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川湘
尹川湘
周海氣瘋了,他隨手抽起手邊的椅子砸過去。 白梔早就躲出經(jīng)驗來了。周海扔了幾個東西都沒打到她。 今天晚上他明明沒喝酒,卻比喝了酒還要瘋。 白梔一時不察,又被他扇了一巴掌,直接給扇翻在地上。 見她倒下,周海眼里露出興奮的光芒。 他雙手掐上她的脖子,嘴里念念有詞:你憑什么看不起我?憑什么?老子供你吃穿供你上學(xué),你身上哪樣不是花的老子的錢。沒有老子,你能有現(xiàn)在,你那個死鬼媽早就讓你去接客了。 白梔雙手無力的拍打著他的手臂,可他的力氣越來越大,她開始呼吸不過來,大腦缺氧開始頭暈?zāi)垦?,就在她以為她要死了的時候,有人來敲門了。 周海被敲門聲驚醒,他趕忙松開白梔的脖子。見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他嚇壞了。 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竟然探不到。門外的拍門聲還在繼續(xù),他現(xiàn)在關(guān)燈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把白梔拖到房間里,把門關(guān)上。強壯鎮(zhèn)定的開了門,是來查煤氣水表的。 怎么那么久才開門? 在上廁所。 周海不敢看他,一個勁的催促人快點。等人走后,他望著白梔的房間,咬咬牙跑了出去。 是死是活,他也不管了。等一晚上,看看明天情況先。 他抱著這樣的打算,還特意拉了一幫人請他們喝酒,替自己做不在場證明。 在周海走后不久,白梔就醒了。她坐起身,大口地呼吸。 整個房子靜悄悄的,她猜到周海肯定躲了出去。 他不敢把自己送醫(yī)院,只能把她丟在房里,任她自生自滅。 打開房門,客廳出乎意料的干凈整潔。白梔猜到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摸著自己的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還記憶猶新。整個屋子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漸漸向她逼近。 她打開門飛快的逃離這里,等跑出單元門,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了過來。 她望著前面那棟建筑,像迷路的魚找到了燈塔。她奮力的游過去,卻發(fā)現(xiàn)好像是她一廂情愿。 白梔蹲在門外,頭靠在門上低低的訴說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拆穿了周海的謊言,他很生氣,想要掐死我,我也差點被他掐死了??勺詈笪疫€是醒了過來,睜開眼整個房子里只有我一個人。 她也不管他聽不聽的到,白梔就是想把這些說出來,好像說出來她就沒那么痛了。 你被人掐過脖子嗎?很難受,像通道被堵住,新鮮的空氣進不來,你的大腦慢慢開始缺氧,頭暈眼花,然后一點點失去意識 說著白梔雙手撫上自己的脖子,它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斷。 門突然開了,少年站在門口靜靜的望著她。 白梔蹲在地上,無力的說道:拉我一把好嗎?見他不動,她忍不住哀求:我腿麻了,沒力氣 等了一會兒,少年動了。他沒有伸出手,而是把她抱了起來。 白梔怔怔的看著他,又驚又喜。 你 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丟到了床上。 看著站在床前的少年,白梔莫名覺得有些色情。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撲過來,和她一起在這張床上做點什么。 事實是她想多了。 見少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的脖子,白梔大大方方的抬起下巴,把散亂的頭發(fā)撥到一邊。 你看吧! 少年看的更認真了。 白梔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她扭過頭沒在臥室找到鏡子,就跳下床去浴室。 刺眼的白熾燈照亮了整間浴室,也讓她看清了自己的脖頸。 青紫的掐痕還未消退,光打在臉上更顯蒼白,頭發(fā)披散。如果眼神再恐怖一些,她覺得自己可以去當女鬼。 少年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白梔嚇了一跳。 你走路都沒聲的嗎? 她沒好氣的說,對方盯著她的脖子上的掐痕一言不發(fā)。 別看了,沒什么好看的。 她怕嚇到他,便想找東西遮擋??蓜偘衙碣N上脖子就被他拿掉。 白梔瞪著他,他也不理睬。伸出手貼在她的掐痕處,不動了。 你要干嘛? 白梔雖然不怕,但還是很緊張。脖子是多脆弱的地方,她剛剛就知道了。 疼。 少年慢慢撫摸著她的脖子,輕聲說道。 不疼。 白梔敏銳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不敢講實話。 疼! 少年十分固執(zhí),手上也帶了勁兒。 白梔不敢動也不敢說話,溫柔的抱住他。 為什么打你? 他冷不丁的問道。 白梔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殺了他! 什么? 白梔詫異的抬起頭。 對你不好,殺了,不要! 他平靜的表情褪去,一臉的冷漠無情,眼神也十分犀利盯著她脖子上的掐痕。 殺了誰? 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他不說話了。 殺人要犯法坐牢。 逃。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等抓到再說。 白梔無語,她不知道如何勸他。也不知道他這樣的轉(zhuǎn)變是從何而起。 不想和他繼續(xù)這個話題,隨口說道:我肚子餓了。 他盯著她的肚子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去廚房。 白梔沒想到他真的會做飯,并且還像模像樣。她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撐著臉靜靜的看著他忙碌。 很快屋內(nèi)就開始飄蕩著飯菜的香味,他把飯端到白梔的面前,然后坐在她的對面。 打白梔有記憶起就是她自己給自己弄吃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做飯吃。 嘗了一口,咸到齁人。她抓著筷子,勉為其難的咽了下去。再吃第二口,比剛剛好一點,但還是很咸。 很好吃。 她沖他豎起大拇指,違心的夸贊。 假。 白梔的笑容頓在臉上,不服氣的辯駁:哪里假?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很好吃! 少年瞧見她的笑容,把頭偏過去不說話。 不信,你自己嘗嘗? 白梔夾了一筷子遞到他嘴邊,被他推手擋了回去。 她把菜放進嘴邊里大口地嚼起來,見他又盯著自己,白梔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你不是想知道菜好不好吃嗎?親我?。?/br> 她的話里帶著挑釁,少年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 突然欺身上前,扣住她的后腦勺,一口親在她的嘴唇上。 白梔整個人都懵了。 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 少年的舌頭伸進她的嘴里,把她口里的菜帶到自己嘴邊里,然后就離開了她的唇瓣。 他嚼了第一口,就吐了出來。 他瞪著她,無聲的控訴。 白梔回過神,噗嗤笑出聲來。 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吃? 少年奪過她的碗,把飯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你干嘛? 她生氣的質(zhì)問。 他丟給她一袋面包,又拿出很多零食水果擺在她的面前。 白梔被這一系列cao作搞懵了。看著遞到嘴邊的蘋果,她張開嘴咬了一大口。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是因為今天差點死掉,而是少年說的那幾句奇怪的話,和他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 白梔感覺他把自己當成了某個人,而那個人或許和自己發(fā)生過同樣的事情。 想到自己可能是某個人的替身,她心氣有些不順。 他可以忽視無視甚至討厭她,但她希望在他眼里,她白梔是一個獨立的人。 豎起耳朵,隱隱聽到某些聲音。她打開房門,順著聲音來到廚房。 皎潔的月光從窗口照到少年的身上,映襯他好似天上的仙人。而仙人此刻正在磨刀。 是的,磨刀。 白梔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少年注意到她,冷漠的看了一眼,又專注的進行手上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 少年沒有回答,還在磨刀。 你要去殺人嗎? 少年終于停下,反問她:你不想殺他嗎?每天都在說要殺了剁了他,可他一來,你什么都忘了。 白梔愣在原地,心想她猜對了。 他真的把她當作了某個人。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他把磨好的刀遞給她,清亮的聲音卻說著最可怖的話:殺了他,你就解脫! 刀尖被折射的月光照的發(fā)亮,白梔猜如果這把刀捅進周海的身體,他一定活不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你知道他是誰嗎? 少年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你又犯病了?藥又沒有按時吃? 說著他拉起她的手來到客廳,他開始翻箱倒柜的找藥。 最后一無所獲。 我明天出去買。 我是誰?你是誰?他是誰? 白梔又問了一遍。 少年握著她的手,蹲在面前,字正腔圓。 我是尹川湘,你是吳昕,他是尹航。 尹航這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她還沒開不及細想,他就把她手里的刀拿走了。 你去干什么? 她快步跟上他,生怕他做出不好的事情。 都過了三點,他今天肯定不會來,去睡吧。 他把刀放回廚房,就牽著她的手來到臥室。 他幫她把鞋子脫掉,又給她蓋好被子,見白梔還睜著眼睛,尹川湘把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睡覺。 白梔聽話的閉上眼,可大腦卻活躍的很,根本睡不著。 男主角腦子不太正常!女主角三觀不太正常!兩個人不正常的人在一起發(fā)生的事情也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