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d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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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諳今天最大的收獲已經在她手中了,垃圾桶里撿到的半瓶vodka,她繼續(xù)往前走,腳步靈活地穿過垃圾場、骨頭堆和一條軋成餅了的蛇,這條蛇要是沒爛成泥,拖回去估計也夠諳吃幾個星期,但現(xiàn)在這是昆蟲的糧倉了。雇傭辦事處的大門在下一個拐角處出現(xiàn)了,門敞開著,守門的在高高摞起的木牌后瞌睡,諳輕輕地把伏特加放下,在褲腿上擦了兩把,才把雇傭任務表翻開來,她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只有這一個最吸引她,給蟻王接生,報酬是一床云絨被。冬天快要來臨,諳必須要為自己做一些準備了。 她把那塊任務木牌找出來,拿著柜臺上的簽字筆在手指頭上扎了一下,按上血指印的那一刻,一個指引人推開空氣門走了出來。她穿著黃色絲絨裙子,用一雙圓而眼尾微挑的漂亮眼睛把諳掃描了一遍,女士,她說,也許你需要先跟我去做一下清潔,分娩中的螞蟻可能會非常容易暴躁,尤其是會對氣味感到亢奮。諳趕忙把酒瓶拎起來揣進破了幾個洞的褲袋子里,用手緊捂著褲兜跟上。 辦事處外頭看起來老破,但是越往里走就越光亮光鮮,這位美人在一個透明玻璃房那里停了下來,告訴諳這是清潔房,她可以在里頭盡情取用。那扇門自動滑開,諳心想這里又沒有什么出水裝備,只有一面面玻璃墻。但是出于謹慎,她還是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窩到門后那個角落里,赤身裸體地往這亮房子更深處走去。剛踏上門檻后的第一塊白色地磚,一陣濕濕的霧氣飄起,諳下意識緊捂住鼻子,半蹲下往后靠,懊惱自己居然大意到半塊刀片都不留。霧氣散去后,黃裙女的復制體站在中央望著她,她們抬手在空氣中隨意點擊了幾處,浴缸、淋浴頭、香氛等都在地磚上浮了出來,還有一臺巨大的電視從天花板上滑下來。她真的有太久太久沒見過天花板上懸掛的電視了,一雙眼渴極了似的盯著那塊屏幕,任一群人把她洗得暈頭暈腦,顛來倒去地除污,她那一雙眼睛跟定位針似的永遠繞著那電視屏幕。 第二天被送到了蟻巢附近的時候,她還在回味電視里女二和男主zuoai的劇情,我的老天,諳面紅耳赤地想,昨晚我不該夢見黃裙女的。 巨大的黃色晶體出現(xiàn)在她眼前,讓她醒過神來。蟻巢的外形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六邊形體無數(shù)疊加,直指天際,門口大開著,并沒有人在候她。這讓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懼,幾乎懷疑自己是個不速之客。左手的木牌微微發(fā)熱起來,諳一邊安慰自己一遍往里走,告訴自己說不定這只是蟻族待客的禮儀。 踏進去的那一刻,腳底柔軟的地毯變成了螢光色的草皮,諳不自覺地放松下來,室內昏黃的燈光延伸到最盡頭的主室,巨石王座上鋪著柔軟的綠色草毯,草毯上有個黑發(fā)女郎,她與人類的不同之處在于露在外的身體都是晶瑩的黑色,仿佛奇異的黑色鉆石,諳不敢擅自前行,站在離王座一米遠的地方。 這時一陣夾著甜味的風吹向她,諳整個身體不自覺地變得軟弱起來,她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想找個什么支撐住自己,但上半身和頭都仿佛變重了許多,她只能半靠在王座旁尋找平衡,一只手從綠色毛毯里伸出來,那純然的黑色手臂,有一點冰涼,混著泥土草葉的香味,在她的手臂上摩挲,諳有些怕癢,笑著去躲。 美人探過頭極近地看她的臉,手順著她的臉頰游走,她望著這雙黑得惑人的眼睛,有些懷疑自己在靜止的黑色沼澤之中,但那只手并不是靜止的,它在細膩地感受了她臉頰的柔毛之后,貼著她的脖子進入了她的白色襯衫之中,這可是用半瓶伏特加抵押換來的。諳半夢半醒中想,絕不能虧本。別弄壞我的衣服。手順著聲音震動的部位上滑,從胸腔到咽喉再到嘴唇,她似乎很好奇這張紅色嘴唇的妙用。低下頭用自己嘴唇的唇珠去觸碰,黑色的嘴唇和紅色的嘴唇,像復色玫瑰一樣疊在一起,然后是舌頭,起初只是像上色一樣沿著嘴唇輕舔,她好像發(fā)起熱來,喘息著拽著躺到地毯上諳的白色襯衣,用力地吞吃她的整個嘴唇,諳像一個無知的嬰孩一樣張開嘴唇,袒露分泌螞蟻最愛的花露的容器。 熱,諳在火焰般的灼燒中坐起,她赤裸著上身,汗液為她的胸添上珠光,在暈黃的燈光下閃爍,身底下鋪滿著乳白色的液體,有一個人躺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毯上,發(fā)出疼痛的喘息,諳手腳并用向她爬去,看到了令她眩暈的一幕,蟻王的下半身已經化作了螞蟻的尾部,尾尖的黑色毒刺緩慢顫抖著豎起,他上半身還是人類的美麗rou身,下半身卻像黑色的武器,一顆白而晶瑩的卵貼著毒刺滑落在堆疊的卵上,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像人類丈夫一樣將他的手握住,他用手臂將諳緊緊抱住,臉頰貼在她的懷里,發(fā)出細小的泣音。這種泣音讓諳忍不住也一同哭泣起來,淚水順著嘴唇滑落,掉落在他的臉龐上。他攀住諳的脖子,勉力坐起來,從她的眼睛開始吻,分娩的痛使他用力不知輕重,諳一邊流淚一邊用力揉按著懷中的頭顱,要他更近地觸摸自己。她的雙腿已經大張開,在草毯上折成奇怪的角度,一種熱癢從眼睛開始發(fā)作,燒到整個身體。 蟻王像飲水的小鹿一樣頭顱低垂在諳的陰部,他黑色長發(fā)蓋下來,雙手順著柔軟的小腹向上摩挲,這塊溫暖潮濕的地方是他為自己的生產尋找的安全巢xue,諳揉捏著自己的rufang,甚至用指尖緊緊捏住無辜的rutou,垂死掙扎的腳趾在綠色地毯上劃開一道草浪,在冰冷嘴唇的折磨中,她產生了一種分娩的錯覺。 在這種幻覺中蟻王完成了第一次進食,他尾端的毒刺緩慢地縮回,在無聲的黑暗中,長而透明的翅膀從他的肩胛骨處的皮rou里鉆了出來,染著血色垂在后背。 諳的雙腿被折疊在身側,只有下半身傳來的癢作為活著的證詞,她伸出雙臂纏住身前的黑色脖頸,迫切地要身體里他的那一部分進到更深的地方,在一片白色的液體中,他們兩是要用身體絞殺對方的蟲。 在蟻巢中不知白天與黑夜,諳時而清醒時而在欲望中昏睡,等到第七天,她看見蟻王身后的翅膀已經完全長成,伸展出來泛著冷兵器的寒光。她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還能活著完成這個任務了,她的肚子在這種非人之物的cao練之下依舊呈現(xiàn)著奇怪的圓潤,她試著放松下體,用手指試探著去掏出多余的東西,但剛一放下半個指尖,便難以控制了。刺痛從太陽xue蔓延到整個身體,諳蜷縮著身體,靜靜等待著這種痛離開自己。 下體的痛拖拽住她,這比當初在南環(huán)街被大塊頭踹肚子的痛還要重幾度,要是這個時候有伏特加就好了。諳看著自己身下的黑色橢圓狀物體,不禁疑惑地按了一下小腹。螢火亮起又暗下,她望著黑色的穹頂想,也許自己就是別人找好了的預備糧。