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89
第十四章
香港這座城市,像往常一樣的運轉(zhuǎn)著,黎靖煒同唐綿都忙的不行。 宏盛那邊自是不用提,忙是常態(tài),倒是Steven那個讓唐綿唱主角的項目,把她搞來暈了半天。 兩人偶爾約個午餐,除了一起回家之外,還會在天氣還不錯的下班時分出出海,也一起約著打打網(wǎng)球或是壁球,做些運動。 當然,這里代指的都是些正常的運動,以此調(diào)節(jié)一下繁忙的工作節(jié)奏,以及緩解一下緊繃的工作神經(jīng)。 某一天,兩人都是午餐會,之前沒什么特別安排,也就早早起了床,計劃著去爬山。 沒法走遠了,就順著中環(huán)往太平山走去,游客不多,沿途風景極美。 驀然回首中才發(fā)現(xiàn),春天隨著落花悄悄走了,氣溫一天比一天高,香港這座城市的夏天,披著一身的綠葉兒在濕熱的暖風中走來了。 過去的這一個月,兩人的生活發(fā)生了很大的轉(zhuǎn)變。 自從被排除項目組后,唐綿同黎靖煒和劉女士商量后,除了索性正式從海達辭職,開始全心在學術上發(fā)力以外,也算是有幸運神眷顧。 她陸續(xù)收到兩本還算不錯的期刊,給她發(fā)來的用稿通知。 宏盛旗下幾家上市公司股價在印尼事件后,在疲軟中一直不上不下,現(xiàn)在相關新聞淡了下來,不管是好幾個高管還是公司,狀態(tài)都也有所回升。 五月的第一個星期一,唐綿正式滿了二十八歲。 秋冬春夏,二十七到二十八這一年,過得無比充實,讓人難忘。 不知是命運還是湊巧,那天,在家人朋友的見證下,黎靖煒和唐綿在這個春暖花開、香港迎接盛夏的日子里,完成了終身大事。 在唐綿的堅持下,兩人沒辦婚宴。 沒必要高調(diào)宣布結婚,再宴請幾百桌酒席,日子是我們在過,那些東西除了浪費精力,讓人煩惱外,沒一丁點兒好處。 在簡單的儀式上,唐綿沒有扔捧花,而直接將這象征愛情傳遞的花束給了劉女士。 一整天里,唐綿只在那一個瞬間流下了眼淚。 窗外,樹一陣陣的晃動,嘩啦啦地響著,投影掠過,燕兒飛,一朵朵的云兒,在藍藍的天空飄蕩。 眾人走出禮堂,清涼的風迎面吹來,吹得滿園的花兒沉沉醉,花香布滿了他們?nèi)康暮粑凭d聞到了專屬于香港的夏天的味道。 黎靖煒通過正式聲明稿對外宣布了他結婚的消息。 港媒一連幾天大批圍聚在宏盛門口,想要一探究竟,不過由于新娘子被保護得很好,除了知道人叫Cecilia,來自內(nèi)地以外,其他信息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被正式曝光。 但是不知道為何,黎靖煒的工作量陡增,讓他比以往忙了不少,但兩人還抽空選了一下午回了趟蓉城,拜訪了早知道消息的唐爸爸。 親朋好友聚在一堆,幾十個人,唐爸爸搬了兩箱茅臺出來,大有要考驗女婿酒量的架勢,結果自己喝得爛醉,抱著黎靖煒稱兄道弟。 同樣,除去來回飛行,兩人也抽了兩天時間去溫哥華看了黎mama。 那天的斯坦利公園氣溫剛剛合適,不冷不熱,路邊有些不知名的嬌艷花朵隨風輕輕擺動,是一個與郊外野餐相配的日子。 唐綿和黎靖煒陪著黎mama,在湖邊散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黎靖煒蹲在他母親的輪椅旁邊,講道:媽,這是綿綿。你曾經(jīng)說過,遇到心儀女孩一定要帶回家讓你知道,這不?我?guī)Щ貋砹俗哉缴?,她母親也同意了我和她的交往,她跟外公外婆通過電話了,過兩天我們回臺北,大家都很喜歡她。 有小朋友和家長騎著自行車從旁邊經(jīng)過,黎mama目光追隨,看到上面掛著的卡通氣球,高興得不得了,一直興奮拍手。 他陪母親聊了一會兒,走到旁邊吸煙區(qū)抽煙。 唐綿隨著黎靖煒過去,風在吹拂,溫涼的感覺觸在皮膚上似有若無。 黎靖煒垂著眼點煙,姿勢熟稔,他把雙手腕撐在欄桿沿上,往唇間送了一口煙,背對著唐綿:我們結婚,若是我母親知道,該有多好。 唐綿從后摟抱住他的腰:mama心里一定知道。 他把煙霧吐出,點頭:這幾年過來,對著我媽,我常常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醫(yī)生囑咐,好的壞的,都要對病人說,當她是個正常人才有利于她的恢復。但我和我姐一直報喜不報憂,家事,我們的感情問題,事業(yè)問題,都是。我們想著,如果她始終不清醒,卻還要接收那些負面消息,那對于她的世界來講,是多么的沒有必要,更加不公平。 唐綿用額頭輕輕抵著他的背部。 離開溫哥華的那個清晨,他們和黎mama道別。 母親拉著唐綿的手不放,你就是綿綿,對嗎?這個棒棒糖給你!是我最喜歡的味道哦! 別墅的花園里,微風拂過,唐綿含淚擁住了這個獨自在異國他鄉(xiāng)多年、已然是忘記悲傷只知歡喜的女人。 后來,從臺北回來的那個傍晚,唐綿來不及休整,就同Steven和團隊飛到了新加坡。 項目正式啟動之后,她也比以往忙了不少,在外幾天,那邊已經(jīng)多次打電話來催。 等她忙完再回到香港,已經(jīng)是四天之后。 那一天,是已經(jīng)是五月的一個特殊日子。 不過,他們不興這些。 艷陽高照,飛機在忙碌的機場平穩(wěn)降落。 擺渡車來接,降下車窗,風吹到她的臉上,熱浪鋪面而來,唐綿覺得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這樣的濕熱氣候,是她記憶中習以為常夏天應該有的樣子。 陌生,是離開這一座城市,時間不長卻仿佛隔了有一個世紀那么久。 車子行上她心中的路線,太陽猶如一朵灼灼盛開的、散發(fā)著有毒香氣的花朵,將街市的行人給熏蔫了。 項目組開了復盤會,結束后,黎靖煒來接她。 晚餐時分,上班族很多,中環(huán)附近幾乎沒有不需要等位的餐廳。 黎靖煒把SUV??吭诟ER門對面的車位上。 唐綿率先推開車門下去,站在旁邊看他倒車。 附近有不少高檔寫字樓,下班后,身著套裝的高級白領踩著高跟鞋穿過斑斕的夜色走進商場,或許是同另一半約會,又或是逛奢侈品店,犒勞自己忙碌的身心。 隔著晦暗的車窗膜,人影重重,她只能大概看到他的輪廓。 在這段短暫的時間里,她的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閃過從十多年前第一次見黎靖煒一直到現(xiàn)在的種種 也許并不完全,但也足夠她回憶,唐綿心底的滿足感與那種不真實感在不斷地提升。 一雙男人的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她眼皮底下,頭頂是黎靖煒低低的嗓音:進去吧,媽在等了。 對劉平,黎靖煒已經(jīng)改口叫媽了。 他提著橘紅色禮品袋,是買給劉女士的名牌手提包,唐綿的那一份,在車上。 三個人吃飯不是第一次,同前幾回一樣,基本上是聽劉女士在講,黎靖煒偶爾接兩句。 飯吃到一半,菲傭抱著才洗了澡的丁丁妹兒來的晚了些。 唐綿這段時間飲食不規(guī)律,沒什么胃口,劉女士見狀,給她叫了碗鮑魚粥,下句話就讓黎靖煒安排香港名醫(yī),唐綿明天早上去看看。 見他馬上拿出手機就要聯(lián)系,唐綿連說不用,她胃一直都不好,之前一段時間還被劉女士送去看過中醫(yī),喝中藥調(diào)理過。 可能是最近忙,別小題大做了,我沒那么嬌氣。 必須去哈劉女士放下筷子,堅持道: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注意。小煒你也是,小杜給你開的那個藥啊,你得按時吃,知道嗎? 黎靖煒點頭,說好的。 飯后,黎靖煒同劉女士都還有會,恰好都在宏盛附近,唐綿說自己回去也沒事,可以在附近茶室等他們。 遭到劉女士的拒絕后,唐綿看了他們兩眼,沒堅持,開車送丁丁妹兒回去后再回九龍?zhí)痢?/br> 她洗漱后本來想再看會兒書等他,但最近這段時間的安排多,經(jīng)常性犯困,也就沒再熬。 半夢半醒之間,不知何時,房間里到處漆黑,只有從門縫間滲進來的些許燈光。 衛(wèi)浴間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是黎靖煒在洗澡。 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多。 唐綿又躺了會兒,但始終無法入眠,輕手輕腳地走到衛(wèi)浴間門口,抬手碰了下半毛玻璃門,發(fā)現(xiàn)只是虛掩著,洗發(fā)水的香味從門縫間飄出來。 手上稍稍用力,在門被推開的剎那,她又抿了抿唇角,訕訕地收回了手。 玻璃茶幾上放著黎靖煒的手表,是他進去洗澡前摘下的。 唐綿盯著黑色的表帶,過了這么久,兩人的關系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樣,她的心臟,還是莫名地加快了跳動,是一如當初的悸動。 黎靖煒沖完澡出來,他只在腰間圍了浴巾,發(fā)現(xiàn)唐綿半躺在床上看電視,擦拭頭發(fā)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在看深夜的音樂節(jié)目,聲音有些雜但很低,低到黎靖煒覺得這一切很恍惚,有點不真實。 電視光線忽明忽暗地照亮唐綿白皙的臉頰,很恬靜,讓人心安。 剛才盡是我媽在擺,我都忘了說,在新加坡的時候,姨媽同Leonora來酒店找我,但我實在是抽不出時間跟他們出去行街,只好在樓下餐廳隨便吃了個簡餐,顯得我很可憐的樣子因為就我做工。 唐綿扭頭,嘟嘟嘴。 黎靖煒的姨媽長居新加坡,在黎靖煒正式拜訪了劉女士同唐爸爸,兩人回了溫哥華之后,唐綿也跟著黎靖煒回過臺北,時間緊張,頭天晚上吃的晚餐,第二天吃了午飯,下午見了朋友,兩人就回香港了。 姨媽很喜歡唐綿,知道這個外甥媳婦要到新加坡調(diào)研,連忙說到時候在家里住。 唐綿又拉拉雜雜擺了很多,從Alice那天打視頻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又說到劉女士和姨媽的愉快通話。 直到黎靖煒躺在床上,她才拐著彎開口:你就不說點什么嗎? 黎靖煒摸著她的頭發(fā),問:你想聽什么? 你說呢? 唐綿坐起身,秀發(fā)垂在肩頭,半瞇著眼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腹肌。 昏黃燈光下,黎靖煒靠在床頭,看著她細白的脖頸,目光有些慵懶。 他握住她亂戳的小手:你先給點提醒,我才知道一個方向。 今天晚上,你們根本就沒去宏盛開會,支開我,說什么? 黎靖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唐綿撇嘴角,睨視他骨節(jié)好看的大手,嘟噥道:去溫哥華之前,我就覺得你們兩個怪怪的,有天在家里吃飯,你們兩個就在廚房背著我說那么久,這次還瞞我? 黎靖煒瞥向跪坐在旁邊的女孩兒,目光趨向溫和:我有什么敢瞞你? 你現(xiàn)在是在說你自己是耙耳朵的意思嘛唐綿嘴上杠他,心里卻甜蜜蜜。 黎靖煒瞧著她的樣子,低笑了下,把她拉到懷里,讓她枕在自己胸口,他冒著青色的下巴輕蹭她的頭發(fā),說:都是在拉家常,具體什么,都記不清了。 就算之前是,那這次呢?你不要框我 在講公事。 唐綿:你不覺得這段時間,我媽對你的態(tài)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嗎? 你不滿意? 我不是不滿意我是覺得,你們兩人現(xiàn)在是同一陣線的了,包括讓我從海達辭職這件事,我媽明說讓我不要干,你雖然沒明說,但給Steven的團隊投這么多資金又讓我做主力,不是同樣擺明了?我媽之前做很多事,總是把我當成小娃娃,不開腔不出氣的,干什么都不告訴我這一次,你們,是不是還是打算瞞到我? 她心底想到什么,環(huán)著黎靖煒脖頸的纖纖十指下意識收了收。 黎靖煒察覺到她的異樣,低頭安撫她,唐綿幽幽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這樣總覺心里有個地方摸不著,好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你還記得嗎?小舅舅在臺北說得很對人世間的恩怨是非,怎么可能完全分得清楚?我看著外公外婆那樣的感情,我覺得就是最好的愛情他們沒有煩心事嗎?肯定有。那天晚上,大家在家里唱歌,我聽到外婆跟外公唱江蕙那首,真的是好感動,每一句歌詞,我都覺得是在寫她外婆十六歲就一個人跟著外公從蓉城去臺灣,小兩口在這個漂泊的島上組成家庭,十八歲不到就生姨媽,拉扯大這么多小孩,中間發(fā)生了那么多事,任意一件,都足以擊倒一個人,那些艱辛與困難無法想象,但日子還是這么過了幾十年,相濡以沫、彼此扶持,我想用在兩位老人家的身上,是最好的也是我最羨慕、想要做到的。 其實,在我心里,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你在我身邊,我們組成了一個家庭,沒什么再需要改變的,就像歌詞唱的那樣 有一日咱若老,找無人甲咱友孝,我會陪你 坐惦椅寮,聽你講少年的時陣,你有外摮 吃好吃丑無計較,怨天怨地嘛袂曉,你的手 我會甲你牽條條,因為我是你的家后 阮將青春嫁置恁兜,阮對少年跟你跟甲老 人情世事已經(jīng)看透透,有啥人比你卡重要 聽著她的喃喃,黎靖煒勾勾嘴角,抬起大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搭著她的頭發(fā)。 唐綿用耳朵貼著黎靖煒的胸口,靜靜聽著他穩(wěn)健的心跳。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兩人說著話,說了很久,唐綿的意識漸漸迷糊,直到徹底沒了聲。 黎靖煒低頭凝著她的睡顏,很安靜,白日里明艷的眉眼此刻卻顯出幾分稚氣來,他想起晚上劉女士在辦公室對他說的話 李謝安明已經(jīng)帶著財務去了執(zhí)行處。以防萬一,你委托Calvin簽署的文件,早點讓唐綿曉得或許好一點,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第二天上午,由于劉女士下了命令,黎靖煒還堅決支持,唐綿不得不去做檢查。 但是黎靖煒和劉女士都忙,走不開,也就陪不了她。 不過,黎靖煒還是親自送唐綿去了診所,再去的宏盛。 黎靖煒安排的醫(yī)生非常負責,所以項目非常多。 唐綿不認為胃不舒服需要搞這么久,但又不想醫(yī)生覺得她仗著黎靖煒而不配合,只好一項一項聽醫(yī)生的完成。 出來后,剛好十一點整。 Leo過來,準備接她去宏盛。 坐在車里,望著外面的太陽,唐綿將太陽傘裹起放進黎靖煒昨天送她的手提包里,瞇了瞇眼對Leo說:先不去宏盛。我學校那邊還有會,你先送我過去吧。 說實在話,唐綿今早起來是有點生氣的,生氣黎靖煒昨晚誆自己,沒把瞞她的話說清楚。 可現(xiàn)在,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什么都不想,只是想要先感受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完全沒有真實感。 聽到唐綿的說話,Leo當即臉色就變了 黎總比唐綿早知道結果幾分鐘,恨不得自己過來接人,不過那邊實在是走不開。 接完電話后,Jeff過來送緊急文件給黎靖煒,最近股權異動,召開了多幾次的發(fā)布會,他是忙來暈頭轉(zhuǎn)向。 黎靖煒接過文件,前一頁后一頁快速翻開看了兩眼,忍不住抬眼說道:我要做爸爸了。 Jeff站在他面前,有點沒聽清,不以為意地問了一聲什么?,接著遲鈍的反應了過來,瞪大眼睛問:?!你要做爸爸了??。?/br> 暫時保密。黎靖煒輕聲說,表情轉(zhuǎn)而深沉與嚴肅。 Jeff直接我靠!一聲,來回搓著手掌靠近黎靖煒面前的辦公桌,滿滿的替朋友開心道:你這速度,太快了吧 開完會出來,郭裕和黎靖煒在樓梯間抽煙,他這段時間忙著股份收購,齊梁那邊的情況非常復雜,外加鄧家的基金會出了點問題,他同黎靖煒的私人公司有在其中參與理事,件件事都麻煩,忙得是團團轉(zhuǎn)。 那邊不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看來Philip還確實是Alex跟那陪酒女確實是磕了藥搞一搞懷上的,不曉得是jingzi質(zhì)量還是卵子質(zhì)量有問題,那腦子吧,總是少根筋昨天晚上,老太婆讓他去和林家的孫女見面,不知道誰把他惹到了,出來后,載著人家女孩子就去撞柱子,把人行道邊的欄桿全部撞飛了,你說是不是神經(jīng)?。?/br> 當時媒體沒人在場嗎? 在場,李太物色新抱,對方也是世家小姐,怎么可能沒人在場你能壓新聞,那邊還不是能壓。要開股東大會了,這兩天,大家都謹慎得很。 這是應該的。 你新丈母娘可是把老丈母娘得罪慘了,北越的工廠本來是她幫老太婆引薦內(nèi)地的財團,搞到現(xiàn)在,人影都看不到了,萬寶的設備業(yè)一個都沒跟上,所有東西都擺在那兒,我看老太婆這次不太好跟股東交代。 昨天晚上開會你也在,如果有什么差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唐綿參與進來。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我是查了又查,不覺得我們有什么問題。就算到時候真的有什么,你丈母娘也不可能讓唐綿怎么樣啦,放心好了欸,我才驚覺,你的丈母娘都是女強人型的哈,不過差了一個輩分哈哈哈哈哈 對了,你今天過生日,準備怎么搞 黎靖煒想到什么扯動嘴角,不言不語。 郭裕點點煙灰,又問:唐綿知道你過生日嗎?準備送你什么? 你這問的什么問題?黎靖煒斜眼看他。 也對,你們都注冊了 他想到那天注冊的畫面,還有那個女人,暗暗不爽。 我要做爸爸了。黎靖煒閉著眼眸,手指輕輕捏著眉心嘴角揚起笑容。 郭裕抬起的手頓住,側頭:唐綿懷孕了?喲?這不是最好的禮物嗎? 黎靖煒點點頭。 開會前的十幾分鐘,黎靖煒在辦公室把自己要做爸爸的消息告訴了可靠的朋友,接著打給了關心自己的遠在臺北的家人和黎婧燦,又給在開會的劉女士發(fā)了信息。 那一邊 唐綿的內(nèi)心是激動的,這種激動讓她覺得這一小段時間里,每次想起,都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不過,比任何一個夢都要不真實。 開會間隙,她打開了手提包,拿出手機,在回復幾個郵件,回復完消息又拿出醫(yī)院檢查的單子查看。 中午和項目組以及第三方在外面吃飯,飯后,唐綿自己開車回金鐘的項目辦公室。 唐綿正要把車開向車庫,卻聽見一聲鳴笛,接著,白色A7就被前方一輛黑色卡宴截住。 唐綿望著對面車里的男人,太陽光刺眼,她眼簾睜開又合上,卻始終適應不了這虛幻而刺眼的光線。 其實不需要看得太清楚,她知道一定是他,心里有小小的甜蜜。 突然,回憶悄無聲息的來到 她想起蓉城那個被她留住放在心里的帶著花香的金色秋天的夜晚。 不禁覺得,時間真是像手中的沙,一不小心,就流逝了。 黎靖煒下了車,直接走到奧迪A7駕駛室車前。 唐綿落下車窗,看他,黎靖煒一手撐在落下的車窗邊緣上問她:弄好了嗎? 快了。唐綿看著他的眼睛說。 黎靖煒點頭:我在下面等你。 唐綿上去放下出去見第三方帶的資料,拿了手提包離開辦公室,下樓找他。 黎靖煒等大廈外面,就站在卡宴旁邊抽煙,時不時地抬頭瞧一眼大廈門口,當在玻璃墻上見到唐綿的身影,他笑著把煙按滅,走向唐綿。 人來人往的金鐘街頭,唐綿就這么被他擁住。 男人的大手從后摟著她纖細的腰肢,他一遍遍的低喃,帶著沙啞與低醇:我要做爸爸了 唐綿聽著,想著他在蓉城那晚上的話,輕輕回擁住他,在心里默默替他改正 這一次,你是確確實實、真真切切,要做爸爸了。 對于他認Emily這件事,唐綿除了替他覺得委屈以外,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如果黎靖煒一輩子不說自己認下同父異母的meimei被強暴卻執(zhí)意生下的Emily做女兒,唐綿也不打算問。 那段過去,對黎靖煒來講,意味著什么,代表著什么,唐綿心里發(fā)酸。 看在你今天過生還有寶寶的面子上,昨晚的事,我先不跟你計較唐綿將臉埋了埋,嘟囔道。 生日快樂,老公 黎靖煒不放心,自己又帶著唐綿去醫(yī)院檢查,要再次確定一下胎兒情況,以及她的身體情況。 檢查之后離開醫(yī)院時,五點差幾分。 在車上,黎靖煒拿著單子瞧個不停,唐綿坐在副駕駛上接到劉女士的電話。 萬寶前幾天正式在港交所敲鐘,劉平相較于以往,松了口氣,那邊在問:你人在哪兒?今天小煒過生,約朋友了嗎?沒約就回家。我跟田阿姨請教了怎么做麻婆豆腐,等會兒準備露一手。 唐綿扭頭看盯著她的黎靖煒,心里比蜜還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家里多了個黎靖煒之后,自己和母親的關系,要比從前柔和得多。 她說:同他剛從醫(yī)院出來,mama你知道嗎?你要做外婆了寶寶在肚子里,一個多月了。 她說著說著,就不自控的帶著哭腔。 那么大的人了,哭哭啼啼像是什么話,有什么回來再說。 劉女士望著窗外,夏日悠悠。 她的聲音如往常一般,電話那端女兒看不見的她的雙眼,卻泛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