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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祿海垂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侍候剛起來的燕齊光洗漱穿衣,又叫人擺了早膳,叫八個侍膳太監(jiān)在旁邊好好伺候了,才得了一絲空閑,退了出來,進(jìn)了旁邊下人們休息的小帳子,一口氣飲了半盞茶,才總算舒了一口氣。他徒弟小順子在旁邊侍奉著,見他這樣,勸道:“我的師傅唉,您這是怎么了?瞧這滿臉的汗,又渴成這樣,您慢些喝,小心別嗆著!”又摸不著頭腦,不由瞎猜:“現(xiàn)如今誰還能給您臉子看不成?還是陛下沖您撒了氣?”祿海揮了揮手,叱道:“去去去!哪里慣出來的毛???御前的事也能拿出來混說?別說并沒有,便真沖我撒氣,那也是我的造化!”小順子把茶接過來放在一旁,又殷勤地給他師傅打著扇子扇風(fēng),低聲道:“師傅,您也太謹(jǐn)慎了,從昨晚韓大人走后,陛下這臉色啊,就沒放過晴!咱們御前伺候的人,這哪還能不知道呢?都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哪里惹怒了陛下,就說剛剛,這一覺醒了呢,還是那么面色沉沉的,可叫奴才們怎么活呀!”祿海瞇著眼,并不肯說話,因等下就要過去伺候燕齊光早朝,也不敢在榻上躺實了,怕衣衫不整看著邋遢,只靠在軟椅上閉目養(yǎng)神。連小順子這些底下侍奉的宮人,都能看出來燕齊光臉色沉,更別提他這樣貼身伺候的大太監(jiān)了。他跟了燕齊光二十余年,還是先太后替兒子挑的,可以說是從小摸著燕齊光的情緒長大的。燕齊光從小就沉穩(wěn),尤其是年紀(jì)越大,就越有威勢,當(dāng)了皇帝之后更是喜怒不形于色,等閑人探不出他的心緒。平日里,若是燕齊光稍稍沒個笑臉,底下人就噤若寒蟬,更別提這次,從昨晚就開始刮的邪風(fēng),到今早都還沒停呢。他也是多少年沒見燕齊光這么生氣了,上次似乎還是燕齊光剛登基的時候,尚未能懾服群臣、獨掌朝綱,有個老臣仗著服侍了三朝,公然和他打擂臺,燕齊光偏偏還須顧忌著君王顏面,不能背上一登基就打壓有威望老臣的名聲,是生生忍了兩年。那兩年底下服侍的人,莫不是天天提心吊膽過日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打發(fā)到暴室去了。畢竟皇帝打發(fā)三朝元老,還要顧忌清流名聲,打發(fā)一個太監(jiān),誰又會在意呢?只是讓皇帝忍氣的人,等時機(jī)到了,皇帝忍了多少氣,自然都要在他身上找補(bǔ)回來。燕齊光忍過了先帝和先太后的孝期,才終于尋了機(jī)會,遠(yuǎn)遠(yuǎn)打發(fā)那位老臣去西北墾荒去了。只是不知,這一次讓他家主子忍著氣的人,又是哪個倒霉蛋?祿海將這段時間的事兒在心里過了一遍又一遍,實在也理不出頭緒,唯一的線索便在定安伯身上。他來之前呢,陛下雖為狼襲之事發(fā)了脾氣,但也并不是什么要緊事。而定安伯一走,陛下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說是定安伯惹了陛下生氣又不像,他走的時候面色還挺輕松的,還找他開了幾句玩笑。若說是江南水患的事兒呢,更不像了,定安伯奏事的時候自個兒還在旁邊伺候,陛下對定安伯這趟差使是挺滿意的,還說要給定安伯升官呢。唯一的差錯就只能出在定安伯讓他們出去之后了,不知他到底和陛下說了什么,讓陛下氣成這樣。昨晚再御案后看折子看了半宿,折騰過了子時才睡。祿海百思不能其解,又有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說燕齊光那邊早膳快用完了,便站起來往御帳去,門口就瞧見端膳的宮女陸陸續(xù)續(xù)出來,手中捧著的各類早膳細(xì)點,根本沒動多少,再撩了簾子進(jìn)去,見燕齊光還是面色淡淡,心下更提起三分精神,服侍著重新漱了口,才試探著問道:“等會子下了朝會,陛下可要把方昭儀接來?”這幾個月方昭儀頗為得寵,或許她能勸解一二?話音剛落,卻見燕齊光眼神一黯,難得遲疑了下,才點了頭,也不發(fā)一言,背著手就去早朝會了。祿海心中一動,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先叫了小順子讓他去請方昭儀,也再顧不上多想,撩了袍子就急哄哄追上去了。第五十九章未解意嫮宜疏深思已生波齊光復(fù)舊顏嫮宜一大早是被小順子三催四請,讓她早早兒的就去御帳。連竹青都忍不住打趣他:“順公公,你是后頭有老虎追著你不成?這么清早,就急哄哄過來,說要接人過去,也要給我們昭儀梳妝打扮的時間呢?”小順子故意苦著臉:“竹青jiejie,你是不知道,可不是有老虎追著呢?還是最威風(fēng)、最厲害的那虎王!”一句話說得眾人都笑了,嫮宜不由問道:“究竟什么事兒?這么著急?”小順子悄聲道:“昭儀反正去了也能猜到,奴才就斗膽先給昭儀透個底兒,陛下從昨日起心情就不佳,昭儀待會兒過去,可要在御前小心伺候,別在老虎頭上拔毛呢。”嫮宜使了個眼色,竹幽便知情識意地遞了個荷包過去:“順公公清早來一趟辛苦了,這是我們昭儀的意思,公公去打酒吃罷?!?/br>小順子也笑嘻嘻接了,麻利地叩了個頭:“那奴才就謝昭儀的賞了。不敢耽誤昭儀梳妝,昭儀和jiejie們自便,奴才出去侯著。”嫮宜被他這一報信,也不由多想了幾分,但她縱然想破頭,也沒想到這事情的關(guān)鍵竟在她身上,只以為是昨天朝政上的事兒讓他煩心,燕齊光也從未把朝廷上的氣撒在她頭上過,只想著若是他還是生氣,還是要想法子寬慰才好,也便拋開了。果然到了御帳,又等了一刻鐘,剛喝完一盞茶,就見燕齊光進(jìn)來了,見她來了,面色如常,也叫她繼續(xù)坐著,不用過來伺候,自叫太監(jiān)們給他換下了朝服,重新?lián)Q了家常的衣裳,才趿著便鞋坐下來,笑道:“你來得倒巧,朕正有事兒跟你說,明日鞅狄王會帶著他們那邊的親貴王公使臣過來平溪圍場,朕會在前頭開宴,他們在的這些日子里,都人多眼雜的,你別往前頭去,便去也要多帶人,免得有人不長眼沖撞了你?!?/br>外頭人來人往的,嫮宜自然知道要避嫌,便點頭應(yīng)了,又盯著他望了幾眼,心里到底有一絲不安,實在瞧不出什么來,便索性按她自己的性子來,因問道:“齊哥最近可有什么煩心事不成?若有,齊哥便只管說給我聽,雖你們前頭的大事兒,我多半不能解,但聽一聽還是能的,齊哥心里也能暢快些。”說的燕齊光反而一愣,深深看了嫮宜一眼,撫著她的肩只管沉思,半晌才搖頭笑道:“不過是外頭的事,說起來也無趣,宜娘何必在意那些,阿耀這次去江南,帶了不少好字帖回來,朕帶著宜娘練字可好?”嫮宜難免有些失望,她的性子其實與柔弱的長相并不大相符,其實是喜歡直來直往的、決定了就必定去做,對心上的人說話也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