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布局
第63章 布局
這是怎么了?一大早這么大的火氣?燕云歌奇怪地看著來人。 季幽臭著一張臉,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頭疼地道:別說了,被趙靈害苦了。 燕云歌挑起了眉,用眼神詢問發(fā)生了何事。 季幽沒臉提,轉(zhuǎn)念一想趙靈也是個守不住事的,與其話從她嘴巴里說出來,還不如自己先招了。 燕云歌靜靜聽完,忍住了嘴角的笑,性子認(rèn)真古板的南月和隨心所欲的季幽,這對的相識與發(fā)展可比話本里寫的還要離奇。雖然好奇季幽接下來的打算,但一想男女之間,無非成與不成兩種結(jié)果,季幽為人比她還灑脫,南月想娶季幽,絕對要費(fèi)番功夫,便也不想問了。 對了,你可知道府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都吵了一早上了。 季幽喝了半壺的茶,隨口道:一個男人遣媒婆來下聘,說是找個相好的丫鬟。我看著他倒更像是找茬的,我進(jìn)來的時候你弟弟正招呼護(hù)院教訓(xùn)他。 短短一句話讓燕云歌臉色突然難看,把腿上的書攥緊,是國公府的人。 不會吧?季幽驚訝,小姐昨日惹到誰了? 燕云歌雙眼發(fā)狠,難怪魏堯說這個人武功平平,原來他早存了跟蹤的心思。 想起昨日種種,她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壓制住體內(nèi)想要?dú)⑷说臎_動。 過了好一會,燕云歌面無表情地把剛才看的書丟進(jìn)炭盆里,竄起的火苗遮住了她陰暗的臉。 她不是傻的,這人今日就敢上門鬧事,說明已經(jīng)認(rèn)定了自己是國相府的人,只是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眼下行為不過是想把自己逼出來。 她豈會坐以待斃。 燕云歌讓季幽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交代她誰來都不要理會。 季幽見燕云歌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衣,用黑色的逍遙巾將頭發(fā)綁成男子的發(fā)髻,猶豫著問:小姐去哪? 我去燕樓,和趙靈部署一下營救文香的事情,你這里脫身后也趕緊過來。 季幽點(diǎn)頭,燕云歌走前吩咐,尋個功夫,你向燕行打聽一下今日來人的身份,別的話不用與他多說。 季幽點(diǎn)頭答應(yīng)著,等人走了,才一臉疲憊地軟癱在椅子上,想的卻是昨日之事,忍不住老臉一紅。 相府前后亂糟糟的,燕云歌出去時掃了一眼,燕不離陰沉著臉出來接見了老國公,身旁的男子似察覺到視線,警覺般往她這的方向一看,驚得燕云歌嗆了兩口冷風(fēng),轉(zhuǎn)身趕去了東大街。 不爭氣啊,季幽這就跑了。趙靈看見燕云歌的身后沒有季幽的身影,打趣道。 季姑娘呢?南月從燕樓這個月的賬冊中抬起頭,皺眉問:真的要躲著我?再也不回來了? 燕云歌笑了,哪能呢,她一會就到。走過南月旁邊,看了一眼他瘦長的手指在算盤上快速飛舞著,笑問了句,南云錦的事情先生都安置好了?打算何時去白容那里? 南月手指一停,有幾個老管事看著,一時半會出不了亂子。至于白容那?他想了一會,才回答:年后吧,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燕云歌問:因?yàn)榧居模?/br> 南月笑著,也不否認(rèn),只隱晦說,之前我無比厭恨白容,現(xiàn)在想來,未嘗不是我的運(yùn)氣。 燕云歌笑了笑,好心地說了句,那是束隨時會飄走的風(fēng),先生可得抓緊了。 南月若有所思,燕云歌招呼著趙靈進(jìn)了鋪?zhàn)雍箢^的院子。 趙靈回頭看了眼繼續(xù)埋首賬冊的南月,又看向燕云歌,悄悄地問:老大,你覺得季幽和南月先生能成么? 燕云歌意味深長地說:不是已經(jīng)成了么? 趙靈笑了,我問的是這兩人會不會在一起?可是以季幽的性格,我真想象不出來她成親的樣子。 燕云歌也想不出來,感嘆了句,說道:無常故苦,焉知不是最好的安排。 其實(shí)她并不看好,南月是季幽最懼怕的那類人,為人循規(guī)蹈矩古板認(rèn)真,為商幾分利益錙銖必較,又還不會武,偏兩人有了男女之間最深的糾纏。 燕云歌突然想到剛才季幽頭疼的樣子,在心里笑著,她竟忘了,南月先生可不是個會吃虧的,怕是早就出手對付季幽了。 趙靈突然有些羨慕說道:老大你是個女和尚,季幽隨性的像個女道姑,偏你們桃花最好。也不知道我的情緣現(xiàn)在在何處?要不然我也看破紅塵出家得了。 燕云歌知她是隨口說的,便就沒有應(yīng)聲。 二進(jìn)二出的院子,撥出了四個房間,其中三間分別住著季幽趙靈和無塵,另外一間本是留著議事用的,現(xiàn)在南月來了,便暫時收拾出來給他住。 燕云歌去了無塵的屋子,里頭是無塵雷打不動地在做早課。 許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無塵敲著木魚的手一頓,睜開眼睛,平靜無波的眼里閃過一絲意動。 燕云歌讓趙靈拿來紙筆,她提筆疾寫,說道:我決定在年前動手救文香,眼下有些事情需要你們?nèi)?zhǔn)備。 趙靈驚喜,要辦什么事,老大你只管說。 燕云歌手里的筆一頓,目光有些深,具體的等季幽來了再說。但是你要記住,除了我吩咐的,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趙靈點(diǎn)點(diǎn)頭,終于要開始行動了,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 對了,這幾天你們先去把療傷的藥買齊,分幾家店買,最少備上半年的分量。不然等事情出了,全城戒嚴(yán),恐怕連去抓藥都有危險。 趙靈拼命點(diǎn)頭,我也可以去太醫(yī)院順點(diǎn)藥回來,甭管能不能用,專挑貴的下手。又想起她剛才說的不準(zhǔn)做多余的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穩(wěn)妥點(diǎn)最好是去其他州縣買,多找些不同的人去買藥,不容易讓人起疑。燕云歌沒注意到趙靈的小動作,敲著桌子,徐徐說道。 無塵停下了手中的木魚,望著冷靜沉著指揮若定的女子,眼里nongnong的擔(dān)憂驅(qū)散不掉。 這時,有人扣門,是季幽到了。 小姐季幽趕的急,有些微喘氣,看著三人,好一會恢復(fù)成平靜。她笑道:總算要動手了,我都等的不耐煩了。 燕云歌一笑,招來兩人,你來得正好,我們把任務(wù)部署下 除了無塵,三顆腦袋湊在了一起。燕云歌粗略地畫了一個地圖,指著大理寺的外圍,重重地敲了兩下,大理寺明里暗里都是重兵把守,趙靈你負(fù)責(zé)查明有多少人把守,多久換一次班,一天有多少班,每次換班是怎么接頭的,盡快給我個結(jié)果。 季幽你去查探下暗地里又有多少人潛伏著,分別是哪里的人。 兩人點(diǎn)點(diǎn)頭,三人商議了片刻,趙靈突然道:老大我們光查外面的,那里面的情形呢? 燕云歌蹙眉,天牢地形復(fù)雜,里面的部署只能拿到大理寺天牢的分布圖才能安排,這個地圖只有大理寺卿和刑部的人才有,就是你們功夫再好,只要去偷就會打草驚蛇。 那怎么辦?總不能去看兩眼背下來吧!趙靈叫道。 燕云歌驚訝地看了趙靈一眼,這丫頭雖然各種不靠譜,卻總是語出驚人。季幽笑著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過目不忘的本事,你我都沒有。 說到過目不忘,燕云歌瞬間想到了南月,可他不會武功,這本事再厲害也無濟(jì)于事。 這件事情我親自來辦。秋玉恒的父親是刑部尚書,兩家遲早要坐下商談婚事,我尋個名目去趟秋府,總會有機(jī)會的。話說的容易,燕云歌心里卻不樂觀,想到秋玉恒此人,就想起上次兩人不歡而散。 自打嘴巴這種事情,做起來總是有幾分憋屈的。 就這樣吧,你們先準(zhǔn)備買藥,等我偷到地圖再部署一次,務(wù)必做到萬無一失。燕云歌將自己畫的草圖燒掉后,突然想起什么來,看了一眼季幽。 季幽心領(lǐng)神會,等趙靈先走了,低聲說道:問了燕少爺,今日來的那人是國公府上的嫡二子,叫柳毅之。幾年前的武狀元,深得皇上器重,若不是后來瘋了,指不定現(xiàn)在就做到兵部尚書了。 我走后,可有出什么事沒有?燕云歌問。 季幽點(diǎn)頭,那個柳毅之讓你爹把府上所有的丫鬟叫出來,讓他一一辨認(rèn)。他說都不是,還說了還有相府的燕小姐沒有看過這樣的話,只是別說你爹和你弟弟不肯,就是老國公也不能讓他放肆胡來,最后被老國公帶來的侍衛(wèi)打暈押著回去了。這人瘋的不輕,小姐是如何招惹上的? 燕云歌雙手握起,那日恥辱簡直如印刻在腦海里一般,教她惡心了兩天。她三言兩語地將當(dāng)日的事情帶過,想著柳毅之那個時候與自己對答如流,可不像是瘋了。 但是他做的事情,正常人也的確做不出來,她隱隱覺得此事不會善了。 隔日,國公府。 打聽清楚了? 柳毅之逗著鳥兒,輕快道:你說的那個燕小姐容貌出色,不良于行?有誰親眼見過了? 張公公將畫像送了上來,這是奴才托人問了幾個當(dāng)日去了宮宴的貴女,也問了東宮的婢女,找了畫師畫下的,世子看看像不像 柳毅之打開看了一眼,眼里有幽光閃過,面上卻是極度不耐煩:畫的什么東西?我家云之豈會是這等胭脂俗粉。 是、是,奴才也覺得那燕小姐不外如是。張公公笑笑,世子,那位大人來話說,世子剛受了驚嚇 柳毅之嗤笑,張公公賠笑:對外自然要這么說的,大人的意思是世子剛發(fā)了病,又被老國公軟禁了,不如,先安分上兩天? 張公公壓低聲音,世子一會要找個丫鬟,一會要見燕家的嫡小姐,外界都傳世子瘋得更厲害了,大人的意思是現(xiàn)在局勢穩(wěn)了,無需世子這般委屈自己了。 柳毅之哼了一聲,你以為本公子找人是做戲,是為了給你們打掩護(hù)?你們可沒這么大的臉。 張公公笑笑:是是,世子您受罪了,您的犧牲大人和宗主都看在眼里,都是知道的。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委屈世子這幾年,只等事情成了,世子要什么女子,他都會給您送來,包括您之前 柳毅之略略垂了眼,突然問道:她還好嗎? 張公公一愣:娘娘挺好的。 她柳毅之頓了下,算了,讓她安心做她的貴妃娘娘吧。 張公公自然知道柳毅之問的是誰,忙道:沒有沒有,娘娘也一直記掛著世子您呢。 柳毅之臉色好看了些許,他想了想,道,她有功夫記著我,還不如多想想怎么把那人從天牢里弄出來,省得我一趟趟地跑。 張公公低頭哈腰:是是,奴才一定把話帶到。 當(dāng)年的寧王就是現(xiàn)在的圣上,當(dāng)初年少聰穎,天資過人,容貌又肖像太祖,很得太祖的喜愛,只可惜,柳毅之逗弄著鳥兒,輕聲道,他是太祖暮年才得的小兒子。 張公公點(diǎn)頭,奴才知道這事。 柳毅之緩緩道:東宮人選,自古不是立嫡就是立長,從來沒聽過立賢的,可最后的結(jié)果你也知道,偏是今上登上了大統(tǒng)。你可知道為何? 張公公怔了下,下意識問道,為何? 柳毅之道:張貴妃。 張公公臉色大變。 對,就是今上的生母,張貴妃。所有人都以為是太祖動的手,目的是去母留子,實(shí)際上這張貴妃可是死在自己兒子手里的。你說,這帝王的心得多涼薄啊,十歲就有弒母的決心柳毅之拔了一根鳥羽,見鳥兒吃痛得四處亂跳,輕聲笑道:也就是他夠狠,才坐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告訴娘娘,好好的做她的貴妃,沒有孩子反是她的福氣。 張公公額上冒出冷汗,不敢點(diǎn)頭也不敢應(yīng)聲。 你說我家云之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張公公茫然一聲,??? 柳毅之輕快地折斷了小鳥的脖子,聲音柔柔地道:肯定以為自己的小把戲見效了,正做著高枕無憂的美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