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的玩物(22)-1
書迷正在閱讀:美鮑開發(fā)訓練中心、位面獵奴之亞絲娜、yin神蘇依柔、白和花的新家具、美麗的心情-改編、生死格斗yin傳、小蘇的經(jīng)歷、無法想像的一天、記者屠夫、我的腦內(nèi)絕對H選項
作者:準擬佳期 第22章字數(shù):11.5萬 *** *** ?。 。?/br> 第22章 春節(jié),也叫做過年,聽說很久以前有一只叫做年的怪獸,經(jīng)常為害人間,后 來不知道是誰想了個法子,在農(nóng)歷年的最后一天,家家戶戶都要大擺宴席,來供 奉年獸,并且還要放鞭炮。 這么個傳統(tǒng)一直傳下來,這么多年過去,或多或少的都失了原來的味道,從 熱鬧,到了冷清,從重視,到了稀松平常。 似乎也只有老人和小孩喜歡過年了,老人們愛熱鬧,小孩子喜歡壓歲錢,如 此簡單。 對于田家這樣的大家庭,過年是頂重要的,又和往常一樣,旁系的直系的親 屬歡聚一堂,為首的自然還是田老爺子。幾個老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只差抱頭 痛哭了,每一年都是如此,他們之間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 而今年缺了一個人,他們當然更是有話題可聊。他們的一位親弟弟,去世了。 就是那位黃哥的爺爺。(橘*泡泡魚手打*園) 原本大家都以為,黃哥會去給他爺爺送終,可是直到火化了老人,他都沒有 出現(xiàn)。棲墨去找過他,可是他避而不見,早就說的很清楚了,他不會再回來。只 是老人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見,的確令人發(fā)指。 棲墨那天差一點就砸了黃哥的店,雖然說老早都明白,但是真的這一天到來 了,還是為了他的絕情而痛心,人之將死,為何就不能滿足老人家一個愿望? 還是九音偷偷地攔住了棲墨,人都已經(jīng)死了,黃哥見不見,來不來,不都是 一樣嗎?他來了,要遭到這些所謂長輩的責罵,老人也活不過來。他不來,興許 自己已經(jīng)在某個地方拜祭了。何必強求? 今年的春節(jié),九音比以往要高興一些,她十八歲了,法律上是成年人了。不 高興的,反而是田嬈,她二十歲了,為此而愁眉苦臉。九音知道這原因是什么, 因為二十歲的這一年,田嬈要跟張西亞訂婚了,也就意味著,她即將嫁為人婦, 離開這個生長的地方,而張家的人,顯然不會像田家人一樣的寵著她,她公主一 樣的生活,可能就要結(jié)束了。 田衫非說的對,這樣的大家族,還是封建的。有許許多多的規(guī)矩,婚姻還是 講究門當戶對,所有的一切,都要跟家族利益掛鉤,哪里容得你自己做主? 在年底這一天,最大的驚喜,莫過是田陸曉歸來了。田老爺子看見自己的這 個孫子,險些熱淚盈眶。老爺子似乎越老就越重視親情了,對于這個差不多四年 沒回來過的孫子,沒有一句的抱怨,拉著他的手,一直關(guān)懷著。 田陸曉也乖巧的抱了老爺子,「爺爺,我這不是回來了么!沒拿到學位哪里 有臉回來??!好了好了爺爺,我這一回來就不走了,為咱們社會主義做貢獻!」 倒是像個乖孫子,哄得老爺子喜笑顏開的,時間久了沒見面自然是有許多話 要說的。一些叔父伯父,也紛紛來夸獎了田陸曉幾句,老爺子拉著他去了書房聊 天。 九音站在田嬈的身邊,看著田陸曉從自己面前走過,感覺到他的目光曾經(jīng)有 一瞬間瞥向了自己,她也毫不畏懼的,大大方方的看了他一眼,甚至還對著他笑 了笑。這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卻讓田陸曉詫異了,因為這丫頭變得跟以往不一樣, 他想見到的那種驚慌失措,完全沒有機會看到,這難免就不好玩了。 而這些又落入了沙發(fā)里,那個煙霧繚繞的男人眼中,他指間夾了一支香煙, 并不急著吸它,只是看著那支煙,慢慢的燃燒著。 旁邊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哥,煙要燒完了?!?/br> 田思意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將那煙頭熄滅在水晶一眼的煙灰缸里,對棲墨 笑了笑,「是啊,已經(jīng)完了,可這香煙還不知道,自己被重視的時光,就要結(jié)束 了?!?/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掃了一眼九音。這句話九音自然也是聽到了的,因 為離得并不遠,他的言下之意,也不多去猜測。田嬈已經(jīng)拉著她去了花園里透氣。 這大冬天的,有什么好透氣的,九音一直都在奇怪,等出來了才知道,原來 田嬈是要放鞭炮,田爾嘉已經(jīng)站在那里等著了,地上放了一小堆的煙花爆竹。 「怎么才出來?這大冬天的,你二哥我這么單薄的身體,你讓我在這寒風中 等你半天,嬈嬈你過得去嗎?!」田爾嘉抱怨的說著,眸子里滿是笑意的,顯然 就是在打趣,完全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田嬈笑嘻嘻的拉著九音走過去,挽住了田爾嘉的手,「二哥我錯了還不行嗎? 讓你這么個花樣美男等我這么久,的確是我的罪過,二哥就原諒了我吧!」 田爾嘉連忙擺手,「別給我戴高帽子!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花樣美男?你說 的不惡心,我聽者都想吐。你二哥我今年都二十七了,還花樣?馬上都中年了!」 田嬈撇撇嘴,「二哥就喜歡妄自菲薄,我就覺得,咱們家你最好看,最斯文。」 田爾嘉呵呵的笑起來,「趕明兒大哥戴上這金絲眼鏡,估計你也覺得大哥比 我斯文。」 田嬈抓著他的胳膊搖晃著,「好了好了,二哥你就別擠兌我了,我又不是故 意來晚的,是六哥回來了,我才耽誤了一會兒?!?/br> 田爾嘉方才一直沒在里面,自然是不知道田陸曉回來了的,這會兒不由得一 驚,「陸曉回來了?那小子!走的時候一聲不響,回來的時候還跟我沒說,悄無 聲息,回頭看我怎么收拾他!」 田嬈伸出大拇指來贊嘆道:「二哥果然正義!都快趕上三哥了。二哥,為了 表達我對你的歉意,我準備明天去找三哥,讓他在部隊里為你安排個職務(wù),不能 白白的浪費了你這一身正氣!」 田爾嘉笑著拍了下她的額頭,「去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為了我不參 軍的事,爺爺差點沒砍死我!還敢跟我提這個,再提起來的話,這煙花爆竹,你 自己放吧!」 九音并沒有插言,她也插不上話,一來是他們說的話題,她并不感興趣,二 來是田爾嘉始終都沒正眼看她,她也就不去煩他了。 煙花被點燃了,刺啦的一聲,竄到天空里,將這黑暗的夜空點亮,一瞬間發(fā) 散開,花團錦簇的,大概是一朵牡丹的樣子。 這個城市的這個地方,其實是不允許燃放煙花爆竹的,不過田家想放,那些 瞪大眼睛盯著市民的有關(guān)部分,自然也就看不見這夜空里的璀璨了。 田嬈的笑聲在這一片煙花爆竹里,尤其的突兀,但是卻也好聽的,她已經(jīng)許 久沒有這樣的笑了,開懷的樣子,讓九音都覺得,恍如隔世。田爾嘉看著田嬈笑, 自己也笑,兩個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煙花綻放的燦爛成了他們的背景,竟然是 如夢如幻般的美麗。 九音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自己也笑了起來,盡管田嬈對她好,盡管她也跟 田爾嘉叫二哥,但是他們的快樂,卻是她無法融入的。他們兩個從小就在一起, 田嬈跟田爾嘉的關(guān)系算是最好的。九音忽然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站在這里,妨礙了 他們的這份快樂,又覺得,自己應(yīng)該站在這里,欣賞田嬈美麗的笑臉。 許是他們都失了神,一只小型的煙花,在點燃之后,竟然倒在了地上,想要 扶正是不可能的,想要撲滅了似乎也晚了,那只煙花燃燒了一會兒,嗖的一聲竄 了出來,奔著九音的方向就過來。 九音一瞬間的呆愣,田嬈和田爾嘉也是沒想到會這樣,都瞪大了眼睛看著, 想要提醒都來不及。 好在那只煙花的爆發(fā)力并不大,九音站的又遠,所以只是星星點點的火星濺 在了九音的衣服上,燒著了一點點。 田嬈立即沖過來,按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查看著,「怎么不躲??!傷著 沒?快讓我看看!」 九音被方才那一下弄得有些愣神,她是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所以完全 都沒有防備,冷不丁那樣一下,確實是嚇人的。 田爾嘉也走了過來,略微皺眉,「怎么不站得遠一點?哪里受傷了?」 雖然是關(guān)心的話,但是還是帶了責備,口氣聽起來也并不舒服。九音沒有理 他,只回答了田嬈的話,「姐,我沒事兒,就是你給我買的衣服燒壞了?!?/br> 田嬈長長地松了口氣,有些理想,但是心疼的說道:「你嚇死我了!剛 才一句話都不說,我還以為你嚇傻了呢!」 九音咧開嘴笑了笑,「沒有,我就是在想,衣服燒破了個洞,我該怎么跟你 說。」 田嬈忍不住捏她的鼻子,「傻丫頭!你是真的傻???不就是一件衣服,你喜 歡我再買幾百件都沒問題。」 九音還是傻笑,「真的?姐你不怪我?」 田嬈拉著她的手就要走,「怪你做什么?也是我不小心,弄倒了煙花。好了 好了,我們回去換件衣服,這煙花不放了?!?/br> 九音頓住了,抓著田嬈的手稍微用力,搖頭說道:「不用,姐你放著玩吧, 難得你喜歡。我自己回去換衣服,換了衣服再來陪你看煙火?!?/br> 田嬈還是不放心的開口問道:「自己可以?」 田爾嘉終于忍不住了,有些好笑的說:「這是她家,她怎么就不可以?嬈嬈, 九音都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還總這么擔心來擔心去的?」 「這是我meimei,我怎么就不擔心了?」田嬈瞪了他一眼,旋即對九音溫言軟 語道:「一會兒也別下來了,我看你被那煙花嚇得不輕。吃年夜飯的時候,我去 叫你?!?/br> 九音無意間看了一眼田爾嘉的臉色,的確是不耐煩的,大概是恨不得讓自己 立刻消失吧。九音點了點頭,對田嬈笑道:「估計吃年夜飯的時候,我也睡著了?!?/br> 田嬈想了想然后說了句,「那你就睡著吧,我讓他們等著,你什么時候睡醒 了,咱們什么時候吃年夜飯!」 這一句話,讓田爾嘉無奈的搖頭,那丫頭有什么好的,嬈嬈這么寵愛? 九音忍不住笑道:「姐我逗你玩呢!我回去了?!?/br> 繞過客廳里喧囂熱鬧的人群,獨自一個人上樓去。 跟這一大家子的人,雖然度過了第四個新年,可是那些親戚們,看到九音的 時候,還是有些情緒,是羨慕的,是不屑的,反正什么都有,人閑著沒事做的時 候,就是喜歡想七想八的。 而這個家,也不是完整的,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可她卻是每一年都盼著,期 盼著,五哥能回來,大家一家團圓,可是每一年都要失望,他也是失望了吧,所 以才不愿意回來,眼不見為凈嗎? 田藝馨依舊是大家環(huán)繞的對象,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還是對田藝馨恭維著, 期盼著自己的那點事兒,田藝馨能幫上忙。 九音路過的時候,瞟了一眼田藝馨,他依舊是淡淡的微笑,優(yōu)雅的貴公子, 旁人說什么,他就算不想聽,不愛聽,也只是淺淺的微笑,給足了別人面子,遇 上感興趣的話題,他會說上幾句,發(fā)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雖然還是那個田藝馨,雖然還是那么優(yōu)雅的樣子,雖然那氣質(zhì)還是像一個王 子,可九音卻忽然覺得,這男人很虛偽。她以前怎么就把他當成一個神一樣的崇 拜過呢?他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不過是身份地位高了一點點。對待那些不如他 的人,還是以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 以前怎么就沒發(fā)覺,這樣世俗的面孔呢? 九音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旋即樓梯上她的鞋子噠噠噠的響著,最終消失 在四樓。(橘*泡泡魚手打*園) 田藝馨端著酒杯,透過那暗紅色的液體,看著那個快速上樓的身影,并沒有 說什么,只是眉頭皺了皺,原本優(yōu)雅的笑容也消散了片刻,那丫頭,看都沒看自 己?她狂妄什么?那天九音約他去公寓,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他故意沒去。 寵愛要有個限度,他不會過分的去寵愛任何女人,不然是會讓她們飄飄然的, 索性就放置一段時間,等著她來找自己,說幾句軟話,撒撒嬌也就過去了??蛇@ 丫頭,竟然過去這么多天,都對自己視而不見?簡直是莫名其妙! 九音回到了房間,雖然沒有開燈可也并不黑暗,因為外面的煙火照亮著,她 能看清房間的所有擺設(shè)。九音走到了衣櫥前,找出要換的衣服,便開始脫下自己 這一身的破衣。干脆就從里到外全都換新的吧,這一身的煙熏火燎的,自己都聞 不下去。 她站在衣櫥前,慢慢的脫掉衣服,看著這房間里,突然覺得有些別扭,她走 的時候,明明開著燈的,這會兒怎么是黑暗的呢?她不可能記錯,難道是家里的 阿姨來關(guān)燈了? 腦子里怎么都想不明白,突然有人從背后抱住了她,她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卻被人捂住了嘴巴。身后那人的氣息噴在她的脖子里,戲謔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這么黑,看得見嗎?我?guī)湍銚Q怎么樣?」 九音抬起頭,驚愕的看著鏡子里的那個男人,再次皺緊了眉頭,怎么又是田 思意?他就那么喜歡在黑夜里胡作非為嗎? 她也不跟他正面沖突,索性就由著他,反正也料準了,這人的性子。田思意 猴精似的,玩歸玩,但是還有分寸,他就算再怎么撩撥你,也都只是看笑話的心 理,并不會深究。 九音笑了笑,不捉痕跡的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不麻煩四哥?!?/br> 懷中空了,他也并沒有再去強求她,后退了幾步,坐在九音的床上,那份慵 懶和愜意,讓人不得不佩服。 九音拿了衣服,轉(zhuǎn)身要去浴室。 田思意忽然攔住她,似笑非笑的樣子,開口道:「其實我不介意幫你的?!?/br> 九音直接繞過他去了浴室,門一關(guān),也不管他再說什么了。 田思意心情似乎不錯,躺在她的床上,枕著她的枕頭,上面還有她淡淡的香 味,用力的嗅了嗅,水果的香味呢。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順便開了燈。 因為原本是黑暗的,已經(jīng)習慣了,這會兒突然地明亮,讓他瞇了瞇眼,「干 嘛突然開燈?你不怕讓人看見了?人長了一歲,膽子也大了很多么!」 九音根本就沒有理會他,也不跟他解釋什么,徑自開了房間里三分之一的燈。 田嬈在樓下放煙火,她回來這么久,房間若是不開燈的話,田嬈在下面準保會著 急的。 衣服也順便整理了下,將衣櫥的門關(guān)上,她靜靜地站在那里,氣定神閑的問 道:「四哥找我有事嗎?」 田思意還躺在她的床上,兩條腿疊加在一起,枕著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只 對她招了招,「過來!躺我身邊來?!?/br> 九音略微一怔,遲遲沒動。 田思意調(diào)笑的口氣,眸子里早就溢出了笑容,「怎么了?不想過來嗎?九音, 你不是我的女人嗎?怎么讓你過來躺一會兒,你都不肯呢?過來啊,我的九音?!?/br> 九音驚愕的看著他,這話是她那天情急之下對田陸曉說的,田思意怎么會知 道的?難道說,田陸曉那個笨蛋,已經(jīng)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田思意? 是全部說了,還是只說了這些呢? 她愣愣地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田陸曉手上的那錄像帶,她說不在乎是假的, 有哪個人被人家白白的拍了那樣的視頻,會不在意的?她又不是v女郎! 「怎么了?你發(fā)什么呆?。∥铱刹幌矚g木訥的女人!九音要做我的女人,就 要媚!要有味道!再問你一次,過來還是不過來?」他瞇著眼睛,像一只慵懶的 貓,那神態(tài)洋洋自得的,讓你都捉摸不透,這人在想什么。 九音頓了頓,略微定了心神,平淡的看著他說道:「四個,你想說什么,大 可以直說。」 田思意嘆了口氣,佯裝失落的說道:「怎的就一點情趣都沒有呢?九音,我 這是跟你調(diào)情呢,你沒看出來嗎?」 九音只想呸他一臉花露水,這種時候,還有心思來找她調(diào)情?今天關(guān)門的時 候怎么就不小心點兒,這會兒夾頭了吧!不然怎么能說出這么接近腦殘的話來? 「呵呵……」田思意一陣的淺笑,支起身子,拉過她的手,用力一扯,將她 拽到床上,一個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俯視著她,「還不明白我說的是什么嗎?」 九音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口咬定了,「我不明白,四哥你到底要 說什么?沒事的話,我要下樓去了。我姐還等我放煙火呢。如果四哥喜歡這里, 就在這里住下吧!我可以跟四哥換房子住,四哥覺得如何?」 田思意突然張開嘴,咬了她一口,九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他竟然咬在了她 的嘴唇上,那么突然的一下子,那么輕柔的一下子,倒像是一個吻。 「九音,要做我的女人,得跟我睡才行。精神戀愛那東西,我不在行,也玩 不了。你可想好了?」 田思意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看九音的表情,撩起她一縷長發(fā),在手里玩弄 著,平靜的樣子,好像是在說,你晚飯吃什么一樣。 九音咬了咬唇,終于軟了下來,「四哥,那天我跟六哥胡說八道的,你不要 在意。算我錯了可以嗎?」 田思意的目光慢慢的聚集在她的臉上,笑容收斂了起來,「怎么?不跟我裝 傻了嗎?我本來以為你會裝模作樣很久的,比我預(yù)料的快了幾百倍呢!這么說來, 我原來準備的那些游戲,我們豈不是不能玩了?九音啊九音,你干嘛這么快 就誠實呢?」 游戲?九音略微皺了眉頭,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必然不是好話,想也不用去 想那些游戲是什么,上次出海的情況,她還記憶猶新呢! 他突然目光一凜,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再招惹陸曉? 你死性不改嗎?!」 這一突然的轉(zhuǎn)變,讓九音懵了一會兒,旋即搖了搖頭說道:「四哥,我沒有 去招惹六哥,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躲著他還來不及呢!我怎么還回去招惹?」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回來之后,個見的人是你!你們做了什么,我 不管,但是你現(xiàn)在是拖他下水!陸曉極端了一些,他那個性子,沖動起來,什么 都做得出來。你不怕他毀了你跟你的情人,我還怕你毀了我弟弟呢!」 田思意冰冷著一張臉,往日那些調(diào)笑全都不見,他用力的捏著她的下巴,她 疼的咬緊了牙關(guān),他在她的耳邊咆哮著,指責著她,好似她是十惡不赦的犯人, 傷害了他那純潔無比的弟弟一般。 九音忍著疼,冷冷地望回去,「四哥說這話,不覺得莫名其妙嗎?你哪只眼 睛看到了,是我想去見他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是我要去招惹他的?我不是沒 有躲避他,可是我怎么知道他會突然出現(xiàn)?我要是知道的話,我還會被他抓到? 我還會被他……被他數(shù)落。」 她說到后來頓住了,連忙改口了??商锼家膺€是聽出了,覺察出了什么。 他怔怔地,捏著她下巴的那只手,也漸漸地減輕了力度,遲疑著開口問她: 「你剛才想說什么?陸曉對你做了什么?」 九音的眸子黯淡了幾分,「沒什么,只是教育,讓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六哥 是怎么跟你說的,我不清楚,我當時確實是拿了四哥你做擋箭牌,我不解釋什么, 不過為了自保而已。如果四哥覺得,我那么做,讓你為難了,讓你沒辦法跟六哥 交代了,讓你在六哥的面前抬不起頭了,那么四哥可以盡情的來報復(fù)我?!?/br> 「你……」田思意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看似自己作踐自己的話, 卻將他逼上了絕境,沒了退路。他不怒反笑,「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很好, 只有便聰明了,才能在田家繼續(xù)混下去。」 「我能當做是表揚嗎?」九音的聲調(diào)抬高了一點,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輕蔑。 (橘*泡泡魚手打*園) 田思意唇邊一抹淡笑,「隨你喜歡!」 九音的眸子盯住了田思意的眼睛,「那么四哥還有其他的話要說?」 田思意與她對視著,長久的靜默,一瞬間覺得,這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他就那么肆無忌憚的看著她,甚至看得她有些發(fā)毛。 他突然嘆了口氣,「九音,我不管是陸曉揪著你不放,還是你要給他錯覺, 讓他纏著你。我都不喜歡他再出任何事了。我不想再看到,他被迫出國。我更不 想看到,我們家?guī)讉€兄弟,為了你而反目,你明白嗎?」 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田思意在跟她說軟化嗎?為了那個少不更事的弟弟, 也會如此嗎?九音驚訝不已,記憶中的田思意,哪里這樣跟她講過話,心平氣和 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戲謔口吻的。 「不答應(yīng)嗎?」田思意見她不說話,又問了一次。 九音回過神來,無可奈何的笑了,「四哥不是不知道,我在這個家,什么都 不是,我說的話,做的事,可有人會在乎?六哥那樣的人物,我有什么辦法?只 怕,不是我不想,就能躲得過去的。還要看六哥怎樣?!?/br> 田思意突然瞇了瞇眼睛,再次的笑起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方才 我不過是逗你玩而已。陸曉想干什么,都是他的自由,我想干什么,也都是我的 自由。至于你么,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以后的日子,還要看我們高興與否!好 了!我要說的說完了,時間差不多了,年夜飯還等著你呢!大哥可是想你想得緊 呢!不過,只怕以后,他也不能總跟你來往了,畢竟也快要不是一個人了?!?/br> 果然還是那個老樣子,你指望他突然有了良心這東西嗎?你指望他,突然來 提點你,甚至幫你解決麻煩?癡人說夢這四個字,牢牢的記住吧!九音自嘲的笑 了,怎么會覺得他也會有好的一面呢?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不過,再聽下來,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田思意看她那詫異到底的樣子,輕笑出聲,「不明白嗎?過陣子你就找到了! 也可能,一會兒就會知道我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br> 他慵懶的起身,慵懶的邁著步子,走出這間房間,徒留九音,還在那里疑惑。 田思意走后,九音一個人呆愣了一會兒,不明所以,也莫名其妙得很,因為 田思意臨走時說的那一句話。想想又覺得可笑,田思意那人本來就神經(jīng)質(zhì)得很, 若是他說過的話,都去深究的話,那豈不是累死幾十次了? 望了一眼窗外,田嬈還在放著煙火,絢爛奪目的煙火中,她那張明媚的笑靨, 從未開得如此燦爛,一旁是田爾嘉忙前忙后的點煙火,一旁是田嬈拍手叫好的歡 快模樣。 九音的唇角慢慢的上揚,若是田嬈能一直這么快樂,她離開這里,也能放心 了。 不多時,樓下的煙火全部放完了,看了看時間,也該是吃年夜飯的時間了。 九音便下樓去,正好遇到上樓來的田嬈,她的臉有些發(fā)紅,大概是被外面的冷風 吹的。 九音捧住了她的臉,給她暖和,田嬈靜靜地笑了,有些嫵媚的神色,她抓住 九音的手,笑道:「不冷。去吃飯吧!不餓也吃一點,過年呢!等會兒,我給你 壓歲錢!不過,可得給我拜了年才給?。 ?/br> 九音撲哧一笑,伸出手來,「姐過年好!」 田嬈作勢就要來掐她的臉,「死丫頭!這種事情倒是迅速!紅包一會兒再給!」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下樓去。 每年過年都是如此,因為人多,所以擺了幾張桌子。 若是平時,田嬈肯定是要跟老爺子一桌的,只是今天長輩太多,她和九音被 安排到同輩的那一桌去,基本上都是女眷。說起來,算是田嬈的堂姐妹??伤?/br> 不認得幾個,這么多年來也是沒有上心,不然這血親怎么會連名字都叫不上呢? 吃飯期間,有幾個女孩,大著膽子來跟田嬈說話,一口一個堂姐的,叫得親 切,好像真的跟田嬈很熟絡(luò)的樣子。田嬈起先假裝沒聽到,后來她們又叫了幾聲, 田嬈干脆皺了眉,筷子啪的一聲放下,淡淡的對著那幾個女孩笑了笑,「請問你 哪位?」 再看那幾個女孩,臉刷的一下紅了,尷尬至極。其中一個性子執(zhí)拗的,瞪著 田嬈,臉憋得通紅了,嘟噥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這么看不起人!」 一時間,周圍一片寂靜,大概是都聽到了這句話,九音也抬頭看了一眼那女 孩,很清秀的一張臉,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九音知道田 嬈的性子,這個家里還是沒有人這樣跟田嬈說話呢,都是寵著的。 這女孩這么說,田嬈肯定是要生氣的。九音在桌子下拉了拉田嬈的手,想要 給那女孩說情,大概是看她年紀也不大,想幫幫她。 田嬈淡淡的看了九音一眼,笑了笑,然后對那女孩說道:「我就是了不起! 你能怎么樣?」 那女孩的臉色更加難看,柳眉倒豎,身邊的女孩拉了拉她,可她一把甩開了 那女孩的手,鄙夷的說了句,「還不是靠男人!有什么好神氣的!」 九音也是一驚,驚訝這女孩的膽量,怎么敢在這樣的日子,說出這么一句話 來,當真是少不更事嗎? 田嬈絲毫沒有色變,依舊是淡淡的微笑著,站起身來,走到了她的跟前,那 女孩的身體明顯的縮了縮,大概也后悔自己的言行了,不過因為面子,她還是挺 直了腰板看著田嬈。 田嬈俯下身來,仔細地打量了她,然后在她身邊嗅了嗅,撇撇嘴,突然神色 一凜,大聲說道:「這個人臟得很!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一句話擲地有聲,讓原本觥籌交錯的宴會廳里,瞬間變得死寂。大家紛紛詫 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九音急忙過去攔著,拉了拉田嬈的袖子,「姐……」 田嬈擺了擺手,指著那個女孩說道:「你這么嫌棄這里,那么就請出去吧! 我們家不歡迎你!」 「你!」女孩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想到田嬈會這么不留情面。 這一舉動驚動了老爺子那一桌,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有人來狠狠地訓 斥了方才頂撞田嬈的那個女孩,是三叔公家的孫女。明明不服氣,還要強忍著給 田嬈道歉。 而田嬈頤指氣使的四號沒有放在眼里,攔著九音上樓去。 九音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倔強的女孩,嘆了口氣,若不是這一家的勢力大一些, 只怕那三叔公也不會唯唯諾諾吧。親情,果然淡薄得可怕。 田嬈的心情似乎不錯,并沒有被那個丫頭弄壞,從她的腳步聲就聽得出來。 一回到房間,田嬈就塞了個紅包給九音,厚厚的一個,也不知道里面放了多少錢。 九音先是驚訝,旋即笑了起來,「姐你還真的給我壓歲錢?。 ?/br> 田嬈橫了她一眼,「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拿著,你姐我現(xiàn)在沒錢,等以后有 錢了,我多給你一些?!?/br> 九音是在田嬈的房間里睡下的,兩個人一起看了凌晨以后的春晚,一陣的惡 寒,然后決定睡覺。 第二天起得很晚,九音是早就醒了,可田嬈的胳膊搭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敢 亂動。直到田爾嘉來敲門,她們兩個才起床下去吃飯。 家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只剩下他們這一家了,其他的親屬盡數(shù)散去。田嬈無 所謂的樣子,九音剛開始奇怪了一會兒,因為以往他們是要住上幾天才走的。今 年冷不丁這樣,她還有些不習慣。向來是因為昨天田嬈那事情鬧得吧。 田陸曉一下來,看見這一室的清凈,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看來他也是不喜歡 那么多人的。摟住了田嬈的肩膀,「meimei,你還真是厲害,輕而易舉地趕走了那 些人!」 田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六哥可別亂說,哪里是我趕走的啊!我哪里有那么 大的本事。我猜是大哥趕走的!」 猛然間被點到了名字,坐在餐廳里的田藝馨回頭看了一眼,有些責備的說道: 「得了,這件事大哥給你背黑鍋了,嬈嬈以后你不能這么任性了?!?/br> 此言一出田爾嘉倒是不樂意了,「大哥這是什么話,明明就是三叔公家的那 丫頭不對,好好地來招惹嬈嬈做什么?吃飽了撐的?!」 「就是就是!她教訓我來著,我有這么多好哥哥,還要她來教訓我了?」田 嬈撇著嘴,滿腹的委屈。(橘*泡泡魚手打*園) 田藝馨還想說什么,眼睛的余光掃到了九音,那丫頭似乎是在笑,還笑得出 來?當即田藝馨也不想說什么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卻不知道是因為田嬈胡鬧, 還是九音的沒心沒肺。 「二哥也別總是護著嬈嬈,有時候是她不對就得說,不然長久這樣下去,她 怎么為人處世?」說話的是田衫非,他不偏不向的。 這話說的是實話,田嬈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們這些哥哥再愛護,也不能 一輩子這么陪著,她早晚要嫁人,嫁了人以后,他們也不方便再去照顧了。 僵持了一會兒,田陸曉拉著田嬈去一邊聊天,好幾年沒見了,兩個人要說的 話還是不少,昨天人多沒什么機會,這會兒是要撒歡的聊的。 不多時,老爺子下樓來了。大家頓時安靜了,紛紛落座,準備吃午飯。 「難得全家人坐在一起,干一杯吧!」老爺子似乎心情不錯,首先舉杯,其 他人也附和著,跟老爺子喝酒。 九音愣了一會兒,看了看末席的空位,是田午偐的,今年還是沒有回來過年, 怎么能說是團圓呢? 又說了什么,九音就沒仔細聽了,大多數(shù)就是吉祥話,反正是過年,大家圖 個快樂。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或許說是老爺子醞釀了多久,才問道:「藝馨今年多大 了?」 田藝馨也有些愣,淡淡的笑著回答道:「爺爺我今年剛二十八?!?/br> 老爺子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果然是老了,孫子都這么大了,也不知道還有 幾年的活頭了!」 「爺爺別亂說,您長命百歲呢!」田嬈不依了,拉著老爺子的胳膊。 老爺子哈哈的笑了,「我就是隨便說說,丫頭急什么!只不過看著那些老戰(zhàn) 友,都抱重孫子了,老頭子我心里急??!」 九音不自然的愣了一下,想去看看田藝馨的反應(yīng),可是因為又怕被人看見, 只好低頭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的吃飯。她知道,最起碼有四雙眼睛盯著她呢。她 似乎明白了,田思意昨晚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怕是老爺子想要讓田藝馨 結(jié)婚吧,對象不一定要相愛,只要家世合適的話,那么就差不多吧。她似乎有一 些不舒服,心里怪怪的,好像是陰天時候的感覺。 田藝馨愣了一會兒,旋即笑道:「爺爺三十而立,我還差兩年呢!這件事, 等我提了副廳再考慮吧!怎么也要事業(yè)有成才能談婚論嫁,不然孫子豈不是給爺 爺丟臉兒么!」 若是往常老爺子肯定是要贊許幾句的,今天卻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雖然臉上 還掛著笑容,但是明顯的距離,「藝馨,話是如此,可是終身大事還是不能不重 視啊!爺爺給你挑的妻子,肯定是配得上你的,這一點你放心?!?/br> 「爺爺,我可能要升值,不過還是有些難度的,這段時間,我想專心忙工作?!?/br> 田藝馨輕淺的笑著,拒絕的不容置疑,連老爺子的賬都不買。 田老爺子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慈祥的笑了,「那就過段日子再說?!?/br> 田爾嘉驚愕的看著這場景,大哥那乖孫子,竟然也反抗爺爺?shù)陌才帕耍刻?/br> 從西邊出來了嗎? 田藝馨瞥了一眼,瞧見了田爾嘉那近似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當即就跟老爺子說 道:「爺爺,爾嘉跟我也差不了多少。」 「大哥!」田爾嘉一愣,這就是要拖他下水??! 老爺子果然將目光看向了田爾嘉,「是該留意留意了?!?/br> 田爾嘉驚呼一聲:「爺爺,我還小呢!」 其他眾人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田陸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二哥,你確實還 小。」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田爾嘉瞪了田陸曉一眼。 田陸曉聳聳肩,「爺爺,您快點把二哥嫁了吧!」 田衫非竟然也跟著調(diào)笑了一句,「陸曉這是怎么說的,二哥那最多算倒插門, 怎么能是嫁人呢?!」 田爾嘉滿臉無奈的看著他們,「你們就拿我開心吧!都是大哥!」 田藝馨頗為無辜的,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管我什么事。 九音悶頭吃飯,他們說什么一句話也沒聽進去。田嬈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只是吃飯啊,嘗嘗這個青筍,你最近不是口味淡么?!?/br> 「?。亢玫??!咕乓粜χ舆^田嬈夾的菜,默默地吃著。 田藝馨的目光鎖住了她,心里突然有些開朗,她那驚慌的樣子,是因為自己 吧? 初三一過,田家再次熱鬧起來,像往年一樣的門庭若市,有老爺子以前的下 屬來拜年,也有求著叔叔伯伯們的人來諂媚,更有這些個公子哥的狐朋狗友。 這狐朋狗友里,就包含了一個人,那好久沒見過的張西亞。他以前也來拜年, 不過沒有這樣早,這一年,他不僅來了,還帶著他那個傳奇的meimei張西梓,為何 說是傳奇?只因為她跟田思意的那回事,所以這個九音從來沒見過的女人,讓九 音覺得她是傳奇。畢竟能讓田思意害怕的女人,怎么會簡單了呢? 張家兄妹來的比較早,大概是吃了早餐沒多久就來了。老爺子在客廳接待他 們,田家的叔叔伯伯基本上都在,田嬈的父親自然也是在的,所以田嬈故意不下 樓去,哥哥們都和那兄妹兩個熟悉,但是也不是全都在場作陪。 最起碼田思意就不會下去,他不去,田陸曉當然也不會去。棲墨那個懶人, 今天竟然勤奮起來,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有要事要辦,許是生意上的事情。衫 非初一就回了部隊,慰問那些不能回家過年的士兵們。在場陪著的同輩,也就只 剩下了田藝馨和田爾嘉。 從旋轉(zhuǎn)樓梯望下去,那寬敞的歐式沙發(fā)上,坐了滿滿的人,大概十幾個,都 圍著張西亞說笑著,老爺子心情似乎好得很。張西亞也一直面帶笑容的,他旁邊 的張西梓,也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偶爾附和的笑一笑。 那是九音次見剄張西梓,這個女人安靜的坐在自己哥哥的身邊,兩條腿 稍微傾斜著放在沙發(fā)前,并沒有翹腿,上身繃得很直,臉上的笑容恬靜而美好。 她是典型的東方女子,有著古典的靜態(tài)美,她不動的樣子,讓人想起古時皇城里 的妃子,端莊大方,又嫵媚動人。 張西梓的談吐,也是大方得體的,一看便知道是大戶人家的閨秀。話題不知 道怎么就引到了張西梓的身上,大伙的一陣說笑,讓張西梓杠了臉頰,羞澀的躲 在了她哥哥的身后。 對此,張西亞也只是笑了笑。并沒多說什么,拍拍自己meimei的肩膀,算是安 慰了??吹贸龃蠡镌谡f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張西梓臉紅是因為害羞,而害羞是因 為她在乎。 那個話題的源泉自然是田思意了,在一個女人面前提起一個男人的時候,這 個女人還會臉紅,那么必然就是喜歡的。(橘*泡泡魚手打*園) 張西梓看來是極喜歡田思意的,他們的婚事也是一早就訂下來的,只是這幾 年才有了變化。因著田思意一直以來的反對,而女方面子上自然是掛不住的。兩 家的關(guān)系一度決裂,這不,田老爺子想到把孫女嫁過去,可是人家并不看好。 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樣一個靜好的女人,田思意為什么就進而不見,為什么 像是瘟疫一樣的看待?男人的心,比女人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記得幾年前,田嬈還常常為了田思意去跟張西梓吵架。田嬈九音是了解的, 那可真是急性子,眼里又容不得沙子,幾句話說不好,就會翻臉的。張西梓能跟 田嬈對陣,會是現(xiàn)在看到的這幅溫柔的樣子嗎? 都說溫柔鄉(xiāng),溫柔香,男人都愛這個,若是那女人真的像現(xiàn)在這般,田思意 還會避之不及,那可真的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喂!看什么呢?!」 「??!」 九音驚恐的轉(zhuǎn)身瞪著田思意,她方才正在出神想事情,冷不丁聽到他在她耳 邊叫了一聲,自然是嚇了一跳的。她并沒有叫的太大聲,以免樓下的人聽到,雖 說是在四層站著,但是這房子空曠的很。好在下面熱熱鬧鬧的,沒有人理會她。 田思意的眼睛彎彎的,笑著對身后的田陸曉說道:「陸曉,我說什么來著, 她做賊心虛呢!」 田陸曉冷哼了一聲,并沒理會九音,自從那天他們分別了以后,再遇上了, 就像不認識一樣,田陸曉甚至都沒正眼瞧過九音,對于那段視頻,他也是只字未 提起的。這樣倒是讓九音松了口氣,還真的就怕田陸曉這個瘋子,當著全家人的 面胡言亂語些什么。 九音也是在田思意出聲之后,才發(fā)覺他身后的田陸曉的,也沒刻意的去打招 呼,自從他回來,兩個人就形同陌路了,若是一直這樣,倒也不錯。 「四哥午安?!罐桃舨]理會田思意說了什么,問了好之后,就準備回房間。 「哎!你急什么?看見我心里不痛快?」田思意伸手攔了她的去路,似笑非 笑的看著她。 九音昂起頭,淡淡的笑了,「怎么會呢!我看見四哥當然是開心了。不過客 廳里坐著的那個人,更想見四哥呢!」 田思意不動聲色,倒是田陸曉沉不住氣了說道:「張西梓怎么又來了?四哥 我們要不要出去?」 田思意眼波流轉(zhuǎn),滿不在乎的說道:「陸曉這大過年的,我們還是在家里呆 著吧!免得爺爺說我們不著調(diào)!」 田陸曉點了點頭,「聽四哥的!」 這一句順從的話,讓九音渾身不舒服。真的就是一物降一物嗎?田陸曉那樣 的惡魔,對田思意還是百依百順的,恐怕田陸曉爸爸說的話,都沒有田思意來的 管用。 九音心里幾分鄙夷,匆忙的告辭,「不打擾四哥了,我回房間去?!?/br> 田思意竟然再次攔住她,「你急著去見誰呢?你的張哥哥在樓下呢,也不去 打個招呼嗎?敘敘舊也好?。∧氵@沒心沒肺的丫頭,不知道很多人都想你嗎?」 他最后那句說的曖昧,九音不經(jīng)意就看到了田陸曉的神色,難以言喻的臭, 好似撞見了這世上最丑陋的事物一樣,那份蔑視根本就沒有掩飾。 田思意絕對是故意這么說的,九音也不甘示弱,當即甜甜的一笑,能膩死人 的那一種,不動聲色的挽住了田思意的胳膊,旁若無人的親昵,「四哥可知道我 心里最想的是誰?」 田思意眸子里的笑意蕩漾了出來,「你說說看?」 九音含笑著他,故意輕佻的說道:「四哥認識的,那人跟你熟的很?!?/br> 田思意佯裝驚訝的哦了一聲。 「四哥!沒事的話,我們回去吧!站這么久,我累了!」田陸曉再次沉不住 氣,冷冷的說道。 田思意笑了起來,拍著田陸曉的肩膀,「一會兒就走!你也急了。今天是怎 么了,都在著急?!?/br> 說著田思意靠近了九音,臉上掛著笑容,同她耳語道:「你故意的吧!」 九音也笑著,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不也是一樣么?!?/br> 田思意眸子里的笑意更濃,「那要不要再過分一點?」 九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些,因為他靠的更近了,這樣的近距離讓她感覺到了 危險。田思意的唇角勾了起來,嘴唇慢慢的靠近她的紅唇。 九音下意思的推開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人真的就這么大的膽子,這可 是在家里,又是在人前,他就不怕被看見? 田思意哈哈的笑起來,「陸曉你看,我就說她會裝模作樣吧!」 田陸曉口氣不善的說道:「她虛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么多年不都是這個 樣子么!」 九音有些懵了,這兩兄弟吃飽了撐的嗎? 正說著,突然有人拍了九音的肩膀,回頭就看見田嬈那張明媚動人的笑臉。 「這么熱鬧說什么呢?」 「在說你?。 固锼家庑α诵?,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田嬈輕笑出聲,「四哥爺爺?shù)教幷夷隳?!張西梓可是來了呢,爺爺讓你下?/br> 陪客呢!」 田思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這丫頭,說的我好像不正經(jīng)一樣,什么叫陪 客?」 「四哥你是越來越厲害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練到不動聲色這四個字了,以往也不 知道是誰,聽到張西梓這個名字,都要腿軟呢!」 「嬈嬈,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四哥我真的沒跟你開玩笑,爺爺真的找你呢!」 田思意瞬間皺了眉,正色說道:「你沒跟爺爺說我不在家?」 田嬈像是故意氣他似的,「我說了你在家?!?/br> 「你!」田思意氣結(jié),你跟他開什么玩笑都行,但是真的關(guān)系剄張西梓的時 候,他還是會正經(jīng)起來的。所以田嬈這是犯了他的禁忌,不過因為這人是田嬈他 也不會說什么,轉(zhuǎn)念一想,張西亞也來了,于是明白過來,「嬈嬈,你該不會是 因為爺爺讓你去陪張西亞,你不肯,所以你就跟爺爺建議讓我去陪著張西梓?」 田嬈嘿嘿的笑起來,「四哥好聰明!」 田思意無奈的嘆了口氣,攬過田嬈的肩膀,「別想跑,跟我一起下去!」 田嬈是被他生拉硬拽著下去的,顯然是有一種,要死一起死的性質(zhì)。 樓上瞬間安靜了,九音好笑的看著田嬈和田思意,一路上吵吵鬧鬧的,沒個 樣子。田陸曉抱著肩膀皺眉看九音,果然是沒心沒肺的。(橘*泡泡魚手打*園) 「你還笑得出來?」田陸曉突然出聲,顯得有些突兀。 九音愣了一下,本不想理他,結(jié)果又聽他說了句,「你真的是四哥的情人? 他對你并不怎么上心吧?,F(xiàn)在下面坐著的那個,才是正牌。所以你別以為,四哥 可以維護你多久?!?/br> 言罷,他徑自離開,并沒有再為難九音,可九音卻是愣了一會兒,才離開的。 因為田藝馨的目光看向了她,雖然隔得很遠,可她還是看到了,田藝謦方才是看 過她的。 不多時,她的手機響起來。 九音驀地一驚,被這突兀的鈴聲震懾,許是這樓上太過安靜了,所以方才手 機響起來的時候,她差一點就把這手機扔出去。 是一條短信,電話屏幕上沒有顯示人的名宇,是一串的號碼,然而她卻知道 這是誰,很顯然,她并沒有存他的號碼,是因為沒想過他會主動來聯(lián)系自己。冷 不丁看到了,還是有些驚訝的。 可她看了短信之后,下意識的向樓下看去的時候,發(fā)短信的那人談笑風生的, 根本就沒有注意她。 短信上零寥幾個宇,今晚八點,有事。 九音握著電話,反復(fù)的向樓下看了幾次,都沒發(fā)覺那人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 方,但是這一條短信,卻是太不尋常了。 再次看下去的時候,對上了田藝馨遙望的臉,九音連忙轉(zhuǎn)過身去,不再多看。 發(fā)短信的這個人,是坐在客廳里,被眾人捧著的張西亞。還是上次在醫(yī)院的時候, 他給九音一部手機,九音不肯要,于是就留了電話號碼。 「西亞好久都沒來了,嬈嬈常常念叨你,說她西亞哥怎么不來玩。」說話的 是田嬈的父親,他是張西亞父親的下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屬做的時間久了, 見剄張西亞也是笑臉相迎的,長輩的樣子倒是沒看出來,倒像是在巴結(jié)。 田嬈的眉頭皺的緊緊地,因為父親的行為,已經(jīng)讓她覺得丟臉了,若不是被 強行的拉來了,她是斷然不會跟這所謂的父親坐在一起的,厭惡從心底一直蔓延 出來,她絲毫不掩飾的??炊疾豢此职忠谎?,悶不作聲的,是給老爺子面子, 不然早就揮袖離席了。 張西亞淡淡的笑著,手里握著那杯茶,卻并沒有喝,「伯父說笑了?!?/br> 淡淡的疏離,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但是聽著不舒服,又無法接著說下去。 田嬈看著自己的爸爸在張西亞那兒吃疼,竟然還有些高興。 田父臉上有些掛不住,又說笑了幾句,也就算過去。 之后的聊天,不如說是談話,老爺子好幾次想跟張西亞說一些關(guān)于田嬈的事 情,都被張西亞輕巧的引到了別的話題上去。顯然就是不想多說的,幾次之后, 老爺子也不說了,自家的孫女不能讓人覺得輕賤了。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說起了田思意和張西梓,說他們郎才女貌的般配得很。田 思意猛的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大伙都在看他,而那句話貌似正是他的父親說的。心 里也是有極大的埋怨,他好不容易有機會不跟張西梓扯在一起了,怎么這老頭也 跟著起哄? 張西梓似乎是有意的看了他一眼,頗為不屑的神色,與方才那端莊大方的樣 子,有些出入。田思意在接受到那份鄙視之后,也是滿心滿臉的不耐煩,只想著 快點離開。 原本是要留張家兄妹吃飯的,結(jié)果張西亞忽然說了句,要請?zhí)锼家夂吞飲迫?/br> 家里吃飯,田老爺子自然是樂不得的同意。也有幾個在懷疑的,明明說過田思意 和張西梓的那婚事吹了,可是這會兒是什么意思?四個人一起走了,你說不奇怪 都沒人信,這關(guān)系錯亂得很。 其實老爺子的意思就是押寶,有點賭博的意思,甭管哪一對能成,都是好的。 而這老爺子也有把握,讓兩對都不成,所以沒什么好擔憂的。 九音始終沒下樓去,直到他們四個雙雙走了,還在納悶。張西亞干嘛突然發(fā) 短信給她?這會兒四個人一起去吃飯,怎么還約她八點見面呢?見了面要做什么? 有事?他們之間能有什么事情? 正想著,手機再次響起來,還是張西亞的短信,寥寥幾字,竟然寫了不見不 散。 九音是一頭的霧水,也不知道該跟誰商量,這個家里,似乎沒有一個是可以 跟她交心的,就連田嬈都不行。 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房間里的只有果汁,她恍惚的下樓去倒水喝。二樓有茶 水間,她嫌麻煩就去了二樓,在壁櫥里拿了杯子,腦子里還想著張西亞的事情, 不知不覺,水溢滿了杯子也不知道。 直到身后有人喊了一聲,「水!」 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放下了水壺,慌亂的去拿水杯,哪知道手不聽使喚了, 杯子一下子撞在了旁人的身上,里面滿滿的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她窘迫的只 想找個地縫里鉆進去,她撞上的不是別人,是那好幾天都沒正眼看過她的田藝馨, 似乎田藝馨對她有些不滿,而她也沒去找他解釋什么。 「對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她一連串的道歉,放下杯子轉(zhuǎn) 而就將紙巾盒拿在手里,抽了幾張去擦他的衣服。 幸好只是溫水,不然這可是要燙壞的。他的胸口濕了一大片,襯衫貼在胸膛 上。她將紙巾按在他的胸口,想把水吸出來,奈何他的襯衫吸水的性能,比她的 紙巾好得多。 良久頭頂上響起了田藝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算了?!?/br> 「我?guī)湍阆锤蓛??!顾f。 顯然是一句不經(jīng)過大腦的話,九音也不知道當時為什么就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大概是因為他的態(tài)度吧。許是都會如此,若是一直對你冷漠也就罷了,可這人偏 偏曾經(jīng)對你熱情過,冷不丁的冷落了關(guān)系,說不在乎,其實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的,這會兒又聽見他這樣甚至帶了一點點厭惡的口氣,她難免就有些生氣。 可是后來想想,她憑什么?田藝馨跟你什么都不是,承諾沒有,感情沒有, 你要求人家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