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chapter23
林易走后,江意挽起頭發(fā),擼起袖子,套了手套將桌上還沒吃完的小龍蝦一并收拾了扔了出去,看見這堆東西就心煩。 將兩大袋垃圾拎到了樓下,扔進了垃圾桶。 已經(jīng)七點多,天還未黑,今晚難得有涼風(fēng),吹在身上很舒服,小區(qū)綠化不錯,江意一時興起,繞著小區(qū)散步。 小區(qū)里有個小型樂園,傍晚時分,父母帶著孩子在滑滑梯,很是熱鬧。 走近時,就聽見一陣大哭,原來是倆孩子在爭秋千,爬上秋千的那個小孩把另一個小孩推了下去,跌落在地的小孩嚎啕大哭,他的mama趕忙跑過來,有與秋千上的家長大吵一架的趨勢。 江意皺著眉頭快步走開,被那一陣撕扯聲鬧的頭疼,她不喜歡小孩,父母眼中的小孩就是天使,在旁人眼中,特別是哭泣時的小孩,跟惡魔差不多。 看著深藍色的天幕,她想,也許,這輩子是不會要小孩的。 散了半小時步,走到家樓下時,發(fā)現(xiàn)何堂坐在臺階上,微皺著眉頭在看著手機,大拇指在不停地快速打字。 江意此時心中是有一絲溫暖的,他來找她了。她走到他跟前。 何堂感到頭頂?shù)臒艄獗徽趽踝?,他抬頭看,是穿著卡通T和牛仔熱褲的她,蹬著一雙小黃鴨的拖鞋,戴著黑色大鏡框。 江意向他微微一笑,何堂忽然很喜歡這個夜晚,他拉著她的手,站起了身。 在這一刻,他們仿佛回到了過去,默契地沒有說話,她一身幼稚的卡通玩偶裝扮,他也一身運動裝,這是他們大學(xué)的夏夜里,一起散步時的穿搭。 你來干嘛?進了門,江意給他找出了拖鞋。 你郵箱還是以前的那個?何堂問。 嗯。江意回答完才反應(yīng)過來他要干嘛。 何堂低頭敲手機,發(fā)你郵箱了。 江意離開家門時,空調(diào)未關(guān),此時屋子里很涼快,她拿起客廳桌上的平板,打開郵箱,收到了他的郵件。 她整整看了五分鐘,每一條條款和附加解釋都細細看了,放下平板看向他時,何堂在低頭看手機。 興許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何堂看了過來,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你真覺得我配這個package?說完江意就笑了,搞得在賣自己一樣。 不過工作可不是在賣自己,出賣時間、智力和自由,但是他開的價,足夠她賣身了。 如果現(xiàn)在我們是在面試的話,你提的問題,足夠讓你出局了。何堂不茍言笑地回答。 他嚴肅起來的樣子,很兇。 江意拿不準他的心思,是她說過的公是公,私是私。他現(xiàn)在以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而她如果非要提他倆的關(guān)系,那尷尬的是她。 你都覺得我值,那我必須配啊。江意故作調(diào)皮一笑。 她當(dāng)即簽了字,回了郵件給他。 這是她目前的最好選擇,她并不是個清高的人,也并不會放棄目前有的優(yōu)勢重頭再來,她跟她爸學(xué)到的一點是,有資源就要去用。如果何堂是她現(xiàn)在的資源,她為什么不去用? 她起步已經(jīng)很慢了,要盡力追趕才是。 至于他倆的那回事,就先這樣吧,走一步算一步。 人的大腦是會經(jīng)過精密運算,瞬時排出優(yōu)先級的,現(xiàn)在工作比縷清他倆的關(guān)系重要。 江意生性是好強的,已在父母面前擺出要脫離他們的姿態(tài),如果不做出點成績,她怕是沒有顏面去見他們。 你電腦在身邊嗎?借用一下。何堂頭也沒抬地問她。 在,去書房吧。 書房的臺式機,她用得少,批改論文時用,大屏幕看得舒服點。這臺電腦沒什么敏感的文件和搜索記錄,她就沒換一個用戶登錄,直接開了輸入了開機密碼給他用。 謝謝。他放下手機,坐在了椅子上。 江意也沒管他,走了出去,準備洗澡。平時她一個人在家洗澡都拉好了窗簾,洗完了直接赤身裸體走出來去臥室穿衣服,結(jié)果因為他在,她拿好了衣服帶去浴室。 夏天就是這樣,出去一回,就要洗一回澡。在洗頭時,她想起了林易在時,她對他的防備。而這種防備心,她對何堂,似乎從來沒有過。 縱然他們已幾年未見,對他的脾性秉性已摸不透,但她竟然還是信任他,讓他這么個大男人在她書房,電腦這么私密、留下諸多個人痕跡的東西借給他用。 她洗完澡出來時,邊拿著毛巾擦頭發(fā),邊走進書房,發(fā)現(xiàn)他還在工作。 何堂看了一眼她,墨綠色的睡裙只到膝蓋上方,沒穿內(nèi)衣,白皙的腿露出來,頭發(fā)散亂著。 江意像是想起什么,走了出去,再進來時,她已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拿了一瓶可樂放到了桌上。 我要喝白開水。何堂看了眼可樂,有些嫌棄。 江意內(nèi)心哼了聲,這少爺樣,要求還挺多,她自己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然而她又狗腿地走出去給他到了杯水端了進來,遞給了他,溫的。 何堂喝水很老干部,極少喝冰飲料,大多數(shù)溫白開。 江意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當(dāng)初裝修時,她特地買了這個以舒適出名的沙發(fā),配一盞落地?zé)?,晚上在這看書是種享受。 剛剛喝可樂時,她才發(fā)覺自己餓了,今天幾乎只吃了早上那一頓,她腿盤在沙發(fā)上,開始點外賣。 你吃什么外賣?她順口問了句。 不吃。他微微不耐地回了句。 哦,是嫌她吵?可是這是她家誒。 江意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手上付款的動作沒停,餓的厲害了,買了涼皮、鴨脖、無米炒飯,想吃面包了,雖然點了這么多,但她找的理由是,面包今天買了明早吃,又買了她最近愛吃的椰子奶油派。 點完外賣,她隨手拿過旁邊小桌上的一本書,還是半個月前開的一本新書,看了個開頭,結(jié)果,這半個月天翻地覆,一本書都沒讀。 手上拿著書,江意偷瞄了他一眼,高中時,他雖懶散,但他寫作業(yè)時精神高度集中,吵鬧的教室里他都能安居一隅。他效率很高,作業(yè)寫完了就拿出一本閑書開始如老僧入定般。 現(xiàn)在,他雙眼盯著屏幕,雙手在鍵盤上敲擊著,時而停一下,似乎在腦中組織措詞。 人吶,真的是會變的。高中的他,看似循規(guī)蹈矩,不犯大錯,除了閑書被老師沒收,實則內(nèi)心放蕩不羈,藐視一切競爭規(guī)則,對排名和暗自的較勁沒興趣,完成了學(xué)習(xí)任務(wù)就讀自己喜歡的書,渾身透著一幅慵懶。班主任都曾看著他恨鐵不成鋼,在他看來,何堂的真正實力和聰穎程度不應(yīng)該讓他排名如此,但何堂依舊我行我素。 他倆進了一所不壞的大學(xué),他似乎瞬間變了,比起高中的他,他變得用功了。他似乎慢慢知道了他要什么,并做一切嘗試去尋找。 現(xiàn)在的他,找到了,連這樣的夜晚,都在工作,他的成功并非無緣無故。 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樣拉大的。他的成就固然有巨大運氣加持,說不定他的家庭也并非尋常人家,但他,依然配得上他今天的一切。 書也看不進了,江意拿起手機,查了下她各張銀行卡內(nèi)的余額,在股市里還放了一筆錢,算了下總額,她嚇了一跳,這么少。 維持基本生活當(dāng)然是夠的,但這么點錢,想起她衣帽間里的包包和衣服,江意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買包了。 她扶額,明明自己不是購物狂,只是各家包,經(jīng)典款得買一個吧,逛街看到了新款心動了,她有錢為什么不買一個?然而,這么多包,她出去日常背的還只是那幾個。 拉了下賬單,算了下今年半年的花銷,又是大吃一驚。才半年,就花了這么多錢。 壓力驟然大了,雖然不缺錢,但錢不夠她也恐慌啊。 雖然,何堂給的薪酬很不錯,但也只是相對于正常市場價來說很不錯,看她這半年的開銷,都遠不止他給的年薪。 江意惡狠狠地想,離開時一定要把包全部帶走!一年都不買包了! 手機響起,外賣到了,她急匆匆穿上鞋子跑去拿外賣。 坐在書桌前的何堂笑了,她剛剛?cè)缤米影?,瞬間彈跳而起,剛剛她皺著眉頭盤算的樣子,是在想什么壞心思呢? 看到吃的,江意的情緒來的快,也消散的快。 將吃的擺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剛坐下來啃了個鴨脖,就發(fā)現(xiàn)涼皮和炒飯都沒有給筷子,想起是她備注了不要餐具。她戀戀不舍又拿了個鴨脖放在嘴里,邊走邊去廚房拿筷子。 拿了筷子和碗走回客廳時,發(fā)現(xiàn)某個人坐在她的正對電視的位置上啃鴨脖! 她的美好夜生活計劃是打開電視,邊吃邊刷劇的。 你不是說不吃嗎?江意放下了碗,只能坐在他對面。 何堂自覺地拿過她手上的筷子,挑了一根涼皮,還有些猶豫怕不好吃,緩緩吸了進去。 江意已經(jīng)習(xí)慣他這樣了,他吃東西很挑食,以前她在他吃飯這么挑的時候跟他說,我要是你媽,早打死你了。那時他還頗有壞心眼的先讓她吃,她覺得好吃了,他再動手。 江意在他嚼的時候就將涼皮端了過來,搶過他手上的筷子,她餓到不行了,猛吸一大口。 你給我留點。何堂叮囑她,已經(jīng)開始拿過勺子吃她的無米炒飯。 江意挑眉,很好吃是吧。 何堂哼了聲。 然后就是,他倆把這堆外賣,全吃完了,包括她準備當(dāng)早飯的蛋糕,何堂挺喜歡吃甜食的,那個奶油派,她只吃了一口。 撐得江意坐在地上,背靠在沙發(fā)上揉肚子。 何堂啃完最后一個鴨脖,抽了張濕紙巾,考究地擦著手指。 突然,他很認真地問江意,你知道你這么多年哪里沒變嗎? 江意微微坐直了身體,有點緊張,哪里? 還是這么能吃。 ps:好像有點對不起堅持投珠的你們,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