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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稍稍重了一分,便讓她聯(lián)想到不好的東西。“過幾天,小微會挨打,但是小微要忍住,大哥會救你,知道嗎?”季微似懂非懂。其實五歲按道理來講,應(yīng)該會蹦會跳會鬧了,可是她還結(jié)結(jié)巴巴的,沒人認真教。不過她還是開開心心地點頭,點得像個小傻瓜,跟大哥哥要糖吃。季仕康已經(jīng)摸準了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時候她會木訥地像石頭,別人推一下她才會動一下。但是受了刺激后會發(fā)瘋,正是因為她時不時的發(fā)瘋,所以更是嘗盡苦頭。于是在幾天后一次季家宴請的活動中,季仕康下了狠心,季微在某種刻意的刺激下,瘋狂地大鬧起來。這天起先下著小雨,閃電下了兩道之后,劈天下來豆大的暴雨。外頭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行人,而季宅燈火通明的熱鬧。季勝被邀去市內(nèi)開大會,于是季宅一行事宜全由太太負責(zé)。他想要跟政府要個番號,所以這日請了不少上面來的長官和行政人員,包括耀縣當?shù)氐母毁F體面人家。季微突然躥了出來,歇斯底里的大叫,撞翻了好多杯盤酒水,揪住別人家的小孩踢打撕咬。人群亂糟糟的,交頭接耳中流出了難堪的流言。季母顫抖著差點昏過去,忍不可忍地叫人抓住她,但是她哪里那么好抓,一通混亂和亂叫之后,被人揪住掌嘴。不知怎地,艾彩鳳混進來,看到此清醒,嚎啕大哭地搶過孩子,跟季家人的爭執(zhí)中,把季家的臉面丟到盡頭。季家的名譽還是被玷污了。季母派人把母女二人鉗到后院施行家法,一陣亂棍后,艾彩鳳終于撥去柔軟,惡狠狠地盯著她:“你們都是畜生!這樣對待我的孩子!”季母咳出一口血,陰鷙地回看她,逼到她的耳邊:“你以為自己是什么好東西!賤人一個!千人騎萬人枕的浪貨!把女兒賣進來,還指望她能真被當成大小姐來養(yǎng)?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既然到了這份上,季母終于可以把兩人名正言順地丟出去。艾彩鳳和季微被扔了出去,季微的頭砸在欄桿上。她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努力的睜著眼睛,看著門口后排排站的眾人,想找一個人出來,把模模糊糊的大哥找出來。艾彩鳳盡了全力抱起女兒,在磅礴的大雨中沿著護城河走,失魂落魄,最后的尊嚴跟著女兒的血水一個勁兒地往外泄。她走了很久,一直到走不動,護城河內(nèi)的水濤濤地涌著濤聲。女兒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幾乎沒了氣息。艾彩鳳心道,她太沒用了,生活太痛苦了,小微受的苦,是因為她這個沒用的娘。艾彩鳳把小微放了下來,自己從欄桿上跳了下去。她可以帶女兒一起走,但終究是不忍心。當季仕康找了合理的理由退出宴會,帶人從大雨中奔過來時,只留下地上隱約的血水,血水順著雨水很快就沖地一干二凈。第二天報紙上登著,護城河內(nèi)撈上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后來印證是個姓艾的寡婦。至于小瘋子季微,也許被河水沖出城了,也許被誰丟去了亂葬崗。季仕康一個禮拜后離家,十年內(nèi)沒有踏足耀縣一步。第42章約會的后果苗茜茜含著無盡的失落提起行李箱,她在門口跟葉小姐碰上,立馬變了臉色,壓著嗓門指著她的鼻子道:“你別得意,葉翠微,你就占那么點便宜,我看你能占多久。”眠風(fēng)沒所謂地盯了她一眼,剛才他們的談話她也聽到了幾分,那意思無非就是季仕康有心結(jié),所以才看上她。扯著嘴皮子笑了一下,苗小姐太失敗了,她被自己的表哥趕出來,順便說些危言聳聽的話,她完全可以原諒她。苗小姐瞬間被激怒,毛孔張開還要斗爭,這時季長官大步流星的過來,鉗住她的手臂往外走,囫圇地往汽車里面塞,再叫了三個警衛(wèi),一個上了苗小姐的車以防她半路跳下,另外兩個坐上另外一輛,已然成了監(jiān)督表妹的局勢。苗小姐再不情愿,很快被送到公共租界的洋酒店內(nèi),她的隨從隨后被打發(fā)過來,一切行動都在兩個警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季公館恢復(fù)如初的寧靜,寧靜中帶著壓抑和不快的氣息。眠風(fēng)往樓上去,季仕康在下喊住她,目光沉甸甸的,甚至有些猙獰的意思。眠風(fēng)胸口一窒,受了些感染,心口有些緊繃,調(diào)轉(zhuǎn)了視線繼續(xù)往前走,道自己上去洗個澡,有什么事待會兒再說。等她洗完澡出來,季仕康換了正裝,深灰斜紋布料的西服,里面配著同色系的短馬甲和白襯衣,非常的文雅氣派。他從衣柜里挑了一件長裙出來,擱在床邊:“換上這個,我們出去走走?!?/br>出門前眠風(fēng)對著穿衣鏡抹口紅,季仕康靜默地立在門邊,手里捏著一只禮帽,她的目光斜過去,立馬就接上了他的。這種粘稠地說不清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大街上。汽車開到繁華的市區(qū),季仕康打發(fā)了司機和隨從,牽著眠風(fēng)的手下來。五彩的霓虹燈下,滿是三三兩兩的人群,遠處百樂門歌舞廳前,傳來旖旎的音樂聲。夏日的夜晚本有些悶悶的潮熱,眠風(fēng)的手還在季仕康的手心里,不一會兒就疊出了熱汗。她動了動手指,很快便被男人張開的五指插進指縫中,成了鎖死的狀態(tài)。“我們是去跳舞么?”季長官轉(zhuǎn)頭帶著她往百樂門相反的方向去:“不是,就是隨便走走?!?/br>他這個架勢,儼然是在進行一場情人之間再普通不過的約會。眠風(fēng)存了一種古怪的想法,以前她可是很愛跟前面無數(shù)情人進行這樣寡淡的相會,不論真假,通常也是她主動的。只是此刻成了被動的姿態(tài),忽地有些別扭,好像不情愿,又好像不反感這種被迫的不情愿。她偷偷的甩了甩手臂,被男人穩(wěn)穩(wěn)的固定住。約莫走了半個小時,粘人的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流,她用空余的手扇了扇臉頰,季仕康停下腳步,抬手捏她的下巴打量,從口袋里掏出方格紋的男士繡帕,垂頭給她擦汗。男人的鼻息貼得很近,眠風(fēng)的視線自然地落到他的下半張臉,棱角分明的下頷線,繃緊的下巴,以及暗紅的薄唇。他的唇線很漂亮,時常不茍言笑,很沒意思,但是品起來很有意思。手帕柔柔的貼在側(cè)臉上,好半天也沒挪開,眠風(fēng)受了蠱惑,剛剛往前一湊,季仕康反往后退開,改而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