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失算
第98章 失算
白容在房里發(fā)問:外面何事喧嘩? 門外太監(jiān)急道:侯爺息怒,行宮出了刺客,奴才是來確認(rèn)侯爺?shù)陌参!?/br> 白容看了燕云歌一眼,起身披上外袍,將門打開,可有誰受傷?刺客可有被拿下。 太監(jiān)回話:刺客是在皇后宮苑發(fā)現(xiàn)的,幸好發(fā)現(xiàn)的早,侍衛(wèi)們救駕也及時,皇后只受了驚嚇,并無大礙。 白容揮揮手:你去確認(rèn)下其他皇子的安危,本侯無事。 太監(jiān)著急道,刺客雖然被拿下,但是暗地有沒有余黨還未可知,侯爺還請萬分小心。 白容點頭:好,本侯自會注意。 關(guān)上門,白容壓低聲音與燕云歌道:奇怪,竟然要栽贓本侯弒君,為何沒有通傳我去殿上? 燕云歌不只疑心這點,她內(nèi)心有股不安,感覺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經(jīng)偏離她的預(yù)想。 這時扣門聲又響起,白容問了句誰,傳回來蘇芳的聲音。 蘇芳進門后,就將自己知道的仔細(xì)道出,問著燕云歌,按陛下的安排,肯定是要當(dāng)堂審理魏堯,才能達到栽贓侯爺?shù)哪康摹H缃駞s按下不表,中間肯定出了意外。難道是魏堯提前招出了太子?所以陛下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計劃? 白容皺著眉沒說話。燕云歌輕聲道:為什么會是皇后受傷?小人一直沒想明白這點。 白容聽他提起才注意到這點,一時沒覺得古怪,皇帝想殺皇后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等等你是說 燕云歌點點頭,低聲道,皇上明明安排的是讓人行刺他自己,可是差點受傷的卻是皇后。如果真是皇上的雙重安排,為何又沒有一擊即中? 白容佩服她心細(xì)如發(fā),這么點極微小的不合理,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 蘇芳此時說道:皇后有養(yǎng)育皇子的功勞,背后的母家又是顯赫,按理說這樣的人根本動不得,到底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就是為了給梅妃讓位嗎? 三人沉靜了片刻,皆是猜測不透。白容在這時突然想到一點,太監(jiān)說暗地里還有余黨,會不會今天出現(xiàn)的刺客不只一波人? 燕云歌瞇起眼。 蘇芳低聲道,太子。 三人頓時明白了。 能讓皇帝將此事按下不表的唯一理由就是事情牽連到太子。 那說明魏堯已經(jīng)被拿下,且提前攀咬了太子。 白容想明白后,渾身發(fā)涼。 燕云歌明白白容在想什么,安撫道:侯爺,未到絕境,此時絕望為時尚早,而且我相信魏堯,他絕對不會背叛我。 白容下意識看著蘇芳,蘇芳搖搖頭。 今晚是個計中計,陛下派人買通魏堯,他們將計就計,陛下要魏堯當(dāng)堂供出白容,他們的安排是讓魏堯攀咬太子,在用言官造勢,逼陛下認(rèn)下太子的罪狀。 萬無一失的計謀,如今卻不知道在哪個環(huán)節(jié)失了算,讓掌控一切的兩個謀士心里都開始發(fā)慌。 蘇芳和燕云歌都不敢斷言,只是白容剛才說的可能性的確是最大的。 白容肯定了心中猜測,今天晚上出手的有兩波人,一波是皇上派出去的,一波是太子派的人,太子拿不準(zhǔn)陛下是否真的要殺皇后,他為了自己在后宮的倚仗只能搏一搏,如果皇后倒了,他太子之位也會不保。 也說不定是皇后察覺到了皇帝的殺機,求太子保護她。蘇芳道。 這也說得通。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動作要快了。燕云歌想到幾種結(jié)果,低聲說道:如果太子真的派人救皇后,不僅不會被怪責(zé),反而是有功,至少面上皇帝不能將他如何,那我們此計最大的用意就失算了。 燕云歌想了想,又道:皇上這個局布的不算高明,太子提前料到也有可能,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魏堯的出現(xiàn),現(xiàn)在太子也拿不準(zhǔn)魏堯攀咬他,是不是皇上授意,在那之前我們要將這個猜測兩邊坐實。 蘇芳明白了:讓太子以為魏堯攀咬他,是皇上授意。也讓皇上相信,魏堯的確是太子派過去的,至于什么目的一旦證明了魏堯是春藤的人,什么目的都將變得敏感和不重要。 燕云歌點頭,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幾乎一點就透。 蘇芳看了眼燕云歌,只是我們這么做,魏堯必死無疑了。 燕云歌嘴角幾不可聞的一笑,小聲道,此事由我來辦。侯爺,此行的言官可有幾個得力的? 白容略一思量,本侯馬上去安排。說完一頓,他接著道:憑本侯對皇帝的了解,他不會讓魏堯活到明日。 這么快?燕云歌心瞬間沉了下去,反過來想這也的確是皇帝的行事風(fēng)格,好比今晚,誰也沒想到皇帝會在春獵第一天就動手,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蘇芳這時道,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皇家派人接觸魏堯是事實,如果消息走漏,到時候是全天下看皇家的笑話?;始襾G不起這個人,所以魏堯必須要死。 燕云歌突然站起身,直接說道:事不宜遲,小人先去準(zhǔn)備營救魏堯。其他的事就勞侯爺和蘇先生安排罷。 白容不愿見她為魏堯涉險,可是自己阻攔她又沒有道理,反而有見死不救的嫌疑。 白容只好讓她快去快回。 燕云歌翻窗出去,悄無聲息。白容等人走了后,又問蘇芳八皇子那的情況。 蘇芳只說了一句,侯爺,我們之前都小瞧他了。 燕云歌走的很快,步伐匆匆失了往日的冷靜,她在路上想了很多,想到當(dāng)日在書房,魏堯那雙明亮的眼睛,想到他全心的信任。 想到他那句我都聽小姐的。 當(dāng)日只被蟄了一下的疼痛,如今放肆地擴大,轉(zhuǎn)變成陣陣的酸疼。她不忍心讓這么好的魏堯死在這里,死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 她不能讓魏堯以為自己被放棄了,絕望地在牢里等待死亡。她燕云歌雖然感情上無心,可兩輩子沒有輕言舍棄過一個屬下。 當(dāng)日她能為才相識的趙靈兵不血刃,今日也能為了魏堯力挽狂瀾。 所以她按照計劃去找了柳毅之。 柳毅之此行會來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今夜會來似乎也在柳毅之的意料之中。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撞,柳毅之在看見是她后,慵懶淡漠的眸子挑起了濃烈的興致,瞧得燕云歌差點想轉(zhuǎn)身離去。她三番兩次栽在這個男人手上,而且毫無還手之力,拜他所賜,她兩輩子都沒有如此失態(tài)過。 我當(dāng)是誰?柳毅之從廊上大步朝她走來,一個用力將她拉到墻壁上抵住。燕云歌瞬間被逼進死角,身后是墻,前面是他,退無可退。 他一手撐在墻上,低頭看她,唇畔浮起一絲諷刺的笑,到底是來了啊。 燕云歌進退不能,定了定神,開門見山說道:我要劉問的賬本。 柳毅之瞇起眼,突然欺身向前,淡色的雙唇,離她不過微乎其微的距離,他的聲音非常淡,淡得讓人聽不出夾雜著不悅和危險,可以,你預(yù)備拿什么來換? 燕云歌冷著臉不語。 柳毅之低下頭,輕輕一笑:燕大小姐來求人,就是這個態(tài)度?他的雙手撫上她如玉的臉,怎么?為了你的情郎,這點小小的犧牲也不肯? 柳毅之眼里似在回味,我當(dāng)初說的是你叫我一聲好夫君,我就把賬本給你,可你叫了么?微嘆一聲,他緩緩搖頭,看著少女的眼睛,語氣涼薄:你如今為了別的男人來找我,真叫我心傷啊。 一個瘋子也會受傷。燕云歌眼露嘲弄:這才幾天,我竟不知,柳公子對我情深至此。 柳毅之問道:你也是那樣想的么? 燕云歌皺眉,柳毅之一字字道:一個瘋子,你心里他的指尖,落在她的心口,依稀能感受到忽然加快的心跳。他淡淡一笑,道:似乎在說一個瘋子也配受傷。 燕云歌眼里閃過意外,很快又冷靜道:柳毅之,你到底想要什么? 燕大小姐如此聰慧他啞聲呢喃,撩起她鬢邊碎發(fā),眼里光影沉浮,明明滅滅。何不猜一猜 燕云歌深吸一口氣,從他手臂下鉆了出去,離他遠遠地,說道:我沒有功夫與你周旋,把劉問的賬本還有與太子的書信都給我。 柳毅之輕笑:賬本就在我身上,你自己來拿。說著還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就在這。 燕云歌冷笑道: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柳毅之嘖嘖了一聲,笑道:這么重要的東西,我當(dāng)然是貼身安置,你只管過來,賬本的確在我身上。 燕云歌心里有了底,揮掌凌空拍去。 柳毅之輕松避過,面色陰沉,一只手禁錮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桎梏住燕云歌的下顎,薄唇湊近,咬牙開口:這是你第三次偷襲我,你當(dāng)真以為打了我什么事都沒有? 男人眼眸陰鷙,燕云歌心中一顫,然而骨子里的傲氣不許她低頭,直視上他的眼眸,冷冷開口:松開! 翻身將人壓在墻壁上,柳毅之薄唇湊近那白皙的脖頸,輕輕啄吻,那些男人吻得?我就吻不得? 察覺到男人的意圖,燕云歌眉頭緊蹙,隨即抬眸對上那梟狠的眼眸,既然你提起了,那我索性與你說個明白,我向來喜歡乖巧聽話的男人,像你這般不可理喻的人我只有厭煩唔。 胸膛因怒火起伏,柳毅之再也聽不下去,他猛地堵住那聲聲刺耳的唇,本來是想懲罰她,沒想到一沾上就舍不得放開。 燕云歌眉頭皺得更緊,與人親吻對她來說如吃飯一樣平常,可唯有這次讓她深深地厭惡,抗拒到必須要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才能配合。 柳毅之察覺到她的放松和軟化,心里不由得高興,只是眨眼間,他突然一動不動,眼中怒火達到極點。 解開!柳毅之怒火中燒,燕云歌冷笑地從他懷中退出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看著他的臉被打偏向一旁,心中是快意無限。 她極力抹了下自己的唇,憎惡說道:柳毅之,你真教我惡心。 趁著他被自己點xue不能動彈之際,燕云歌去搜了他身上的賬本,雖然只有一本應(yīng)付太子倒也夠了。 確定賬本是真的后,她也不廢話,直接點了柳毅之身上幾處死xue。 之前幾次她要么偷襲不成,要么被下了藥沒有還擊能力,這次卻不同,她下手無情,毫無保留,柳毅之當(dāng)即猛吐鮮血,內(nèi)力受到重創(chuàng)。 要不是我趕著救人,今天我一定殺你。 柳毅之撫著腹部,眼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眼里從錯愕到狠厲,他舔了下嘴角的血腥,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 他很久很久,沒有這么渴望一個女人了。 渴望到,得不到就想毀了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