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撩撥
第七章 撩撥
孟桓舟被領(lǐng)進(jìn)屋子的時候,房間的江黎,一根玉簪束發(fā),其余釵環(huán)皆已卸下,腰帶松散掛在腰上,外襟微翻,她掛著面紗一副困倦樣子,斜靠在一男子懷里,摘下顆果子喂到男人嘴里,可聞低沉笑聲。 他見她情狀,未曾多看,坐至她身前,才望向了她的面容。 她身旁男子低眉,淺笑著起了身到了房間外。 不知將軍來此,是為何事?江黎失了依靠,便斜倚著舉著酒杯。 我是來,交還您東西的。說完,他從袖中拿出了那只耳墜。 江黎動作一僵,繼而接了過來:我說我的耳墜子丟哪兒了呢,原來是將軍撿去了,這樣的小事也不值得您來一趟。 您的耳墜子?我今日見您時,可未曾見您戴著耳飾。 我丟了一只,另一只自然是也取了,將軍就看不到了。她堅(jiān)持。 孟桓舟倒是笑了笑,溫和眉眼,只問道:這東西我方才請人看過了,恐怕是宮里的。無論王妃為何要藏這東西,但能避免宮中與丞相府之間不必要的嫌隙,臣也得多謝王妃。 他們在舞姬房門前相撞那耳墜才掉了出來,孟桓舟自然想到耳墜是舞姬的。 對視時,江黎輕挽起一邊嘴角,將手中金酒杯扔到桌上,端坐了身子向前傾道:這耳墜子,是我的。 孟桓舟將灑了酒水的金杯扶起:自王傳入府,似乎只有王妃同他說過話,連看守他的侍衛(wèi)也是您吩咐換的,他的出逃,恐怕也得益于王妃。故意讓他逃,其實(shí)是借丞相的疑心,如此就能定了他的罪。我只是好奇,若王傳活著回到府上,同丞相說上話了,王妃又要如何自處呢? 面前的人眼角含笑:他活該而已,同我何干。將軍既然送回東西了,夜已深,也不好多留將軍了。 江黎掩著嘴做出困倦樣子,要起身的時候卻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身形一晃,要倒下時,是孟桓舟伸手扶了她衣袖一把。 她外衫落到肩下,孟桓舟眉頭皺得更深,抬眸未曾語,一時卻也沒放手。 孟將軍,江黎淺笑靠近他,我這人雖沒什么好名聲,但也沒有跟你這樣的人物不清不楚的興致,不若,放手? 我是何種人物?孟桓舟神色如初。 她低下身,鎖骨微露,眼眸懶倦嫵媚:論姿儀,這皇城里也沒幾個能比將軍瞧上去讓人心癢。但終究,我可怕將軍遞來的溫柔刀。 呼吸輕柔繞在他耳邊,孟桓舟也只是淡笑,而后半跪起身平靜行禮:那便不打攪王妃了。 送客。她輕聲吩咐著,看人走了,緩緩將衣裳整理好。 晚上宿下的時候,江黎看著躺在床下的吉景:勞你了。 王妃付了錢,我陪著,理所當(dāng)然,吉景躺在地上蓋好被子,不過王妃今日,心緒不寧啊。從前多大的事,也不見您這樣,還踩了自己的裙角。 她盯著床幔,無奈笑著。 原來王妃,喜歡孟將軍這樣的人。 她捏著被角。 也是,克禮端正,寧如靜水,吉景笑道,這樣的人物撩撥起來,是更有趣味一些。 江黎蓋好被子,轉(zhuǎn)身睡去。 孟桓舟少年時,在晉陽郡主府待了近一年的時間。 蕭思和孟筠叛亂的事沒有了下文,而敏和女帝出生時本就孱弱,或許遭受了這場背叛身子狀況也日漸不佳,逐漸的大權(quán)旁落,虞家稱勢。 孟機(jī)知道了孟家被虞家派去的人重創(chuàng)后,在自己手下的戰(zhàn)事初歇后,就帶著兵馬回到了京城,直接到虞家面前要個說法。 虞家讓了一步,不再追究之前的叛亂一事,活下來的孟家人自然也就不受牽連。那時候孟機(jī)便給宇文姝去了信,說會將孟桓舟接走,但暫時還得住在她府上。 可是因?yàn)橐宦窇?zhàn)事,孟機(jī)總是沒找著機(jī)會來接人,就耽誤了小一年。 孟桓舟聽了他叔父的安排,先安心待在她這兒,陪她讀書。 請的新先生,是個極嚴(yán)厲的人,宇文姝總是答不好功課,被先生打手心。但那個先生偏偏就喜歡孟桓舟,夸他聰敏靈慧,有時身體不適,就讓孟桓舟教她功課。 因?yàn)樯賹懥藘蓮埞φn,孟桓舟也捉著她的手打過。 她以為孟桓舟好歹手輕點(diǎn)兒,結(jié)果疼得她眼淚汪汪,她捂著手瞪著孟桓舟。 還有兩個。他堅(jiān)持,輕輕拉過了她不情不愿的手。 她記得她瞪了他許久,對面的人總是不悲不喜著,她心里一委屈,雙目就含淚了。 她提裙跑開之后,在湖邊喂魚,孟桓舟就又走過來了。她撇過臉不想理時,又被他輕輕拉過了手。 你干嘛,都打完了。她下意識抽回來,才看到他手里的藥瓶。 手心已經(jīng)有些發(fā)腫,看他輕輕上藥的時候,宇文姝癟著嘴,卻也沒有方才那么生氣了,嘟囔著:孟先生從前打我,你也打我。 看他愣住時,宇文姝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該提,又收不回來。誰料孟桓舟卻淺笑著仍舊給她上著藥:我阿姊便不打我,大概郡主要么不夠聰敏,要么不夠勤勉,此后也應(yīng)為鑒。 她一聽,氣得把魚食都打翻了,他見她這樣子,嘴角更添了幾分笑意。 孟機(jī)去京里給孟家要個說法之后,孟桓舟的處境便好多了。雖說他名義上還住在晉陽郡主府,但誰都知道孟機(jī)會帶他走,往后仍舊有坦途可走。 那時候宇文姝帶著他去赴宴,前來與他搭話的人也多了起來。本朝男女大防沒那么要緊,她看他周旋在同齡女子之間,心煩一陣后,最后忍不住端著一杯酒水上前,遞給他喝。 孟桓舟有些弄不懂她想做什么,但仍舊喝下了那酒水。 他是喝不得酒的,一杯都不行。 那天他醉得很快,然后就緊抓著宇文姝的手,任是誰來拉扯也分不開。 小公子,小公子快松手吧。奶娘無奈看著坐在馬車上還緊緊抓著宇文姝的孟桓舟。 不,他迷迷糊糊的,又抓緊了她的手,認(rèn)真說,我們是,一棵樹,不能分開。 奶娘急得不行,偏偏宇文姝還在一旁笑。 她是知道他喝不得酒的,兩個月前他們偷偷喝了點(diǎn)兒雄黃酒,孟桓舟本不愿喝,說是他家人從不許他喝酒,宇文姝偏要他喝。 就那么一杯,他在院子里站了大半夜,愣說自己是一棵樹,要別人埋他給他澆水。 要就寢的時候,孟桓舟仍舊沒有放開宇文姝。 沒事,就讓他一塊兒睡吧。宇文姝說著,然后被奶娘輕打了手。 郡主!這怎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