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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只有你知道在線閱讀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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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林鳴雅沒讀書之前肯定不會想當一只豬。

    被圈養(yǎng)在豬圈里,被迫長膘,還要被人類指著豬臉、俯視著、高高在上地指責懶惰,吃了睡睡了吃。

    但讀完書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被欺騙了,某些罪惡的人類因為自己的利益就圈定圈養(yǎng)丑化豬的形象,導致大眾對豬產(chǎn)生無可避免的誤解。如果這時候豬也這么認為未免就太過可憐了。

    林鳴雅想,她就要當豬當豬就要當豬,當一只特立獨行的豬,當一只山間林地自由自在行走、無拘無束進食的野豬。

    文學誤人,文化傳人說來就是這樣,比后人早些的前人隨手留下了他的一個念頭、思想、價值觀,被后人林鳴雅無意讀到,便達成了一次跨越半個世紀的交流。自此王小波這個遙遠而親近的名字便成為了她朋友的名字,他的思想持續(xù)感染著她的思想,或者說她在浩如煙海的思想堆里找到了與自己相理解的思想,從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思想。而且說來也是慚愧,那時入戲太深,還讓哥哥陪著她上躥下跳演了這篇。但所幸的是,哥哥好像也是樂在其中的。

    忘記是哪天了,林俗給她的祝福是希望我們阿雅以后成為一只完全屬于自己的特立獨行的豬。

    林俗雖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情緒,但他更大一點,讀過更多書了,簡單地總結(jié)一下就是,他想要meimei成為一個人,而不必費心力去成為一個社會定義的女人。

    在林家村這樣的成為了女人的女人形象她們都看得太多了。

    背著個大胖娃娃還在燒飯的女人,老公就坐在不遠處和過路人遞煙閑聊;因為長時間困在百來平米的小屋子里被丈夫打罵扯頭發(fā)也不敢吱聲的女人;因為別的女人的丈夫會做飯就說這個女人懶的女人可憐的、沒有選擇的女人。他不想她的meimei也這樣,而他的meimei同樣也不想這樣。

    呆在大姨家,我最喜歡看的就是她喂養(yǎng)大鵝下地干活的樣子,最不喜歡看的就是她辛辛苦苦做家務還要被大姨夫和兒子嫌棄的樣子了。

    初一那年她們在小姨家玩的時候,林鳴雅忽然就悲婚了。

    唉哥,如果我結(jié)婚的話,就選擇醫(yī)生吧,聽說醫(yī)生都很忙,肯定沒空管我啊等等,軍人也不錯,聚少離多,我堅定地等他他或許還會因此而感動。

    如果對方是陽痿少精癥不能生孩子就更好了,這樣我就不用懷孕生子了嘻嘻。但沒多久她就又萎掉了,按照當今社會的評判標準,這種男人不會被逼成變態(tài)吧。

    這個時候小姨就笑了: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為什么非得要結(jié)婚呢?既然不想結(jié)婚就不要勉強,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

    當時林鳴雅就豁然開朗,她還以為所有人都要結(jié)婚呢。

    于是她果斷宣布:我以后不結(jié)婚了。

    林小弟緊隨其后:大姐不結(jié)婚,小弟也不能結(jié)婚。

    回到她們自己的房間,她哥說,我們都不結(jié)婚,就這樣當一輩子的兄妹,好不好。她說,好啊。她哥就笑起來了,有點傻傻的。這時候她們都沒考慮到,要是以后有人突然就反悔了怎么辦。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考慮得少,感情也最為純粹。

    不知怎么就想起過去的事了,可能很多重要的人或事都是不在身邊了才會特別注意到它并且回想起與它相關(guān)的人或事吧。

    但其實結(jié)了婚們她們還是兄妹啊,不過還是不結(jié)婚最好。嗯,那就不結(jié)婚好了。剛好她們也不想結(jié)婚。

    *

    林鳴雅這邊想著林俗,林俗在那邊也念著林鳴雅,只是兩人都忙得很,又加上兩個孩子都沒手機交流不便,這一月半竟也沒完完整整談過幾次話,好好打鬧一番。也不知對方如何了。在八月尾巴還沒頑皮地藏起的時候,她們打完工要回家之前,通過一次電話。無非是說些日常生活、打工環(huán)境、同事相處之類的小事情。離開之前打開老板給的紅包,數(shù)了一下,發(fā)現(xiàn)多了兩三百。

    陳阿姨你給多了。事先林鳴雅也沒想那么多,只覺得自己不是自己的就不該要,也沒想到對方是有意為之的。

    小雅啊,你做的不錯,干活認真,這是你應得的,村里的女孩子讀書本就難,要是我當年也讀了書現(xiàn)在就該是個老師了。她看著她,目光深遠而柔和,好似鯨魚懸浮于海,看到你這孩子就跟看到我女兒小時候一樣。

    聲音穿到耳朵里是以什么形式、通過什么介質(zhì)、用什么速度的呢?這一瞬林鳴雅忽然就被觸動了血rou里那根深不見底、沉寂已久的心弦。她眼里忽然濕濕的,不是很強烈的情緒,但卻是難以自控地錚鳴。一時她想開口說些什么,但是黏合的上下唇瓣分離的時候卻不知道說些什么了。睫毛濕重地黏在一起,她嘴唇張開,氣流涌進鼓出,半響她才說出一句話:看到陳阿姨我也想到了我的母親。

    承擔一個家庭的重擔,肩負屬于她的與不屬于她的使命與責任,小學寫作的時候,大家都在歌頌母親是多么地偉大,但她卻為偉大這個詞感到無助而茫然。陳阿姨名叫陳紅海,丈夫在女兒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一個人下海做生意,又帶著女兒,城里城外地跑生意,硬是熬到了女兒大學畢業(yè)。大家都說陳紅海這人為女就剛,為母更剛,爭強好勝,別人在她手下硬是搶不到一絲多余的好處。但其實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不該自己得一份不要,該自己得的一份都不能少,見到和她有相似經(jīng)歷的人總是容易感傷,就和鳴雅母親一樣。她蠻橫、溫柔、強大、為孩子奉獻一生,按別人的話來說,是一個普通人,也是個偉大的母親。

    母親呵母親,大家在稱贊你偉大的時候,緣何你的犧牲最大你受的苦更多,林鳴雅多么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自私一點。可母親卻說,有她們兩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受再多苦都不算苦。

    可是在母親成為母親之前,她也曾經(jīng)是個肆意張揚的少女;在成為母親后,她不僅僅是她們的母親。

    但是為什么成為她們的母親后,她好像就不再被人稱呼為林春枝林小妹林jiejie了。她僅僅是孩子他媽。她把她的人生寄托到她們的人生上,像山間清澈自由的溪流涌入沒有盡頭的河,從此波瀾隨著河流起伏。

    似乎只有孩子長大了成材了母親才能在母親這個身份下窺伺點空隙與快活,陳紅海窺伺到了,但母親卻沒這個機會了。

    林鳴雅將工資放入鞋底,一路上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了。還為推開門她就被一聲阿雅拉著回了頭,看到站在大楓樹下熟悉的人影,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哥你變黑了。然后就是,我想mama了。

    她們到半山坡看了看,這兒是山禿樹也禿,mama的墓地是低矮的一堆黃土,就這樣突兀地堆在光禿禿的山坡中間,墳地旁有些綠意蔥蘢的草與插在棍子上的大朵紅白色假花。

    林鳴雅平常都不迷信,甚至還大聲告訴mama她求神拜佛是迷信,可真到她了,最先迷信的就是她。她微微地皺起眉來:哥我覺得這兒風水不太好,到時候給mama換個地方住好嗎?

    他哥也是個沒主見的偏聽偏信的人,meimei說什么就聽什么、做什么就信什么,一個好字回應。

    我們一定要好好努力啊,努力讀書努力掙錢,掙很多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然后呢?

    然后

    錢多了也用不完,然后我們把錢給村里讀不起書的女孩子去讀書。

    好啊,我們一輩子都不結(jié)婚,老了就開個福利院好嗎?其實阿雅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其實你還是很喜歡孩子的吧。要不然二舅的小寶小時候你那么喜歡,長大了卻避之不及是因為什么?

    林鳴雅站在山坡上,看著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繞成月亮河,盛滿了銀河里無數(shù)顆閃亮耀眼的星子。

    我那是喜歡孩子嗎?我是喜歡別人的孩子好吧。自己的得煩死,而且、而且小寶小時候乖乖巧巧不會說話,長大了一點就會跟我搶作業(yè)本玩,真是太討厭了好吧唔讓我想想福利院的名字就叫叫什么好呢?就叫春枝福利院吧。春天的枝葉,從來都是雪融后的生機。

    風聲穿空而來,將少年人的夢與癡想漫卷到山間的每個角落,她們的衣角與黑發(fā)也被吹起來,又落下。

    這是獨獨屬于她們的難忘。

    *

    關(guān)于哥哥變黑這件事,林鳴雅沒有特意詢問。

    她只是在他掃地的時候隨口提起了那個在煤廠死去的人,然后沒有任何轉(zhuǎn)折過渡就打趣他怎么跟挖了煤一樣,快看看都變得跟煤炭一樣黑了。

    于是林俗掃地的動作停了下,便若無其事地笑著打哈哈道:變黑了嗎?可能是剛剛回來的時候曬了太陽吧。對了,阿雅今晚你想吃什么呢?我買了五花rou,瘦rou還有排骨。

    林鳴雅笑著逼近林俗,目光尖銳:哥其實你根本就沒去電子配件廠吧。你其實

    好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回到家就輕輕松松地聊會天,嗑下瓜子。

    林鳴雅也就沒說話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正常,可等到睡覺的時候,林俗洗完澡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林鳴雅趴到他的床上,手肘抵到枕頭,枕頭前放了本書,腿在空中一晃一晃。林俗神色自若地走到她身邊,發(fā)現(xiàn)她沒理會自己,便又看了看她的臉。還是沒反應。他清咳了一聲,扯著嗓子做出冷淡又嚴肅的腔調(diào)道:惡龍小姐你霸占的是我的床。

    林鳴雅聽到了但就是不想理他。

    惡龍小姐?他在她右臉旁叫道。

    惡龍小姐?他戳戳她眼前的書叫到。

    林鳴雅迅速合上書頁,冷漠道:你在騙我。

    林俗自知他瞞不過去,也沒想著要瞞,之所以不說是想著找個恰當?shù)臅r機以合適的方法說,讓她不會那么有負疚感。

    我的確是想去配件廠的,但是配件廠不要你哥,你哥沒能力撿地上饅頭吃哭唧唧嚶嚶嚶也沒辦法啊。雖然這么說,但他心里想的卻是電子配件廠沒煤廠賺得多,就算危險一點也值了。

    林鳴雅沉默了會,說道:以后我們一起打工吧。我想一直看到你。說完后她扭頭,自己下了床,走出房門在木架子上那起毛巾洗了把臉。看到鏡子里模糊不清的臉,心想自己要是哭出來了那得多丟臉啊。威嚴何在?臉面何在?以后這大姐大還當不當啊。

    兄妹倆休息休息兩天,去拜訪了一下大姨小姨二舅,就獨自去城里重點上高中了。她們住寢,鎮(zhèn)上的房子也就退掉了。

    寢室里的人剛開始相見還有點別別扭扭的生疏感,可天分似的,很快女孩子們就熟得跟地里的玉米西紅柿一樣。她們開始聊天,這不,這天就互相問大家家鄉(xiāng)都在哪呀。有說婁底、岳陽、衡陽的,作為湖南人大家都知道這在哪。可是林鳴雅回答的是平山鎮(zhèn),她們就茫然了。這是哪兒啊?具體在哪?。縿e光說個鎮(zhèn)名,至少遲城市名得說一說吧。好吧,林鳴雅就說了,離我們城市不遠,倒幾個車就到了。好吧,像這種小村小鎮(zhèn)也不知道問不出啥子名堂。不過大家都很好奇,像林鳴雅這樣的小可愛小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她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樣子的,她的家人又是什么樣子的,非要她多講講。林鳴雅自認為這也沒啥見不得人的,也就說了。

    平山鎮(zhèn)嘛,山也不是很平,就是有點矮

    平山鎮(zhèn)名字也不稀奇古怪,呆的地方也沒啥特別的,就坐落于南方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窩窩里,在湖南之中有些兒偏還有那么一點點遠,與山西算是沾親帶故的鄰居,你隨便走到一個山疙瘩下、一道長長的軌道通過的地方,就能看見堆了那么幾座粉黏烏黑的煤渣子,也因此這個山疙瘩也就沒那么特別山清水秀了。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也算與山西共同發(fā)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若是要離開這到鎮(zhèn)上去呢,那得坐個黑乎乎的穿山火車通過黑黢黢的中間山道,再經(jīng)過游著灰仆仆紅嘴大鵝子的人挖湖,找到時常叼著旱煙的姥姥家二舅,二舅一發(fā)動摩,她們就會自覺地爬上摩托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诤笞?,然后二舅這才把煙一熄,隨手扔到泥地里,再騎個大摩托轟轟地穿過幾條彎彎曲曲的巷子,跑過幾堆烏黑麻黑的煤山,這才能摸到縣城的影子。

    二舅在每次放她們下來后,都會格外地愛惜地摸摸摩托車的車頭,就跟摸他老婆似的。這種愛惜的姿態(tài)讓每次旅途更加值得期待了,林鳴雅與林俗小朋友一般也只有趕鬧子與上學的時候才有機會摸到這高大尚的代步工具。

    趕鬧子之前,林鳴雅和哥哥都會和mama到山上轉(zhuǎn)轉(zhuǎn)找找野蜂窩,mama從口袋里掏出從廚房偷拿的打火機點燃枯草用煙在下面熏,然后她們一起跑得遠遠得,在馬蜂竄遠后,壞心眼地把它們的家偷走。

    馬蜂幼蟲安安靜靜地呆在分成一格一格的黃色小窩里,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不過林家兄妹可看不到它們的可愛哩,在她們眼里這就是好吃的以及可以換好吃的東西。到縣城里有時候可以賣出30、40塊錢50g的高價,在她們這個小山窩窩特別是在外硬是要稱呼自己是平山鎮(zhèn)人的林家村人,算得上是暴利了。對于五毛錢都是很多錢的小孩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天價了。

    雖然最后她們得到的只有每人一塊,但這一天依舊是她們最幸福的一天。因為她們可以到鎮(zhèn)上買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吃。那個時候的糖葫蘆一根還只要一塊錢,可不像現(xiàn)在,都要五塊了。一想到這就心酸,就算以后賺再多的錢,用一塊錢買到糖葫蘆的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

    就是有一次比較嚇人,走到竹林里,有一條很大的竹葉青掛到竹子上。mama說被它咬了千萬別自己割傷口來排毒,一定要去醫(yī)院。

    然后告訴她們這件事情的mama就是死在竹葉青毒素下的,而當時父親就在場。

    *

    關(guān)于哥哥變黑這件事,林鳴雅只是在他掃地的時候隨口提起了那個在煤廠死去的人,然后沒有任何轉(zhuǎn)折過渡就打趣他怎么跟挖了煤一樣,快看看都變得跟煤炭一樣黑了。林俗掃地的動作停了下,便若無其事地笑著打哈哈道:變黑了嗎?可能是剛剛回來的時候曬了太陽吧。對了,阿雅今晚你想吃什么呢?我買了五花rou,瘦rou還有排骨。

    林鳴雅笑著逼近林俗,目光尖銳:哥其實你根本就沒去電子配件廠吧。你其實

    好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回到家就輕輕松松地聊會天,嗑下瓜子。

    林鳴雅也就沒說話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正常,可等到睡覺的時候,林俗洗完澡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林鳴雅趴到他的床上,手肘抵到枕頭,枕頭前放了本書,腿在空中一晃一晃。林俗神色自若地走到她身邊,發(fā)現(xiàn)她沒理會自己,便又看了看她的臉。還是沒反應。他清咳了一聲,扯著嗓子做出冷淡又嚴肅的腔調(diào)道:惡龍小姐你霸占的是我的床。

    林鳴雅聽到了但就是不想理他。

    惡龍小姐?他在她右臉旁叫道。

    惡龍小姐?他戳戳她眼前的書叫到。

    林鳴雅迅速合上書頁,冷漠道:你在騙我。

    林俗自知他瞞不過去,也沒想著要瞞,之所以不說是想著找個恰當?shù)臅r機以合適的方法說,讓她不會那么有負疚感。

    我的確是想去配件廠的,但是配件廠不要你哥,你哥沒能力撿地上饅頭吃哭唧唧嚶嚶嚶也沒辦法啊。雖然這么說,但他心里想的卻是電子配件廠沒煤廠賺得多,就算危險一點也值了。

    林鳴雅沉默了會,說道:以后我們一起打工吧。我想一直看到你。說完后她扭頭,自己下了床,走出房門在木架子上那起毛巾洗了把臉??吹界R子里模糊不清的臉,心想自己要是哭出來了那得多丟臉啊。威嚴何在?臉面何在?以后這大姐大還當不當啊。

    兄妹倆休息休息兩天,去拜訪了一下大姨小姨二舅,就獨自去城里重點上高中了。她們住寢,鎮(zhèn)上的房子也就退掉了。

    寢室里的人剛開始相見還有點別別扭扭的生疏感,可天分似的,很快女孩子們就熟得跟地里的玉米西紅柿一樣。她們開始聊天,這不,這天就互相問大家家鄉(xiāng)都在哪呀。有說婁底、岳陽、衡陽的,作為湖南人大家都知道這在哪。可是林鳴雅回答的是平山鎮(zhèn),她們就茫然了。這是哪兒???具體在哪啊?別光說個鎮(zhèn)名,至少遲城市名得說一說吧。好吧,林鳴雅就說了,離我們城市不遠,倒幾個車就到了。好吧,像這種小村小鎮(zhèn)也不知道問不出啥子名堂。不過大家都很好奇,像林鳴雅這樣的小可愛小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她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樣子的,她的家人又是什么樣子的,非要她多講講。林鳴雅自認為這也沒啥見不得人的,也就說了。

    平山鎮(zhèn)嘛,山也不是很平,就是有點矮

    平山鎮(zhèn)名字也不稀奇古怪,呆的地方也沒啥特別的,就坐落于南方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窩窩里,在湖南之中有些兒偏還有那么一點點遠,與山西算是沾親帶故的鄰居,你隨便走到一個山疙瘩下、一道長長的軌道通過的地方,就能看見堆了那么幾座粉黏烏黑的煤渣子,也因此這個山疙瘩也就沒那么特別山清水秀了。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也算與山西共同發(fā)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若是要離開這到鎮(zhèn)上去呢,那得坐個黑乎乎的穿山火車通過黑黢黢的中間山道,再經(jīng)過游著灰仆仆紅嘴大鵝子的人挖湖,找到時常叼著旱煙的姥姥家二舅,二舅一發(fā)動摩,她們就會自覺地爬上摩托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诤笞?,然后二舅這才把煙一熄,隨手扔到泥地里,再騎個大摩托轟轟地穿過幾條彎彎曲曲的巷子,跑過幾堆烏黑麻黑的煤山,這才能摸到縣城的影子。

    二舅在每次放她們下來后,都會格外地愛惜地摸摸摩托車的車頭,就跟摸他老婆似的。這種愛惜的姿態(tài)讓每次旅途更加值得期待了,林鳴雅與林俗小朋友一般也只有趕鬧子與上學的時候才有機會摸到這高大尚的代步工具。

    趕鬧子之前,林鳴雅和哥哥都會和mama到山上轉(zhuǎn)轉(zhuǎn)找找野蜂窩,mama從口袋里掏出從廚房偷拿的打火機點燃枯草用煙在下面熏,然后她們一起跑得遠遠得,在馬蜂竄遠后,壞心眼地把它們的家偷走。

    馬蜂幼蟲安安靜靜地呆在分成一格一格的黃色小窩里,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不過林家兄妹可看不到它們的可愛哩,在她們眼里這就是好吃的以及可以換好吃的東西。到縣城里有時候可以賣出30、40塊錢50g的高價,在她們這個小山窩窩特別是在外硬是要稱呼自己是平山鎮(zhèn)人的林家村人,算得上是暴利了。對于五毛錢都是很多錢的小孩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天價了。

    雖然最后她們得到的只有每人一塊,但這一天依舊是她們最幸福的一天。因為她們可以到鎮(zhèn)上買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吃。那個時候的糖葫蘆一根還只要一塊錢,可不像現(xiàn)在,都要五塊了。一想到這就心酸,就算以后賺再多的錢,用一塊錢買到糖葫蘆的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

    就是有一次比較嚇人,走到竹林里,有一條很大的竹葉青掛到竹子上。mama說被它咬了千萬別自己割傷口來排毒,一定要去醫(yī)院。

    然后告訴她們這件事情的mama就是死在竹葉青毒素下的,而當時父親就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