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風瑝
第148章 風瑝
燕府祠堂。 燕老夫人雙目閉起捻著佛珠,燕不離走進來,站在她身后,溫聲道:她答應(yīng)了,不會有事了。 燕老夫人停下經(jīng)文,睜開眼看他,恨聲道:真是家門不幸,出了這么一個孽種想到關(guān)鍵,很快又問,她一向不肯嫁,這次會答應(yīng),是不是提了什么要求? 燕不離忽然閉眼,不愿拿這些事讓老母親煩心,輕描淡寫地回道:只是讓我去吏部打點,還有秋家那邊,若她的身份暴露,由我去交代。 老夫人不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聽他語氣平靜,還以為不是什么為難的大事,嘆著氣道:好在老天有眼,讓你又得了珩哥兒,那個女兒就當沒生過罷。 燕不離沒有回話,只在旁邊的蒲團上跪下,少有的拜起了佛祖和祖宗,為那伶俐的小兒求份平安。 難得出個晴日,往日烏煙瘴氣的國公府在經(jīng)過柳毅之一手整頓后,總算有幾分世家大族的樣子。柳毅之負手立在階下,捏著根小棍子逗弄著檐下掛著的玉籠里的金翠辯哥兒。 今日怎么有這閑情逸致逗起鳥來了?說話之人高高瘦瘦,英俊清秀,穿著深色的云紋勁裝,歪坐在官椅上端著茶盞的姿勢分明是吊兒郎當?shù)?,卻偏給人倜儻不羈之感。 年前宮里賞下的,說是知道我之前那只飛了。柳毅之微微笑著,手里抓了一撮谷粒,引誘著鳥兒飛過來啄食,她大概不知,前頭那只是被我用力扭了脖子。 鳳瑝微微挑起眉來,這時,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柳毅之嘖嘖嘖地逗著亂撲騰的小鳥,也沒正眼瞧著來人,淡淡道:沒個規(guī)矩,先給七爺行禮。 管事這才注意到主位上坐著人,當下連氣都不敢喘了,趕緊給這位主子的主子行禮。 鳳瑝嗯了一聲,細長的眼抬了抬,語氣似隨口提的,之前那個呢? 不忠不用,讓葉知秋領(lǐng)回去了。 還當他被你宰了。鳳瑝低聲笑著,柳毅之失了逗鳥的興致,提袍在鳳瑝旁邊落了座,看了看管事謹慎的神色,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我才囑咐了外頭不準打擾,你最好是有緊要的事。 管事想起正事來,看了兩位主子的神色,謹慎道:老奴剛得到最新的消息,說工部的朱大人私自離京,這會就要到渭南了。 柳毅之吹了吹茶盞里的茶葉,語氣極淡,人都要到渭南了,你才得到消息? 管事心口一提,哆嗦著沒敢再回。這位爺自掌權(quán)后,手段越發(fā)厲害,大爺先前還有微詞,吃過虧后也不敢輕易開罪,如今誰敢再提瘋子二字,怕都是要和自己性命過不去。 鳳瑝笑了聲,好心地道:他這消息不算慢了,我今日來也是為了此事。 柳毅之揮退了管事,也不擔心會有誰家的耳朵此時正聽著,聲音郎朗地對好友道:陛下怎么會這個時候朝工部下手,國庫沒銀子了? 鳳瑝沒個正型地喝著茶,恨恨地道:你大概不知我那二哥勾結(jié)內(nèi)闈的本事,各宮的太監(jiān)宮女兒,宮外的酒肆茶樓兒,哪處沒有他的眼線,養(yǎng)著這么多人他銀子哪里來?還不是戶部內(nèi)務(wù)府想著方的孝敬。平日里盡裝著修身養(yǎng)性、品行高潔,花房里養(yǎng)的哪一株是尋常物了?虛偽! 柳毅之聽得笑了,朱家算是太子半個岳家,為著這個助力,咱們那個太子怕是不日要回來了。 這么快?鳳瑝想了想,嘲諷地笑著,一年了,也是該回來了。對了,你還未告訴我,之前是哪個伶俐的算計了我那位好哥哥。 柳毅之想起燕云歌,語氣都柔了下來,還不急著說,等她起來了,到時候我不說她是誰,殿下也能猜出來。 鳳瑝嘖嘖調(diào)侃道:見你眉飛色舞的樣兒我就怕,就怕是第二個葉晚秋給你下的套兒。 舊事被重提,柳毅之也不惱,他彈衣而起,轉(zhuǎn)了個身形,按下這話不回。 先談?wù)隆2徽撝烀鹘艹鼍┑南⑹欠駥賹?,卻是個送上門的機會。我記得殿下手里有枚工部的棋子,尋個機會在皇上回心轉(zhuǎn)意之前用起來。 子固有良計? 陛下的心思不難猜,難猜的是陛下的下一個目標是誰,又或者咱們替陛下找個這樣的人出來,順手推舟幫一把,只是這事有風險,你我的人都不能出面。 鳳瑝的眼一瞇,很快反應(yīng)過來,當下茶也不喝了,似笑非笑道:你心中早有了人選罷,何必藏著掖著。 柳毅之極力壓抑卻忍不住彎了唇角,輕咳一聲,一個還不起眼的小人物,只是聰明伶俐甚是得我喜愛,換別人我打不了包票,但是她的話,不僅能給殿下報仇,還會借著道不管不顧地爬上來。 鳳瑝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一盞茶過后,鳳瑝叫了聲甚好,頗為可惜道:若非你當年被葉晚秋迷了心竅自甘墮落,不然朝堂上早該有你一番作為。 柳毅之一再被好友拿昔日的荒唐打趣,難免變了臉色,苦笑著道: 殿下就別埋汰我了,我這算什么計?不過是趕巧想到這茬。 鳳瑝哈哈大笑,擱了茶,你既不愛聽,我以后就不說了。今日出來久了,先回了,改日等你好消息。 柳毅之彎腰恭送。 待人影瞧不著了,他才用手拍拍額頭,一點點地肅著臉。自他起復(fù)以來,一直尋思著這事,云之讓他二選一,他卻是肱骨之臣想做,裙下之臣也想做,只是這肱骨之臣得反一反為著以后能多見上幾面,他得讓云之先做了七殿下的肱股之臣才行。 陛下十幾個兒子,最為偏愛的就是老七鳳瑝,偏他生了個沒心沒肺的性子,無心皇位也不貪戀權(quán)勢,當年的事情明明可以摘個干凈,他卻意興闌珊地只管中計。若非失望至極,陛下也不會狠心將人打發(fā)去皇陵那么遠。 如今,云之鐵了心要走這條路,而能在東窗事發(fā)后心胸寬廣到既往不咎的帝王只有鳳瑝,為著那個未必會到來的一天,他必須現(xiàn)在就開始打算。 哪怕好友一點都不想要那個位置,他都必須要將他送上去。 管事看著七殿下匆匆而去的背影,來到廳內(nèi)回稟道:爺,有一事奴才還未稟報,那對姐妹花傳了信來說說她們用盡手段接近,秋世子都不為所動,眼看兩家成親的日子近了,她們懇求再寬限些時日 柳毅之立在檐下重新逗起鳥兒,聽到此話,也只是眉心稍攏,極為涼薄地說道: 寬限時日讓她們教人發(fā)現(xiàn)我么? 管事心一跳。 殺人而已,還需我教你? 深夜子時,燕云歌剛踏進東苑,一揮手,掌燈。 貼著雙喜字樣的大紅燈籠在她身前身后徐徐亮了起來。 她的臉色不好,仔細看還有點挫敗。一個時辰前,她將還是要和秋玉恒成親的消息與無塵一說,不意外的被無塵一個拂袖掃了出去。 活了幾十年頭一次被人掃地出門,還偏是她說不得動不得的人物,任她如何解釋,無塵在里頭連個聲都沒吭,她干脆也惱了,直接回了府。 在自個院落前停了腳,直到春蘭迎出來請了安,她的眉頭還深鎖著。 小姐。春蘭低聲喚道。 燕云歌回了神,呵著一口氣,渺渺的白霧從她口中吐出,詢問道:母親近日的身體如何? 夫人晚間服了藥就睡了,聽大夫說只要這樣用心調(diào)理,不日就能好起來。 春蘭為她打開房門,尚未點燈,燕云歌就察覺到第三者的氣息。她解下披風,揮退了春蘭,我這不需要人伺候,你回母親那看著,若有什么不好的響動,你只管來喊我,多晚都無妨。還有,過幾日兩府要辦喜事,你與張媽留心應(yīng)付著,有拿不準的事情就來找我,不準去勞煩母親。 奴婢謹記。春蘭邊退邊道。 春蘭闔上門的剎那,燕云歌正巧轉(zhuǎn)過身,黑暗里有道身影毫不客氣地貼了上來,響起的是秋玉恒漾著笑容的聲音:我差點等不住,還好又等了一會。 怎么這個時辰過來?燕云歌被他逼到墻角,借著一點點外頭的亮光,看著少年明亮的眼睛,壓下被打擾的不耐還能淡淡道:被人發(fā)現(xiàn)你我成親前私下見面,我這罪可不小。 秋玉恒明顯沒考慮這些,若非被看得緊,他前面幾日就想過來,如今冒著會被爺爺家法伺候的風險來了,能見著她,竟覺得一切值得。 我們的親事我的意思是,是你自愿的嗎?他問得很忐忑。 燕云歌愣了下,忽而將手撫上他的臉,尾音上揚,我若不愿意,誰能勉強的了我? 她的聲音溫柔婉轉(zhuǎn),眼神幽亮冷淡,秋玉恒眼里的光一點點亮起來,再也耐不住心里的高興,低頭吻住她。 她比他想得還要熱情,不僅回應(yīng),甚至引導(dǎo)著他的舌頭該如何去做,她的唇很薄,很軟,那是能觸及他內(nèi)心深處的柔軟。 唇舌糾纏還不夠,他的腿卡進了她的兩腿之間,摩擦著,甚至故意頂了頂,眼里全是不容忽視的火熱。 她伸手去摸,被他猛地阻止。 燕云歌松開他的唇,不愿意? 不是他慌亂的回。 他愿意的,但他害怕,害怕那東西被掏出來,他的理智會全然崩潰。他今天只是來看一看她,并不想做什么,反正反正兩人就要成親了。 有賊心沒賊膽,她取笑他,說著扯開他的腰帶,一把拉下了他的褲子,那rou根怒杵著,迫不及待地弾了出來。 真大,一手都握不過來。她驚訝著,修長的手穿過他的恥毛,輕輕揉捏著他蓄滿了精水的寶袋。 沒想到玉恒個子高了,東西也大了。 他臉上的緋色瞬間淹沒了耳根子,你這人 真不矜持,與他最初記憶中的溫柔模樣謬以千里,可他又好喜歡她的不矜持,喜歡她的隨意放肆,喜歡她眼尾上揚的媚態(tài),那讓人沉溺其中,生不出半絲反抗。 別說話,讓我先好好摸摸你。 她的手略帶著涼意,是長年累月習練六陽掌所至,而他的rou根太過炙熱,冰火兩重的溫差下,刺激著他的rou根脹到了極致,莖身上的環(huán)形青筋根根爆起,猛烈跳動著。 秋玉恒少經(jīng)人事,根本架不住她的玩弄,很快被她玩得渾身顫抖,繃緊了牙關(guān)。 平日有沒有自己玩過。她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根吐出。 他的耳朵都被那輕柔地聲音吹麻了,要命的地方又被人輕輕握住,撫動,taonong。 那你呢,他粗聲,不示弱地問,你有沒有玩過? 她的嘴角彎了彎,似諷笑,她縱情,卻不重欲,便是真的來了興致,也多的是男人可以消遣。 自瀆?她從來只看男人為她自瀆。 大拇指的指甲尖輕輕地刮著馬眼,刮出一手的黏液。 黏液不比精水的味道沖鼻,淡淡的腥味此刻如春藥一樣勾得她也有點欲動起來。 她突然想起無塵剛才的決絕,想他若是知道自己轉(zhuǎn)個身就投到其他男人懷里,他會不會后悔。 他應(yīng)該要明白,她不是非他不可。 燕云歌突然皺起眉,才起的欲念因為想到無塵竟全冷卻了下來,她的表情更是靜了一瞬為自己竟起了這樣荒謬的念頭恍惚。 秋玉恒早已是欲罷不能,見她恍神停了動作,不滿地自己挺著腰動了起來,尤嫌不足,他甚至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手背,將roubang在她手心來回的抽差,最后繃緊著腿,全泄在了她手上。 燕云歌掩下嫌惡,低著頭輕輕推他:你把我的手弄臟了 我忍不住了,我這些天來總是這樣秋玉恒面色潮紅,渾身發(fā)燙,總想和你這樣。 所以就這幾天都等不住,就來爬我的墻?她嘴角勾起,他卻聽不出話里的諷刺。 眼見那半垂的rou根又迅速昂揚,她眉頭微不可見地皺緊,想抽回手卻偏被他的手牢牢抓住上下聳動。 之前是她的挑弄,陌生又刺激,如今是他自己的節(jié)奏在律動,爽得整個頭皮發(fā)麻。 耳邊盡是他灼熱急促的呼吸 房間里很快充斥著濃郁的腥味,秋玉恒食髓知味,將人抱至床上想著再來一回,燕云歌應(yīng)付地煩了,沒心情再周旋。 放開她推了一把,強行把臉偏到一邊,先聽我說件正事。 秋玉恒怕她不喜,只好退開一些,依舊抱著人不放,你說。 你需有個準備,皇上只怕要大用你了。 秋玉恒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我在軍器署不過是個參謀,最近還還不太順利,皇上為何要重用我? 與南緬一戰(zhàn)必敗,自然無人請纓,到時候這事情不落你頭上,你真想你爺爺高齡出征不成? 秋玉恒瞬間冷靜下來,緩緩坐起身,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來問:如果這場戰(zhàn)打不起來呢? 這個,燕云歌也曾想過,只是陛下主意已定,哪這么輕易更改。除非 除非天意不可違。她脫口而出道。 秋玉恒得意的笑了,我們又想到一塊去了。 皇上會主動召你們商談,說明他心里還有猶豫猶豫師出無名,會被天下人不齒,猶豫財匱力盡,難供軍費,如果這個時候又有天相預(yù)警,這戰(zhàn)自然就打不起來。 只是模糊的設(shè)想被她的三言兩語確定,秋玉恒眼前一亮,胸膛的陰郁很快一掃而空。 別高興太早,此事并不好辦,燕云歌及時潑了冷水。 皇上圣心裁決,不會輕易相信什么天相,而且又有哪個欽天監(jiān)的官員敢在這個時候給你作假?此計一旦失敗你連累的是全府上下,如果沒有萬全把握,我勸你不如接旨出征。 不行,我根本不會打仗,他急急道,很快有低著聲音,補了一句,而且也不會有人服我,他們不會聽從我的號令。 燕云歌點頭,倒是認可他的自知之明。話已至此,秋玉恒也無心留下來繼續(xù)膩乎,他要趕緊回府和爺爺商量對策。離開前,他看著她明顯困倦還強打精神,萬分不舍地親著她的手背,你等我,等我初八來娶你。 燕云歌唯恐他沒完沒了,趕緊閉上眼假寐。 溫柔的觸碰落在額間,帶著少年重之又重的感情。 四月初八。 鞭炮聲越來越響,吹吹打打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一路傳進了東苑,讓這個冷了十幾年的院子也熱鬧了一回。 小姐,秋家的人來接親了,您衣服換上了嗎?春蘭滿面喜色的推門進來。 剛才還說要準備的女子已不見蹤跡,她不安地四處望了望,撩簾入內(nèi),只看見床上疊得整齊的嫁衣,還有精致華美的鳳冠,那還是她剛才送來的。 春蘭想到一個可能,臉色瞬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