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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夢瑤回到房間后,盥漱上床后,許久難以入眠,輾轉(zhuǎn)翻側(cè)半宿,終是不放心沈青珞,起身穿了衣裳又往靈堂而去。她也沒喊侍候的丫鬟,自己提了一盞小燈籠便打開院門,不遠處廊下站著一人,薜夢瑤嚇了跳,正想大喊,那人開口問道:“你要去看沈姑娘嗎?”低沉溫醇的聲音,是應(yīng)遠非,薜夢瑤止住叫喊,輕輕地點了點頭。“走吧,一起去看我嫂嫂?!睕]有問應(yīng)遠非為什么站在此處,這里是她要去靈堂必經(jīng)之處,想必他不放心沈青珞,想去看望,又顧忌著孤男寡女。想喊她一起去,同樣因男女有別不便開口。薜夢瑤挑著燈籠照路,徑自越過應(yīng)遠非走到前面,擦肩而過時,她看到他的頭發(fā)和衣衫都隱隱有些濕意,也不知他在廊下站了多久了。靈堂外值夜的兩個婆子靠著墻睡死過去了,薜夢瑤皺眉,正想喊她們起來,卻見隨后而來的應(yīng)遠非急步朝靈堂沖了進去。出什么事了?薜夢瑤顧不得喊醒婆子了。靈堂里不見沈青珞,耳中卻聽得凄慘的哀聲“世禎你別離開我”。“我嫂嫂呢?”薜夢瑤嚇得臉都白了。應(yīng)遠非一張臉也是煞白,聲音是從棺槨里發(fā)出來的,可棺里只有裘世禎一人。定了定神四下察看,兩人發(fā)現(xiàn)沈青珞竟是在棺槨下,前后各兩條長凳撐著棺木,沈青珞就躺動棺木下,雙眼緊閉,身體拼命扭動著,口中嘶聲叫喊著。“嫂嫂……”薜夢瑤懵了。“快,請大夫,喊婆子們抬春凳來,把人抬回房間……”應(yīng)遠非沉著地吩咐。薜夢瑤已慌作一團,忙忙推醒婆子按應(yīng)遠非的囑咐安排起來……這一晚裘府大夫進進出出,至黎明時,沈青珞還沒有醒過來。哀思過度,神昏智亂!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大夫異口同聲,搖頭表示只能盡人力聽天命。“這可怎么辦?”李氏和薜夢瑤在里間看著,秦明智等人在外面急得團團轉(zhuǎn),沈青珞的能否醒過來讓他們焦心,還有迫在眉睫的,巳時要出殯了,沈青珞一直沒蘇醒過來,難道不等她看最后一眼便蓋棺落葬?辰時末了,秦明智與謝煥等人面面相覷,一齊把眼光放到應(yīng)遠非身上。“按時出殯吧?!睉?yīng)遠非吸了口氣,低聲道:“喚李大娘出來,讓她在你家太太耳邊告知一聲。謝煥,我們先去安排?!?/br>念經(jīng),普渡,沒有孝子扶棺喂飯,應(yīng)遠非作為最親近的人代替了,主持人高唱蓋棺。蕭汝昌站在送殯的親友舊交人群里,心中暗思怎地搞得真要落葬,也不怕不吉利,他尋思著如果裘家真?zhèn)€要落葬,他還是想辦法阻止好,畢竟一個大活人卻真?zhèn)€搞出死葬,忒不吉了。四個準備抬棺的裘府下人抬起棺蓋,眼看就要落下了,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別蓋,住了?!?/br>來人是侍候沈青珞的丫鬟素心。“秦管家,應(yīng)公子,太太說,爺沒死,讓不要蓋棺不要出殯,請客人們先回?!?/br>☆、香衾夢圓“啊?怎么回事?”客人們議論紛紛,蕭汝昌松了口氣,秦明智等人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應(yīng)遠非也呆了。幾個人交換了眼色,心中均道:沈青珞病糊涂了,如何是好?便在此時,一個小廝拿著一封信進來:“秦管家,山子說剛才在大門口發(fā)現(xiàn)一封信?!?/br>大門口發(fā)現(xiàn)的信?秦明智猶疑著接過信,信沒有封口,上面寫著裘太太沈氏親啟幾個字。秦明智把信遞給素心,道:“拿去給太太看,讓你李大娘來一趟?!?/br>秦明智尋思,沈青珞病糊涂了或是怎么了,需得問一下李氏,若是神智不清,還是按時出殯好。也不過片刻間,李氏奔了過來,滿頭的汗水,眼里淚花閃爍,看起來卻是喜悅的。“太太怎么樣了?”秦明智問道。“太太清醒過來了,按太太說的辦,不出殯了?!?/br>跟客人們致歉,把人送走后,秦明智等人朝蓼風軒而去。“這是怎么回事?”謝煥道。秦明智搖頭,他也猜不出怎么一回事,一轉(zhuǎn)頭見應(yīng)遠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頗感奇怪問道:“應(yīng)公子,你在想什么?”“我在想,也許世禎真的沒死?”應(yīng)遠非沉吟著道。秦明智想說那眉那鼻那唇怎么可能不是裘世禎,忽然間想到一事,腳步頓住,遲疑著問道:“你是說,蕭家那邊不見悲意?”應(yīng)遠非正想說話,謝煥與陳規(guī)停了下來,抬頭看時,是沈青珞急急迎面走來。“太太,爺真的沒死?太太怎么知道的?”謝煥問道。沈青珞點頭,道:“先去廳中查察那個尸體,余之在看完后我再細說?!?/br>雖是過了許多日子,然而棺中一直擱置冰塊,尸體沒有變形,只皮rou略略有些萎縮,皮膚顏色死沉沉的,微有腐味。秦明智解開壽衣,沈青珞看看了胸膛肩膀,讓秦明智把尸體翻了過去,又看了看背部,長長地吁出一口氣:“這人不是世禎?!?/br>“爺真的沒死!”秦明智等人歡呼,幾個人擁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太太,你怎么知道的?”謝煥邊擦淚邊問道。“感覺!”沈青珞抿了抿唇,流淚道:“爺在跟我說,他好好兒呢!”就憑這個?陳規(guī)張大口,問話沖口而出:“若是爺真要傳話,為何過去這許多天才讓太太感應(yīng)到?”情人之間的感應(yīng),沈青珞也說不清,昨晚她在迷夢中與裘世禎恩-愛,她的耳邊一直響著裘世禎的焦灼溫柔的言語,他說他不會離開她,他說他很想她。早上李氏在她耳邊說時辰到了,要出殯了,她一下子蘇醒了過來。默默地回想著昏迷中的情景,想起上一次裘世禎中了*藥自殘,她也感應(yīng)到了,沈青珞覺得,裘世禎沒死。大活人搞了死葬,是很忌諱的,她當即讓素心去通知停止出殯。后來接到秦明智差素心送來的信,進一步證實了自己的感覺是對的。沈青珞看陳規(guī)一臉不以為然,謝煥等人也是滿面疑色,不欲多作解釋,從袖袋里拿出一封信,笑道:“咱們商量一下,怎么把爺救回來吧?!?/br>那封不知何人送來的信上寫著:裘世禎沒死,欲知裘世禎下落,準備十萬兩黃金。“這是蕭家那位主兒,要報我們上次利用沈老爺一直跟他索要銀子之仇了。”秦明智笑道:“不知會不會跟我們學(xué),要了十萬兩黃金,跟著要二十萬兩,怎么著想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