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問話
第127章 問話
回到房中,燕云歌握著一卷書看,這書還是她問婢女要來解悶的,婢女見她要書看還奇怪地睨了她一眼,大抵是不解她怎么會選在這個時辰看書。 傷勢未愈,情況不明,她甚至連書生的真實身份都沒有打聽出來,情況對她是不利的,偏越是棘手她越要鎮(zhèn)定,不能讓旁人察覺到她此刻心急如焚。 她已經(jīng)被困兩日,先不說無塵會如何著急,單就會試在即她在這多拖一日,回城便多一分隱患。偏她不是書生對手,如果貿(mào)然求去,按書生反復無常的性子不定會弄巧成拙。她觀書生善于觀察,她在他身上聞到同類氣息,她曾刑部歷練多載,觀察人心的本事也是那些年為了破案遍布走訪時積累的。 書生明顯是個心思玲瓏的人,若是對他耍弄城府,他一眼能看穿。那么,她反其道而行呢?真情實意地與他談心,不耍心機,不弄城府,他會不會不解,會納悶,會好奇? 而一個男人一旦對女人產(chǎn)生好奇,便是他萬劫不復的開始。 心中有了決定后,她一笑,輕輕翻過一頁書。 第三日 姑娘在笑什么? 今日難得出晴,畫舫中兩人對立而坐,繼續(xù)昨日那盤未分勝負的棋局。 笑書生你聰明反被誤,最后作繭自縛。她端起案幾上的香茗輕抿了一口,緩慢笑道。 猜他這一步需些功夫才能想透,她便安心地將視線放在河面上,河面無波無風,只是有艘花船在慢慢靠近,花船上的花娘看見個俊俏公子看過來,馬上揮起絲帕召喚。 她微笑著,心情甚好地舉杯示意。 段錦離拿著一枚白子,最后不甘心地落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姑娘這步也不甚高明。 燕云歌很快按下一枚黑子,端的是氣人的架勢,有走未為輸,還是書生你怯步了? 一枚黑子分了勝負。 雖然還能走上十手,卻也是困獸之斗。 技不如人,段錦離這點胸襟還是有的。 見他棄子認輸,燕云歌笑,拾起白子替他下了一手,閑敲棋子淡喝茶。 那頭的花船已經(jīng)靠近,熱情大膽地花娘們丟了帕子過來,十幾面帕子當真有一面落到了燕云歌腳邊。 她拾起帕子,放在鼻尖一嗅,芬芳撲鼻。 段錦離從棋局中抬眼,皺眉,半晌才道:姑娘此舉看似風流,卻是不妥的。 燕云歌拿著帕子的手一頓,而后笑,有何不妥? 姑娘你現(xiàn)在是男子身份,當應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輕易拾起花娘的帕子,莫名給人期許,可你身為女子,怎能回應她們?而且為人應當潔身自愛,豈能與這些鶯鶯燕燕為伴。 不過拾面帕子就被一通教訓。燕云歌輕笑,原來如此。 他皺眉,如此什么? 她笑,你如此潔身自愛啊。聲音中分明帶著打趣。 段錦離臉色難看,手中的杯子啪地一聲落在案幾上。 你不信就罷了! 好端端地怎么就發(fā)火了?燕云歌微愣,書生你是不是沒嘗過女子的滋味,所以才 段錦離氣得起身,玉容也染上緋色,嘗過就可以輕易放縱嗎?男歡女愛,共赴云雨,應該是情之所至心之所向,應該是納彩問名、納吉納征,三書六禮一應俱全,應該是給予承諾和名分,與心愛之人試之嘗之。而非在酒肆花船上,輕易拾面帕子,輕易交代,這般的荒唐可笑! 燕云歌被罵了一鼻子,又是莫名又是好笑,她剛起身要致歉,就見段錦離道: 我們道不同,不相謀。 她驚訝連連,趕緊認錯,是我唐突無禮了,書生你罵的對。 對面的人臉色緩和了許多,聲音還是不客氣,你知道就好。 簡直是第二個白容。燕云歌不快之下,俯身為他倒茶賠罪。 段錦離的視線落在她微微敞開的前襟,那是羊脂玉一般的肌膚,曾經(jīng)與他貼過身。視線再往上移,視線在那張冠玉般的容顏上逡巡,你是不是 燕云歌抿了一口茶,聽他說到一半,抬眼就道:你想問什么? 問話之人卻突然紅了耳根子,低頭不再說話。這人言語輕佻無理,行事作風大膽,自然是與人有過肌膚之親的。 燕云歌見他胸膛起伏,不解他又生什么悶氣,眉眼含笑,想問我是不是處子? 段錦離臉上有微微詫異之色,你 不是。 段錦離心被捏緊,透不過氣。過了許久,他放下茶杯,起身道:告辭。 燕云歌甚至來不及起身行禮,就見他匆匆離去。 她望著他的背影,轉了轉手中的杯盞,若有所思。 夜涼如水,偶爾聽得一兩聲蟲鳴,顯得靜夜更寂。 書生。 負手立在船頭的人聞言轉身,看見站著他身后一襲青衣的燕云歌。巧了,今夜兩人又都著同色的衣服。 燕云歌提燈走來,看著他問:書生,你貪涼不睡,看什么這么有趣? 段錦離抬頭望著被烏云遮蔽的明月,語氣頗為冷淡,隨便看看罷了。 燕云歌來到他身邊并肩,語氣很感慨道:又過去一個晝夜。卻未見有人來尋我,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將我忘了。 姑娘想走了? 你我萍水相逢,我又叨擾時日,是該走了。 有人在等著姑娘回去? 燕云歌愣了愣,下意識隱瞞道: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 自然也沒人等她回去。 段錦離勾起唇角笑了笑,心情因這幾句話大好了起來。與她并肩站在船欄邊,他也抬頭看天上的月亮,恰巧烏云散去,一輪明月高懸。 可惜此時無酒,不然此情此景,真想與書生你痛飲幾杯。 有何難,小生這就讓人準備。 燕云歌一抬眼,月上清? 段錦離朗聲一笑,姑娘竟連這酒都知道,果真是博識廣聞。 有幸喝過一次,我記得那酒還不便宜,得十兩銀子才有一壺。 這點銀子小生還是有的,只是姑娘打算在這喝? 去書生你的寢房如何? 段錦離心里一沉,面上抿唇而笑,可。 護衛(wèi)得了吩咐,立即備上酒菜送到主房。 燕云歌端起一杯酒飲下,口中酒香清冽,回味無窮,她大嘆,綠酒初嘗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書生,你們春藤的酒就是比別處的要好喝。 姑娘貪新鮮罷了,小生不以為然。 她提起酒壺為自己倒一杯,非也,是書生你嘴刁了,這酒便是送進宮做御酒也夠格了。 段錦離看著她連喝了三杯,微微皺眉道:這酒后勁不小,姑娘現(xiàn)在貪杯,明日可有得頭疼了。 燕云歌執(zhí)杯一笑,雙頰緋紅,眸中似有醉意,多喝幾碗解酒湯就是了,書生你怎么不喝? 聞言,段錦離仰頭飲盡。 她撫掌叫好,跟著再喝了幾杯,段錦離按住她倒酒的手,姑娘不可,再喝可就醉了。 燕云歌勾起唇角,醉了不好么?我若醉了,書生你有什么要問的只管問就是。 你 段錦離松開手,燕云歌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修長的手送到自己眼前。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尖上是透明紅潤的指蓋,若不仔細瞧,還真不容易看見那點微量的白色粉末。 原來你是這么下毒的。她笑著,將他的手指擱在她的酒杯上方,輕輕將他指甲里的粉末抖落。 月上清再貴不過十兩,可加上這么一點,可就值上千兩,若能從書生你口中問出什么,當值萬兩。 果然,他的臉色變了。 她看在眼里,輕輕笑著,抬頭將酒飲盡。她的臉上瞬間泛起了紅暈,一如初春時節(jié)綻放的桃花。 為什么?段錦離不解。 她托著腮,酒勁上到眼里,又嬌又媚,癡癡地看著對坐的人。 若說燕云歌五官哪里出色,便是這雙眼了,含笑時多添了三分柔和,便是再多情的吳女都比不得她帶笑時看人的那一眼。 現(xiàn)在,那雙眼睛豈止是會說話會勾人,更多的是讓人心生錯覺,以為自己是被她深深迷戀著。 這也是她常勝的秘訣,她言語笑笑之間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又因為生得太俊美,便是真做了什么表里不一的事情叫人發(fā)現(xiàn)了,也很容易尋獲諒解。 段錦離被這樣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身體莫名的燥熱升起,平靜的心如被人丟上了顆石子,一圈一圈地泛起了漣漪。 姑娘?他問。 她眨了下眼。 你醉了?他又問。 她輕笑一聲,撐著桌子想要站起來,但站不穩(wěn)腳,身子往一邊歪下去,段錦離及時起身扶住,她便一頭扎進了他懷里。 小心。他溫聲道。 燕云歌從他懷里抬起頭,暈紅的臉蛋十分惹人憐愛,她的手撫上他的臉,眼里的迷戀毫不掩飾。 他心跳的厲害,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的唇就在這時突然印上他的。 沒有惡心,沒有反感,只剩下柔軟和濃郁的酒香,他應該推開她,卻將她抱得更緊,他應該質(zhì)問她,卻微微俯下身,與她互吻。 他被這雙眼誘惑了。 一口酒釀就在他放下心房的時候被送了進來,他下意識吞咽下來,很快明白了她意欲何為。 想扣喉吐出,可酒釀的分量太少,早已消散在喉管。他就這般眼睜睜地瞧著自己意識開始渙散,身體升起燥熱,再看本該醉了的人神態(tài)清明的從自己懷里鉆出。 他喃喃自語道:原來你存的是這個打算。 燕云歌倒了幾杯茶水猛地灌入,沖刷了口中的酒氣。雖然大半酒她已經(jīng)渡給他,可也難免咽了一些下去。 這個藥是刑部邢囚的最后一招,只需要加上一點,就能讓人失智片刻,問什么答什么。 你是誰?她抓緊時間詢問。 段錦離。他雙眼無神,喃喃回道。 原來是真名。 你官居幾品,是何職位? 一品,任刑部尚書。 燕云歌有心里準備,能接觸到這個藥的人必然是刑部的人,只是居然是刑部尚書,倒真出乎她意料。 你為何來軒轅? 游山玩水。 這個回答讓燕云歌意外,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段錦離還是如此回答。 她不信,只好另辟蹊徑詢問:你背后的主子是誰? 段錦離的眸子突然縮起,他緊緊咬住了唇,不讓聲音泄露出去。 看來她問對了,她加重了語氣又問:你背后的人是誰? 他咬的唇瓣幾乎出血,沒有回答。 這人受過訓練,或者是受過這個藥的訓練,若問到關鍵他的身體會下意識反抗。 怕他再咬下去會把rou咬下來,她就換了問題,你今年幾歲?家中還有什么人? 二十有七,僅我一人。 你師從何處?學畫幾年。 顧愷之,自幼學畫。 你背后的人是誰? 是話才出口,他眸子微瞇起,很快又咬著唇一臉掙扎之色。 是誰。她面無表情地問。 還是問不出來。 她皺眉,還真是棘手。 雖然春藤的事情與她無關,只是這么好一個機會送她前面了,不打聽點消息出來未免可惜。 修長的手撫摸上那因為忍耐而出汗的臉龐,手指分開已經(jīng)咬破的嘴唇,一聲呻吟就這么泄露了出來。 一個吻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貼了過來,越來越深入,是個生澀地毫無技巧的吻。 可在酒勁的作用下,燕云歌分明覺得此人是個情場老手,勾得她yuhuo大起。 唇與舌相互糾纏,帶出羞人的聲音,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燕云歌熟稔地解開他的腰帶,男人的衣服脫的多了,她各式各樣的腰帶都會解。 手伸進去,貼著他溫燙的肌膚游走。 曾經(jīng)的刑部侍郎燕大人打算換個問話方式。 書生,你畫過這么多山水人物,可有畫過春宮圖? 她在唇舌分開時問,神志不清的人搖搖頭,不知是想回沒畫過,還是想說春宮圖是為何物。 燕云歌望著臉色酡紅的他,將他脫得更為徹底,絲質(zhì)的外袍連著里面的褻衣一并從肩膀滑落。 那是具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的身子,干凈白皙,如玉一般透亮。難得是這么白凈的身子絲毫不見瘦弱,腹肌上的紋路分明,她握住段錦離的手往他自己腹部探去。 她嘖了一聲,語氣里是夾雜著驚喜,你這文弱書生竟有副武將的身子,不知道你那物什長得如何? 段錦離眼里的不悅一閃而過,抬起時化為令人松懈的茫然。 姑娘 聲音輕柔勾人,燕云歌被他這么一喚,只覺全身燥熱,胸口起伏劇烈。是了,她也喝了不少酒,加上有美當前,豈能不醉。 手掌往下面移了移,她的手撫上他襠部的軟rou,掂了掂,還挺沉手。 她笑了,眨了眨眼睛,蔚為可觀。 軟rou在她手間慢慢變大變硬,很快頂起了褻褲,將布料高高支起。 觀之,不如試之。他的嗓音暗啞,帶著清冷。 書生你她驚訝。 段錦離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往榻上走。 寂靜的房里很快隱隱約約傳來低吟聲,那聲音太柔太媚,連月兒都聽羞了臉,躲在了烏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