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
偷情
忍著下半身的疼痛,莊織隨意沖洗兩下,披了件浴袍出來客廳。 陳燕真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白T恤搭配黑色休閑長褲,頭發(fā)上還帶著水珠,散幾綹在額前,坐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這通越洋電話還真是長,有什么話說不完? 莊織從身后抱他,故意在聽筒邊吻他耳后,陳燕真也不制止,沒事人一樣繼續(xù)和佩妮講話,她感到受挫,從沙發(fā)后繞過來,跨坐在他懷里,撫摸他的臉頰,順著下來停在喉結(jié),聲帶震動的酥麻感匯在指尖,她無聲笑得狡黠,像個只會惡作劇的小孩。 陳燕真分了心,佩妮說了什么沒聽進去,他敷衍地哼兩句,箍住莊織搗亂的手,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占領(lǐng)主導(dǎo)。 嗯,我這邊有點事,明天見,晚安,音調(diào)微變,明顯情動,卻還有本事一邊和她眼神糾纏,一邊應(yīng)付另一個女人。 掛了電話,陳燕真抱起她,兩步跨到床邊,將她扔上去,單腿屈膝困住她,居高臨下,釋放著危險信號。 這么不聽話? 不會被我猜對了,真的是女朋友? 陳燕真俯下身,反手捏著她下巴,不是,在莊織唇邊留下一吻,才接著說:是未婚妻。 不論他回答什么都不算意外,道德倫理是什么?莊織興致更甚,圈著他脖子一用力,兩人全滾在軟床上。 那我們這樣算偷情嗎? 你喜歡嗎?陳燕真的身體又起了反應(yīng),墻上掛鐘顯示凌晨三點,今晚恐怕睡不成了。 她眉尾眼角都揚起來,好像還不錯,語調(diào)像是水鄉(xiāng)琴音裊裊,專門勾外來客的魂。 陳燕真甘心被她俘獲,剛換好的衣服成了做無用功,再一次因她失控。 結(jié)束后,陳燕真抱她去浴室清洗,這回可沒人打擾了。 莊織發(fā)現(xiàn)了他的習慣,在床上的時候總要完全把控局勢,霸道不留一點余地,每一股動作都帶著狠勁,事后又輕柔得不像話,春風拂柳絮一般叫人沉醉。 你信佛?莊織靠在他懷里,眼皮有些撐不住,還是沒話找話同他閑聊,這串佛珠扎眼,她一早就想問了。 不信,他掬一捧一捧的水淋在她身上。 阿嫲去世前留給我的,她信佛,讓我戴著保平安,省得莊織追問,他直接解釋給她聽,想的好周到。 泰國人都信佛信來生,他不信,日日夜夜在刀尖舔血的人,能信的只有自己,不過阿嫲的心意他不愿意糟蹋,左右戴著也不礙事,這么多年成了習慣,這串佛珠從不離身。 他講完,沒人再回應(yīng),懷里的女孩已經(jīng)熟睡,睡顏安靜無害,也只有現(xiàn)在才像個學生妹。 陳燕真笑笑,替她擦干水珠,在被子里安置好。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或許把她留在身邊也不錯。 咚咚兩下敲門聲叫醒了本就淺眠的陳燕真。 阿昆提醒他時間不早,再耽誤怕趕不上早班飛機。 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懷里空空,本應(yīng)在他身側(cè)的女孩子不見蹤影。 連日cao勞這批軍火的事,再加上昨晚折騰得厲害,只睡了一個鐘,神經(jīng)頓時放松后便難免頭疼,他撐章按住太陽xue,起身下床。 人呢? 走了,阿昆回他,大公子出門在外,安危最重要,昨晚整夜他都守在門口,不敢松懈,好容易沒了動靜,不一會兒那女孩子便出來房門,身上披著一件男士襯衫,長發(fā)隨手綰起來,乍一看見他,還嚇了一跳,可轉(zhuǎn)眼又沖他笑,太風塵。 阿昆向來不屑于這種女孩子,小小年紀不學好,輕易就把自己托付給陌生人,雖然他跟著大公子做的事不磊落,可他們終歸是男人,要謀生計,女人怎么能拋頭露面? 去哪了?陳燕真從衣柜里拿了套純黑西裝,配套的襯衫卻不知去了哪里,只好重新?lián)Q一身。 跟過大公子的女人,底細自然要探查。 云荷路的張公館,阿昆派人一路跟著她,最后見她進了這房子,再沒出來,上世紀港島督查的公署,后來拍賣被一個中國商人高價買下,姓張,早年做房地產(chǎn)起家,阿昆頓一下,接著補充道,今年五十三歲,老婆兒子都在大陸。 據(jù)酒店工作人員說,這個女學生一年有大半時間住在頂層8號房,住房登記用的是公館傭人的身份。 言下之意,這位張老板斥資買豪宅恐怕為了金屋藏嬌,大公子潔癖,怎么會相中她? 陳燕真照著鏡子打好領(lǐng)帶,浴室仍舊是一片凌亂,浴巾,校服,散落一地,上面還沾著獨屬于少女的血跡,像一支獨自盛開的玫瑰,他有些入魔,抬頭一看鏡子里映出來的竟是昨晚畫面,她跪在洗手臺上楚楚可憐的模樣,漂亮得不得了。 查清楚她的身份,陳燕真吩咐,他自然明白阿昆的意思,倒也無需解釋,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阿昆還當自己是眼花了。 云荷路張公館。 深更半夜,莊織衣著暴露,不知從哪里回來,進了房間倒頭便睡,女傭麥莎對她的出格行為見怪不怪,除了履行自己本分內(nèi)的義務(wù),沒有任何權(quán)利對主人家的行事指手畫腳。 等到天光大亮,莊織仍然熟睡,像是在夢中昏死了一般。 小姐,如果您再不起床梳洗的話,您將在早讀課上遲到,麥莎的中文差勁得要命,莊織在見她的第一面便允許她使用英語,或許她們之間的交流會更容易。 此時麥莎已經(jīng)為她準備好了新的校服和可口的早餐,即使她知道床上的人根本不可能起得來。 莊織將被子蒙過頭頂,如果你能從百忙之中幫我向?qū)W校請假將是個不錯的選擇,你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翹一次課。 好吧,麥莎拿著衣服離開,她剛要下樓梯,就見莊織從臥室里沖出來,奪走她手里的衣架。 麥莎,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學校!司機呢?三分鐘我要在樓下看見他! 一夜的荒唐,昨晚的疼痛密密麻麻攀上神經(jīng),莊織顧不得,瞇了瞇眼睛忍過去,胡亂套上嶄新的校服裙,搖身變成了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 該死的陳燕真,這幾日為了他的事情忙昏了頭,昨夜又被他折騰半死,嗯 她不否認,在男女一事上他的確是個好伴侶,但還是要在心里罵他。 害她差點就忘了今日是召開期中會的日子,她可是主角,怎么能缺席? 圣瑞安中學。 因為期中會的緣故,今天所有課程取消,上午頒獎典禮,下午還有晚會表演。 學生們早就盼著這一天,大會堂里人頭攢動,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好不開心。 阿織,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余今姚拉著莊織坐到了前排特意為她們空出來的位置。 余家在港島勢大,誰不看余小姐三分臉面? 這里說是學校,可沒一點育人成才的意思,貴族也分三六九等,背景不夠硬,拼了命擠進來,不是一個圈子也只好等著遭排擠,向來只有權(quán)貴間的游戲,手里捏著幾個小錢,勸你還是不要來圣瑞安丟人現(xiàn)眼。 至于莊織,恐怕是學校里最特殊的一個。 身份不明,家室不明,一張臉漂亮得讓人嫉妒,高一的時候總有人來招惹,下場嘛,自然是隔日橫死港島街頭嘍! 摸不清來路的人最可怕,圣瑞安流傳一句俗語,女王的裙子掀得,莊織的影子碰不得,遇上了還是早早退避三舍保一家老小代代平安為妙! 這樣的女孩子按理說,應(yīng)比誰都不服管教才是。 可偏偏在這一群紈绔子弟的集合地,只她一人用功念書,琴棋書畫精通,卷面次次滿分,一個月前還在數(shù)學競賽中得了獎,哪里舉辦過什么期中會,不過是為了讓整個學校的人都給她當陪襯硬生生搞出來的名堂。 昨天你跟梁敬的約會順利嗎?余今姚跟她咬耳朵八卦。 沒意思,我放他自由了。 莊織沒所謂的回答讓余今姚錯愕,圣瑞安誰不知道莊織屬意梁敬,手段百出,甚至設(shè)計梁家破產(chǎn),一場車禍把梁母送進ICU,全是莊織的手筆這些余今姚都知道,也沒覺得不妥,一個窮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少不得要嘗苦頭。 為什么?你不喜歡他了? 哪有為什么?遇到了更有趣的人而已,莊織故意吊她胃口,話講一半沒了下文。 余今姚干著急,佯裝氣惱,讓她不要賣關(guān)子,好阿織,你快些說嘛! 好阿姚,我保證以后一定告訴你,莊織捏捏她氣鼓鼓的臉頰安撫,我只能說,這個人我現(xiàn)在沒有把握。 這倒更讓人詫異了。 還以為這世上已經(jīng)沒了莊織辦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人。 正想著,會堂燈光大亮,麥克風里校長的聲音將學生都拉回到座位。 余今姚還在同她玩鬧。 莊織食指豎在雙唇間,噓,期中會開始了。 她微笑地望著臺上,開始全身心享受這一場盛宴。 是她喜歡的眾星捧月,要做便做獨一無二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