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
半夜兩點多,左寧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明明沒做噩夢,卻又莫名覺得心神不寧。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半天,她還是撥了俞浩南的電話。只是連續(xù)幾次,都只有冷冰冰的女聲傳來,一直無人接聽。“怎么了?”方經(jīng)綸打開臺燈,睡眼迷蒙地看著她,“做噩夢了?”左寧搖搖頭,猶豫許久,突然掀開被子起身下床:“我要去趟醫(yī)院?!?/br>方經(jīng)綸一下從床上坐起:“哪里不舒服?”“不是?!弊髮幥敢獾乜粗?,“抱歉,我……我想去看看俞浩南,他爸爸這兩天情況越來越糟,我擔(dān)心……”方經(jīng)綸愣愣地看了她好幾秒,這才咬咬牙苦笑一聲:“那我陪你去吧。”“不用,你好好休息?!弊髮幮睦锏膬?nèi)疚更深,“對不起……我……我剛剛的感覺很不好,俞浩南他……他現(xiàn)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所以……”“我明白?!狈浇?jīng)綸已經(jīng)起床開始穿衣服,“白天都不放心你獨自出門,更何況大半夜。沒事,我理解,趕緊換衣服吧?!?/br>夜間的醫(yī)院冷冷清清,甚至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左寧和方經(jīng)綸剛從電梯出來,便看到了走廊里的俞浩南。他垂著頭,靠著墻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廊頂?shù)臒艄鈱⑺挠白油渡涞綁Ρ?,看上去蕭索而寂寥?/br>沖到病房門口往里看了一眼,見病床已經(jīng)空空蕩蕩的,左寧心里猛地一抽,她那種不祥的預(yù)感居然是真的。“俞浩南?!?/br>男人依舊呆呆地坐著,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俞浩南,是我?!弊髮幎紫律?,張開雙臂緩緩摟住他,“俞浩南,我陪你好不好?”他沒掙扎,也沒別的反應(yīng),只任由她摟著。左寧不再多言,慢慢換了個姿勢,直接同他一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讓他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懷里。許久后,她才聽到男人嘶啞的聲音:“他走了?!?/br>“嗯,我知道。”左寧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柔聲道,“人來到這世上,總是會離開的,不是嗎?而且,這幾天他的情況一直很穩(wěn)定,沒有經(jīng)受過痛苦,肯定也走得很安詳對不對?你應(yīng)該替他開心。”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左寧才感覺到懷里的身子在微微發(fā)顫,甚至還能聽到他偶爾的嗚咽聲。“你還記不記得前段日子,你們看到鄭成華在獄中去世的消息,全都很擔(dān)心我,特意跑去安慰我??晌耶?dāng)時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親生父親去世了,我居然一滴淚都沒流,因為我和他之間,是沒有感情的。所以呀,你現(xiàn)在能哭,其實很幸福呢。因為你一直都很愛他,而你愛他,是因為這些年他也很愛你啊。不管他和你母親之間有怎樣的過往,可他一直都很關(guān)心你,對不對?哪怕他已經(jīng)離開了,但你擁有的這些珍貴的東西,都還在的,他對你的愛,還會永遠(yuǎn)伴隨著你。俞浩南,我可不是外人,你不是老說我是你的女人嗎?在自己女人面前哭,有什么好丟人的?想哭就哭吧,我陪著你的?!?/br>男人蜷縮著身子,把頭更深地埋進她懷里,突然哭得像個孩子。眼淚也同時從左寧的眼眶涌出,但她只是緊緊咬著唇,臉上帶著微笑,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男人的背。她不知道方經(jīng)綸是何時離開的,她只知道這一晚,她再也不是那個時刻都被人保護著的,自私的女人。面對這樣落寞而痛苦的俞浩南,她也想保護他,安慰他,想給他所有的溫暖。俞浩南父親的葬禮在兩天后舉行,這時,三天的清明假期也才剛結(jié)束。楊景曜和文凱安早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就已趕來幫忙,不過從辦理各種證明,到聯(lián)系殯儀館,再到安排會場、布置靈堂,所有大事小事全是俞浩南親力親為,而左寧也都一刻不停地陪在他身邊。自從那晚在醫(yī)院大哭了一場后,他的情緒平靜了許多,但左寧心里清楚,他心里的痛苦,不單單是失去了父親,更多的是內(nèi)心的悔恨。“原來,我早就不恨他了。”定定地看著靈堂前方的照片,俞浩南突然自嘲地笑笑,“可惜,我發(fā)現(xiàn)得太遲了?!?/br>看著他極其難看的臉色,左寧心中不忍,卻也只能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他走的那天傍晚,醒來以后跟我說,他看到我媽了,他說我媽已經(jīng)原諒了他,他問我能不能原諒他。我當(dāng)時猶豫了好久,在腦子里把這些年經(jīng)歷的所有事都過了一遍,我媽的自殺,我媽去世前遭受的種種痛苦,都讓我恨透了他,可他……他也確實一直都很疼我,很關(guān)心我,或許這世上,很多人都有資格恨他,唯獨我不能。那天,我還不知道答案,可我心里清楚,他的日子不多了,哪怕是騙他,也該跟他說一句不恨了,沒想到,竟然已經(jīng)沒機會說了。更可笑的是,直到發(fā)現(xiàn)他醒不過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是真的不恨了,可惜,太遲了,來不及了?!?/br>“但他現(xiàn)在知道了?!弊髮幇阉氖治盏酶o,“俞浩南,相信我,他不會怪你的。那幾天在醫(yī)院,我看得很清楚,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你這個兒子,相信他現(xiàn)在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你繼續(xù)后悔自責(zé)。”又看了照片許久,俞浩南才低嘆著搖了搖頭:“或許吧,反正現(xiàn)在再追究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br>手機鈴聲響起,他接了個電話,左寧只聽到他答了個“好”便又掛了。“是殯儀館那邊打來的,我們可以過去了?!崩髮幾叱鰩撞剑岷颇蠀s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她同樣憔悴的臉,“我一個人去就行,讓司機送你回去休息吧,這幾天跟著我,都沒睡好過。”左寧微笑著搖搖頭:“我哪兒也不去,就想陪著你?!?/br>蒼白的臉上露出幾絲笑容,俞浩南緩緩將她擁進懷里:“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上你?!?/br>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準(zhǔn)備葬禮那幾日,陪著俞浩南忙前忙后,晚上也沒怎么休息好,左寧確實是有些累了,所以一切事情結(jié)束,俞浩南堅持要她回來休息,她也沒再逞強。好在經(jīng)過這幾日的緩解,他逐漸從悲痛中走出,開始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左寧也能夠放心。送她回來的是俞浩南的司機,不過剛從電梯出來,她就遇上了方經(jīng)綸。他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左寧估計,這幾天他應(yīng)該也沒怎么睡好。開了門和方經(jīng)綸一起走進客廳,左寧在沙發(fā)上坐下,抬眸望著他:“你應(yīng)該是有話要跟我說吧?”“你是不是……喜歡俞浩南?”說完這句,方經(jīng)綸卻又低笑著搖搖頭,“你之前跟他在一起過,肯定是喜歡他的,至少也是喜歡過他的,那我問得更具體些吧,你是不是現(xiàn)在還喜歡他?或者,又重新喜歡上了他?甚至是……愛上他了?”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左寧不自覺地垂下眸子,沉默許久才點點頭:“是,我……”在他面前,她終是沒把那個字說出來,而是換了個說法,“我確實很在乎他。”“那么,你那天說的愛我呢?是當(dāng)時的一時沖動,還是……”“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謊言,那天的話,每一句都發(fā)自肺腑。”左寧咬咬唇,苦笑一聲,“方經(jīng)綸,知道嗎?我現(xiàn)在覺得我自己特別混蛋,我跟你說愛你,讓你給我時間,我嘗試過選擇你,這輩子只跟你在一起。可我……我同樣在愛別人,你mama說希望我對你一心一意,我知道感情就該這樣,但對我而言,真的好難?!?/br>方經(jīng)綸站在沙發(fā)面前定定地看著她,眼中神色復(fù)雜,喜憂交替,但見她眉宇間難掩的疲色,他還是微笑著上前抱了抱她,柔聲道:“先進去休息吧。”“方經(jīng)綸……”“沒事,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也不要折磨自己,我那天就說過,有你那三個字,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看著方經(jīng)綸離開的背影,左寧又在沙發(fā)沉思了許久,才起身走進臥室。一推開門,她便看到端坐在床沿的秋逸墨。“你怎么在這?”“我跟你說過,這兩天我那邊房屋維修,暫時住你這里?!?/br>左寧這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因為她當(dāng)時正忙著幫俞浩南籌備葬禮,隨便回了秋逸墨一句之后就又忘了。“你愛他?”秋逸墨神色凜然,死死盯著她的眼睛,“應(yīng)該說,他們?!?/br>知道剛才的談話他都聽到了,左寧更沒什么好顧慮的:“對?!?/br>聽她答得這么干脆,眼神不閃不躲,秋逸墨忍不住冷笑兩聲:“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我不知道?!?/br>秋逸墨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認(rèn)真打量了她許久,才沉聲道:“我那天,在電話里聽到你哭了?!?/br>左寧緊緊咬著唇,看著地面默不作聲。“你說你很在乎俞浩南,其實你也很在乎我,是嗎?”伸手輕輕托著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秋逸墨喃喃道,“你騙不了我的,我知道,你也喜歡我。”“那又怎樣?”左寧自嘲地笑笑,“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喜歡的何止是你啊,我還喜歡方經(jīng)綸,喜歡俞浩南,喜歡文凱安喜歡秋逸白喜歡高夏,當(dāng)我的感情可以放到那么多人身上時,你覺得,還有價值和意義嗎?”“至少,你心里有我,這就夠了,我會讓你,慢慢地,把別人都忘記?!?/br>大掌幾近粗暴地把她壓向自己,秋逸墨低下頭狠狠吻上了她。“唔……”他狂猛的攻勢很快便讓左寧的身子軟了下來,伸出雙手圈著他的腰,整個人靠在她懷里,任憑他在自己口中肆意掠奪。“你會忘記他們的,你在乎的是我。”聽著他在她唇邊的喘息,聽著這個驕傲冷漠的男人近乎自我安慰的低語,左寧心里一陣翻涌,突然湊上去主動含住他的唇,溫柔地舔舐吸吮。兩人的呼吸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深吻而加重,秋逸墨一把關(guān)上臥室門,直接將她推到門后的墻上,急切地剝著她的衣服。“嗯……”左寧仰著頭小聲輕喘,筆直的雙腿夾住他探入的大手不住磨蹭,腿間也因他的揉搓捏弄而開始濕潤。秋逸墨眸色深沉,俯身將她胸前輕顫的乳尖吞入口中不斷用牙齒碾磨,用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解著自己腰帶。“啊……”被他手口并用地逗弄著,急劇的快感讓左寧弓起身子,“墨……”嬌滴滴的呼喚讓秋逸墨動作一滯,抬眼看著她潮紅的臉,還有眼中那層薄薄的水霧,他再次對著她的唇瓣用力吻了上去,同時加大力道撫弄她胸前的蓓蕾和腿心的花核,直到右掌里全是濕熱的液體,他才扶著腰間早已脹大的巨物,對準(zhǔn)xue口長驅(qū)直入。隨著他的猛力抽送,強烈的快感一波接一波竄過四肢百骸,左寧忘我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拼命扭動纖腰配合著他。“嗯……換一下……從后面……”身后的墻壁太硬,他的動作又太過激烈,幾番撞擊下來,她赤裸的背確實是受不了。“抱歉?!笨吹剿Ⅴ镜拿?,秋逸墨才意識到忽視了這一點,一把將她撈在懷里,就著插入的姿勢把她抱到床上,撐開她的雙腿繼續(xù)沖刺。“啊……”左寧渾身顫抖,兩條腿用勁箍緊他的腰,雙手在他結(jié)實的背上無意識地抓蹭著,“深一點……嗯……就是那里……”緊致的甬道不斷收縮,rou壁上像是有無數(shù)張小嘴不停地吸咬著他,秋逸墨悶哼一聲,拼命控制住噴射的欲望。“愛我嗎?”低沉的嗓音因勃發(fā)的欲望而沙啞,伴著粗重的喘息,聽上去無比性感。“呃啊……”酥麻感從花心深處不斷蔓延至全身,左寧尖叫一聲,整個下腹都開始抽搐。“愛我嗎?”他咬緊牙關(guān)又問了一遍,胯間的動作卻更加迅猛。“愛……愛……我愛你……啊啊啊……”雙手無力地從他的背上垂下,左寧終是哆哆嗦嗦地迎來了今天的第一次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