后,兩人也心意相通,并無遺憾。她畢業(yè)后就再也沒回過家,腦子里只有為了彌補過去而瘋狂工作的念頭,將最悲傷的回憶藏到心底,也拒絕一切能喚醒回憶的東西。逃避成習(xí)慣,結(jié)果就真的以為自己忘干凈了。同樣一身黑衣的邵景從褲兜里掏出紙巾,南晴擺了擺手,示意他一起離開。外邊陽光正好,照在身上驅(qū)趕了附著的寒氣。“回去嗎,南晴姐?”南晴轉(zhuǎn)頭看他,忍不住想若是邵亭再長幾歲,是否也是這副模樣。邵景才十八歲,便已經(jīng)是一米八幾的高個子。眼前閃過躺在病床上的邵亭,雖然瘦弱不堪,卻仍舊努力對她揚起笑容。連他眼角的紋路,她都還能想起來。“回去吧?!?/br>南晴吸了吸鼻子,郊區(qū)的空氣很是清新,更何況是鮮少有人的墓園。四周的樹都染上了淡淡的黃,風(fēng)一吹就落下幾片的葉子,在地上滾動幾圈后才停下。返回停車場時,兩人走了另一條路。瀝青的斜坡往下延伸,似乎只要腳步一放松,整個人就會跌下去。“南晴姐,這次回來多久???”邵景張望著四周,又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瞟向她。“一個半月。”南晴知道他在看什么,伸手揉了揉臉,好讓肌rou放松一些,表情也沒那么僵硬了。略微下垂的眼尾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