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深夜
辦公室的深夜
走出會議室,魏琳的腿還在發(fā)抖。 她一咬牙,追上前面的章清釉:明明是我犯的錯,清釉姐你根本就不知道的,這樣說了,晟總會不會把你 剛才那場景,實在太嚇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魏琳才知道她以前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再被連累著擔上一個低級錯誤,處境簡直是如履薄冰。 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章清釉寬慰道,可說的話又讓人聽不懂,總之已經(jīng)夠差。 魏琳看她神色憔悴,更加慌了:清釉姐,你是不是不開心?。?/br> 走廊朝西,午后的太陽很足,照得她身上的披肩暖融融一片,像是融化的糖果,襯得人氣色尚好。 女人的眼睛也很漂亮,眸色剔透,濕潤含情,可從來沒笑過。 要是能天天都活得順遂如意,未嘗不是一種煩惱,你說是不是?章清釉替心急的小姑娘整理好衛(wèi)衣帽子,那家法人主體今年一月才更名,是他要求太高,不怨你??烊スぷ靼?,早點下班回家。 魏琳感動得都要哭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縮回工位。 卻不知這世上還有另一種人,沒有誰安慰,自己也不會討糖吃。 而是靠安慰別人,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 等傷口結(jié)痂,就沒人知道了。 臨近下班,總監(jiān)卻挨個找人進去談話,說是聊一聊這年的業(yè)績。 先是瓊姐和宏哥,出來的臉色不咸不淡,算了算漲薪能否跑贏通貨膨脹率,提早下班。 魏琳是準備好二次挨罵的,出來時卻眉飛色舞:總監(jiān)真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一個月能賺一萬塊啦!清釉姐我先下班咯,明天見~ 年輕人只記好不記壞,蹦蹦跳跳地像只小兔子。 最后輪到章清釉。 總監(jiān)是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靠著打官腔拍馬屁空降到這個位置。 章清釉顯然是他最不看好的屬下:常請假,出勤率低,對他阿諛奉承的最少。 都是一個部門的人,關(guān)起門來我講得也直接。開會時,晟總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低級錯誤!我看你也沒什么優(yōu)點啊,陪我去應酬還不肯喝,拿那么點工資,裝什么清高!績效考核負,你明年還是九千塊,受不了就滾。 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擺足了總監(jiān)的陣仗,要給她顏色看。 反正區(qū)區(qū)一個弱女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摘掉他的烏紗帽。 還站在這里干什么?嫌自己活太少是吧?這些東西弄完,否則你明天就別來了。 白紙四散紛飛,甩到她的臉上身上。 梁晟到底是舍不得說章清釉的。 他留下一句盡快修改就宣布散場,股東會也沒心思去開,找了幾個以前的狐朋狗友,在會所開了間包廂。 玩樂的局,不少人也帶了女伴來,站在茶幾上扭著屁股脫衣服,rou感的胴體即色情又yin蕩。 梁晟對sao的沒興趣,叫了一樽好酒,晃杯獨酌。 他想起章清釉說話時看他的眼神。 那樣平靜,問心無愧如明鏡,比起在他身下示弱,是另一種婉約風情。 所以呢,即便她是在替新同事遮掩而說謊,可他愿意當作是真的。 不僅是真的,還讓他生出一股動蕩。 這動蕩出現(xiàn)得平白無故,直到喝過幾輪酒意微醺,他終于記起由來。 我記得,我歸納合同最終版入庫的時候,備忘錄不是這樣的。 幾年了,他還記得她的這句話,不卑不亢,像是古時候最有氣節(jié)的清官。 但是越干凈的,越是容易臟。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的堅持破碎。 耳邊,狐朋狗友還在討論著sao女人,大放厥詞。 我說,這年頭,包養(yǎng)小明星也貴了,一會問我要包,一會問我要項鏈的,一個包就十幾萬,還不讓我cao屁股,真是見鬼。 養(yǎng)女人么,睡得舒服才最重要,要是遇見稀罕的,那就跟jiba套子似的,怎么cao怎么爽。 jiba套子。 梁晟都來不及嫌這四個字粗鄙,就想起前日的章清釉。 他的小瓷,一絲不掛地,乖乖地,被他搞。 想到那暖熱蝕骨的緊致,梁晟一時失語。 他不是在作賤她,是她太誘人了。 下體漸漸發(fā)脹,他趁著間隙出門醒酒。 深夜的風里夾雜著冷,將他吹醒徹底,也就不再想回去。 開車在城里兜圈子,停在公司樓下,他一抬頭就看見幾盞燈亮著。 業(yè)務組加班的話無甚稀奇,可那一層明顯不是。 唯一的頂燈,幾乎被同層的昏暗淹沒。 當機立斷,他驅(qū)車到負一層停車場,換電梯上樓。 直覺作祟,他按下最熟悉的樓層。 電梯門開,白日的人流熱鬧不復存在,只剩飲水機的悄聲流動,莫名瘆人。 再往里走,果然是昏暗中夾雜著一絲光亮。 周遭的暖氣、燈光全息,唯有紫色的干花束被暖黃色照亮。 座位上,靠枕玩偶孤零零的,扶手還帶著殘留的余溫暗香。 她能去哪里? 梁晟皺眉,環(huán)顧四周,抱著試探的心態(tài)朝茶水間的方向走。 行至轉(zhuǎn)角,他打開走廊燈的按鈕,很快聽見一聲咕咚。 是馬克杯掉在地上的聲音。 眼前,他的小瓷驚慌失措,重新縮回轉(zhuǎn)角,委屈又害怕。 地上,馬克杯已經(jīng)碎成好幾瓣,浸在冰箱溫度的牛奶麥片湯里,銀色小勺子叮鈴鈴地晃。 畢竟是液體,他的褲管也沾上一些。 然而梁晟不關(guān)心衣服。 小瓷,你晚飯就吃這個?他的語氣略微有些寒,像是在逼問。 她纖細的手指扣著墻緣,遲遲不敢動,仿佛看不見他就能當作沒發(fā)生過。 他一把將人扯過來:說話。 我我吃過了。她哆嗦一下。 掌心,腕骨薄弱一小段,稍用點力就能捏斷。 吃的什么? 她感覺到疼,頭更低:不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