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死透了！”

亞撒煩躁地撓頭，那對他而言實在是算不上什么好的回憶：“十二使徒綁起來差不多能跟我打個平手吧……他們覺得打地過神是不可能打得過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全世界去死，就獻祭了自己，在我的靈魂上種了一個詛咒……就是要讓老子一直當好人，幫助弱小不要說謊之類的。干他娘，全世界對老子而言都是弱小。大洪水來了老子沒辦法就散了全身的魔法保住了一塊大陸……所以你們的這個大陸是個船啦?！?/br>
盡量用最簡潔的語言總結了一遍之后，亞撒翹著腿，可能自己頭發(fā)撓夠了，又去擼狗一樣地順著奧莉的頭發(fā)：“但是現(xiàn)在我醒了嘛，醒了之后法力肯定就回來了，大陸要沉還得沉。你們用了我的法力用了1000年，也不想想損耗多少？這次老子獻祭也沒有用啦，完犢子了。”他想把奧莉抱在懷里摸，遭到了小公主的奮力反抗：“說世界末日呢，你嚴肅一點！”

“我很嚴肅啊，你們這個世界更加弱小了，老子估計又得賠上命去救——還救不回來，都是你們太過廢物的錯?！彼浦?，感嘆著：“老子是沒想到還有被人當成創(chuàng)世神的一天……當年我獻祭之前把全大陸的創(chuàng)世神殿都砸了。那個矮子簡直是個神經(jīng)病……”

沒等他說完，老約瑟夫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神色陰沉：“你在說誰？”

“哎喲，哥布林，還沒死絕呢？”亞撒似乎看見什么稀罕東西一樣睜大了眼睛：“不對……你的樣子……”他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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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狗和流浪狗

約瑟夫爺爺？

奧莉迷惑地看了看亞撒，又看了看神色難看的老約瑟夫，小心翼翼地打破了突然凝固的空氣：“那個……”她斟酌著措辭：“你們以前……見過嗎？”

這句話說完之后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亞撒是千年前的大陸至強者，而約瑟夫爺爺無論如何都只是一個年老的哥布林。雖然，雖然有很多地精工程學的收藏品這一點很奇怪，但是怎么看約瑟夫爺爺也就只是一個脾氣奇怪的老人而已。

“嘛……見過倒是的確見過的?！眮喨龅黄届o的心境似乎第一次出現(xiàn)了波動，他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搓了搓臉：“真是讓人驚訝……雖然不知道老子應該驚訝你還沒死，還是驚訝你怎么混成這樣了？”

“我才應該驚訝，禍害遺千年，你這種東西怎么還能復活?！奔s瑟夫抱著手，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譏笑：“很不甘心吧？就算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在神的面前還是徹徹底底地死去了——我只是沒想到，十二使徒竟然對你有這么大的愧疚，把你的靈魂之火養(yǎng)到了現(xiàn)在?！?/br>
全部都是未知的名詞，全部都是嶄新的信息。奧莉暈頭轉(zhuǎn)腦地揮揮手：“停一下停一下？你們怎么聽起來還關系不太好？有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她震驚地看著亞撒：“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沒告訴我？”

“為什么老子非要告訴你這個小女孩一切不可啊，如果在以前我會當場睡了你哦，我說到做到?！眮喨錾袂閻毫拥亓R了一句，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開始講述來龍去脈：“你還記得我的比喻吧？我們這個界面就像神明建立起來的一個流浪狗救助中心……我們都是流浪狗，我比較強，可能相當于狼狗，你這種的大概是吉娃娃……不，是泰迪吧。”亞撒掃了旁邊神色冷淡的三個男人一眼，意味深長地改了口：“而你面前這個老不死的哥布林……哦，好的，你的‘約瑟夫爺爺’，就是神明養(yǎng)的寵物狗?！?/br>
約瑟夫神情復雜地看了亞撒一眼，沒有反駁。

在曾經(jīng)的大陸上，哥布林是神的眷族，由神明豢養(yǎng)著的使者。他們?nèi)缤竦募茵B(yǎng)小精靈，為神明處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不愿臟手的事務。

而約瑟夫，是這些寵物狗里，神明們比較偏愛的一只。

“正是他來向我們傳遞大陸將死的消息，神明喜歡看見我們這些刺頭垂死掙扎又毫無辦法的樣子，我覺得反正也是死，萬一我能把神弄死呢？然后事情不就解決了嗎？”他張了張嘴，神情更加陰郁了幾分：“他們沒有給我機會。”

“亞撒想要弒神，就像現(xiàn)在的你們想殺死他一樣癡心妄想。”約瑟夫在旁邊冷笑著開口：“神創(chuàng)造了萬千的世界，你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位面不過是他造物的萬一。一只最強壯的螞蟻如何能夠殺死大象？”

他仿佛與風搏斗的唐吉坷德，十二使徒覺得他是個狂妄的瘋子，遠遠不如讓他去死來得穩(wěn)妥。

“但是我們畢竟不是螞蟻，老子可沒有聽說過大象養(yǎng)螞蟻解悶兒的?！眮喨鲇中α似饋恚鴬W莉的頭發(fā)：“再忠心的人，聽到主人要把自己一起沉沒在放逐之地，都會難過的吧?！?/br>
約瑟夫和其他的哥布林一起偷竊了神的造物來到下界，他們選擇了一塊大陸，用神器的力量讓它得以漂浮在海面之上。船需要極大的動力，哥布林與十二使徒一起埋伏了亞撒——當時大陸的至強者，讓他為了大陸獻出了所有的力量和神明。亞撒的靈魂被困在大陸中心的神器之中，就這樣度過了千年。使徒們歌頌他的壯舉，將他奉為新的神明，試圖以這樣的方式“補償”這位死去的弒神者。

而寵物狗失去了主人，他們也就失去了曾經(jīng)靈活的身手和無聲無息潛入任何地方的能力，身體孱弱，法力低微，永生永世受著“叛神者”的折磨。

這就是他們所崇拜的光明神的真相——一個關于背叛和死亡的故事。為大陸而戰(zhàn)的英雄在出手之前，就被想保護的生命說：“你打不過神的，還是為了我們而死吧?！?/br>
奧莉不自覺地開始為亞撒而難過。她怔怔地看了看那張馬卡斯的臉，小火龍永遠不會有這種肆意飛揚的神色，這不是輕狂傲慢，只是來自于被傷透之后的滿不在乎。

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如果善良不是一種選擇而是一種強制的話，他“成神”的過程，想必自己也會覺得很諷刺吧。

當年的弒神者，成為了人們心中新的神明。大家根本不在乎誰才是那個“神”，他們只要一個崇拜的對象就夠了。

奧莉伸出了手，摸了摸男人的頭發(fā)。

“你是個好人，亞撒?！彼嵵氐卣f。

“停一下，為什么要給老子發(fā)好人卡……收起你惡心的表情好嗎，你不會在同情我吧？”他環(huán)視一周，其他幾個男人很平靜，顯然，在成熟的“大人”們眼里，十二使徒和約瑟夫的選擇再也正確不過了。犧牲最小的部分，讓最精銳的種族和生命存活下來——不可知永遠意味著危險。

“雖然到最后我都沒見過神……但是他們?nèi)f一是對的呢？我殺死神就像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