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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拎著兩份豬腳飯。看到窗簾,心中滿是愧疚,殷勤的給她倒水:“阿爽,你喝水?!?/br>杭爽把食指在唇上壓了壓:“收聲,他還沒醒?!?/br>鄭佳麗捂住嘴巴。“藥片里有鎮(zhèn)定成分,睡得時間長,既然你來了你就在這里陪他吧,我出去一下?!?/br>鄭佳麗聞到:“阿爽,你要回西貢么?”“不是回,”杭爽糾正她:“那里不是我家,談不上回。我只是想去書店買些英文書?!?/br>鄭佳麗點點頭,“你錢夠不夠?”“夠,”杭爽笑了笑,拎著其中一份豬腳飯出門,“我路上吃,怕去晚了書買不到?!?/br>“什么書這么緊俏哦?”杭爽已經(jīng)出了門,站在巷口跟她揮手,“先走了!”什么書這么緊俏?緊俏的不是書,是時間,是大金牛。(大金牛,港幣1000面額)尖沙咀地鐵站旁有一家糖水鋪招工,一個鐘30塊,每天做時,老板答應可以額外多給她10塊。原因很奇妙,因為老板娘講她會看相,覺得她生來帶財,可以帶旺自家的生意。杭爽對此嗤之以鼻。可又覺得諷刺。阿媽做了七年多的一樓一鳳,自己剛來了兩個多月就跟了樓議員,是不是也算是應驗?“meimei仔,一碗紅豆沙!”有客人點單。“好,稍等?!焙妓瑧?,去窗口報單,等著大師傅裝好一碗噴香的陳皮紅豆沙,再端去給客人。一雙細白的素手,映著暗紅色的紅豆沙,顯得分外纖細可人。今日的客人好眼力,一眼便認出這雙手不是出自老板娘,笑呵呵道:“meimei仔新來的?”杭爽抿著唇,點頭:“老板有什么要求?我第一天上班,不太懂老顧客的口味?!?/br>“沒什么,”客人笑了笑說,“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你。”又是這一句。真是夠老套。杭爽應付著:“恐怕是我大眾臉,像許多人?!?/br>老板娘走過來,端上一碗姜撞奶,陪著笑:“剛出鍋的姜撞奶,嫩過靚妹皮膚,老板要不要嘗嘗?”客人的眼神從杭爽的手上劃過。“多少錢?”“一張紅杉魚?!保t杉魚:100塊港幣)“靠,這么貴?”老板娘也不生氣,悠悠的說:“新人新氣象,店里剛來了個meimei仔,靚過港姐!這款姜撞奶就叫做‘好靚奶’?!?/br>艷俗的名字,杭爽沉了沉眼色,原來紅港做生意都要這般色情。客人哈哈大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不是糖水鋪,是進了重慶大廈一樓一鳳?!?/br>======配圖就是一樓一鳳的外貌,差不多就是長這個樣子第16章抽成“那老板要還是不要?”“當然要?!?/br>老板娘嘻嘻笑:“靚奶一對,兩張紅杉魚,meimei仔收下錢!”客人爽快的遞過來兩張紅色的紙幣,杭爽伸手去接,手背被人趁機摸了一把。好在那人并沒有停留,含一勺姜撞奶在口中,直說:“好嫩好滑!”也不知是在說奶,還是在說手。老板娘怕杭爽翻臉,拉了拉她。“老板滿意就好?!焙妓Χ汩_了老板娘的手,繼續(xù)去招呼別的客人。這一天,糖水鋪的生意格外的好。打烊后老板娘喜滋滋的趴在柜臺算賬,伸出三根手指:“三倍!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生來帶財,第一天上班營業(yè)款就翻了三倍,以后肯定會更好?!?/br>杭爽手里攥著抹布,清理著桌面上的狼藉,“老板娘關照。”“一定一定,”她直接抽出三張紅杉魚遞給杭爽,“meimei仔,我們可說好了,你好好在我這里做事,錢少不了你的,生意好我再給你加?!?/br>“不用加錢?!?/br>“那怎么行?給你就拿著?!?/br>“我要抽成。”杭爽勾起唇角,抹布放在一邊,眼中狡黠而精明。老板娘的臉色陰晴變換了一陣,猶豫再三。杭爽補充道:“一碗姜撞奶成本不過十塊,你賣一百,足足九成的利潤,我不要多,賣一碗我抽20塊,你還是賺的比以前多?!?/br>老板娘的手指在柜臺上敲了敲,笑容中有些贊許:“我當大陸來的燦妹都木訥寡言,算是走了眼?!?/br>“這倒沒有,我的確可以給你帶財。”老板娘哈哈大笑:“好,就按你說的,一碗‘好靚奶’抽給你20,你能賣出去多少憑你本事。”第一天上班,杭爽得了一張大牛。(500塊港幣)她把紙幣折疊整齊,夾在英文書里。這是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外婆給她的壓歲錢,都換成了港幣,一起夾在書中。前些日子花掉了一大筆,她想起來都有些rou痛。破財消災,她想。可手中的錢,跟圣保羅的學費還是有些差距。回到金店倉庫,正好看到樓安倫光著上身,鄭佳麗正在手忙腳亂的給他換藥。杭爽避開眼神,直接走進了窗簾另一邊。“嘶.......”只聽樓安倫倒吸一口涼氣。鄭佳麗慌了手腳:“我又弄痛你了?”樓安倫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有些顫抖:“無事?!?/br>“要不......還是讓阿爽來.......她最能干.......”莫名被點名的杭爽愣了一下,又恢復平靜。不用她出聲拒絕,樓安倫自然會反駁。一秒,兩秒,都不見樓安倫說話。她蹙眉,只見窗簾被撩開一個小縫隙,鄭佳麗正澀澀的站在那頭,小聲道:“阿爽......”杭爽有點頭疼。“嗯。”鄭佳麗撲過來抱住她,腦袋蹭著她的肩窩撒嬌:“幫幫忙......”杭爽無奈的推推她的頭:“我忙著溫書?!?/br>“阿爽.....拜托你......”杭爽抬眼往樓安倫的方向看了一眼,用口型問鄭佳麗:“怎么回事?”樓安倫今天有點反常。反常的有點詭異。平時見她多半像是看一團垃圾,今日竟然默認鄭佳麗來求援?鄭佳麗扁了扁嘴,小聲說:“他不方便露面,下午我去了一趟醫(yī)院,那里的人說他阿媽已經(jīng)被安葬,可安葬人卻不是他爹地......”杭爽心下一凜,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票據(jù)——買骨灰盒的票據(jù),足足六百八十塊港幣,幾乎花光了她多年積攢下來壓歲錢的一半。還好,糖水鋪上工的收入還算可觀。鄭佳麗不知原委,兩手一攤,“一下午都不怎么說話,恐怕是因為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