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梨甜么?
18.梨甜么?
噗呲是刀刃刺入血rou的鈍響。 他被這聲沉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筋酥骨軟,聚起全身的力氣強(qiáng)懸住手腕,看著那張依然冷漠的,仿佛置身于事外的憔悴病容,一口氣堵在心口處半天都吐不出半個字來。 暮雪你瘋了! 終于反應(yīng)過來,是近乎心碎的咆哮,帶著絲情緒化的、不切實(shí)際的腥甜。 驪玄從頭到腳的血液都涼透了,只停滯了那么片刻,須臾又迅速涌向頭頂沸騰,炸裂。 哥哥你愛我嗎······暮雪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龐,用拇指拭去他不知何時涌出的熱淚。 當(dāng)然。也許是血rou和刀刃緊密貼合,出血量并不多,驪玄兩根手指緊按住刀口兩側(cè)的皮膚,同時傳音南成,我是你兄長,是你夫君,是······ 早就被折騰干枯的淚腺依然令她喉頭哽咽:那就······求你······給我個痛快······ 扭動,掙扎,隨著皮rou的迎刃分離險些割到驪玄的手但凡她還有一絲力氣坐起來,都會毫不猶豫地撞過去,讓短刀直接貫穿胸膛,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狼狽。 黑血汩汩地從被鉸翻開的皮rou中噴薄而出,順著他指縫迅速蔓延到整個前胸。 驪玄霍地拔出了那柄肆虐的短刀,然后用力按壓主要創(chuàng)口止血、治療。 該死! 他真是該死! 明明已經(jīng)得到警告了,還把這么危險的東西明晃晃置于她視線之內(nèi)。 他抬頭,暮雪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超脫淡然,淺淺笑著,推他的手,一字一血:不必······遠(yuǎn)勞······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不必遠(yuǎn)勞,后圖再會。 你敢?!驪玄鮮少橫眉立目,此時也猶如地獄惡鬼,眼底泛出暗金的陰晦不明,你要是敢死······ 纖纖素手抵住他的唇,不讓他再說下去,就用似水的柔情望著他。 然后,不動聲色地抵抗著治療。 求你了,別這樣子······眼看血越流越多,逐漸不受控制,他猛地想起太醫(yī)院藏經(jīng)閣中密布結(jié)界,傳音不入! 抱······她已經(jīng)看不見了,渾身發(fā)寒,只感覺如墜冰窟。 好。猶豫了片刻,驪玄松開手,傷口處已經(jīng)沒有什么液體流出了。 把她扶起來緊摟在懷里,輕啄她的耳,無限繾綣地呢喃:小雪兒,別怕,哥哥和你一起······ 她是他已過門的未婚妻,東宮實(shí)際上的太子妃,也是他驪玄的一生所愿。 他低頭想要找尋那把短刀,卻被她緊揪住袖口不放。 正僵持著,一聲門的吱啞傳來。 南成終于趕到,榻上人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識了,眼神渙散,氣若游絲,手還保持著揪住的動作不變。 地上似乎有什么堅(jiān)硬的條狀物品硌住了他的腳,低頭,原來是把染血的短刀,旁邊還滾著只削了一半的梨子。 于是心下了然。 雪白的靈力從指尖涌出跳躍,像是不經(jīng)意地問起驪玄,又像是在責(zé)備他的漫不經(jīng)心:梨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