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6
chapter86
吳梅手術做完,江河一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陪護著,人越老,覺越少。晚上睡的遲,早上醒得早。 加上這么大的事?lián)谛睦?,他哪里睡得著?/br> 江河讓兒子回去睡覺,公司江河現(xiàn)在沒徹底放權,重大決定都要他把關,但大多數(shù)日常性事物都交給了江洋。 一兒一女,性格截然不同。兒子性格木訥,做事一板一眼,一些時候缺乏了變通性。江意做事靈活,出去歷練了一番后,到底是不一樣了,敢擔當有魄力了,但她身上的服從性很低。 江河也在反思,為什么兒子就變得如此畏畏縮縮?可能是小時候對他太嚴格了,做的不稱心意就動輒打罵,逼著他學習。江河心中是有后悔和愧疚的,他誰都沒說過。 不過對開公司來說,江洋不能開疆辟土,至少也能守成了。什么都不干,總比不懂還自視甚高亂折騰一番好吧? 江河還沒老到那個程度,再帶他個五年,都是綽綽有余的。 江洋說今晚不回去要陪著吳梅,讓他回去,去護士站要了陪床后,又跟他媳婦出去給他們買夜宵了。 江河向沙發(fā)看去,說要今天陪護的女兒,剛才還在沙發(fā)上坐著,此時都已倒下睡了。 那個男人輕輕地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拿過旁邊的羽絨服蓋在她的身上,看著手機,表情頗為嚴肅,剛剛有人給他打電話,都讓他掛了。 如果江意能嫁給這個男人,他得準備多少嫁妝才合適?這位何堂深不可測的背景,以后這個家,可能就要靠女兒來照拂了。 女兒是被他慣出來的,從沒受過生活的苦。他們這代人,吃過什么苦? 他年輕時候,是去大隊里干活記工分,他娘的,他干得都是臟活累活,隊長的兒子就有個清閑的差事,吃的跟豬一樣胖。后來大環(huán)境稍微放松了些,看著人家手里有個技術活能賺錢他也羨慕,可他沒這本事,又不想辛苦當工人。他腦子活絡,跑去當小販了,中間差價多好賺,干一天頂人一周了。結果,被人舉報了,差點搞了個投機倒把罪安上,舔著臉找了他哥借了錢,還被罵你能不能安分點找個班上? 他不會讀書,人又不安分,就想做點生意,可家里三代都貧民,連個有錢親戚都不認識,更別說資源人脈了。 搗騰了好幾年,一窮二白起家,對小人物的生存規(guī)則爛熟于心。不管什么科、什么局,想辦成事,就得用錢開門。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紅包都得準備雙份的。過年就算帳收不到幾個錢,都得請那些個人吃飯洗腳按摩一條龍服務。 后來生意上軌道了,銀行賬戶多了幾個零了,他更覺得自己屁都不是,有幾個臭錢就妄想擺脫貧農的身份了? 無法找到大樹依附的財富,都是暫時擁有,不知何日是償還之期。 江河看著妻子,腦袋里一門子官司,要是她醒著,還能跟自己商量籌謀下。 江意不知自己怎么就睡過去了,興許神經(jīng)長時間緊繃著,吳梅身體無虞后她只想著在沙發(fā)上坐著歇會,結果就倒下去了。 被人拍著叫醒她時,她只覺得腦袋下的枕頭很柔軟,蜷縮在溫暖的衣物里,不想醒來,轉了身向沙發(fā)內里側去,卻聽到了一身悶哼。 想到還在醫(yī)院,她掙扎著醒了過來起了身,頭腦還沒清醒,看著旁邊的他,怎么了? 他拍拍她的臉,醒醒,我們先回去。 你干嘛打我?江意摸著發(fā)燙的臉,都能摸得出睡痕,我不回去,我要陪我媽。 你回去吧,這里有我和你哥呢。江河走了過來,見江意還要說什么,你明天白天過來,有事我們隨時打你電話。 江意也沒了意見,站起身時人都踉蹌了下,被他扶住了說回家。 他開車,她一路上都在睡,到了家,何堂剛把放在門口的快遞拿進門,去洗了手后就發(fā)現(xiàn)她趴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她的手機抓在手里,睡過去后手放了松,丟到了地上。 何堂脫了外套,想把她抱去臥室,彎下腰時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在地上,想給她拿起放桌上,誤點亮了屏幕后發(fā)現(xiàn)了消息欄里的郵件信息。 一個小時前未讀的一封郵件來自陳湛。 他沒有遲疑,點了進去,她的手機也有他的指紋。 這一封是回信,他把郵件往來一并都看了。 他不知自己心情如何,只是讀完后,放下手機,依舊十分冷靜,做了剛剛沒做完的事,把她抱起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他的手錮的她太緊,很不舒服,當江意被扔到床上時,她的那點睡意,都快被他攪沒了。他已經(jīng)吵醒她兩次了,你干嘛呀?不能輕點嗎? 嗓音帶著醒后的沙啞,連抱怨都顯得是嗔怪。 房間只開了壁燈,江意睜開眼看了他,他沒回她,甚至轉身就要離開。 喂,你怎么了?江意覺得奇怪,不會是他發(fā)生什么事了吧? 我怎么了?何堂停下腳步,你不是要睡了嗎?我給你關燈。 睡醒的江意看著他的一臉冷漠與疏離,覺得好陌生,甚至是有些害怕。剛剛在醫(yī)院,她抱他時,他拍著她安慰她一切都會沒事的。 難道是江河跟他提了什么無理要求了嗎?她就睡了一覺,怎么他就變了。她真的很怕江河不知分寸,認為自己是他女朋友,就能向他提要求了。 那你去哪? 我去哪?何堂也在想這個問題,他轉過身走到了她的床邊,低頭靠近了她,你是想讓我陪你睡嗎? 不。他搖了搖頭,還是你要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