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妥協(xié)ｘ延遲ｘ一個月

    這不對啊。絕對不對！

    伊路迷少爺？舞茫然的抬頭看他，滿懷希望剛才只是自己聽錯。

    沒聽清還是不想走。伊路迷垂眼。

    聽清了，不過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舞知道剩下的一個月會是自己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月，用腳趾頭考慮也知道，理由不能對他說。

    我很想跟您回去。舞誠懇萬分的跟伊路迷對視之后，慢慢低下頭，可是，停留在這里，我很不甘心

    伊路迷看著舞成縷的還滴著水的黑色長發(fā)，為什么一個月沒見他就覺得她變了，好像在這段時間里她已經(jīng)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眼神都是閃閃發(fā)亮的，就像之前她猛然出現(xiàn)在窗前，月光，雨線，街燈，都成了她映襯在她背后的光點。

    一百四十層，舞捏住拳頭掩飾心臟的抽痛，身為伊路迷少爺?shù)闹睂僖娏?xí)管家，我才只有這種程度我，不甘心！

    舞向上偷瞄一眼，也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能起到多少作用，您親自指點我那么久，而我卻交出一張如此失敗的答案卷，您不滿之下撤消我的任務(wù)也是應(yīng)該的

    不滿嗎？伊路迷沉默。

    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舞九十度大鞠躬，她由衷的希望這貨能打消臨時起意，再給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她想留在這里，至于是真的想提升留在自己身邊的資格，還是其他伊路迷的面部表情開始有些微的扭曲，只是埋頭向下的舞沒辦法看到。

    請您，無論如何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還是無能的辜負了您的期望，到時，我甘愿接受一切責(zé)罰，包括舞把頭壓的更低，包括，被您逐出揍敵客家！

    不自覺的，伊路迷的念在自負情緒的驅(qū)使下，蔓延開來。舞一震，以普通的rou|體硬生生承受。

    之前，她知道伊路迷很強，但是強到什么程度，無法探得他底線的舞無從得知。但是學(xué)習(xí)了念之后，她可以清楚地知道，此時的自己跟他之間的差距，巨大到難以評估。

    舞開始冒冷汗，連動一下都不能。她告訴自己不可以抵抗，即使一點點，都不行。伊路迷生氣了嗎？所以才會這么肆無忌憚的釋放念壓？之前自己所見識到的根本無法與眼前相比??！

    伊路迷少爺室內(nèi)燈在這股異樣的壓強下突然燒毀，黑暗降臨，舞強制壓抑到自己的關(guān)節(jié)都開始疼。

    啊，抱歉。伊路迷把念收回，他太疏忽了，如果在這種地方引來好斗的家伙怎么辦，沒錢賺的打斗只會讓自己倍感空虛。

    我去！阿姨差點像電燈一樣被你滅了啊，你就用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個詞解決了？！

    沒事吧。伊路迷低頭看舞，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倒是待在原地連動都沒動過，頑強的意志力。

    沒事。謝伊路迷少爺關(guān)心。舞慢慢的吐氣呼吸，只要能在這里再待一個月，受這點罪算便宜了。

    揍敵客家沒有逐出一說，黑暗中伊路迷說話的聲線毫無起伏，只要進了揍敵客家，別說是尸體，就算是靈魂都不可能出得去

    舞偷偷打了個哆嗦，這節(jié)奏是是午夜鬼故事的開篇啊

    舞？伊路迷盯著在黑暗中仍能隱隱發(fā)亮的舞的雙眼，他回想起一個細節(jié)，他待在這里時，推門而入的奇牙直接喊出口的名字。

    是。舞小心臟一抖，差點腦供血不足，本能的抬頭朝伊路迷看去。我勒個去！這貨為什么叫自己的名？天要滅她？！

    你覺得需要多久？黑暗中伊路迷對上她的視線。

    多久？什么多久？啊！她突然意識到，一、一個月。請，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最多，伊路迷撇開視線看向窗外，一個月。

    是。舞差點跳起來。

    室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伊路迷眼望窗外，舞俯視地板。

    伊路迷少爺，天色很晚了，您要在附近留宿還是去奇牙少爺?shù)淖√?？舞現(xiàn)在非常擔(dān)心事件有變，如果這貨突然改變主意

    你想趕我走。伊路迷低頭看她。

    我去！她向天借膽了嗎？！舞立刻回避伊路迷的視線，低頭看腳趾，身為一介小小的見習(xí)管家，讓伊路迷少爺您這么費心，已經(jīng)罪該萬死了。如果繼續(xù)浪費您寶貴的時間

    伊路迷突然抬手挑起舞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對視。在那雙瞬間瞠大的眼眸里，他看見了自己的映像。果然，她臉上的神情跟說出口的話不是同步的。嘴上說著安分守己的話，其實心里想的應(yīng)該是完全相反吧

    一根長釘悄無聲息的刺入舞的后腦，伊路迷盯著那雙剎那間迷茫的雙眼，告訴我，你現(xiàn)在心里的第一順位

    伊路迷舞不只表情，整個人都成放空狀態(tài)。

    第二順位？伊路迷邁步走到床沿坐下。

    伊路迷

    過來，舞，盯著眼前女孩的無神的雙目，伊路迷像在自言自語，你觸犯了揍敵客家的規(guī)矩你說，我該怎么處罰你。

    處罰？舞微微皺起眉，不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喜歡被處罰，可是，隨伊路迷少爺喜歡。

    隨他喜歡因為兩人高度上便利，伊路迷直接將下顎抵上舞的肩，你還真是懂得怎么討我歡心

    舞木訥的站在那里，只是沒有人看見在那雙無神的雙眼中閃過了瞬間的清明。

    誰讓你藉由進入揍敵客家？誰讓你接近我？她的目的是什么？伊路迷在舞的耳邊直接下達問題指令，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些問題給她帶來的一系列影響。

    舞的雙眼瞳仁開始劇烈的顫抖，她回答不了伊路迷的提問。

    可一旦她回答不出，受到的懲罰就是多方的。第一，她違背了伊路迷永遠第一的制約指令；第二，由第一條引發(fā)的雙重制約，她不可以主動或者被動的暴露有關(guān)漪夢的信息。

    起先，舞只是渾身肌rou的緊繃，再之后就是全身筋rou的抽動、糾結(jié)、扭曲

    啊她會疼死吧伊路迷抬手回復(fù)了舞的神智，可是他并沒有選擇讓她以最安全沒有痛苦的方式清醒，而是讓她保持了清醒卻仍陷入在制約牽制的痛苦漩渦中。

    恢復(fù)神智的那瞬間，舞的大腦就陷入一片空白，不是因為她不能思考，而是那滅頂?shù)耐锤凶阋宰屗咽裁炊纪?。所有的指甲在舞清醒的那一刻被她抓碎，那些指甲碎片全部陷入她的身體各處，她想說什么，可是脫口而出的卻只有痛吟，沒有人為她留有余地，伊路迷沒有，漪夢更沒有

    清脆的骨頭斷裂聲，牙齒因為大力咬合而發(fā)出的聲響，還有沉痛的悲鳴與嘶吼舞，就連想分心都不能她想死。之前的痛苦與折磨在此刻簡直如同兒戲般不值一提，現(xiàn)在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就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死。

    把腦袋敲碎把心臟挖出來

    想死嗎？當(dāng)舞已經(jīng)開始把自己的手指硬生生插進胸腔的時候，一道平淡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誰舞虛晃的視線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一張冷漠的臉但是很快的，她的神智便被痛苦拉向更遠的地方。

    嗯？對于舞的求死心切，伊路迷表示并不意外。

    殺了你！舞瀕死攻擊，將積攢的那點自殺的力氣用在了襲擊伊路迷上。

    其實，舞的舉動殺意比恨意多，她當(dāng)時唯一的念頭只是覺得，如果眼前這個人來殺她的話，應(yīng)該會更痛快，也能讓她更快的得到解脫

    伊路迷倚著床坐在地板上，而舞則像只貓一樣蜷縮身體偎在他懷里。如果不是她還在顫抖的身體過于明顯，如果不是她身體上還插著的無數(shù)根念釘這一切將會是多么的安寧。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伊路迷像在閑話家常一樣輕松，只是這樣而已，你都挺不下來我的手段可比這要可怕的多呢。

    舞動不了，攻擊伊路迷的后果就是被他制成這樣，一直承受著將死的痛苦卻毫無反抗的可能，甚至除了呼吸她連動都不能動。

    我很生氣。如果要用分數(shù)制來說的話大概有30%。伊路迷繼續(xù)說，我不打算追究你進入揍敵客家的原因和用意，因為經(jīng)過了這一晚，你想背叛我，也或是有了背叛的念頭的話你應(yīng)該不會想要知道會有什么結(jié)果我知道你聽得清我在說什么，因為我沒有剝奪你的聽覺，對吧，舞。

    你呢，需要清楚的記得這次教訓(xùn)伊路迷垂眼看向自己懷里的她，這樣她才能記得，無論是精神還是rou體，只有他伊路迷，才是她最終的救贖。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微亮，伊路迷也開始著手抽掉舞身上的念釘，一根一根，速度并不快，可是隨著念釘?shù)某殡x，壓得她喘不過氣的痛覺也開始一點點的消失

    當(dāng)最后一根念釘被拔除，舞甚至在瞬間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如果不是身上被自己造成的外傷還在隱隱作痛的話

    天終于大亮了。因為被前一夜的雨洗刷過，天空的顏色格外清透，陽光也特別耀眼。

    伊路迷沒有動，舞也沒有動。一個是因為沒必要，一個是因為動不了。

    他應(yīng)該是知道了不少事舞緩了一會兒，才略顯狼狽的從伊路迷懷里退出來，然后跪坐在地板上。

    看見舞木然的表情，伊路迷調(diào)整姿勢身體前傾靠近她，眼對眼，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呦！

    被玩壞了？伊路迷暗自揣度，這么容易？不可能。

    舞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她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自己非常怕他，怕到渾身的肌rou連著骨頭一起疼的地步，可是她更恨自己的弱小，因為在清醒的那一刻，她的弱小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啊你在怕我，伊路迷仍保持著湊近舞的姿勢，那個問題我不會再問了，昨晚你七竅流血呢哈哈哈我以為你死定了。

    舞瞳孔瞬間縮小，剛才那是笑嗎？是笑嗎？她想殺了他！

    你還真出乎我的預(yù)料，那么，昨晚的事就這么過去了。伊路迷伸手拍舞的肩，你還是我的專屬見習(xí)管家，要聽我的話。不過，關(guān)于你必須隱瞞的部分我可以無視，相對的，你對我的忠誠必須不含半點雜質(zhì)嗯？

    如果說之前說話的伊路迷是和煦的鄰家大哥，那么最后那個尾調(diào)上揚的嗯字就是陰間的索命閻羅。

    舞沒開口，可未加掩飾的眼神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伊路迷伸手遮住了舞的雙眼，不要在這個時候挑釁我

    舞僵了一瞬，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嗎？！可是她不甘心??！

    突然，從昨晚就只是簡單扣上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同時還伴隨著卡娜莉亞的說話聲，舞，你在嗎？早上的比賽要開始了

    欸？門沒鎖？卡娜莉亞疑惑，好奇怪，平時不管她在不在房門都是鎖的啊。

    大概昨天見到大哥太開心了奇牙一臉壞笑，她應(yīng)該被修理的很慘吧。

    門打開。四個人，門里門外，八只眼睛同時盯住對方。

    大哥你沒走？奇牙僵住。

    伊、伊路迷少爺，早安。舞？你怎么了？！卡娜莉亞驚呆。

    舞沒動。伊路迷，沉默。

    他們在做什么，靠的那么近，大哥還用手捂著舞的眼睛。而且，舞好慘。她的臉、身上還有她的指甲，那是刑訊過的痕跡吧奇牙看向別處，可是視線還是會偷偷往伊路迷跟舞的身上掃。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空氣似乎都在此刻靜止。

    伊路迷在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后，起身。奇牙跟卡娜莉亞的疑問在被那雙漆黑的雙眼掃視過后，徹底被噎死在喉嚨里，永無再現(xiàn)的可能。

    大哥奇牙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受傷了

    卡娜莉亞聞言，也抬頭看向伊路迷。

    受傷？舞在腦海里拼命搜尋，她可不記得昨晚自己的攻擊有一丁點的奏效等等她記得

    你看錯了。伊路迷朝門口走去，舞，你只有一個月。

    距離一近，看得就更清楚了。果然受傷了，還是在奇牙跟卡娜莉亞先后讓開道路，是的。大哥慢走。

    伊路迷少爺您慢走。卡娜莉亞恭送。

    舞緩緩的張開嘴，吐出一口血和混在其中的rou塊，她以為，那是自己被咬斷的舌頭

    奇牙跟卡娜莉亞面面相覷，最終安靜的關(guān)好門選擇離去。舞沒死，對他們倆來說，這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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