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然後緩緩將慾火泄在她體內(nèi)，又癡癡看了她許久。

劉容見他一天一夜耗神不眠，但神情歸於平靜，知道他那些內(nèi)心糾結(jié)也平息了，便哄著他入睡。

「夫人能不能看著我睡？meimei和二弟小時候生病，我都守著他們.......也想有人守著我?！锅P無瑕道。

竟是隱含著卑怯與懇求的撒嬌。

「好，我就一直看著你睡?！?/br>
自己真是將這夫君慣壞了，劉容邊想，看著鳳無瑕那冷然卻依戀的模樣，又是憐憫，又覺得可愛，便道：

「真讓人不省心，丟不得，棄不得，更舍不得?！?/br>
鳳無瑕正要闔眼，聽到她這麼說，便又輕聲道：

「我醒來就要看到你?！?/br>
見劉容點(diǎn)頭，這才安心睡過去。

這叱吒大云朝十多年的宰相大人，睡著了也賴在劉容懷里，攢著她的手不肯放。

劉容微微嘆息，好似鳳無瑕說的謬論，也言之成理，一時間竟說不清，她究竟是償了他，或是害了他。

所謂夫妻本是相欠債，他離不得她，她又何嘗舍得下他。

罷了，糾葛便糾葛，愛恨便愛恨，他們不過是凡夫俗子，要修道皈依，談何容易。

劉容怕吵醒鳳無瑕，不敢動彈，悄聲喚來婢女，準(zhǔn)備梳洗、早膳和幾本書冊，打算就用這艱難的姿勢，床榻相伴，直到她的夫君醒來。

向晚懷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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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還十分懵懂。

爹臨終時，她出現(xiàn)在床畔跪著哭，比他這兒子哭得還要傷心難過，他從沒見過她，一時便有些怔忡。

「晚兒，這一別十五年，你過得可好？師父總是掛心著你，唉.......」

她哭得不能自己，緊緊握著爹的手，直到爹交待遺囑，她才勉力止了淚。

「余一生教徒無數(shù)，到頭來卻是你為余送終，余也只能將吾兒交托於你?！?/br>
爹為人清寡肅直，雖是武林中人人敬佩的大師，但交游卻不廣，尋常弟子出師後若想功成名就或威震八方，他也不會幫襯，徒弟們自然一一離去，因此偌大的師門，卻很是蕭條。

「徒兒謹(jǐn)遵師命........」她哽咽答。

「你師娘走得早，這孩子沒娘疼愛，往後，往後你便代師父多多看顧他?！?/br>
爹說到這兒，便咳了一大口血，她忙用衣袖去擦，一邊淚流不止。

「好孩子，別哭了，為師去前還能見到你，很是欣慰。」爹道。

他在旁默默看著，插不上話，見她哭得涕泗縱橫，便遞了條絹?zhàn)咏o她，她勉強(qiáng)擠出個笑：

「師父也將小師弟教得極好?！?/br>
「錦秋，跪下，跟晚兒磕個頭?！?/br>
爹喚了他，他順從地跪下要向她磕頭，卻被她攔了。

「不，這怎麼好，席晚萬萬受不起，師父.........」她慌忙道。

「磕頭，叫乾娘?！沟謱λ?。

「乾娘?！顾牧祟^。

「晚兒，這般強(qiáng)加於你，師父很是過意不去，望你諒解，余便只放心不下錦秋?！?/br>
「師父莫要說這樣的話折煞徒兒，嗚.........」她又哭。

在她的哭聲里，爹很安詳?shù)刈吡耍迋€不停，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她一起跪在爹床前，直到他腹中響起咕嚕聲。

「啊，錦秋肚子餓了，對不住，是我太粗心了，只顧.....」

她抬起頭來，收了淚，歉然地笑笑。

後來他們合力將爹換了套乾凈衣裳，她沉默地望著爹一會兒，忽然轉(zhuǎn)身摟住他。

「苦了你了，小小年紀(jì)就沒了爹，往後乾娘會好好照顧你的。」

爹的病不是一日兩日，他心底早有準(zhǔn)備，倒是從小沒娘，無人這樣摟過他，突然撞進(jìn)那樣柔軟的懷抱，她的馨香撲面而來，他不知怎地，便覺得兩頰微微發(fā)熱。

她抱了他半晌，便道：

「乾娘這就去洗米煮飯?！?/br>
溫暖的懷抱驟然消失，他感到莫名的一股失落，竟不輸?shù)碾x去。

許是那日，他便心中有了她，只是當(dāng)時他太小，不明白那便是愛慕，直到後來，那畢生難忘的一個黃昏，他才恍然大悟。

向晚懷秋(二)

她長他十三歲，還在襁褓時，便讓人扔在師門前，是他爹收養(yǎng)了她，後來爹娶了娘，娘也對她好，視她為自家人。

「乾娘那時年輕，做了錯事，無顏面對師爹師娘他們......這些年浪跡天涯，收到師父病重的消息時，已......」

吃飯時，她跟他說了她的故事，說著又想哭，他不曉得如何安慰她，便夾菜到她碗里。

「錦秋真乖?！顾^。

待爹下葬後，他便隨她去一處偏僻的小山，那里有她的屋子，屋後還種了些瓜果菜蔬，rou食她會去獵來，有野兔野雉野貍，偶爾還有野豬，他想她雖離開師門多年，武藝卻并未荒廢。

她廚藝甚佳，餐餐都讓他吃得極好，不似爹那粗茶淡飯的性子，無論是爹或爹的弟子燒的菜，都食之無味，他原也習(xí)慣，可吃過她做的菜，便漸漸養(yǎng)刁了嘴。

她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有回替他梳發(fā)，看著鏡里，便笑道：

「小秋生得真好，定是隨了師娘，師父可沒生得這般俊俏?！?/br>
那是他初次聽見她拿爹娘說笑，想來她其實(shí)是個活潑好玩的性子，只是在他面前，一貫的賢淑莊重，就像他想像中的娘親那般。

她也會與他切磋刀法，說是不能讓爹的絕學(xué)斷送在他手上，他其實(shí)不喜練武，但她那麼說，他便陪著她練。

她事事總以他為優(yōu)先，對他好得沒話說，因此他也很聽話，她認(rèn)定他乖巧，便又對他加倍的好。

有回他忍不住問：

「乾娘，為何待小秋這般好？」

她答：

「我離開師門前，你父母便是這樣待我的，我無以為報，只能施還於你?！?/br>
一說完，又是紅了眼眶，他不喜見她難受，後來便不再問了。

他不在意她是否存著報恩之心才待他好，只要她肯待他好，情分總是會慢慢滋長，就像爹照顧過她，她最後也惦記著回來送爹，人與人，向來是相互的。

每個月有幾日，她會將他帶下山，讓他去市集晃悠游玩，他那時或許是傻，或許是信任她，竟沒懷疑過，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