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提議
一個提議
小鎮(zhèn)的人一到年間,就多了起來。 南珠穿著厚厚的白色面包服,一大早就起來了,跟著胥父到處跑。 胥父這幾年是真的沒有回來過,小鎮(zhèn)也變了許多,他以前窮困,好多親戚幫忙拉了他一把。他是個熱心腸情意重的,不敢忘記,這便一早起來帶著南珠四處游,去給別人家小孩發(fā)發(fā)紅包,一來告訴別人他不是白眼的,二來也希望北璋外婆在晚年過的更如意些。 如意順然,要和和氣氣。 北璋并沒有跟著來,他憋著勁兒將近凌晨微微亮了才睡著。 南珠跟著爸爸走了一上午,口袋里也全是紅包,大人都互相推脫不要不要,幾個姨卻是眼疾手快塞進(jìn)了她的口袋,強(qiáng)硬地不容拒絕。 南珠眨眨眼,乖巧地道謝。她敢收,是因為相信她爸給的不會少,總不能被人說大過年回來小家子氣吧。 回家路上,父女倆路過一處人工湖。 幾片孤零枯葉蕩在上面,湖面接著石磚的地方起了霜,灰白灰白的。 胥父突然開口:南珠啊,昨天你和小北,相處怎么樣? 南珠雙手撮合哈氣取暖:挺好的,哥哥給我做晚飯吃了。 胥父停下來,路邊有出公共座椅,他招呼南珠過來坐下。 天氣著實(shí)有點(diǎn)冷,胥父一直蹬著水泥地,活動筋骨。 他哈了一口氣,半晌,說:我和你媽,今后兩年估計很忙。他望著湖遠(yuǎn)處虛無的一點(diǎn),放空思維。你覺得這兒怎么樣?雖然不比城里好,但是樣樣都有。 南珠伸手抱住了父親的手臂,腦袋一歪蹭在了肩上,兩只小腿也是不停的晃,企圖產(chǎn)生熱量。 爸,這兒挺好的,我進(jìn)高中來這兒讀吧。你和mama忙,我就來這兒讀。哥哥平時給我做飯就好了,這兒的高中應(yīng)該也是可以走藝術(shù)的,我在哪兒都能讀。 你懂事,真不容易啊,好啊 這也不難猜啊,再說了,沒啥大不了的,在哪兒都是讀。 嗨最近總覺得你這丫頭懂事了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 胥父摸了摸女兒的頭,撫平她毛躁的發(fā)頂:懂事了好啊,早懂事不吃虧。 南珠出了神,想著上輩子真的很虧。久久她才轉(zhuǎn)回來,眼睛閉上,輕快回答、又像在自言自語: 我以前吃虧,以后不再了。 等北璋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他下意識地摸手機(jī),瞇著眼睛看了看點(diǎn)鐘,才緩緩坐起身子。坐了挺久的,腦袋里不嗡嗡了。 從衣柜里翻出黑色的毛夾克,他套上黑色的袖套,隨便打理了一下。 走出臥室門,發(fā)現(xiàn)家里是沒人的,北璋剛想去洗把臉,腦袋里卻嗡嗡地想起來一些片段。 好了,我又想起來了。 他一邊刷牙一邊窘迫地看著鏡子,透過鏡子看到了浴室。 昨天,就在這兒,胥南珠她洗澡。 北璋扭開水龍頭,嘩啦啦的冷水接了一盆,他雙手捧水拍打在臉上,刺痛地他皺起眉頭。他面容難堪,痛苦掙扎。 以后都不許想了。 又到了晚飯,這次是胥家的團(tuán)圓飯。 胥母親自下廚,一道一道江南菜落桌上臺,看的老人家眼花繚亂。外婆是喜歡江南菜的,她早年間嫁了南方人,吃得最多的也是南方菜。 胥母招呼大家坐下:這過個晚年!大家熱熱鬧鬧的,一起說說話! 等大伙都入座了,胥父讓南珠去拿了幾瓶啤酒,舉著杯子去碰北璋。 我們父子倆,喝點(diǎn)。 北璋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只喝一瓶。 南珠站起來把酒杯推到了北璋面前,又坐了回去。胥父小酌兩杯,不像外邊的五粗大漢劃拳猜酒。 外婆問南珠:南珠啊,昨晚睡得好嗎? 有心人才能發(fā)現(xiàn),此刻北璋的耳朵動了一下,認(rèn)真地聽。 南珠給外婆夾了些軟和的菜:挺好的,客房的床軟乎呢,一個人睡也不冷。 小北啊,爸爸,跟你商量件事兒,我和你外婆提過了,還得聽聽你的意見。 北璋盯著胥父,平和地:您說吧。 胥父看了看女兒,眼珠轱轆轱轆又轉(zhuǎn)向兒子,悶下一口熱酒,半晌,他開口,帶著一絲詢問: 明年下半年,南珠跟你在這邊住讀高中,你看行不行? 來遲了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