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明白嗎？”

時睿沉默良久，最終重重的嘆了口氣：“明白...我明白...”

“爸爸，做您女兒的這些年，我一直很幸福?！睍r爾含著淚笑了笑，聲音哽咽：“真的。就算到了現(xiàn)在，我也一直感恩做您的女兒。”

時睿眼眶紅個徹底，他有心抱一抱女兒，卻不敢伸手去碰她。

“但是爸爸，我現(xiàn)在撐不下去了，我覺得好累啊，我不想接受姚莉枝，我不想叫她mama，我想離她遠(yuǎn)遠(yuǎn)地，行嗎？”

時睿輕輕擁住女兒，顫抖的手在她后背拍了拍，就像小的時候那樣，答應(yīng)她的一切要求，“好，好，我的乖女兒，爸爸都答應(yīng)你。”

臨走前，時爾猶豫許久，還是問了句：“她...沒事兒吧？”

時睿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時爾問的是姚莉枝，嘆了口氣，說了句“還好”。

時爾沒有再問，她的善良點到為止，“爸，我走了，往后這幾年...您多保重。”

當(dāng)天下午，時爾和皮熠安改簽了第二天中午去往深圳的飛機，提前了一個禮拜。

晚上，時爾單獨睡在自己的臥室。

iPad里竟然有熟悉的提示音響起，“千里及”上線了。

路子及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同時爾說說話了，她的手機一直是關(guān)機的狀態(tài)，路子及此刻也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在博一把罷了。

沙沙的聲音傳來，路子及還沒開始說話，粉絲的彈幕已經(jīng)占了滿屏，他許久不上線，每一次唱歌對粉絲來說都是盛宴。

從前時爾在這場盛宴里頭，而現(xiàn)在她在外邊。

還沒來得及關(guān)掉軟件，時爾的手停留在“退出鍵”的上方，路子及格外沙啞低迷的聲音傳過來，竟有種瀕死的絕望之感。

“如果你在聽，請給我一首歌的時間，好嗎？”

粉絲不明所以，以為他在玩兒什么新梗，紛紛在彈幕里笑著鬧著。

“我猜哥哥今天要唱jay專場！”

“哈哈哈這句話好非主流啊，哥哥是在pia戲嗎，別說還挺有感覺的！”

“給給給，時間都給你！”

時爾卻絲毫都笑不出來，她和路子及，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彼此的無力與絕望，一場戀愛談到這般地步，百上加斤，累上加累。

簡照南家并沒有專業(yè)的設(shè)備，深夜里，只有寒星陪著一把沙啞的嗓子清唱出口。

一首很老的歌兒，黃義達(dá)的。

“心很空，天很大，云很重。

我恨孤單，卻趕不走。

捧著她的名字，她的喜怒哀樂。

往前走，多久了。

......

那女孩對我說，說我保護(hù)她的夢。

說這個世界，對她這樣的不多。

她漸漸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曉得。

遍體麟傷的我，一天也沒再愛過。

......

我不需要自由，只想背著她的夢。

一步步向前走。

她給的永遠(yuǎn)，不重?！?/br>
四分三十一秒，一首歌結(jié)束，時爾把iPad徹底關(guān)機。

到此為止吧，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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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候車室。

超大的LED顯示屏正播放香水廣告，模樣出挑的男人在澄澈的天空的背景下以一種極為自由的姿態(tài)跳進(jìn)了蔚藍(lán)大海里，場景幾度轉(zhuǎn)換，最后他在絢麗晚霞中于沙灘上奔跑。

時爾看了一眼，用胳膊懟了一下皮熠安：“你家那小的?！?/br>
皮熠安淡淡瞥了一眼，“浪的他不行了?！?/br>
時爾低聲笑了笑，情緒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皮熠安乘機逗她開心，擠眉弄眼的說：“十二，咱倆從大二就琢磨著想弄一個紀(jì)錄片工作室，沒成想現(xiàn)在還真要成了，我昨天徹夜想了一個名字！”

“什么？”

“二皮工作室，怎么樣，特別有感覺吧？”

時爾哭笑不得：“這什么鬼名字，我們要開什么鄉(xiāng)下建材市場嗎？”

恰好簡照南來了電話，皮熠安暗暗地罵了一聲，她刻意對簡照南隱瞞了行程，就怕路子及再弄什么幺蛾子，偏偏他現(xiàn)在打電話過來。

連著掛掉兩遍，到第三次才訕訕的接了。

“喂，南南。”

“我在哪兒？我沒在哪兒啊，我和十二在外邊吃飯呢?！?/br>
“沒有啊，哪有乘機提示啊，沒有，我掛了啊，拜拜！”

皮熠安看了眼戴著耳機靠在椅背上休息的時爾，心里默默的祈禱別再出什么意外了。

但墨菲定律就是來的這么及時，二十分鐘后，一身狼狽的路子及就出現(xiàn)在時爾面前了，皮熠安甚至懷疑他是用火箭飛過來了，怎么能這么快?。?/br>
路子及幾乎在看見時爾的一瞬間就紅了眼，天曉得當(dāng)他知道時爾要走的時候有多恐懼，心臟都快冰冷到停跳，渾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他以最快的速度到達(dá)了機場，緊緊盯著人群，生怕錯過她的臉。

皮熠安下意識的擋在時爾身前，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半天也沒能發(fā)出聲音，路子及的狀態(tài)rou眼可見的差到了極致，她甚至能看見他的手在抖，似乎再過一秒，他整個人就會徹底崩塌。

所以即便是皮熠安，到了這種時候，也說不出什么斥責(zé)的話了。

時爾低著頭，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然后拉了拉皮熠安的手，輕聲說：“沒事，我去跟他談一談?！?/br>
皮熠安猶豫了一下，說：“有什么事情就叫我?！?/br>
“嗯?！?/br>
皮熠安眼看著路子及就像個迷路的小孩兒似的，亦步亦趨的跟在時爾身后，直到兩個人轉(zhuǎn)了個彎兒看不見了，皮熠安才收回目光。

何苦來得呢，她默默地嘆了口氣。

時爾本想找個餐廳，可這會兒餐廳里都人頭攢動，實在不方便說話，看了一圈，還是找了個人相對少一些的墻角，這是個靠窗的地兒，能清晰的看見預(yù)備起飛的飛機。

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沒有回頭，也任由路子及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可一轉(zhuǎn)身，她看見的是一個淚流滿臉的路子及。

心猛地一顫，時爾悲哀的發(fā)現(xiàn)，她到現(xiàn)在為止都完全沒有辦法去抵抗眼前這個人，他哭，還是笑，都能牽動自己的每一絲魂魄。

“你...”

時爾剛開口，就被路子及重重的抱住，他用了非常大的力氣，幾乎是想把她揉進(jìn)自己的胸膛里，時爾掙脫不開，也不想去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