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的玩物(23)-5
海水漲潮一樣 的撞擊著她的身體。 「我累了……」她無奈的說道。 可他根本沒聽,像是正在打仗的士兵,你叫他退下來,他卻控制不了自己。 她的腿一絲的力氣也沒有了,無力的搭著,她的腰長時間被吊起懸空著,早 就酸了,她渾身透覺得疼,可偏偏如此的疼,她心里的某個聲音還在叫囂著想要, 她全身的細胞都張開了嘴巴,要吞吐這情欲。 他忽然將她抱起來,摟著她的肩膀,一轉身,自己坐在了床上,兩個人調換 了位置,她坐在他的身上,那張開的幽幽洞xue,吞下了他全部的堅硬,比之方才, 是更深的探索,一下子刺得她皺緊了眉頭。 他頗為戲謔的笑了起來,躺在床上,手把著她的腰身,不讓她這個不安分的 逃跑,她松了口氣,雖然被插的難受,可也好過他一連串的進攻,她趴在他的胸 口上,大口的喘息著,柔軟的酥胸擠壓在他的胸口上。 顯然,她是不知道,這樣子有多誘人,身上被汗水打濕,有些發(fā)亮,胸部好 看的線條,柔若無骨的依附著你,怎么能不讓他著迷? 他又開始有節(jié)奏的挺起自己的下體,一點點的頂著她,她不得不坐起身來, 雙腿大開著,身體搖搖晃晃,上下攢動。 他這么折騰了一整夜,讓她精疲力盡,完全沒有辦法去思考別的事情,原本 腦子里的煩躁思緒,也被這情欲給沖淡了。 直到昏睡過去,他還在她的身體里,xiele不知道幾次的液體,存在了她的身 體里,兩個人交合的部位緊密的連接著。 這一覺不知睡到了幾點,最讓人羨慕的自然醒,她的腿被亞麻了,她還趴在 張西亞的身上,被他牢牢地抱住,動彈不得。 在她一片懊惱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西亞正在頂著她,他笑了笑,「醒了?胸口還 疼嗎?」 其實他早就醒了,一直抱著她是怕她掉下去,這丫頭的睡姿越來越不好了。 半夜的時候,他起身幫她擦過幾次藥膏,紅的范圍已經小了很多。 九音沒回答,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語氣組詞,從他的身體上爬起來, 站起身的時候,聽到兩個人私處分開的聲音,她的臉募地一紅,緊接著有液體從 她的下體流出來,像是源源不斷一樣,存了一晚上的濃精,已經變得像水一樣了。 「你沒戴避孕套?」 那語氣驚訝的,讓張西亞聽的十分不舒服,本來挺美好的一個早晨,還想著 來個早安吻,或者晨練什么的,她竟然這么煞風景的喊了一句。 張西亞也沒好氣的說道:「昨天忘了?!?/br> 「你怎么能忘了呢?」 「你不是也沒想起來么!」 兩個人互相瞪了眼睛,不合時宜的爭吵了幾句。 九音突然想起,貌似這一段時間,他們房事頻繁,并且張西亞沒有幾次是帶 了避孕套的,說不舒服,說自己有分寸,她的避孕藥在吃完了以后,也忘記買了。 那么今天是幾號了?她腦子嗡的一下,像是有成千上萬的蜜蜂,在里面亂飛一樣。 「你在擔心什么?怕懷孕?怕有我的孩子嗎?」張西亞忽然明白過來,神色 也冷了下來,近乎質問的看著她。 「怕疼?!咕乓魫瀽灥卣f了句,不清不楚,一語雙關的。 張西亞臉上的陰霾一下子消散了,撫摸著他的頭,「你這傻瓜,生孩子不疼 的,有無痛的,你聽話就無痛的,你要是不聽話,就疼死你!」 九音無力的笑了笑,靠在他的懷里不做聲。 她說的怕疼,有很多種,有一種的確是生的疼痛,還有一種是怕流產的疼痛。 以為你她不確定,真的有了孩子,她會不會要,有沒有能力要,沒有能力的話, 干脆不要生下來,她怕rou體上的疼,更怕心靈上的疼。 分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九音也要上課,所以沒有逗留太長的時間,基本上 九音的燙傷好了,他們就回去了。 只聽說田陸曉被燙的不輕,整個胸膛上無一幸免,無異于毀容了。張西亞將 這個消息告訴九音的時候,她沒什么大起大落的反應,倒是張西亞忍不住說了句: 「你倒是淡定!你就不怕警察來抓你?」 九音淡淡的笑了,「不是有你呢么!你說過的,出事兒了你頂著?!?/br> 「你這口氣,把我當成冤大頭了?。恳詾槲液谏鐣??我也就是一個小老百姓!」 張西亞在飛機上伸著懶腰。 九音差一點沒吐出來,不是因為暈機,是他拿小老百姓來標榜自己,她受不 了了。 張西亞呵呵的笑著,「你也真夠狠的!」 「狠?可我覺得這樣還不夠呢!」 「那么,你繼續(xù)!我看著?!?/br> 張西亞并不反對她做什么事,她喜歡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她跟田陸曉有什么 瓜葛,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不想再過多的計較,畢竟那時候,他們沒有再一 起,只要以后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不背叛,那么都無所謂了。 有時候想開了,反倒是生活舒心了。 大里穿梭著九音的身影,她比以后更忙,學校公司兩頭跑,脾氣和張學友越 來越像,甚至小動作都有共同的了。她也喜歡打壓別人,在一些瀕臨垂死的小公 司身上,榨取利益,是不道德的行為,可生意場上,你謙虛有禮,那么洗洗睡吧, 不要做生意。 下課的時候,導員讓人叫九音去辦公室,弄得頗為神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情。 九音去的時候,導員正在打電話,火氣不小的樣子,看見九音了,示意她等 一會兒。 九音只好坐下來,聽著導員拿著電話吼道:「如果尚世再不來上課的話,就 不要來了!直接開除!A大不需要這樣敗壞的學生!」 說完碰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九音隱約聽到,電話那頭有個人哀求的聲音,以 及他沒有說完的話語。 九音一陣的茫然,尚世到底怎么了? 導員略微平息了自己的怒氣,坐下來跟九音心平氣和的說道:「九音啊,我 知道不該來找你問話,你是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跟尚世那樣的學生肯定不一樣?!?/br> 這話說得九音一愣,尚世不是高分考進來的么,而她這個花錢進來的,倒成 了品學兼優(yōu)了? 只聽導員又說道:「但是你們一個寢室的,尚世又巧舌如簧的,肯定欺騙了 你的感情,所以你們兩個的關系才那么好。不管怎說吧,你們是朋友,所以老師 希望你能告訴我尚世的下落。她的家長一直在跟我咬人,我也是完全沒有辦法?。 ?/br> 說得九音一頭霧水了,尚世到底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為什么導員也說她 不好呢? 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九音還渾渾噩噩的,腦子里是導員告訴她的有關尚 世的全部信息,她根本無法消化。她驚愕的不是尚世的身世,尚世的行為,她甚 至是可以理解的,為了生存出賣什么都是可以的。她只是覺得心疼,心疼那個女 孩。 尚世的家庭確實有錢過,但不是她口中的暴發(fā)戶,她的mama曾經是一個商人, 但是在五年前犯罪入獄,她的爸爸一事無成,三年前的車禍讓他成了癱瘓,維持 他們家的是那可憐的傷殘補助金。 從小過慣了公主生活的尚世,哪里能忍受得了貧苦的生活?她開始尋找一條 出路,她有的只是年輕的身體,她跟過的男人恐怕她自己都數(shù)不清楚了,他們保 養(yǎng)她,玩弄她,她不在乎,給錢就好。 然而,錢只用來揮霍了,她沒有養(yǎng)活自己的父親,只日復一日的墮落下去, 依舊追求著昂貴的奢侈品。 她把自己的家庭說的天花亂墜,不外乎是因為自卑感,她那么高傲的女孩是 不允許自己低人一等的,九音理解這些,所以對于她的欺騙,九音一點都不生氣。 九音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尚世,她曠課這么久,導員已經發(fā)火了,說不定真 的會開除她。當初她考上A大的時候,她那個癱瘓了的父親痛哭流涕,為自己的 女兒驕傲。 九音沒把自己當好人,同情心她有,但是十分有限,她給尚世的父親寄錢, 不多,是她的全部積蓄,只說是尚世的錢。 然后她開始尋找尚世,跟她一起找的人還有孫繼蒙,隱隱約約九音感覺到孫 繼蒙是知道尚世的事情的,而這種時候能幫忙的,除了他喜歡她,還能有什么理 由? 這偌大的城市,要想找到一個人的話,談何容易,張西亞有那個本事,可九 音不敢找他幫忙,不是沒求助過警察,可人家問,被綁架了?撕票沒?失蹤了? 家人呢? 最后還是擎威幫了忙,他們家在這里也是舉足輕重的,可依舊是音訊全無。 孫繼蒙每天都安慰九音,「沒事的,尚世挺兇猛的一女孩,不會有危險的。」 他說的勉強,九音都不相信,更何況是他自己呢?還有一點就是,尚世很可 能懷孕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哪里會不危險? 張西亞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九音被嚇了一跳,最近她都沒怎么去公司幫忙, 不知道張西亞會不會生氣,小心翼翼的接聽了。 只聽張西亞嘆了口氣說道:「你在找人?為什么不叫我?guī)兔??你覺得你能找 得到?這么大個城市,也學會大海撈針了?」 「你不會幫我的?!咕乓舸诡^喪氣的說道。 「她在醫(yī)院。」 「什么?」 「尚世在仁愛醫(yī)院!你要過來就快點!」 張西亞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電話里的一陣忙音讓九音回不過神來,張西亞跟 尚世在一起?他們竟然在一起?這么說,尚世的孩子,沒了嗎?張西亞斷然不會 留下那個孩子的吧。 孫繼蒙拉著九音焦急的問道:「說什么了?是不是找到尚世了?你快點告訴 我啊!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在醫(yī)院?!?/br> 九音的話音未落,孫繼蒙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喘著粗氣問道: 「在哪家醫(yī)院?」 「跟我來?!?/br> 一路上風風火火的趕來,張西亞在走廊里坐著,翹著二郎腿,沒完沒了的吸 煙看得出他的煩躁。 九音跑過去問道:「尚世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張西亞瞥了她一眼,「什么叫我把她怎么了?」 孫繼蒙四周環(huán)顧,從玻璃窗里看到里面躺著的人是尚世,于是就要沖進去, 被張西亞的助理給攔住了。 「放開我!讓我進去看看她!」孫繼蒙咆哮著,大有咆哮教主的風范。 張西亞將香煙熄滅了,頗為不屑的說了句,「你是尚世的什么人?你也是被 她騙的?」 孫繼蒙挺直了腰桿,豪邁的說了句,「我是她男朋友!」 張西亞笑了起來,「蒙我呢?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話,我家就有跟你一個姓!」 言下之意是,尚世能看上你這窮小子?可讓九音郁悶的是,憑什么是她跟他 一個姓??? 張西亞又說道:「不過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話,讓自己女朋友出去做這種事, 我還真想揍你一頓!要是你不知情的話,那么我就要同情你了。算了算了,你進 去看看吧。反正人好好的,沒出什么事兒!」 助手放開孫繼蒙的時候,他反倒是沒立刻沖進去,問道:「你什么意思?」 「自己去問尚世,我不多言?!箯埼鱽喼苯記]理會他,去拉了九音一把, 「我們回家。沒我們的事兒了?!?/br> 九音執(zhí)拗的看著他,「告訴我,尚世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張西亞不置可否,十分厭惡的口氣說道:「本來就不應該有的東西,沒了也 是應該?!?/br> 九音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還有沒有人性?!小孩子是無辜的?。 ?/br> 「那么你告訴我,誰不是無辜的?」 「張西亞,你還叫個人嗎?那也是你的親生骨rou??!你怎么下得了手?!」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敢做不敢承認的孬種!」 「你說什么?你有膽子再說一次?」 九音忽然沉默了,她說不說這都算事實了,她一陣的冷笑,推開張西亞, 「讓開!我要去看看尚世!」 「你!」張西亞怒目圓睜,這丫頭腦子缺根弦嗎,就是不肯相信他,他在她 心里,就是那么個壞印象?看著就心煩,她要去看就看,反正他是問心無愧,這 爛眼子的事情,讓他給攤上了,算他倒霉。關系到別人的聲譽,所以他現(xiàn)在沒打 算說出來,等回家了,九音還不相信的話,他再說明白也不晚。 九音推開病房的門,就聽到尚世異常冷靜的聲音對孫繼蒙說道:「你覺得你 能給我什么?金錢還是地位?什么都給不了的就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沒用的廢 物!」 孫繼蒙咧開嘴笑了,「尚世,你說這些都沒用,我不走,陪著你,我知道你 趕我走的原因?!?/br> 「你他媽的神經病啊!」 「那你有藥能治好我嗎?」 「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滾!」尚世突然發(fā)飆,隨便抓起什么都扔向孫 繼蒙。 孫繼蒙連忙告饒:「你別激動,我走就是了,你好好養(yǎng)著。」 好言勸說了一番,孫繼蒙離開了,病房里安靜了下來,九音看著尚世,一時 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尚世忽然就笑了起來,像一只高傲的鳳凰,就算落難了,也要昂首挺胸的。 她說:「你都知道了吧,來看我笑話的?」 九音搖了搖頭,「你有什么笑話好看?」 「我的孩子沒了。我苦心得來的孩子就這么被沒了,這還不好笑嗎?」尚世 低下頭,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這里原本是有一個小生命的,可就在昨天,她 的孩子沒了,也許那并不算是個意外,是有人蓄意的要奪走她的孩子。 「疼嗎?」九音盯著她的肚子,忽然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尚世愣了一下,反問道:「你說我疼不疼?」 「一定很疼吧。尚世,你很疼吧?!咕乓糇诹怂拇策?,想要離她近一些。 尚世笑了起來,「九音,你老公真狠?。埼鱽喫焕⑹菑埼鱽?,真的夠狠 ?。∧阍谀睦镉龅降?,這么極品的老公?怎么就被你給遇上了呢?你哪里好?怎 么就讓你給遇上了呢?」 九音一邊擺弄著被她弄亂的床鋪一邊說道,「你好好養(yǎng)身子,以后的路還長 著呢,我會陪著你的?!?/br> 尚世一把推開她,厲聲說道:「你陪我?為什么?你還真的當我們是好姐妹? 田九音,你好歹也是張西亞的女人,怎么一點腦子都沒有?」 九音只當做沒聽到,笑了笑,「醫(yī)生怎么樣?多久能恢復啊,學校那邊我先 幫你撐著。」 尚世呸了一口,「蠢貨!」 九音全然沒有感覺的,繼續(xù)和顏悅色的對她說:「想吃什么跟我說,我給你 做?!?/br> 尚世惱了,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她,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剛剛流產的虛弱身 體,她說:「你聽不見嗎?我跟你不是朋友!我討厭你,所以你不用來我這里假 惺惺的,我不要任何人可憐!」 九音被她搖晃的頭發(fā)都散了,也沒反抗,只平靜的說了句,「你以為我是在 可憐你?你覺得我有什么資格可憐你?」 「你是在諷刺我嗎?」 「你覺得你的出身不好,所以你撒謊了。那么你覺得我的出身很好嗎?」 「田家的九小姐,還在這里跟我比出身不好?」 「我是養(yǎng)女,而現(xiàn)在,我是張西亞的情婦,一個隨時可能被拋棄的情婦。」 「最起碼你還爬上了他的床,而我……」 尚世頹然的松開了手,她是看上過張西亞,可人家不要她,她是想過要攀附 于他,她不過是想過的好一些,怎么就那么難? 「可你有他的孩子……」九音想了想覺得不妥,又說道:「最起碼曾經有過?!?/br> 尚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眼睛分明有淚滴流下來,「孩子?他的孩子?哈哈 ……」 「尚世……」九音叫她,看她那個樣子像是失控了一樣。 尚世卻清醒的很,原本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她可以母憑子貴的,說不定真的 能嫁入豪門,然后一輩子衣食無憂,可就在昨天,她出了意外,孩子沒了,現(xiàn)在 一切都沒了。如果不是張西亞步步緊逼的話,她不會這么狼狽,孩子很可能還在 的。 一切都是因為張西亞,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保護了 自己那個窩囊廢一樣的朋友嗎? 尚世收斂了笑,輕聲的說道:「對,他的孩子,那么你要怎么補償我?」 「你想要什么?」 「算了吧你!我想要的,你永遠都給不起。九音你只當從沒認識過我,都算 了吧!以后看人準一點。」尚世背過身去,不再看九音。 還記得次去學校報到的時候,她為了面子,叫了個司機過來,扭捏的狀 態(tài),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大小姐了。那天九音給大家的禮物是極品官燕,她知道那 東西的名貴,知道這女孩來歷不凡,說她虛榮也好,貪圖富貴也罷,她向九音示 好,接近九音。 這也就是尚世為什么總是喜歡大叔級別男人的原因,她需要錢,需要有人幫 她。 一開始的確是有目的的,可后來的相處呢?她沒有半點真心事假的。只是現(xiàn) 在,尚世什么都不想說了,張西亞肯定不會讓九音跟她交往了,那么她索性把話 說的絕一些,斷了和九音的來往吧。 可尚世永遠都記得,她在那個夜晚,委身于有錢男人之后,回來跟見到九音 的時候,她抱著自己睡覺,從未有過的溫暖。只現(xiàn)在,她不再需要了。 九音站在那里,在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她幫不了尚世,也不能承諾尚世 什么,她自己都還是一塊浮萍而已。 那心情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九音次想對一個人好,次嘗試去關心 的人,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恍然之間她想起了惠子,然后發(fā)覺自己的失敗,沒幾個朋友不說,僅有的這 兩個,也成了這個樣子。 九音從醫(yī)院出來,想要回家去找張西亞談談,她不敢奢望張西亞對尚世負責, 可最起碼要給一些補償。給錢的確是一個侮辱人的做法,但是連錢都沒用的話, 尚世怎么養(yǎng)好身體? 九音并不是那么擔心尚世了,因為知道了孫繼蒙的心,他已經表明了立場會 跟尚世在一起。 謝過了擎威就回家去,順手攔了出租車,還未等她上車,就聽到身后有人喊 她,一聲比一聲急促的,她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得驚訝,「黃哥?」 迎面趕過來的男人,一臉的焦急,像是天塌下來一眼的表情,見到九音之后, 拉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什么?」九音掙扎了一下,卻沒敵過他的力氣,「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 哪里?」 「跟我去找棲墨!」黃哥沉聲說道。 九音略微的愣了愣,沒在掙扎,喃喃的問道:「棲墨他怎么了?」 黃哥一邊說,一邊拉她上了自己的車,發(fā)動車子以后才緩緩地說道:「自從 上次棲墨在這個城市遇見你之后,就病了,他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醒過來之后 神情也不大對勁,我起初沒在意,只是讓人好好照顧他,我自己忙別的生意去了。 可是這次回來,棲墨不見了,家里的保姆說棲墨跑出去兩天都沒回去?!?/br> 九音的眼睛越瞪越大,抓住黃哥的胳膊,死死地攥著。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你找我來有什么用?他頭經常會疼的,你難道都不 知道嗎?你讓他一個人在外面怎么辦?」 黃哥正在開車,被她這么一搖晃,車身打了幾個晃,差一點跟旁邊的車撞上, 旁邊的車不耐煩的按了喇叭。黃哥一把將九音推開,正了車道。 他怒吼道:「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可他跑出去了我有什么辦法?這還不都 是因為你,不是因為見過你,他會這樣嗎?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出現(xiàn)在他的面 前,你為什么不聽?田九音你是何居心?!」 「那么你把他藏起來,又是何居心?」 九音也毫不畏懼的頂撞他道,她不怕什么,只擔心棲墨出事,那天的情形她 還記得,棲墨毫無預計的昏倒了,那天若不是她在的話,棲墨怎么辦?一直躺在 街頭嗎?若是這次他一個人在外面,再次昏倒怎么辦?誰能幫助他,誰能守著他? 「那是我弟弟!我怎么都是為了他好!」 九音聽了他的話,冷笑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是這么說,自以為是的做了某件 事之后,覺得是為了你好,可真正的呢?還不是把你自己的意愿強加給了別人! 自以為是罷了。 「你要去哪里棲墨?」長久的沉默之后,九音開口問道,她感覺到了,黃哥 現(xiàn)在是無頭蒼蠅似的亂撞。 黃哥煩躁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手底下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可一點蹤影都 沒有。」 「那你找我來就有用了?」 「我聽家里的保姆說,棲墨還在家的那幾天,常常會提起你的名字。所以我 來找你,你仔細的想一想,知不知道棲墨去了什么地方?或者說,有什么地方時 他特別想去的,我指的是恢復記憶了以后的棲墨?!?/br> 黃哥一臉的懇切,他也斷定了,棲墨肯定是想起來了,不然不會突然消失, 他所有的跡象都那么明顯,自己先前怎么就沒發(fā)覺呢?應該從棲墨向自己打聽, 他們現(xiàn)在在幫會里是個什么地位的時候,就發(fā)覺的。 原來的棲墨最想去的地方?原來的棲墨經常去的地方?原來的棲墨最在乎的 人?這些問題在九音腦子里迅速的旋轉著,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個答案。 「去B市!田嬈的墓地!」九音說道。 黃哥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將車開到了機場。 又到了盛夏時節(jié),這個城市開始喜歡下雨,為大家?guī)硪魂嚨那鍥?,幾年?/br> 也是這個樣子,這里下著雨,瓢潑大雨,幾乎看不到對面的人了。雨水沖擊著地 面,將石板路洗刷的干干凈凈,雨水中混合了泥土的味道。 九音快速奔跑過去,她并沒有看見人,可是她感覺到棲墨就在那里,這種感 覺隨著她的奔跑而變得強烈起來。 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坐在一座墓碑前,他依靠在上面,眼睛微微的閉 著,唇邊還帶著笑意,有一句每一句的說這話,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像是在回 憶童年的故事,說道精彩的地方,他就會哈哈的笑,然后睜開眼睛看一眼墓碑上 的照片。 「嬈嬈,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我們去孤兒院的情景?那時候你跟我說,你 要那個丫頭,你說你喜歡那個丫頭,你說那是另外的一個你,你還記得嗎?」 那個人果然是棲墨,雨水將他的衣服打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雨水順著頭發(fā) 流淌到臉頰,黏在臉上的發(fā)絲,映襯了那一張慘白的臉,他似乎清減了許多,身 體瘦弱的只剩下骨架了。 棲墨頓了頓又說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們家的小公主誰都不 愛,她這一輩子愛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嬈嬈你知道那時候我多心疼嗎?」 棲墨笑了起來,難掩的心疼,「你以為誰都不愛你,所以你找個玩偶來自己 愛,可七哥愛你啊,七哥把你當成命根子一樣的疼愛,你怎么就狠得下心,舍下 七哥呢?你是七哥最親愛的meimei,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說的平靜,聲音也幾乎是毫無波瀾的,可旁邊聽了的人,卻如同刀絞般的 難受,看來她猜測的沒有錯,果然棲墨都已經想起了了,不然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棲墨,你這是干什么?先跟我回去!身體還要不要了?」黃哥厲聲質問, 同時過去拉他起來。 棲墨擺了擺手,微笑道:「哥你別拉我,我沒事,就是想要坐一會兒,陪陪 嬈嬈,你一個人寂寞?!?/br> 黃哥見他擺手,竟然也沒再過去,只又說道:「你這臭小子,一聲不吭的跑 了,不知道我會擔心?下這么大雨,等天晴了再過來!」 棲墨緩緩地站起身,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他起來的時候搖晃了幾下, 差一點就摔倒。 「小心!」九音迅速上前,攙扶住了棲墨。 棲墨穩(wěn)定了自己的身體,抬起來雙手,并沒有讓九音扶著他,他繼續(xù)對黃哥 說道:「哥,我都知道了,誰也別再瞞著我,田家垮了對吧?!?/br> 黃哥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有什么話,回去再說?!?/br> 棲墨的笑容收斂了,淡淡的卻是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姓田,你也姓田,我 們能看著田家垮了嗎?」 「棲墨!」黃哥開始緊張了,棲墨這人他了解,一旦認準了的事情,就會不 達目的誓不罷休,他之所以一直藏著棲墨,就是不想讓他卷進去,可現(xiàn)在晚了。 「顯然是不能的對吧,哥,我不會讓田家就這么垮了,我要給我爸爸翻案, 我要讓田家再次站起來!」他一字一句,像是高官在上演的就職演說,讓聽者都 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那份慷慨激昂,成了一個咒語一般的籠罩著。 黃哥驚訝,震驚,然后是無可奈何,他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時候,握住了 棲墨的手,「我站在你這邊!」 「謝謝!」棲墨笑了起來,回頭看向九音,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長這么高 了?」 九音一瞬間的呆愣,他像個大哥哥一樣的撫摸她的頭發(fā),說了一句,哥哥才 會關切的話語,倒像是真的很久沒有見過一般,那溫柔的眼神,那淡淡的笑容, 還有一點點的寵溺,這一切,都讓九音恍然如夢。 「瘦了,張西亞對你不好嗎?」棲墨摸了摸她的臉頰,看著這一具瘦弱的身 體。 九音連忙搖頭,「很好,他對我很好?!?/br> 棲墨的笑容一瞬間收斂了起來,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不管誰問你,你 都說好,九音心里真的是這么想的嗎?現(xiàn)在不是在孤兒院了,沒人欺負你了,你 不用害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吧。不管怎么,不是還有七哥呢么?!?/br> 「七哥?」她不確定的叫了一聲,聲音有些顫抖的。 恍然之間,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天空一樣干凈的笑臉, 看著她,跟她打招呼,一剎那間,春暖花開。 「嬈嬈不在了,我來照顧你。九音,你是田家的血脈,永遠都是,就算田家 不讓你留戀,還有七哥不是么?我也只剩你一個meimei。」棲墨說著張開雙臂,抱 緊了她,他單薄的身體,變得魁梧有力,可以支撐起這一片的天地。 就這么擁抱著,豆大的雨點砸在他們的身上,棲墨用自己的身體來溫暖她, 也溫暖自己,為她遮擋了風雨,也給自己一個港灣。 他是真的全都想起來了,他是田棲墨。而他懷里抱著的,是嬈嬈最疼愛,最 愛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以前他不在的時候,她受了委屈,那么以后,她 所有的委屈,都讓他來承擔。 棲墨將她抱得更緊,「乖,叫七哥?!?/br> 「七……哥……」九音有些哽咽,叫不出聲來,斷斷續(xù)續(xù)的。 棲墨聽了還是很高興的,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呢? 可九音心里,為什么不想這樣叫他呢,更想要叫的是他的名字吧? 黃哥完全沒料到會是這么個場景,棲墨一旦變成了原來的棲墨,就不再是那 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弟弟了,他覺得有大事要發(fā)生,不算吉祥的預感。 雨有了停的趨勢,他們又去拜祭了爺爺,黃哥沒有跟著去,他對田家的長輩 一直心存芥蒂的。 棲墨沒強求,畢竟爺爺是自己的。跟老爺子說了很長一段的話,九音次 看到棲墨痛哭流涕,跪在那里,身子那么的單薄,肩膀不斷的抖動著,偏偏你沒 有一句話能夠安慰他。 等他哭夠了,兩個人才從山上下來,黃哥早就去了墓地外的車里等他們。 雨停了,山上的風大,吹過來涼颼颼的,九音忍不住打了噴嚏,棲墨原本想 脫件衣服給她,可自己也是濕漉漉的,她穿了也不會舒服,干脆抱著她走,「你 靠著我,哥給你擋風。」 「謝謝七哥?!咕乓袈晕读讼律裰笳f道。 「是真的七哥,還是jian夫,我倒是要好好地聽你解釋解釋!田九音!」 路邊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扣住了九音的手腕,那雙因為憤怒了通紅的眼睛, 像是燃燒了火焰,要將九音活活燒死一般。 棲墨看了一眼九音的手腕,蒼白的皮膚上已經泛紅,他皺了皺眉,「西亞哥 就是這么對待我的meimei的嗎?」 九音是被張西亞連拽帶拖的拉走的,就連棲墨也束手無策,張西亞簡直是瘋 了一樣,從未看到他這樣憤怒。 他出現(xiàn)時的那句jian夫,斷定了棲墨和九音不正當?shù)年P系。他一直都覺得,九 音對待棲墨是不一樣的,他心里甚至害怕,害怕棲墨再次出現(xiàn)了,九音會跟他走, 害怕九音那顆被自己隱藏起來的真心,里面住著的人,其實就是田棲墨。 畢竟,他們也算青梅竹馬了,他們之間也有那么多回憶。而他張西亞有的不 過是這幾年,他出現(xiàn)的晚了,沒有再對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猶如天神一般 給她依靠,那么現(xiàn)在,他無論給她多少,她都不會記得,她所記得的,也就只有 田棲墨了嗎? 無力的挫敗感,讓張西亞幾乎發(fā)瘋,面對田棲墨的質問,他丟下了一句, 「我管教老婆,你沒有資格多嘴多舌!」 然后就強行的帶走了九音,棲墨想攔著,可被張西亞推開了,他熬了幾天的 身體終于熬不住倒了下去,黃哥聞訊趕來,張西亞已經拉著九音走了。 九音苦惱,她對他拳打腳踢,她撕心裂肺的喊著不走,可都沒敵得過張西亞 的決絕。 回的是他們以前的家,豪華的別墅,散發(fā)著古老的文化氣息,他就將她丟在 這一片的歐洲風格之中,狠狠地摔她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質問道:「你還說你安分守己?田九音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才一轉頭,你就對田 棲墨投懷送抱了!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他沒了分寸,手勁大的讓九音窒息,她更加用力的開始掙扎,撕打著他,她 的臉憋的通紅,咬緊了牙關,不服輸?shù)臉幼樱審埼鱽喐拥膼阑稹?/br> 「你為什么就不肯老老實實的?你骨子里當真是一個蕩婦嗎?由我一個還不 夠,你還要招惹多少人?你非要人盡可夫嗎?你怎么就那么下賤?」 「我……從來都……不想……要你……不想要……任何人……我只想要…… 一個人自由的……生活……」九音艱難的說道,斷斷續(xù)續(xù)的,她的臉漲紅,有些 發(fā)紫了,她瞪著他,絲毫不畏懼,哪怕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樣? 她以前覺得,哪怕活的再卑微,她都要活著,總有一天是要過上好日子的, 自己真正想要過的日子,為了那個目標她可以忍耐,不管多久,只要有那么一天。 可忽然之間,九音發(fā)覺了,只要張西亞一天沒有厭倦她,那樣的日子就是一 個未知數(shù),而張西亞什么時候會厭倦她呢?當真就是三年的約定嗎?她不敢相信 了,前路是一片的黑暗,張西亞熄滅了她所有的光明。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張西亞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九音閉上了眼睛,輕蔑的笑了,他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能打掉,還有什么 事做不出來的? 張西亞的下巴有些顫抖了,血紅的雙眼鎖定了就有的眼睛,厲聲問道:「田 九音!你睜開眼睛看著我?!我再問你一次!你愛不愛我?你有沒有愛過我?! 你說??!」 九音張大了嘴巴,她已經不能呼吸,瞳孔放大了,好似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一樣,她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卻還是搖了搖頭。 她竟然搖頭?她的意思是,他為她做了這么多,她依舊不愛他,依舊是從未 將他放在心上?所以她一次次的挑戰(zhàn)自己的底線,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他一 次次的原諒和放縱,他為她洗衣煮飯,他為她打壓田家報復,這一切都成為了一 個笑話,到頭來,換了一句,我不愛你? 「那么,你給我去死!去死!」張西亞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說出這一句話 來的了,他掐著她脖子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是真的想要了斷了她的生命,不會 再讓任何人來觸碰他的底線。 她的眼睛翻了翻,白眼球慢慢的上來,掙扎的手腳也沒了氣力,嘴唇邊竟然 綻放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張西亞突然震驚,這是視死如歸嗎?跟他在一起有這么痛苦嗎?她偽裝了這 么久,像是其他女人一樣來討好他,她把自己放在情婦的位置上,只當做他說的 婚姻是個兒戲。可她不知道,張西亞是認真了的,他當她是妻子,他按時下班回 家,可她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會因為她的一句你今天真帥,然后穿著那一套衣服整 整一周,想讓她再夸獎一句。 他哪里會做飯?若不是為了她,他廚房都不會踏進一步,那個家,是在她搬 進來之后,才有了人間煙火的味道。她不知道,他為了給她做一頓飯,會浪費多 少時間,多少材料,他只想親手給她簡單的幸福。 可為什么,這一切,她都不屑一顧?為什么,在他這樣努力了以后,午夜夢 回的時候,她叫著的,還是田棲墨的名字?那個人,當真比他好嗎? 「九音!」張西亞一聲顫抖的嘶喊,徹底的松開了自己的手,抱著她向醫(yī)院 的方向奔去。 急救室的燈亮起來,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頭垂在膝蓋上,身上的西裝凌亂 的不成樣子,手腕上還有她留下的抓痕,很深很深,她方才的求生意識那么強, 而他還喪心病狂的掐著她,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