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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塵緣-愿心-浴火-輪回在線閱讀 - 第一部 緣起 第二章 繁花(一)

第一部 緣起 第二章 繁花(一)

    作者:微嗔

    27年6月19日

    字數(shù):24897

    部

    ***    ?。    。   。?/br>
    部緣起第二章繁花(一)

    中國,浙江省,舟山群島普陀山。

    午。

    一座設計構造極為巧妙的假山,山體內(nèi)嵌造著碩大的殿堂。殿堂里滿是排列

    整齊的木柜。每座木柜上,或多或少擺放著近一人高的木塔,形成了一片塔林。

    在塔林最后兩排木柜前,站立著兩個身著白衣的女性。

    諾大的殿堂夢幻璀璨,在身高略矮的白衣少女映襯下,變得宛如極樂世界。

    一切,充盈著無量光明。

    站在她身邊的白衣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歲,纖長的雙眉優(yōu)雅如畫,一頭瀑

    布般的黑色長發(fā),清澈深邃的水目像秋湖一樣深不見底,顧盼間溢滿了智慧靈動

    的神韻。曠世罕見的瑤鼻櫻唇如完美的藝術品,鑲嵌在毫無瑕疵的臉上。泛動著

    絕品玉璧般光暈的玉容,白得幾乎透明。

    超然鎮(zhèn)定的白衣女子,宛如一朵傲然綻放在雪山之巔的雪蓮花。可站在她旁

    邊略矮的白衣少女,雖然正夢游般發(fā)呆出神,美到超絕塵世的天姿嬌顏,竟使年

    長的女子黯然失色,仿若消失不見。

    白衣少女微仰著頭,出神看著最后一座木塔,木塔上刻著「軒轅星舞」四個

    字。

    恬靜的微笑,浮現(xiàn)在了白衣女子絕美的面容上。她靜靜凝視著自己的徒兒。

    知徒莫若師,她知道愛徒一定又在神游天外,思索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了。

    白衣女子發(fā)出了一聲極美的嘆息,眼光落在了刻著自己名字的木塔上。望著

    「宇文梵心」四個神峻的行書漢字,思緒早已飛到了自己次帶徒兒來這里時

    的情景。

    宇文梵心走到了刻著自己名字的木塔前,慢慢地打開了木塔上的門,從門里

    輕輕拿出了一個白色綢布包裹的盒子。耳畔似乎又想起了當時徒兒幽雅帶著稚嫩

    的聲音。

    「師傅,這里的木塔是做什么用的啊?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們這一脈的前

    輩嗎?」

    那個時候,舞兒這孩子才多大?是歲?還是2歲?恩,是她歲那

    年。

    那個時候,這個孩子的聲音就那么幽雅,好聽的無法形容。那空靈幽雅的聲

    音,用天籟仙樂這樣的詞來比喻都太俗氣了??沙诉@樣的詞語,你還能怎樣來

    形容她玄美至極的聲音呢!

    每次聽到這孩子說話,心靈都好像被那空靈玄美的聲音,帶離了渺小喧囂的

    凡塵俗世,來到了一個無限高遠的神秘世界。那個世界里,只有無限的靈性和光

    明。那個世界,似乎離眼下渺小的世界很遠很遠;又似乎在冥想的時候觸手可及。

    宇文梵心輕輕解開了白綢,打開了白色的木盒。雕著觀音菩薩的盒子里面,

    放著一串菩提,自己在九年前和徒兒的暢聊,好像就發(fā)生在片刻之前。

    記得當時,自己也是這樣打開了刻著名字的木塔,取出了盒子給這孩子看。

    「師傅,這木塔里的盒子,是專門用來收藏前輩們留下的寶貴物品的吧?」

    「是的,本門脈的前輩們,他們生前的遺物,全部都保存在這些木塔里了。」

    「這殿堂里的木塔,是專門保存我們普陀門脈所有前輩遺物的,殿堂里

    的記錄冊,還記載著他們昔年的事跡。每位前輩都會在塔里留下兩批遺物,

    件遺物,是他自己次來到這殿堂,親自放在木塔里的。他們都會選擇一件自

    己最寶貴,最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放在木塔里;第二批遺物,是由他們最親近的一

    位后輩,在他們故去后,把他們需要一直保存下去的遺物放在木塔里?!?/br>
    「舞兒,把軒轅師姐給你留下的遺物,放在她的木塔里吧?!?/br>
    一雙足以奪盡天地光華的小手,緩緩出現(xiàn)在了滿溢著圣潔流光和靈幻之氣的

    殿堂內(nèi)。熠熠生輝的纖纖玉指,微微顫抖著,打開了最中間木塔上的門。木塔上,

    「軒轅神璇」四個神峻的行書漢字,安靜鐫刻在木塔塔身的中央。

    至美無匹的纖手,散發(fā)著璀璨迷離的神光,周圍的空氣被它映耀的圣潔而迷

    離。熠熠生輝的玉指,一層層打開了白色綢布包裹,動作很輕很柔。似乎包袱里

    正酣睡著一個無限靈性的小生命,在它進入長眠,整個殿堂都會被它變得猶如夢

    幻仙境般絢爛美麗。手的主人生怕驚擾到它安靜美麗的長夢,一旦它醒過來了,

    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不再如眼前這樣似仙境般絢麗夢幻。

    包裹被緩緩解開了,一個白色的木盒子浮現(xiàn)了出來,盒子上面雕刻著觀世音

    菩薩的畫像。輕輕打開盒子,紅色絨布中間,安靜擺放著一枚純潔無暇的白玉觀

    音,在觀音的左邊,還放著一串菩提念珠。

    一串白玉佛珠,被手的主人從炫目耀眼的皓腕上摘了下來,輕輕放在了觀音

    的右邊。被放在紅色絨布中的白玉佛珠,品質(zhì)極為出色,色澤柔和均勻,質(zhì)地致

    密,光潔堅韌,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zhì)和異色,更不見一斑一點的綹裂。摸上去

    好像凝脂一般,極為光滑細膩,竟似有人在玉器上面涂滿了一層油一樣溫潤而澤。

    顯然佛珠的材質(zhì)是極罕見的絕品美玉。

    可是這串佛珠,在剛剛戴在主人手腕上的時候,卻仿若徹底消失了。在那只

    泛動著夢幻圣光的皓腕前,別說極品美玉,縱然匯聚世間最珍貴的奇珍異寶,在

    這雙讓天地萬物縱失華彩的纖手前,也不過一縷塵煙。

    手的主人發(fā)出了一聲輕輕的啜泣,那猶如天籟神樂般的幽怨輕泣,放佛來自

    遠古時蒼穹之外的神秘悲鳴??侦`、幽雅、神秘,聽到這聲輕泣,自己的心放佛

    都被融化了。

    珍珠般純凈無暇的淚珠,一滴一滴灑落在地上,似洗褪著塵世鉛華。

    是啊,那孩子的手,多美。

    宇文梵心的目光落在了愛徒的手上,看,那只纖手正慢慢舉起來,輕輕撫摸

    著刻有自己名字的木塔。小手四周的空間早已被它變得夢幻神秘,連空氣都變得

    氤氳靈幻了。

    九年前,這孩子次打開軒轅師姐的木塔時,也是這個樣子。只是當時她

    在次打開木塔的時候,輕泣個不停,別說是自己,就是這世上最殘暴、魔念

    最深的人,聽到她的哭泣聲,也會觸動他們僅存的那一點點良知,讓他們有悔悟

    的一刻吧?

    記得在當時,自己慢慢走到了愛徒身邊,輕輕把她攬在了懷里,飽含愛憐的

    輕聲安慰著她。

    「舞兒,前幾天師傅和你一起做冥想的時候,和你說過什么,你還記得嗎?」

    「師傅,我記得的。我們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遲早都是要死的。從我們出生

    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剎那,都是前行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所以我們應該珍

    惜生命,體會活著的不易,更要學會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找到真正的自己。這

    樣,才不會迷失在終點是虛無的旅途中,向死而生。」說著,還帶著稚嫩的天籟

    童音終于止住了抽泣,抬起頭凝視著自己的師傅。

    那雙大眼睛,真美?。?/br>
    每次對視著這孩子浩渺深邃的眼眸,都會覺得里面藏著無窮無盡的秘密和靈

    性,還有星宇般璀璨明亮的瞳仁,似乎還透著無窮無盡的智慧和寂寞。這樣的眼

    睛,

    「是啊,世間萬物,有生必有滅,小到一草一木,空氣里的一粒塵埃,大到

    浩瀚宇宙,都是這樣。我們活著,只能珍惜當下的每一刻,每一剎那,去尋找自

    己的真我。只要找到了,就會明白人生雖然苦短,卻不會毫無意義?!?/br>
    宇文梵心輕輕嘆了口氣,自己用了近三十年才悟到的人生道理,之后又用了

    近二十年來信證合一,現(xiàn)在也還覺得做得不夠。舞兒這孩子當年才只十歲,自己

    真的希望這孩子能早一天真的領悟到這些??墒怯蛛[隱覺得,最好這孩子永遠都

    不要明了這些人生道理,最好她永遠都像現(xiàn)在這樣,永遠像一枚圣潔無暇的水晶

    一樣,過著單純快樂的生活,就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啊?!?/br>
    「軒、轅、星、舞,師傅,我的名字,是哪一位長輩給我起的?」當時,愛

    徒沉思了好一會,才慢慢用空靈天籟的童音,輕聲問了自己一個奇怪的問題。

    記得自己當時對他說:「舞兒,你小的時候,師姐沒有和你說起過嗎?」聲

    音里,帶著淡淡的迷離和感傷。

    「我小的時候,問過mama幾次,每次mama都不說,只用很憐愛的眼神看著我,

    有的時候,眼睛里還會有一閃一閃的淚光呢?!拐f著說著,那雙璨若星宇般的眸

    子里,又多了幾絲朦朧水氣。哎,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歡感情用事了。

    宇文梵心輕輕嘆了一口,把白衣少女攬進了懷里,摩挲著她的長發(fā),飽含慈

    愛的眼神,又一次凝視著那雙蘊含著整個宇宙的眼眸。

    「舞兒,你剛剛在想什么?」

    「師傅,我們所見、所照、所知、所感、所想、皆為名相,并無真實可得,

    那我也應該是假的才對。為什么給我起名字的人,要起這么個好聽的名字。連媽

    媽都說,我的名字起的很好。為什么不隨隨便便給我起個小紅、小蘭、喵喵喵、

    汪汪汪什么的就算了?」

    對了,那個時候,舞兒就那么看著自己,那孩子星宇般浩渺深邃的大眼睛里,

    寫滿了無盡疑惑。

    宇文梵心剛聽完她的話,已經(jīng)忍俊不禁了,抬起另一只泛著柔光的玉手掩住

    了櫻唇,優(yōu)雅的微笑了一會,才調(diào)勻呼吸說:「軒轅師姐剛剛有你的時候,就已

    經(jīng)開心的不得了,在你誕生那天……那天,怎么可能給你隨便起個名字就算了?!?/br>
    這孩子,腦子里總是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孩子,當時她是怎么說的來著?對,她當時凝視著自己的眼睛,輕輕呢噥

    了一聲:「師傅,我……我就是怕mama太愛我了,這樣她會不會著了相啊?!?/br>
    「舞兒,我們破相,首先就不要執(zhí)著于相。何況,來,你來看看你自己?!?/br>
    佛殿的兩側(cè),豎立著兩排玻璃櫥柜,后面是十八羅漢的雕像。玻璃突然被映

    耀的一片光明,放佛正反射著初升的日光。白光徐徐散去,一張至美無比的天姿

    童顏,借著玻璃反光驀然而現(xiàn)。那張無法形容的臉頰,雖然還帶著稚嫩,可美到

    超絕塵世的容顏,已經(jīng)讓人無法直視。

    一雙蘊含著無限宇宙的大眼睛,正怔怔凝視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怯怯的眼

    神里滿是小心翼翼的羞澀。漸漸的,羞怯慢慢變成了欣慰,又一點點變成了開心

    和陶醉,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小自戀,一點點小驕傲。

    「師傅,身入空門,四大皆空,該不去理會皮囊色相的美惡才對??晌摇?/br>
    我……現(xiàn)在這樣子……算不算著相啊?」

    「不算,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怎么能著相呢?」

    「師傅,可我每次在鏡子里看見自己,都會很開心。還有,風華jiejie和月?lián)P

    jiejie每次見到我,都會凝視我很長很長時間,然后,都會說我現(xiàn)在就美得不了,

    等我長大了,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子。我心里也會很開心??赡憧偸?/br>
    教我,這個世上所有的事和物都是相對的,我們在世上,要看淡事物表面的美丑

    好惡,不要對它們生出分別智。要盡量去看他們表象背后的一面。可……可我

    ……可我……」

    空靈天籟的童音,帶著幾分怯怯的尾音,停住了。

    「并不是這樣的?!?/br>
    說著,宇文梵心輕輕低下了身子,讓自己和稍矮的徒兒一樣高。這樣,自己

    可以平行凝視著她那雙如星宇般深邃明亮的大眼睛,不必像剛才那樣俯視著她。

    「是的,在這個一切都是相對的世界上,絕對的標準是不存在的。所有的好、

    壞、美、丑,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所以,有的事情我們看著是美的,可是有

    的人看著卻不是。」

    「比如我們修佛,我們會很開心??扇绻堑乩锓N地的農(nóng)夫們,他們還沒有

    這么高的悟心,如果讓他們來選,他們一定會覺得在田地里大汗淋漓的暢快勞作

    會讓他們更開心,因為勞作之后,他們在秋天會收獲豐厚的糧食。可修佛,他們

    修不來這些的?!?/br>
    「所以,舞兒,我們不能用相對的美好、快樂、幸福來對應出相對的丑惡、

    劫難、痛苦。如果我們用妄心分別了這些,就會有了自己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東西,

    這樣就會有對他們的執(zhí)念。是無助于我們修佛的?!?/br>
    「可這世上的美,也不全都是相的,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美好的??芍?/br>
    我常一生兒愛好是天然?!?/br>
    「人們喜歡這些,是出自內(nèi)心中的天性使然。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哪怕

    他再渺小、卑微,也都是有靈性的。只要我們能發(fā)現(xiàn)、能感受到他們本性中的靈

    性,就會覺得自己內(nèi)心很美好,很快樂,這很正常的。我們根本不需要去壓抑這

    樣的美好?!?/br>
    「有的事物,他們的靈性藏得很深,他們可能看起來,并不會給我們帶來美

    好,有時候你眼是看不到的,摒棄他們外表的皮相,去看他們內(nèi)里的一面?!?/br>
    「其實這些,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很好的,根本不需要師傅教你。你在北京基

    地收養(yǎng)的那些可憐的小家伙們,有的傷到了身體,有的傷到了四肢,有的傷到了

    臉,有的傷到了翅膀和腳,可你照顧它們的時候那么用心,就像它們都是你從小

    養(yǎng)大的一樣?!?/br>
    「只是舞兒,做什么事,都要適當把握好一個度。即使是發(fā)現(xiàn)和感知萬

    事萬物的靈性,救護照顧那些受傷了的小家伙們,也不要過度的癡迷。過度的癡

    迷其中,都會產(chǎn)生執(zhí)念。一定要用更超脫的心,來看待他們的生死緣盡才可以

    ……」

    看著那雙如宇宙般深邃璀璨的大眼睛里,一點點流露出了欣慰和喜色。宇文

    梵心繼續(xù)撫摸著愛徒柔絲樣的長發(fā),泛動著美玉般柔光的臉上,終于也浮現(xiàn)出了

    寬慰的微笑。

    是啊,這孩子天性善良仁慈,寬容大量,內(nèi)心世界更是宏大廣闊的無遠弗屆,

    本來是最合適修佛不過的了。可惜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孩子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

    不下。

    是啊,修佛如果什么事都還看不開,這怎么能行呢?

    就在那之前,基地里的小姐妹有人也學她養(yǎng)花,可是因為不認識花苗,把長

    出來的花苗當成雜草拔出來扔掉了。多虧了這孩子發(fā)現(xiàn)后給撿了回來,又重新種

    好,細心的服侍它,同它說話,對它唱歌,給它澆水施肥,安安靜靜的陪著它。

    一直到它開花,那天鵝絨一樣的紫羅蘭花,開的可真美啊。

    可再美的花,終歸也有謝掉的一刻啊。這花后來謝了,舞兒這孩子捧著花盆

    哭了好長時間,給這花做了好幾天的超度,連做超度的時候都會做著做著就忍不

    住哭起來了。后來,自己著實花了一些力氣,才把她哄逗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這次和她一起來這里,正好借這個機會,再好好的引導她一下。只是不知道,

    她真的能明了多少呢。

    這孩子,從小做什么喜歡的事情都那么癡癡迷迷的,那紫羅蘭花剛開的時候,

    她對著花從早上看到夜晚,有時候第二天早晨剛一起來,都會立刻去看著它發(fā)呆,

    看著它的花瓣,看清晨落在它枝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連冥想靜坐的時候,都要

    把花搬過來放在一邊。

    還有她后來學會救治那些小家伙。哎,走到了那里,只要見到了……

    「師傅……」

    「師傅,師傅……」

    咦,是誰在叫自己?這么好聽的聲音,不是舞兒的嗎?

    「師傅,師傅,師傅……」

    宇文梵心如夢初醒,剛回過神,猛然間眼前一片耀眼明亮,急忙收斂真氣,

    凝定心神,再仔細向眼前看去。

    一個氣質(zhì)超絕塵世的少女,正帶著恬靜幽雅的微笑凝視著自己。未染絲毫塵

    俗煙火的笑靨,竟似從無限宇宙中倏然而下,傾瀉到了凡塵俗世間。

    那張?zhí)熳讼扇蓦m然尚有幾分稚氣,可無比嬌嫩的容顏中,竟似滿溢著無法形

    容的至美與光明。她的身上帶著夢幻耀目的光華,仿若神話中浩淼無極外的光明

    天神,光降到了渺小的塵世。偌大的殿堂被她映耀的一片光明,氤氳縹緲的靈幻

    之氣,環(huán)繞在少女的身周,彌散在整個殿堂內(nèi)。

    似乎是人類的雙眼和心靈已久被塵俗蒙污,無法承受少女無與倫比的至美,

    整個殿堂竟被少女變得宛如極樂世界般,似充盈著無限神性和光明。

    「師傅……您剛剛在想什么呢,我都叫您有一會兒了?!?/br>
    宇文梵心正出神凝視著愛徒冷不丁聽到愛徒發(fā)問,不由怔了一下,沉思了片

    刻才微笑著說:「哦,沒什么。師傅剛剛在想你次來這里的情形呢。」

    「我次來的時候,師傅,那是九年前了吧?」說著,超絕塵世的白衣少

    女慢慢環(huán)顧著四周,似乎要在殿堂每一個微小的蛛絲馬跡中,尋找時光留下的無

    聲印跡。

    「是啊,九年了,真快啊,一晃九年就過去了。師傅次帶你來這,好像

    就是昨天的事情呢?!?/br>
    宇文梵心發(fā)出了一聲優(yōu)美的嘆息,也向四周望了幾眼。好像那個孩子次

    來這里,她次問自己木塔是做什么用的,還有次打開她mama的木塔,還

    有當時問自己的名字,擔心自己喜歡美好的事物會不會著相,甚至為了那株紫羅

    蘭花哭個不停,一切的一切,似乎恍惚中,都好像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情。時光雖

    然流過了近十年,可那些往事,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反而越發(fā)清晰。

    「師傅,我們該走了吧?已經(jīng)要過了中午了。您不是說,我們的時間只能在

    這里待到中午嗎。」

    「哦,對。怎么,這么快就到中午了嗎?」宇文梵心竟微微一驚,怔怔看著

    自己的愛徒。

    「是的,師傅,已經(jīng)快過中午了。

    「哦?啊,真的啊?!褂钗蔫笮目戳艘谎凼滞笊系谋?。

    「今天的時間過得好快啊?!?/br>
    宇文梵心在心中感嘆了一句,張望了一下。愛徒已經(jīng)走到了木柜稍向前的位

    置,正抬著頭,看著上面刻著的字。

    「至慈」、「至善」、「至空」、「至苦」、「至玄」、「至性」……

    「隱風」、「隱清」、「隱起」、「隱散」、「隱聚」、「隱緣」……

    宇文梵心一陣迷糊,眼中的徒兒,似乎并不是眼下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而

    是變回了九年前那個可愛稚嫩的孩童。好像自己也回到了九年前,正看著徒兒第

    一次來這里,看著她對殿堂里的每一件事物都那么新鮮,那么好奇。

    九年了,看著她長大了。每一年帶她到這里,她和前一年相比都會發(fā)生一點

    點變化。個子變得越來越高了,聲音變得越來越嬌柔、越來越空靈幽雅,氣質(zhì)也

    越來越神異了。看著她變得越來越美,美得連小姐妹們再也不能直視她。終于變

    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

    「師傅……您又在想什么了啊?」

    宇文梵心一怔,徒兒已經(jīng)不知不覺站在了自己面前,急忙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么,師傅沒想什么,師傅在想時間怎么過得這么快,你不知不覺長得這么

    大了,師傅也變得老了?!?/br>
    白衣少女仔細看著宇文梵心的臉,看了好一會,才用空靈的天籟之音呢喃著

    說:「師傅,您明明一點都不老的啊。您的樣子和我來西藏那年一點都沒變?!?/br>
    宇文梵心微微一笑:「師傅的人沒老,心已經(jīng)老了。舞兒都長得這么大了,

    師傅還有不老的嗎?!?/br>
    白衣少女聽得似懂非懂,星宇般璀璨的大眼睛帶著淡淡俏皮,凝視著宇文梵

    心說:「師傅總說我是癡兒,可今天師傅怎么也有些癡癡的了?!?/br>
    宇文梵心微笑著搖了搖頭,輕撫著白衣少女的長發(fā),聲音不急不緩的說:「

    是啊,徒兒是癡兒,連帶著師傅都被影響了?!剐睦韰s也很奇怪:「我今天怎么

    了?一直在想從前的事情干什么?」

    想到這里,宇文梵心又微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白衣少女的肩膀,說:「我

    們該走了?!?/br>
    白衣少女說:「好的,師傅?!拐f完又向殿堂內(nèi)走了幾步,怔怔看著刻著自

    己名字的木塔。

    看著白衣少女有些舍不得離開,宇文梵心不禁暗暗嘆息:「哎,這孩子,她

    每次離開這里,都那么依依不舍的。尤其是她次來的時候……」可一想到這

    里,心底又微微一驚:「我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總想著舞兒次來這里呢?」

    眼望著徒兒戀戀不舍的樣子,宇文梵心竟也不好開口催她。還好,白衣少女

    沒有等待太久,在看了幾眼自己的木塔和母親的木塔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氣,似

    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終于向宇文梵心這邊走了過來。

    宇文梵心愛憐的凝視著徒兒走到自己身旁,一起輕輕退出了殿堂,本來如仙

    境般夢幻璀璨的殿堂,在白衣少女剛離開的剎那,恢復了原狀。

    兩個人傳過長廊,又走過了后殿,重新回到了大殿。

    繽紛絢爛的太陽,不再懸掛在天空最中央的位置,已經(jīng)悄悄向西偏移了稍許,

    耀眼的陽光中隔著玻璃照射入佛殿之內(nèi),似乎還帶著沁人心靈的柔和溫涼。

    此刻,日光如滔天海浪一樣涌來,淹沒了肅穆的大殿。大殿中的每一樣物品,

    都被映耀上了夢幻的光暈。一襲白衣的少女緩步向前,如同漫步在光的海面。她

    身上璀璨夢幻的圣光,與身周的陽光相映成輝,卻又不會如太陽般讓人覺得刺目

    灼眼。

    這種足以令時空靜止的美,剎那間即能直擊人的靈魂最深處,似乎,更應該

    屬于無限遠離世界、人類永遠無法理解的絕對永恒,本與渺小短暫的塵世無緣。

    宇文梵心心中突然一動。九年前自己開導徒兒時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猛地

    涌上了心頭。

    「這世上美麗的事物,都是轉(zhuǎn)瞬即逝的,再美的花,終究會有凋謝的一天,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所以,我們必須要看淡這些,才能在美麗消逝的時候,不

    會為了逝去的美好而傷心?!?/br>
    為什么自己當年沒把這些話對徒兒說出來?是因為害怕徒兒當時的性子太纖

    細,太柔弱?和她說這些,會讓她更傷心?亦或是因為這世上有些事情和道理,

    還是要讓她來自悟更好呢?

    可是今天,看著愛徒漫步在陽光中美到無與倫比的身影,宇文梵心知道,自

    己想錯了。

    這世上的美好,也許都是短暫易逝的??墒撬麄兩砩希坪跤侄加心敲匆唤z

    一忽至美的影子。雖然萬事萬物的美各不相同,可是影子映射出的至美,美得那

    么無與倫比,卻是共通的。

    隱蘊那一絲至美的影子,它的本來面目是永恒的。它永遠存在,先于時間的

    無盡回溯,廣于空間的無限延伸。哪怕未來某天世界終結、人類的文明消亡,甚

    至宇宙毀滅。可是這至美依然會存在,依然是永恒的,依然不生不滅。甚至不會

    受到分毫影響。

    只是這樣的美,原本和渺小的俗世徹底無緣??涩F(xiàn)在,她卻真實的出現(xiàn)在了

    世間。

    她來到了渺小苦短的大千紅塵,是不是也要在塵世間經(jīng)受重重磨礪和淬煉?

    會不會也要如凡夫俗子一樣歷盡人世間的愛恨恩怨,離合悲歡?

    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會像她不染絲毫煙火的美麗那樣一帆風順嗎?她會不

    會也要像過往那些圣潔美好的至圣大賢們,哪怕超脫如本師釋迦如來,成道之前

    尚有六年苦修,涅槃之前還要承受毒草斷腸之痛;即使圣如耶穌,最后也要被釘

    在十字架上為世人流血受難。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仙霧迷蒙的佛殿,圣潔璀璨的神光如海浪般到處流淌,本來有限的空間,放

    佛變成了無邊無際的虛空。佛殿內(nèi)的每一件事物,甚至每一粒塵埃,都被染上了

    神秘的靈性。似乎有無限神性與光明,正包容著宇宙萬物,涵蓋無極十方。

    鎏金色的佛像,籠罩著夢幻般的光暈,似也被白衣少女染上了無窮的神秘。

    本來莊嚴肅穆的佛像,多了幾分如夢似幻。佛祖的神情肅穆安寧,正凝視著向自

    己合十行禮的白衣少女。飽含無限憐愛的眼神,慈祥的令人心顫。

    宇文梵心走到佛像蓮花座前,在蓮花座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天花板上的巨石,緩緩合攏了,明媚燦爛的陽光被假山上的石頭完全阻隔。

    不再明亮的佛殿,重新變得夢境般綺麗斑斕。

    清雅女子和白衣少女緩緩退出了佛殿,白衣少女離開的剎那,夢幻仙境般

    的佛殿頓時一片黯淡,璀璨繽紛的光明與靈氣驀然消散。佛殿內(nèi)重歸肅穆寂靜,

    只剩佛祖的塑像在漆黑中隱約可現(xiàn)。

    走出了假山,宇文梵心走到假山下雕刻著「如」、「無」、「寂」、「空」

    四個大字的幾塊大石之前。在深入大石的「如」字和「無」字上,沿著字跡飛舞

    臨摹。寫完后,帶著柔光的纖長玉指,又在「空」字和「寂」字最上方的「點」

    上各按了九下。

    假山腳下的石門,重新凹縮了回去,整座假山依然完好如初,沒有絲毫異狀。

    「師傅,我們沒有帶云香,她們要昏迷好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們不吃東

    西也不喝水,等她們醒過來,會不會餓壞了?渴壞了?我們給她們準備些飲水和

    食物吧?」回到了古樸廟宇的白衣少女,看著仍然暈睡在床上的幾位女尼,微微

    顰起了纖長的眉毛,輕聲詢問著清雅女子。

    宇文梵心面含微笑點了點頭,說:「我們給她們備好水和食物是好的,可不

    用讓她們昏迷幾天幾夜了。待會我們把食物和水給她們?nèi)?,你到前面等著師傅?/br>
    師傅給她們做一下理療,讓她們快點醒過來好了。」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輕聲呢喃了一句:「都是我不好?!?/br>
    「這怎么能怪你呢?!褂钗蔫笮囊贿呂⑿χf,一邊凝定心神,又仔細端詳

    愛徒的超絕至美的側(cè)臉。

    少女的側(cè)顏白得璀璨耀目,全身上下泛動著夢幻般的光華,讓人無法直視。

    整座廟宇斑斕繽紛,早被她映襯成了神話中極樂世界的寶殿。

    自己修習空梵神舞近四十年,積累真氣的量早已和數(shù)百年尋常真氣相當,又

    是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可每次看到愛徒美得極不真實的天姿天容,還是會感

    到恍惚眩暈。

    在這孩子超絕塵世的氣質(zhì)和至美無比的容顏中,放佛蘊藏著極為神異的魔力。

    這魔力可以奪走天地萬物的一切光華,更可以把渺小的凡俗世間變得仿若神話中

    的極樂天堂。

    「師傅,不知道風華jiejie現(xiàn)在在忙什么呢,她本來說好今天一起來的呢?!?/br>
    白衣少女一直被師傅飽含愛憐的目光凝視著,有些害羞了,忙問了師傅一句話。

    「是啊,風華每年都陪我們一起來的,這次沒有來,一定是因為她有很重要

    的事情吧?」宇文梵心何等聰明,立刻明了愛徒的心意,微微一笑收回了視線。

    ***    ?。    。   。?/br>
    東中國海與菲律賓海交界。

    一座風景優(yōu)美的小島,安寧靜臥在大海中。雪白的浪花在島畔時而卷起,時

    而舒緩向前。

    柔柔的海風,輕輕吹拂著乳白色的沙灘。島上生長著一片高大茂密的椰子樹,

    郁郁蔥蔥的翠綠色在乳白色島嶼上形成了優(yōu)美雅致的點綴,再襯托在碧藍的大海

    中,猶如一幅美麗的油畫。

    風景如畫的海島上,不時夾雜著幾聲粗俗吼罵聲,和優(yōu)美的海景很不相稱。

    「凌風華……賤人!早晚有天,老子……老子要cao死你!」

    在空地的北面,有一大塊的海巖,這里的地勢比空地高出了一塊。海巖上稀

    稀落落坐著幾個男人,還站著一個穿著紫紅色職業(yè)裝的女人。聲音來自一個異常

    兇戾的男人,他赤裸著上身,正坐在海巖凸起的一塊大石頭上。石頭旁邊的衣服

    滿是血跡,男子渾身上下肌rou遒勁,前胸后背到處都是長長的黑毛,逼人的戾氣

    讓人覺得端坐在這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從神話中地獄穿越而來的兇獸。

    「屠梟,別叫了,凌風華根本沒出全力,她只要再加兩成功力,你還有命叫

    嗎?」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紫紅色職業(yè)裝的女人。容貌身材妖冶的令人不敢直視,一

    頭染成了紅色的大波浪長發(fā),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迷離的光澤;修長的鳳目含笑

    含妖,媚意蕩漾;鼻子帶著一個明顯的鷹鉤,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

    豐滿高聳的酥胸放佛圓圓的山峰,隨時要沖破束縛呼之欲出;細細的素腰不堪一

    握,一雙頎長水潤的美腿穿著rou絲,就連高跟涼鞋中性感的足也在無聲妖嬈著,

    令人垂涎欲滴的誘惑。

    女子全身上下,從骨子里向外散發(fā)著極濃的誘惑和艷冶,似乎無時無刻都在

    引誘著人的欲望本能。坐在島上的男人們,大多都會偷偷向她這里瞟上幾眼,只

    是瞟過之后,馬上就把視線收回來,似乎生怕被這個女人發(fā)現(xiàn)自己看過她。

    她手上拿起一枚枚銀針,正為野獸般的男人做針灸。男人哼了一聲,說:

    「她沒出全力,又他媽沒安好心。她是不知道我?guī)煾禃恚蝗贿€會讓我活命?」

    妖冶女子戲謔地掃了野獸樣的男人一眼,說:「她好心也好,壞心也罷,你

    總是活著回來了,不然還有機會在這里嚷著報仇嗎?真想報仇,也要伺機而動,

    在這里干叫有什么用?」

    野獸般的男人還要張嘴說話,高處一個身材高大魁偉、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淡淡的說:「屠梟,羅魅沒說錯。真想報仇,要伺機而動,不能光靠狠?!怪心?/br>
    男子赤裸著上身,從肩膀直到胸腹連接處包扎著潔白的繃帶,不言自威的氣勢極

    其雄壯。

    被喚作屠梟的男人立即住了口,微微閉起了眼睛,偶爾會在喉嚨中發(fā)出

    野獸般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在屠梟對面,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鉤鼻深目的印度人,后背上插

    滿了銀針,正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妖冶女子的話,突然開口說:「陰魔使,可惜你

    來遲一步,你向來足智多謀,靈活善變,如果你在,我們或許不會損失慘重了?!?/br>
    妖冶女子臉色微微一冷,陰寒的眼神在印度人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說:「提婆達多,

    你不必諷刺我,聰明人首先就要有自知之明。宇文梵心親自下場,豈同小可?就

    算我在,咱們一樣討不到好。」

    提婆達多緊皺著眉毛搖了搖頭,旁邊又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陰魔使,

    魔僧的意思不是譏刺你,誰都知道宇文梵心詭計多端,神鬼難測。只是大家都按

    時間來了,唯獨你不聲不響沒到,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如果你在,應該能早些

    發(fā)現(xiàn)我們的情報有問題,那我們也許就不會損失慘重了?!?/br>
    說話的是一個僵尸般的男人,青灰色的皮膚,黑白分明的雙眼,陰冷的神情,

    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栗。只是他身上到處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陰森之中,也多了

    幾分尷尬。

    「修煞,如果有人掏了你在日本的獸窩子,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和我說風涼話

    嗎?」

    妖冶美女冷冽陰寒的眼神,猶如毒蛇突出的信子,在僵尸樣的男人臉上掃了

    幾掃。

    僵尸般的男人雖然真氣深厚,可一看到妖冶美女的眼神,心中還是一凜,勉

    強在臉上硬擠出幾分和緩說:「哦,原來你的實驗室遇襲了?是誰干的,恒光的

    人嗎?」

    只是這份和緩出現(xiàn)在他臉上,并沒顯得他臉色和氣了,反而把他的臉變得窘

    態(tài)十足,讓人看了哭笑不得。

    「沒什么,年年打鳥,今年倒讓只小鳥把眼睛琢了。沒事的,她就快飛到我

    的籠子里了,我倒看看她能折騰出什么花樣來?!寡泵琅庩幚湫α藥茁暎?/br>
    本妖冶的笑聲中,藏著狠毒徹骨的寒意,除了坐在高處兩個年紀較大的人,其他

    聽到笑聲的人無不感到后背陣陣發(fā)涼。

    島的面積不算小,朝向大海的一面有一塊不小的空地。幾十個受傷男人或坐

    或臥的聚在一起,還有一些人不停忙碌著,為受傷的人清理傷口、敷藥、包扎。

    很吸引男人們?nèi)搜矍虻?,是忙碌的人中有三個美女。

    坐在空地角落的黑矮男子,一雙手正很不規(guī)矩,在旁邊美女身上大吃豆腐。

    被他摸到的美女容貌很美麗,穿著一件玫紅色的貼身連衣裙,胸乳和翹臀豐滿的

    略有些夸張。白皙的后背上,隱約可見半個詭異的紋身,紋身是一個黑色的十字

    架。一只黑黑的手在她的兩乳前摸來捏去,高聳雪白的酥胸圓滾rou感,似乎還帶

    著誘人的香甜奶香,隨著黑手的抓捏撫摸,光滑細膩的雪乳再也隱藏不住,已經(jīng)

    在枚紅色的衣服和文胸的罩杯邊上溢了出來。

    另一只黑手,落在了美女挺翹渾圓的臀部上。雖然隔著衣物,可絲毫不影響

    手下美妙的觸感,豐滿的圓臀帶著十足彈力,摸在手里說不出的愜意。

    黑矮男子一臉享受愉悅的神情,兩只手下帶來的手感各不相同,左手帶來的

    感覺柔軟中極富彈力,右手帶來的觸感更是妙不可言。

    穿枚紅色連衣裙的美女,精致的臉容已流露出淡淡嫌惡??伤琅f在為黑矮

    男子處理著傷口,并沒有阻擋對方的動作,任由黑矮男子的手在自己胸乳翹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