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很高興認識大家

    第二天是悠閑的周六，俞姝凡沒有什么特別的安排，只在晚上有早早與辦公室同事約好的聚餐。

    她懶散地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正午的太陽大剌剌地照進屋內(nèi)，才爬起來吃了頓午飯。

    同事們的小群從剛起床的時候就一直蹦出新消息，她沒耐心一一翻看，直接開了消息免提醒。

    午后的時光在消磨中迅速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眼看就要到約定聚餐的時候了。

    俞姝凡換了身衣服準(zhǔn)備出門，念及可能會喝酒，還是拿起手機叫了輛出租車。

    還未到晚高峰，一路通行十分順暢。

    吃飯的地方是和同事們平時常去的中餐館，預(yù)定的長桌在最內(nèi)側(cè)靠墻的位置，邊上豎著一道屏風(fēng)做格擋。俞姝凡遠遠地瞇著眼望過去，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聯(lián)誼？！

    孫冰語趕緊捂住她的嘴，   喊這么大聲干嘛！

    她朝屏風(fēng)后望了一眼，見桌上的眾人沒有異狀，才安心松開手，不是早就在群里說了嗎？

    俞姝凡滿腹疑惑地看了一眼緊張的同事，突然想起被她忽略的群消息。

    跟什么公司聯(lián)誼啊？她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fā)，隨口問道。

    奇點啊，孫冰語報出一個名字，就我們樓下那家游戲公司，他們下周正式搬過來。

    俞姝凡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嘴巴漸漸張大。

    拜托，你不要這么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孫冰語把她的下巴重新合上，我們兩家老板關(guān)系這么好，也算是兄弟公司了，以后總有要合作的地方，早點熟悉有益無害。

    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嗎？俞姝凡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哎呀，來都來了。孫冰語二話不說挎上她的手臂，帶著她繞過了屏風(fēng)。

    兩家公司都是新興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長桌旁坐著的員工們看著也都十分年輕。見有新人來到，兩側(cè)的目光都關(guān)切地投了過來，俞姝凡不由得局促地摸了摸鼻子。

    她掃了眼，只剩靠近她站立的走廊這頭的桌尾還剩下兩個空位。

    沒看到那張冷淡的面孔，她稍稍松了口氣，放心地坐到同事們在的這側(cè)。

    凳子還沒坐熱，長桌前用來隔開走廊的布條再次被掀起，看到來人，對面一幫陌生的男同事興奮起來，來了來了，我們組最后一個，全員到齊。

    李璟之腳步有些匆忙，險些被天花板上垂下的裝飾物刮到。他彎下身子躲過，朝同事們點點頭，然后在俞姝凡對面的最后一個空位上坐下。

    他怎么會來參加聯(lián)誼啊。

    俞姝凡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試圖遮擋自己臉上崩潰的神情。

    身旁的同事遞給她兩份菜單，讓他們按自己的口味再添幾道菜，俞姝凡點點頭，伸手將其中一份遞給對面的李璟之。

    是該打個招呼吧？

    她猶豫地想著，在李璟之抬起頭的時候，猶豫啟唇道：晚

    怎料對方眼睫一掀，寬厚的手掌接過菜單，然后神情自若地低頭翻看起來，就像完全沒注意到她一樣。

    似曾相識的場面。

    問好的話卡在喉頭，俞姝凡嘴角落了下來。她冷冷地收回手，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他。

    楊思璇說的對，李璟之果然很令人討厭。

    **

    又添了幾道菜，打好單據(jù)后，服務(wù)員把小票放在桌邊。

    正是熱鬧的時間，餐館里幾乎滿員，一桌子人翹首以盼了快十五分鐘，卻連道涼菜都沒出現(xiàn)在桌上。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大家難免有點拘謹，寒暄的話已經(jīng)說了好幾遍，于是幾個活躍分子跳了出來，提議借著空擋做一個自我介紹。

    俞姝凡坐在最邊上，離社交中心有些距離。她百無聊賴地攪動著身前僅有的一杯清茶，卻突然感受到幾十道熱烈的視線。

    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自我介紹，從你那頭開始。孫冰語為不明所以的她解釋。

    噢、噢。俞姝凡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被盯地莫名緊張，抬手挽了挽臉側(cè)的碎發(fā)，揚起一個面對客戶常用的微笑，公式化地說道：我叫俞姝凡，是盛云產(chǎn)品一組的，很高興認識大家。

    眾人帶著笑臉，捧場地給她鼓了掌，視線轉(zhuǎn)而落在對面的李璟之身上。

    李璟之，奇點工程一組的。他說的很簡短，一手撐著頭，目光落在長桌中央的某個點上，長睫在眼下打下一片陰影。

    身邊又是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俞姝凡握著杯子，盯著中央因為攪動而產(chǎn)生的漩渦，敷衍地抬了抬手。

    之后的人不像他們這樣干巴巴的，幾個同事大方地展示了下個人才藝，餐桌上也終于多了些笑聲。

    進行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菜品終于陸陸續(xù)續(xù)地被端了上來。自我介紹環(huán)節(jié)自然地暫停，大家紛紛投入到美食中，彌補漫長等待中滋生的饑餓。

    為了活躍氣氛，有人抬手叫了一打啤酒。

    對方客氣地給夠不到酒瓶的俞姝凡也倒上，她感激地拿回杯子，小小抿了一口。

    微澀的酒液滑過喉嚨，臉頰爬上暖意，緊繃的身體終于松弛下來。

    兩邊公司到場的男女職員比例其實并不懸殊，比起帶有目的地結(jié)識異性，這更像是一頓提前迎接新鄰居的普通聚餐。

    不知不覺中，桌上的飯菜被吃了大半，聚餐的氛圍也漸漸熱絡(luò)起來。

    開始的生分褪去，餐桌上的話題也從客套的問好轉(zhuǎn)到附近好吃的外賣上。

    俞姝凡安靜地聽著，必要的時候捧場的露出笑臉。

    有人突然從后面拍了拍她的背，回過頭，是手上拿著紙巾的孫冰語。

    可能要麻煩你把椅子往前一點，她湊近了輕聲說，我出去上個洗手間。

    噢俞姝凡想了想，干脆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

    幾分鐘后，俞姝凡站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用涼水拍了拍臉。

    孫冰語從后面走上來對著鏡子補妝，語氣了然，是不是覺得悶?。?/br>
    有點。俞姝凡老實承認。她其實并不是很習(xí)慣這種聚會。

    去外面透透氣，孫冰語體貼地拍了拍她，可能是酒喝多了。

    俞姝凡感激地點點頭，和她在廁所外的走廊分路而行。

    標(biāo)識著餐廳后門的吊牌懸在天花板上，俞姝凡按著指引拐過一道彎，遠遠地就看見走廊盡頭有一扇向外打開一條縫的鐵門。

    穿堂的風(fēng)掠過裙角，她快步走上前，推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